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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與秦府的對峙 文 / 飛刀葉

    褒姒步履匆匆行至太宰宮錢,在門外的侍衛們看見她紛紛作揖行禮,口中叫道「娘娘」。有幾個大臣被擋在太宰宮外,趙叔帶宣稱今日要閉門謝客,所有求見的大臣一律請回,偏偏大臣們不死心,非要在門外等一等。

    褒姒要進入太宰宮,卻沒有人阻攔她,就好像她是這太宰宮的主子一般,大家目送著她踏入了太宰宮,竟然無人提出異議。

    聽見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趙叔帶咳嗽了一二,然後問道,「來者何人?」他沒有抬頭,聲音中充斥著一種蒼老的腔調,而面容則十分嚴峻,對於門外的客人顯示出了十二分的不滿。

    「舅舅?」褒姒叫道。

    「娘娘?」趙叔帶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卷軸,站起身對褒姒行禮,「可是為了鄭伯之事前來的?」

    褒姒搖了搖頭,「我想去秦伯府上,想請舅舅一同前往。」

    「去秦伯府?」趙叔帶有些吃驚,看著褒姒十分不解,當初姬宮湦啟用趙叔帶前往齊國治水,借了鄭伯友身邊的一路近身侍衛,挑起東夷與齊國的兩國爭端,目的就是為了防止日後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懷疑到趙叔帶或者姬宮湦的頭上。更有甚至,一箭雙鵰的是,還能夠栽贓嫁禍給鄭伯友,方便將鄭啟之推到鄭伯之位上,但是計劃,總歸是趕不上變化來的快。

    這件事情別人雖然不知,但是趙叔帶猜測褒姒一定會清楚。他並不確定姬宮湦與褒姒說了多少,也不清楚鄭伯友和褒姒透露過多少,更不知道褒姒能夠看明白多少,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將褒姒與姬宮湦看做是能夠心意相通的一對情深伉儷,很多事情已經無需贅言了。

    就像是那日在燈火的映襯之下,讀卷的姬宮湦那含著笑意的表情,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之情,讓趙叔帶覺得十分寬慰。

    「去請宮中的醫官,如今對鄭國的事情還沒有一個定論,請秦府放人還有一線希望,若是鄭伯友挑起戰事的罪名落實了,只怕是更加無人去管鄭夫人一事了。」褒姒說道,十分緊張,眼下時局緊張,千變萬化,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能在此時此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和你去!」趙叔帶想了想,點了點頭,轉身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大跨步的朝著門外走去,叫了一隊的侍衛隨行,顧不得門口那些神情詫異的百官,很匆忙的朝秦府趕去,路上趙叔帶忽然想起了什麼話題,「倘若有朝一日我遇見什麼困局,你可會如此幫我?」

    「倘若連舅舅都如此困窘,我也只怕是自顧不暇了。」褒姒抬眼看著趙叔帶說道,聲音輕緩而篤定。

    「你可有抱怨被送入這宮中?」趙叔帶問道。

    「不來這裡,又能去哪裡呢?」褒姒仰頭看了老天,搖了搖頭,此時此刻她反而有些感謝命運,她在這裡就能幫得上忙,哪怕這只是微乎其微的小事。

    太宰宮的侍衛們將秦伯府團團圍住,趙叔帶居中站立,吩咐身邊悉人前去叫門,「匡匡」幾聲巨響,大門才被緩緩拉開,門內透出了一張謹小慎微的面孔,畏畏縮縮的看著門外的人,露出了滿含精光的眼神,「來者何人?」

    「太宰宮趙叔帶!」趙叔帶一字一頓的說道。

    「原來是趙上卿,」門內的人將門拉開了一條縫,然後從裡面擠了出來,又趕緊把門關上,「上卿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太醫院的醫官如今都被秦夫人借走,放在秦府上,趙某前來詢問一番可是可以歸還了?」趙叔帶正色道。

    「如今秦伯重傷未癒,生死未卜,太醫院的醫官們若是離開了,秦伯又恰好在這個時候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你是負不負得起?」秦府的人問道,絲毫沒有將眼前的趙叔帶放在眼中,目中無人的厲害。

    趙叔帶小聲咕噥著,都半個月有餘了,還生死未卜!倒是不如趕緊死了,還能一了百了,面上趙叔帶只得正了正顏色,「秦伯如今重傷不愈,只怕是也不需要整個太醫院的醫官留下吧?我們帶走三五個,其餘的如今繼續留下診治秦伯傷勢如何?」他好言相勸,不行在這個節骨眼上引發任何的爭端。

    「那些庸醫遠不及我們秦國醫者,留下一個半個,稍有不妥這責任算誰的?」秦府的人回話。

    「那麼如今鄭夫人臨盆在即,宮中沒有醫官,稍有不妥又算是誰的?你們秦府上下是不是能付得起這個責任!」褒姒雙手疊放,昂首挺胸的站立在趙叔帶身側,看著來人冷冰冰的問道,趙叔帶不想惹是生非,但是她可以,所以不等對方答話,她已經開口說道,「給我進去,帶醫官們出來,誰若阻攔格殺勿論!」

    「你敢!」秦府的人已經拔刀看著褒姒了,褒姒卻淡淡的別過臉去,「秦伯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我負,給我把所有醫官都帶走!」褒姒代替趙叔帶下達了命令,太宰宮的侍衛得到了褒姒的包票,也都壯起了膽子,準備朝秦府之中強攻,秦府的門再次豁然被打開,裡面慢慢走出了一位綠衣男子,身材修長,站在那裡就顯出氣宇軒昂,比之趙叔帶還要高出一個頭,除卻渾身上下的氣質,肌膚則有些泛黑,這是久經日曬之後的樣子。

    「多年不見,別來無恙,贏某參見娘娘!」綠衣男子話音中帶著明顯的戲謔之情,看著褒姒嘴角挑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說起來也是差點做了我嫂子的人,今日這樣兵戎相見,只怕是有傷往日和氣吧?」

    褒姒心中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卻強迫自己定了定神色,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秦世子別來無恙!」

    這位身著綠衣的男子是秦國世子贏德,與秦夫人乃是一母同胞,感情甚好。秦夫人嫁入宮中之後,一直與贏德關係很好。

    人心不

    是圍棋,不能全憑控制,總會成為脫韁野馬而全然超出了當初自己的預設。前一位秦世子是如何死的,別人不知道,贏德卻最清楚。所以此次東征,姬宮湦希望能夠由贏德帶兵攻入齊國,贏德卻揣測姬宮湦是要故技重施,在齊國將他徹底了斷。於是贏德炮製了申侯與褒珦謀反的證據交給秦夫人,給姬宮湦造成了西面吃緊的錯覺和壓力,讓姬宮湦不敢動秦兵,最終用了自己壓箱底的鄭啟之。

    如今贏德親自前往鎬京城,至少說明如今秦伯的確是身受重傷,整個鎬京城能將他傷成這樣的,只怕是除了深藏不漏的姬宮湦外別無他人。姬宮湦在暗殺太宰宮上卿的時候,出手乾脆利落,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叫來查證的人無從下手,至於身上的傷勢則是一個猝不及防,他沒有想到太宰宮的上卿竟然也是善武之人。

    如今刺殺秦伯,必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贏德身上的氣質很難讓人將他與武將聯繫在一起,但是此人週身陰側側的鬼魅會讓他天生便有種陰險狡詐的小人之感,只怕也是因為這樣,姬宮湦才留不得此人。

    「我父親身受重傷,」贏德看著褒姒說道,「娘娘就這麼將太醫院的醫官們帶走,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吧?」

    「秦世子,鄭夫人如今臨盆,你們佔著所有醫官,未免太不近人情。」褒姒看著贏德說道,「秦世子借我一二醫官回宮,褒姒日後一定會還這份人情。」

    「娘娘,」贏德的臉上浮著一種虛偽的笑意,「如此繃著臉不累嗎?」他朝前走了一步,距離褒姒更近了一些,看著她那張素色的面孔「嘖嘖」了兩聲,在她的耳邊問道,「你在床上也這個表情嗎?只怕不會,不然那個昏君怎麼會這麼迷戀你?」說完他伸出手還想在褒姒的面上撫摸一下,褒姒卻很快的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盯住贏得,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的一串命令,「進府,帶醫官們出來,一個都不留!」

    「是,娘娘!」幾位隨性的侍衛應聲道。

    「你敢!」贏德惡狠狠的說道,拍了拍手,秦伯府上忽然衝出了一群穿著統一裝束的侍衛,這是秦世子的隨行軍,褒姒見過其中的一二人,都是隨著世子衝鋒陷陣、殺人不見血的一把好手,若是叫這些宮內的侍衛與這些人對峙,只怕是會被殺的片甲不留,以此刻贏德張揚的個性來看,他不敢動褒姒與趙叔帶,但是這些個侍衛決計在這裡討不了好處。

    此刻褒姒與贏德對峙上了,趙叔帶也插不了嘴,只能懸著顆心看著這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住手!」褒姒抬了抬頭,所有的侍衛都停了下來,看著褒姒。

    「你最好期盼鄭夫人不要有任何問題!」褒姒看著贏德一字一頓的說道,「否則大周這筆血賬、鄭國這筆血賬都一定會記在你贏德頭上!」她說罷轉身就走,帶著太宰宮的一干眾人越走越遠,褒姒眉頭緊鎖,手緊緊的貼在小腹之上,身下傳來一陣劇痛,她的眼神順著自己的小腹看到了腳下,一滴滴的鮮血順著腿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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