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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9章 秋後算賬 文 / 飛刀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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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德殿中的氣氛有些怪異,鄭伯友一出現二話不說請大王賜死,此事未免太有悖常理了,姬宮湦思前想後忽然覺得有些不安,褒姒的一心求死和鄭伯友此刻的求死之心難道是為了同一件事?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猛地轉向了鄭伯友,「鄭伯何出此言?」

    「鄭某不能護娘娘周全,帶離鎬京城,還望大王降罪!」鄭伯友說道,面色悲慼,他已經聽說了關於褒姒被贏德囚禁一事,自然明白褒姒去找贏德是為了讓贏德保全他的性命,他此刻只覺得自己欠下褒姒的太多,這一世怕是還不完了,這也難怪那日夜裡褒姒會許身於他,原本就是一心求死了,褒姒除了姬宮湦大概不會再愛第二個人了,鄭伯友此刻痛恨那晚沒能把持住的自己,如今姬宮湦回來,只怕是褒姒無法再面對大王了。

    「若是為了此事降罪,寡人要殺多少?」姬宮湦壓低了聲音,大殿之中的氣氛立刻從怪異將至冰點,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鄭啟之,鄭啟之點頭轉身請大殿上所有的悉人們離開,然後再自己轉身走出了顯德殿,留下鄭伯友與姬宮湦二人對峙,姬宮湦再也不做其他想法一把將鄭伯友拉了起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你和娘娘之間發生了什麼,說!」他怒吼一聲,鄭伯友連退三步,跌坐在地,他轉過身復又跪下,「在下和娘娘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你會請寡人賜死?這世上寡人倒還從未見過求死不求活的人!」姬宮湦怒氣沖沖的地吼道。

    「當日瓊台殿大火,微臣帶兵殺入宮裡,斬殺了宮內侍衛不少人,起兵謀反之意只怕為他人日後詬病。微臣帶娘娘離開,失蹤數日,本想以詐死躲避秦軍追查,卻不想事情敗露,微臣無能只能帶娘娘東躲**,卻沒能將娘娘看住,讓她去了秦候尋死。此事乃微臣辦事不利,還請大王降罪。」鄭伯友語氣清淡的說道。

    「就為了這件小事兒寡人殺了你,天下將怎麼看寡人?」姬宮湦手攥成拳,渾身都在顫抖,緊咬著牙關,這話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來的。

    「娘娘與微臣相處數日,大王若不殺微臣,只怕是會毀了娘娘清譽。」鄭伯友答道,面無懼色,越是這樣才越是叫姬宮湦討厭,他的語氣發緊,處處都帶著居高臨下的權勢之感對鄭伯友說道,「我若殺了你,只怕才會毀了娘娘清譽!」

    鄭伯友閉目皺了皺眉,「離宮一事,是微臣計劃不周,沒有能為娘娘考慮周全。」

    「是沒能為娘娘考慮周全,還是沒成想寡人還活著?是想保全娘娘性命,還是想與娘娘廝守半世?」姬宮湦看著鄭伯友問道,他蹲了下去看著鄭伯友,心中是不滿之情,鄭伯友為人謙謙君子,不能當做過往的事情沒有發生那般,和褒洪德似的泰然處之,他惶惶不安,一心求死卻沒有想到這樣的行為會為褒姒帶來怎樣的災難,此刻話說道這裡,鄭伯友才悔之晚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是微臣強行帶娘娘離開的,當日大火,娘娘本打算……」

    「夠了!」姬宮湦站起身一腳踹在了鄭伯友的身上,「當寡人是三歲小兒嗎?那瓊台殿的密道,整個宮裡也就只有寡人與娘娘二人知曉,若非她帶你走,你絕無可能在大火中生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微臣救娘娘離開,確有私心,一心希望娘娘能以身相許,便是不要這諸侯之位了,鄭某也無憾!」鄭伯友抬起頭站起身看著姬宮湦說道,「只可惜……娘娘不願從鄭某意志,寧可死也不願委身鄭某,」他盯著姬宮湦,一步步朝前走,「可是大王捫心自問,娘娘的愛,你配佔有麼?」

    姬宮湦的手立刻攥成了拳,深吸一口氣看著鄭伯友,鄭伯友指著自己的面頰,「打啊!你作為她的男人,卻無力保護她,她出事的時候,你只會下一道詔書落井下石,她崩潰的時候、心寒的時候、孤立無援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你!你憑什麼?就憑她愛你,你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嗎?你以為她是個怕死之人,願意苟延殘喘在你身邊嗎?」

    姬宮湦一把掐住了鄭伯友的脖頸,怒目的盯著他問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信,」鄭伯友咳嗽了兩聲,喘不上氣的痛苦叫他的面色通紅,「我若不是愛她,早就對她用強了,我既然愛她如此,你以為我會怕你?」

    姬宮湦猛地一推,將鄭伯友推出了數米,盯著他,「如果娘娘醒來,寡人放她走,你覺得她會不會和你離開?」

    鄭伯友心頭一抽,饒是他再富於想像力也無法想到姬宮湦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他知道褒姒絕不肯和他走的,「大王想害死娘娘,就儘管這麼做!」

    「寡人放她走,她走後,你帶她隱匿於世,再也不要出現在寡人面前了,對外寡人宣稱鄭伯為保寡人王位而殉職,褒娘娘重病身亡!」姬宮湦低聲說道,鄭伯友卻整個人都無法冷靜下來了,「你覺得這是她想要的嗎?她入宮三年之久,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她都要死守在這裡,你覺得你給她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若不肯走,就麻煩鄭伯把自己的鄭伯之位穩穩的坐好,別叫別人得了機會將你趕下諸侯之位,如若有那一天,你想想自己還憑什麼保護娘娘?」姬宮湦冷眼盯著鄭伯友說道,此話叫鄭伯友心中一凜,只怕這話才是姬宮湦的真正目的,鄭伯友不解的問道,「大王何出此言?大王難道不希望鄭啟之取我而代之,又何必留下我這個擋路的人?」

    「寡人怎麼想還輪不到你來揣測,」姬宮湦大手一揮,「念兒暫且留在你鄭國,沒什麼事兒,你就趕緊收拾收拾,滾回去吧!」

    「為何?」鄭伯友大驚失色的問道。

    「留著念兒在鄭國是買她一個放心,這兩年來是我欠她的……」姬宮湦話說了一半,又看著鄭伯友冷哼一聲,「寡人

    人何須與你解釋為何,滾!寡人不想再看見你!」

    「微臣告退,」鄭伯友退出了顯德殿的大殿,見自己的哥哥出來鄭啟之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哥,你可真是嚇死我了,為何你一心想要大王賜死你?」

    鄭伯友看了一眼鄭啟之,淡淡的說道,「賜死我,不就沒人擋路了?」

    鄭啟之心裡一虛,「哥,你在說什麼?」

    鄭伯友瞥了一眼鄭啟之,大步走在前面,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姬宮湦作為王者的氣度與度量,如今留他一命除了買褒姒的安心之外,更重要的是怕是大王要制衡鄭啟之了,畢竟功高蓋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個諸侯之位他不但要坐還要坐穩。

    「如今大王可是要留你在鎬京城中當差任職?」鄭伯友忽然轉向鄭啟之問道,鄭啟之搖搖頭,「如今戰事已平,我留在鎬京城又有何用?不如回到鄭國,重新安置我鄭國的大軍,也為哥哥分擔些壓力!」他笑著看著鄭伯友,這笑容卻像是明晃晃的刀片,切在了鄭伯友的心頭,鄭啟之的言下之意就是鄭國的軍權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以軍權逼鄭伯友日後交出政權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他和鄭啟之之間的爭鬥只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鄭伯友沒有一點自己能贏鄭啟之的信心。

    第二日的上朝,城中諸侯、臣武將都已經齊聚前殿之上,姬宮湦高高在上俯瞰著下面的一班群臣,如今總算是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有人的面色浮著興奮、卻有人的面色流著悲慼,這次的豪賭有的人是賺的盆滿缽滿,然而更多的是只怕是輸的傾家蕩產。

    群臣參拜,前殿之內是嗡鳴的低吼之聲,「吾王萬歲!」

    「太子殿下呢?」姬宮湦環顧了一圈前殿聚攏的人,卻獨獨不見宜臼,「他既然已經能執掌朝政了,想必也該來上朝參與政事了吧?」

    「啟稟大王,」趙叔帶上前一步,「太子殿下自大王入京之日就離開了鎬京城中,今日不知去向了!」

    「不知去向?」姬宮湦皺了皺眉頭,「除了申國他還能去哪裡?」他冷哼一聲,「派一路兵馬將太子追回來!功要賞、罪要罰,身為太子東宮,私自篡改寡人詔書、引狼入室,此事一併處置,將太子召回宮中,擇日……」

    「大王饒命!」幾十位官員同時下跪,替太子出演辯解道。

    姬宮湦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些個官員真是令人厭煩至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寡人還不稀罕太子的一條命,只是如此恣意妄為、在王位之上胡作非為,絲毫不考慮我大周江山社稷,此人有什麼資格坐在東宮太子之位上?」他俯瞰著群臣低吼問道。

    「太子年幼,請大王恕罪!」群臣力諫。

    「年幼?」姬宮湦冷哼一聲,「不幼了,如今已經能夠在朝堂之上獨當一面了,還能算作年幼?既然能獨當一面了,功過是非,自己做的決定也該自己承擔了!給寡人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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