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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凌玉瓏 文 / 竹枝

    神醫谷的擔子,是那麼好挑的嗎?

    自然不是!

    就像程曉渡以十二歲稚齡掌管程氏一族一樣,如果不是程曉渡本事過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月連城,實在是太善良了。

    他哪裡鬥得過神醫谷那些老狐狸?

    其實如果不是程曉渡這些年一直跟月連城關係親近,神醫谷那些老狐狸怕會惹怒程曉渡的話,月連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以說,程曉渡是月連城的護身符。

    在安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安少軒的弟弟就退了燒,程曉渡趕路去京城,哪裡有空陪月連城在安家胡鬧,就把沈斯年、莫瑤和月連城主僕都留在了安家。

    程曉渡和江月兒趕路往最近的平陽城駛去,安家太小,江月兒也沒怎麼休息好,他想還是去平陽城休息一晚,順便找平陽城煙雨樓的分舵,安排些人保護月連城他們。

    月連城雖然會武功,但是武功太差了。

    不到晌午,程曉渡就帶著江月兒到達了平陽城,在平陽城程曉渡沒有宅子,就選了最大的客棧落腳。

    把江月兒安置在酒樓裡後,程曉渡就吩咐客棧的小伙去煙雨樓分舵送信。

    ……

    瘦弱的小身影在平陽城以南的陰暗巷子裡東奔西竄,身後是七八個握著長刀的蒙面黑衣人,見這小孩子居然如此機靈的躲避他們的追殺。這些人的眼底都露出了驚容。

    他們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小丫頭已經被領頭的人砍了一刀了,居然還能跑得這麼快。若不是血跡給他們指路,他們恐怕早就跟丟了。

    那小身影飛快的跑遠,在這些個巷子裡奔走了近半個時辰,竟然對這個錯綜複雜的巷子瞭如指掌,好似在這個地方土生土長一般。

    那身影往左邊一轉彎,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幾個黑衣人快步追上去,看著空蕩蕩的巷子。頓時愕然。

    這會兒天已經完完全全的黑了下來,之前還能憑借一絲暗光找到那孩子的蹤跡。這會兒卻是完全找不到了。

    「金哥,怎麼辦?事情辦砸了,夫人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該死!那個死丫頭怎麼像個泥鰍一樣滑溜,比我們跑的還快。」

    「金哥。現在耽誤之急是怎麼向夫人交代。」

    「蠢貨,還能怎麼交代,當然說那小丫頭已經死了,不然死的就是我們!」

    「可是……」

    「沒有可是!走!」

    那領頭的轉身就走,心裡鬱悶的要死。

    等那些領頭的人走了之後,那小身影消失的巷子出現了四五個身影。

    那瘦弱的小小少年此時此刻被一個身著白色華服的少年抱在懷裡,哪怕衣襟被鮮血染紅,也沒有撒手。

    白色華服的少年看著那些走遠的黑衣人,垂下了眼眸。聲音雖然稚嫩卻掩飾不住話語裡的清。

    「竹筠,竹羽跟著那些人。」

    「是!」華服少年身側的兩個人得令之後隱去了身形,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

    瘦弱的小丫頭看上去不過六七歲。抬頭看著將她抱在懷裡的華服少年,清亮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一閃而逝的複雜眼神,頃刻間消失,然後低下頭。

    「你叫什麼名字?」似乎感覺到小丫頭看了自己一眼,那華服少年垂眸看著懷裡的人,面容清秀。雖然只有六七歲,穿著粗布麻衣。也依然難掩她身上的靈秀。

    「為什麼救我?」凌玉瓏的聲音有些嘶啞,垂著的眼眸帶著恨又夾著怨和痛苦。

    「不為什麼。」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看著懷裡人的眼神卻帶了一絲疑惑。

    他總感覺懷裡這個人對他似乎有恨意,他的感覺一向靈敏,他絕對沒有感覺錯,可他從來不認識懷裡這個人,她恨他什麼?

    凌玉瓏輕輕推開了抱著她的少年,收斂了眼裡的恨,抬眸看著他,眼神清亮靈秀。

    「我不會感謝你的。」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凌玉瓏轉身往巷子外走去,腳步略顯虛浮。

    看著那瘦弱的身影一步步離去,華服少年沒有追上去,只是挑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主子,這丫頭真是不識好歹。您救了她,她居然還這麼對您。」

    少年身邊剩下的兩個人都是一臉的怒容,左邊的人忍不住開口道。

    「無妨,回去吧。」

    看著那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巷子口,華服少年抬腳往前走去,走出了巷子之後就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

    凌玉瓏看著馬車漸漸駛遠,眼裡的痛苦之色愈來愈濃重,死死的咬著下唇,口中驀地一甜,血腥味在口中渲染開。

    「既然要害我,又為什麼救我?」

    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劃開的口子,雪白的膚色暴露在天地之間,鮮血依然在指縫之中慢慢滲出來。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忍著傷口傳來的陣陣痛楚,她邁著虛浮的步子往北一直走,沒多久凌玉瓏就站在了柳府的門外。

    看著門上掛著的牌匾,她一直冰冷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暖色。

    />「先生……不孝徒弟來看你了……」夾著哽咽,她紅了眼眶,淚水劃過臉頰。

    一道閃電忽的照亮了夜空,巨大的雷聲徹響天際,「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好似天空快被捅出一個大窟窿。

    沒多久,天空就砸下了豆大的雨滴,頃刻間,暴雨籠罩了整個平陽城。

    那小小的身影就站在柳府外,頂著暴雨,狠狠的砸在她瘦弱的身軀上。

    不過半個時辰,她就眼前一黑,昏倒在柳府門口……

    柳府內,大夫手忙腳亂的幫榻上那孩子清洗傷口,那孩子悠悠轉醒,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著周圍的陳設和幫她清洗傷口的大夫,孩子忽的開口,聲音嘶啞暗沉:「大夫……」

    大夫一直全神貫注的幫孩子清理傷口,驟然聽到聲音,頓時怔住了,抬眼看著孩子清亮的眼眸,心頭微震,很快的回過神來。

    「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先不要說話,等我幫你弄好。」

    大夫的聲音溫和,讓孩子緊鎖的眉頭漸漸鬆開,只是清亮的眼眸裡夾雜著複雜的眼神,靜靜的看著大夫幫她將傷口整理好,靜靜的,靜靜的,又昏沉的睡了過去。

    大夫見孩子又睡著了,也沒有多想,收拾了箱子就往正廳走。

    正廳裡坐著一個儒的男子,見大夫出來,依舊一臉淡然:「那孩子如何?」

    「柳先生,這個孩子右臂上的刀傷是被人砍的,不像是誤傷,傷口雖然深,倒是沒有傷到筋脈,只要靜靜調養,只需月餘的時間便可痊癒。」回了柳先生的話之後,那大夫皺著眉,又道,「柳先生,不要怪敝人多管閒事,這孩子身上的傷口,顯然是有人蓄意而為想要取這孩子的性命,平陽城是平陽王的管轄內,在平陽城就敢草菅人命,背景一定不簡單。柳先生仁善,救這個孩子是好事,只是不要給自己帶來麻煩才好。」

    「多謝於大夫勸誡,柳某明白,希望大夫對今日之事保密。」

    柳先生溫和的笑了笑,沒有在意大夫的勸誡,反而開口讓大夫保密。

    大夫怔了怔,歎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可憐,我不會多嘴多舌,柳先生盡可放心。」

    於大夫開了方子之後就告辭了,柳先生讓下人拿了方子去抓藥,自己則進了內室。

    看著閉著眼的孩子,柳先生忽的笑了:「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了。」

    此話一出,榻上的孩子睜開了眼眸,看著柳先生俊朗的面貌,卻是紅了眼眶。

    「是誰要取你的性命?」柳先生坐在了榻邊,看著她出口詢問。

    榻上的孩子咬咬下唇,垂下眼眸,聲音艱澀暗啞:「先生,待傷癒之後,我就會離開,我不想給先生帶來麻煩。」

    柳先生一直淡然的神色頃刻間起了變化,愕然的看著那不過六七歲的孩子:「何出此言?」

    「方纔先生與大夫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想要取我性命之人背景深厚,非先生能敵,先生仁善,救了我,我不敢忘記先生的救命之恩,更不敢禍害先生遭難。」凌玉瓏靜靜的垂著眸,嘶啞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

    凌玉瓏以為自己死定了,她只是想回來看看,卻不想下了大雨,她以為自己扛得住,結果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暈過去之後再醒來,又回到了柳府。

    這個柳府,她生活了十年,柳沐硯柳先生前世也救了她的性命。

    她受他恩惠,受他教導,琴棋書畫,韜武略,他傾囊所授沒有一絲保留,她卻為了報仇將柳先生也牽連了,害的柳先生一家滿門遭難。

    她從未想過還能再活一回,但前世死去的那一刻,她便發誓,若一切能重來,她不要復仇,不要再愛上那個人,傾盡她一生守護柳家一門平安喜樂。

    柳沐硯怔忪的看著那垂著眼眸的孩子,心頭卻湧起陣陣暖意,溫和的笑了笑:「誰要害你性命,你不妨跟我說一說,我雖然不敢保證能護住你,至少也能幫助一二。」

    凌玉瓏苦笑搖頭:「凌玉瓏身負血海深仇,母親為了我受辱被害,我不敢忘記,我想復仇,但不想害先生一家被我牽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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