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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五章 天滄關內 文 / 哈風

    七月流火的天氣,卻不知為何還是悶熱得很。&遠航將完婚之日定在了八月十八,今日剛剛初一,算來還有十七天的時間,倒也不急。

    清早起來,看了看身旁熟睡的離秋,遠航又笑了起來。自打昨日得知離秋有孕,晚間自己笑醒了幾次,將手從薄被下伸過去,輕輕地放在了離秋腹部上。

    離秋被他碰醒,將手放在他的手上,對他笑了一下,輕聲說道:「相公可是很喜歡孩子,夜裡已摸了多次了。」

    遠航點點頭,笑道:「喜歡的很,若是女孩便好了。」

    離秋收起笑容,將小嘴嘟了起來,不甘心說道:「為何是女孩,我要生男孩。」

    「女孩像父親,若是男孩隨了你,那還了得。」遠航一手支撐頭部,癡笑著望著她。

    「胡說,我便要生男孩,可為相公傳宗接代。」離秋耍起脾氣,將遠航的手在自己身上拿開。

    遠航一笑,哄著她說道:「好,男孩便男孩。」說著手卻不老實的向上攀了過去。

    「哎呀,不可胡鬧。」離秋蹙起眉頭,撥開他的手擋住胸前,斥責道:「不要傷到了孩兒。」

    遠航哭笑不得,難不成你將孩子懷在了胸部?見她如此,也未強求,起身叮囑說道:「無事便去泉中,對孩子好得很,今日我去天滄關,午後便回。」

    「嗯,相公小心些。」離秋轉過身來,抬頭望著遠航。

    遠航出了房間,走向裡間敲門喚杜雯。杜雯打開房門,遠航居然看呆了。

    今日她有意換上長裙,白色長裙及地,腰間束一條淡粉色配帶,秀髮挽成垂柳髮髻,兩旁各一縷青絲垂下,顯得清純嬌嫩,宛如小家碧玉。彎眉如波,鳳目傳情,嘴角輕揚,正含笑望著遠航,兩個酒窩更加明顯。

    遠航第一次見到杜雯如此打扮,難怪看得入迷。明知杜雯姿色不下宜蘭,卻不知打扮起來居然這樣動人。

    「怎得不說話?」杜雯見他只傻站在門外,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遠航訕笑一下,說道:「看入迷了,你真好看。」

    杜雯臉色一紅,將頭扭向一旁,嗔道:「只會說些好話哄人家。」

    遠航上前一步,笑道:「非是只有好話,還有行動。」說完摟起杜雯,用力地吻了下去。杜雯不敢大聲呼喊,也不敢反抗怕傷到遠航,只得半推半就,被他得逞了去。

    一番親熱,倆人帶上房門出來。來到刀紫他們住處,啊金,八月,刀紫三人已經等候多時了。卿香不會騎馬,遠航便沒有讓刀紫喚她。幾人準備妥當正要出發,唐凌與流星跑了過來,說著好話要一同前去。遠航想想,帶這兩個孩子去逛逛也好,整日在府中也難為他們,便同意了。倆人樂呵呵地隨在他們身後,向馬房走去。

    出北門行官道直走四十餘里,遠航與眾人一路說笑,未曾催馬急行,遠遠便望見一座關隘立在官道之上。

    放馬來到關下,天滄關南門並無兵士把守,抬頭望去,關隘之上到是站了幾個兵士。關門上三個大字蒼勁有力,天滄關。

    遠航進了關門,見到關內人來人往,多是圈地為己,將貨品放於露天之處,高聲吆喝著。四處都是商販,關內少有店舖,看起來便似一個大集市。

    眾人找了一家馬站,只是籬笆圍起來的一個空場,一個簡易棚子下面,三個漢子坐在桌前正在喝著涼茶。

    「這位兄弟,我們的馬匹可否暫存在這裡?」遠航等人在院外等待,無影獨自進去與那三個漢子聊了起來。

    一個漢子抬頭望向無影,點頭應道:「自是可以,這裡便是存放馬匹的,你們幾匹馬?」

    「一共八匹。」無影回身向後指了一下。

    「一兩銀子一匹。」那漢子向遠航這面望了一下,轉身向一旁木樁一指,說道:「自己將馬繫好。」

    無影皺下眉頭,望了他們一眼,忍住沒有發火,轉身回到遠航面前。

    「少爺,他們要一兩銀子一匹。」

    刀紫上前一步,分開無影便要過去,無影一把拉住他,看著遠航。

    遠航咧嘴一笑,將韁繩遞給無影,說道:「去,便放在這裡了。」

    「是。」無影用力握了一下刀紫手臂,鬆開接過韁繩,牽馬走了進去。刀紫忍下怒氣,牽馬跟了進去。

    幾人將馬匹繫好,走出馬站。遠航讓啊金他們去選購物品,千叮萬囑不可生事,午時在此處集合。自己與無影去了天滄關北門處,查看了一下關防。

    啊金見不遠處有一老翁,身前一馬車上拉了滿車酒罈,看似賣酒老人。上前施禮,笑問道:「老伯,可知何處有屏風可賣?」

    那老者略有沉思,向東一指,答道:「那側有商國紫木屏風,只是昂貴。」又向西一指,說道:「這面是梁國香木,價格自是不比紫木,你且自己斟酌。」

    「多謝老伯。」啊金輕笑,回來告知大家,幾人稍加商議,向著東側走去。

    遠航一面逛著,一面向北走去。臨近北門,看到兵士逐漸多了起來,自北門而來商客,入關門時,需經過嚴加檢查。

    倆人站在門關看了一會,見兵士只檢查那些看似百姓的物品,稍顯富貴者,遞些銀子過去,兵士便笑著放行了。

    倆人對望一眼,相視而笑,這邊關不過是個擺設而已,若說用處,怕只是勒索

    索一些銀兩罷了。

    「少爺,這關口如此鬆懈,難怪商國細作可以輕鬆往來,怕是進得千軍萬馬也是易得很。」無影在遠航身邊悄聲說道。

    「是呀,待回去後需與林將軍商議,長此以往終是禍端。」遠航也贊同地點著頭。忽然想起李天的話,這天滄關中有商國細作,吩咐無影道:「你去打探一下天來客棧在何處。」

    無影隨意找個商販便打探出來,天來客棧在西南角上,遠航決定去會會商國細作,倆人便沿著城牆下,一路走了過去。

    一排簡易木房,連個招牌都沒有,只在門前立起一個桿子,上面掛著布晃,歪歪斜斜地寫著天來客棧。

    遠航走進屋內,一個大肚掌櫃坐在台後,見到遠航二人進來,連身子都沒有起來,懶洋洋地問道:「你們住店還是休息?」

    遠航摸出一兩銀子丟了過去,說道:「住店,我要住十九天。」

    那掌櫃眼睛一亮,打量起遠航來,起身摸過銀子,緩聲說道:「先去房內休息吧。」

    夥計過來引二人去了西側最內一個房間,掌櫃掂了幾下銀子,笑出了聲,自語道:「還是這銀子來得快啊。」說完將銀子塞入懷中,向外走去。

    啊金等人尋到出售屏風處,果真見到極好的屏風,做工細緻,木料精良,遠非江州的屏風可比。幾人讓杜雯做主,杜雯搖頭說道:「各自選中意的便可。」

    啊金回頭望向八月,讓她去選。刀紫撓頭看向杜雯,憨聲說道:「五少奶奶,我是粗人,不會選這個,您便給我做主吧。」

    杜雯面色一紅,還未曾有人這樣喚過自己,當下輕點秀首,當先為刀紫選了起來。

    八月見到一紅色屏風,上面圖案乃是馬踏祥雲,很是喜歡,轉首看向啊金。啊金也無異議,含笑點頭。

    杜雯想著卿香出身醫世之家,自是尋些古樸典圖案,見一粉白色屏風,上畫各色花卉,很是精緻,轉向刀紫,問道:「你看這個卿香可會喜歡?」

    「嗯,便是這個了。」刀紫那裡知道她可會喜歡,五少奶奶說好那便是好了。

    杜雯想到遠航總是喜歡舞弄墨,便為自己選了個淡紫色屏風,上面並無圖案,儘是書法名句。

    說好價錢,雇來馬車將屏風裝在車上。杜雯見時辰還早,便要繼續逛下,啊金與刀紫不願走動,便留下看管屏風。

    流星早已見到另一側有許多吃食,口水已嚥了幾次,拉起唐凌便向那面奔去。杜雯輕笑,囑咐啊金幾句,與八月向另一側走去,那面儘是些女孩所用之物。

    馬站那裡,又來了一夥人,不下十餘人。當先一個公子模樣,下了馬來,站在外面四處觀望。

    手下將馬匹牽了進去,那公子忽然見到烏雲踏雪,眼睛一亮,信步走進了馬站。

    「好馬啊。」那公子站在黑子身前自語說道,伸手去撫摸黑子。黑子打個鼻鼾,閃開馬頭,沒讓他摸到,轉過來對著那人。

    「三公子可是看上這馬?」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隨從在一旁問道。

    「馬是好馬,可惜已有主人。」那公子惋惜說道,眼睛不曾離開黑子身上。

    「去,詢問一下此馬何人所有,可否出賣。」那書生向後喊道,自有人跑去詢問棚子下的幾個看馬人。

    「這馬乃是客人所有,暫存此處,賣與不賣需等主人回來。」看馬漢子在棚子下喊道。

    書生模樣之人湊過來,說道:「三公子若是喜歡,屬下喚人帶走便是。」

    「不可生出事端,耽誤了正事。」那公子戀戀不捨地望著黑子,不甘心的補充一句,說道:「留下倆人,待主人歸來看可賣否。」

    「是,三公子。」書生交代後,留下倆人在此,隨在那公子身後,走出了馬站。

    杜雯與八月隨心逛著,此處的首飾,頭花一類物件比比皆是,雖不昂貴,卻很新奇。倆人看得眼花繚亂,一面悄聲商議著,一面為府中眾女子選購著。卻不曾想到對面有一雙眼睛,正直愣愣地望著杜雯。

    「三公子。」那書生輕喚了一聲,隨著那公子的目光望了過去。

    「此處竟有如此絕色的女子……」那公子癡癡地望著,似答非答地說著。

    那書生仔細看了一下,說道:「此女未曾在關內見過,三公子可是看中了?待我前去一問。」

    這次那公子沒有阻攔,點了點頭。

    那中年書生裝作漫不經心樣子,走了過去。

    「八月,你看這個可適合離秋姐姐?」杜雯拿起一隻木製髮簪,微笑著遞給八月。

    那髮簪雖是木製,卻沉實的很,入手頗重,可知必是上等木材所製。雕刻的極其細微,小小髮簪之上,居然龍鳳相盤。髮簪尾部呈圓球狀,龍嘴鳳喙齊聚在此,孕育此珠。

    八月點頭輕笑,答道:「甚好,龍鳳呈祥,兒女雙全。」

    「咯咯,那便選了這個送與她。」杜雯掩嘴笑了起來,看得對面那公子如醉如癡,失了神態。

    「這位姑娘,有禮了。」中年書生走到杜雯身後,輕施一禮,抬頭望著她。

    「先生有禮。」杜雯轉回身,見不識此人,還是禮貌回禮。

    「打擾二位姑娘了,不知二位可是大梁國人?」那書生輕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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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你意欲為何?」八月習慣所至,警惕很高,擋在杜雯身前問道。

    那中年書生笑了一下,說道:「兩位姑娘莫疑,我欲為賤內購置一件頭飾,只因不懂此物,見兩位姑娘在此,冒昧打擾,希望姑娘可為我賤內選購一件。」

    杜雯聽後拉了一下八月,望著那書生說道:「先生莫怪,我二人也是非知此物,只是看上去順心便可。既然先生有心,只需隨意一物,令夫人也必會欣慰了。」

    那書生聽後,淡然一笑,說道:「自然還是選些好的更宜,只是不知大梁江州,可有比此物更好的?」

    「江州多是銀器,少見木製,即使有也不會好過這裡的,先生便在這裡選來吧。」杜雯未加思索答道。

    「多謝姑娘了,既如此我便不再跑去江州了。」那書生說完,再施一禮,說道:「之所以詢問姑娘,實是因為姑娘頗像我故友之女,可惜此女十年前在此關內走失,故而我每次來此處經商,總是留意一下。」

    「哦?」杜雯聽後面色一緊,對這書生說道:「難得先生有心,願早日尋到那位妹妹,閤家團聚。」

    「多謝姑娘,冒昧相問,姑娘貴姓?」

    杜雯猶豫一下,或許是此人為朋友十年尋女感動了她,輕聲答道:「民女姓杜,單字雯。」

    「原來是杜姑娘,果然不是我故友之女,我便不打擾了,告辭。」那書生施禮告辭,杜雯回禮相送。

    「少奶奶,你不應該將名諱告知他人。」八月盯著那書生,見他繞過商販走向對面,對面有一群人站在角落裡,當先一人正向這面望來。

    「我們即刻便走,想來無事。」杜雯倒不在意,低下頭繼續挑選起來。

    那書生走回公子身旁,悄聲稟告道:「此女應是大梁江州人,名喚杜雯。」

    那公子點頭不語,見八月望來,將頭轉向一旁。一個柴夫打扮的人走到那書生面前,輕言了幾句,那書生揮手讓其退下。

    「三公子,您先在關內逛逛,那面來人了,我去接應下。」書生湊上身前,輕聲稟告。

    「哈哈,那面來人了,巧得很啊。」那公子眼中一亮,彷彿頗感興趣,大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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