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趕到西門外,孫柯與諸位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大人,司尉大人帶兵前來,離此還有三十里路。您看我們是否出城十里相迎。」孫柯對遠航抱拳說道。
「應該,應該。」遠航連連點頭應道。
「如此我去相迎,大人有傷在身不便騎馬,便在此迎候吧。」孫柯看著遠航左臂說道。
「也好,勞煩孫將軍了。」遠航低頭看了自己手臂下,知道騎馬頗費周折,便欠身說道。
孫柯對遠航施禮後,一聲令下,帶領眾人騎馬前去相迎。遠航則回到城下護軍房內休息等候。
過了許久,遠航在護軍房中已經打起了瞌睡。有兵士進來,稟告道:「大人,孫將軍派我前來告知大人,司尉大人已在城外五里安營,請大人前去。」
遠航揉了揉眼睛,起身問道:「司尉大人不進城來?」
那士兵答道:「是的,大人。」
「哦。」遠航應了一聲,吩咐無影道:「備馬,我們去軍營。」
城外幾里之內並無村莊,若無暗靈隨從,漆黑一片的遠航還真不敢出城。片刻功夫,便見到遠處一片通亮。來到近前,早有人等候在營門外。
「大人可是益州知州葉大人?」一位將軍上前躬身問道。
「正是。」遠航在馬上回答道。
「司徒大人吩咐屬下在此等候葉大人,請大人帳中說話。」說完側身讓路。
遠航單手無法翻身下馬,啊金上前攙扶。下得馬來,帶著無影,啊金隨那將軍身後進了軍營。
主帳之中,司徒浩一身盔甲坐在主帥之位,下方兩側坐著不下二十位全副武裝的將軍,還有多人立於這些將軍身後。遠航進到帳中被這陣勢嚇一跳,上前對司徒浩施禮,說道:「益州知州葉遠航見過司尉大人。」
司徒浩略微一笑,指著自己右側第一個椅子,說道:「葉大人請坐。」
遠航謝過後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無影與啊金站在遠航身後。
司徒浩清了下嗓子,對眾人說道:「這次小梁攻打益州,孫將軍與葉知州同心協力,擊退敵軍,立保益州不失,立下大功。聖上已下口諭,此次益州之戰論功行賞,稍後幾日口諭便傳到益州。」
「嘿嘿,這下好了,有肉吃了。」離莫扯著大嗓門喊道。
秦朝急忙在邊上捅了他一下。眾位將軍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司徒浩也笑道:「離莫將軍縱身敵後,立下首功。不但有肉,還有好酒,哈哈。」
離莫急忙一擺雙手,說道:「大人,這個末將可不敢當。一切都是知州大人妙計,俺只是聽命行事,要說首功那非葉大人莫屬。」
司徒浩笑道:「暫且先不說賞。這次聖上已下決心要一舉收復小梁,命本將為主帥,率精兵十五萬,益州守軍出兵五萬,攻打固州。」
遠航吃驚不小,抬頭看著司徒浩,說道:「大人,此時進攻固州恐非最佳時機啊。小梁雖敗,但未傷元氣,必將整頓軍馬堅守固州。而且開州與興州之兵,只需幾日時間便可抵達固州增援。三州兵力不下三十萬,以逸待勞,對我軍極其不利。」
司徒浩點點頭,說道:「我也曾進言,怎奈益州之戰令皇上大喜,又聽信陳公公建議,的確有些過急了。」司徒浩頓了一下,又道:「既然皇上下令,我只能帶兵出征。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決定出其不意攻下固州後便不再進攻,拿下固州再緩而圖之。」
遠航低頭思考一會,皺眉說道:「固州現在合益州之兵,並非幾日便可攻下。」
「只能這樣了,貴在神速,明日凌晨出兵,孫柯將軍帶領部下隨軍出征。益州就交給你了,朝廷會陸續派援兵與糧草過來。」司徒浩看著遠航說道。
「大人放心,益州無事。」遠航起身躬身說道。
孫柯起身抱拳,說道:「大人,末將留下離莫將軍協助葉大人同守益州,您看如何?」
司徒浩還未說話,離莫在後面喊了起來,「將軍,俺要出陣殺敵,俺不守城。」
「胡鬧,軍中豈可兒戲。」孫柯回頭怒喝道。
「呵呵,孫將軍息怒。」司徒浩笑道:「離莫將軍勇猛善戰,乃是我軍不可多得的猛將,怎能不出戰呢。」
「嘿嘿,多謝司尉大人。」離莫傻笑著看向孫柯,孫柯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對司徒浩繼續說道:「益州乃是我軍後方要地,既然離莫隨軍,那便由秦朝將軍留下守城吧。」
「也好,秦將軍有勇有謀,可當此大任。」司徒浩點頭說道。
「末將領命。」秦朝站出來抱拳應道。
「孫將軍回城後點齊兵馬,明日子時一刻與我匯合,出兵固州。」司徒浩正了下身子說道。
「末將遵命。」孫柯應聲答道。
「眾位將軍先行回去準備,葉知州暫留一下。」司徒浩說道。
眾將起身施禮退出,遠航回身對無影一使眼神,無影與啊金也退了出去,整個大帳之內只剩司徒浩與遠航兩人。
「遠航啊。」司徒浩站起來,走到大帳之中停了下來,說道:「宜蘭有書信帶來。」說完自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遠航上前接過書信放於懷中。關
切地問了一句:「她可還好?」
司徒浩沒有回答他,而是歎氣說道:「兒大不由娘啊,宜蘭從沒有違背過我,如今……哎,叫我如何對慕白交代。」
遠航聽後頓了一下,說道:「伯父,小侄會好好待宜蘭的。」
司徒浩掃了遠航一眼,淡淡說道:「但願如此,也不負她日日等待。」
「是,小侄知道。」遠航心中暗喜,看來司徒浩已經默許了自己,真是意料之外。
「你回去吧,切記守好益州,隨時接應與我。」司徒浩沒有轉身,擺擺手說道。
「嗯,伯父放心,您多保重,小侄在益州隨時聽後您的調遣。」遠航躬身施禮,退出帳外。帶上暗靈連夜趕回益州府中。
青荷尚未安歇,見遠航回來便迎上來為他更衣。說道:「相公辛苦了。」
遠航笑了一下,拍拍青荷肩膀。拿著宜蘭的書信走到桌前坐了下去。
「相公,這是……」青荷見到封頁上秀麗的字體寫著遠航親啟,便好奇地問道。
「是宜蘭來信。」遠航也未隱瞞,告訴了青荷。
「噢,宜蘭姑娘溫柔典,知書達理,是個好姑娘。」青荷似有所指地說道。
遠航看向青荷,青荷笑了一下走進內屋。
拆開書信,上面寫到:一別數日,君可安好?益州之戰,功可垂史。我心歡喜,望君保重。夜鸝聲聲,不見其蹤。晚鐘陣陣,扣誰心扉?只盼音訊,與那東風同來。
遠航折好書信,深出了一口氣。看到青荷坐在床邊望向自己,便走過去,說道:「安歇吧,很晚了。」
青荷順從地點點頭,輕聲說道:「相公,宜蘭真是個好姑娘。」
遠航沒有再說什麼,放下床幔,摟著青荷躺了下去。
次日凌晨,遠航早早起床來到西門迎接司徒浩入城,又相陪穿城而過,自東門送出十里後才告別回城。來到城外,遠航看著士兵舉著火把站在護城河漂著的浮橋上,問秦朝:「將軍,如今大梁各州城沒有吊橋嗎?」
「大人,末將不知何為吊橋。」秦朝答道。
「你看,如今城外有條河,戰時雖可阻敵,但平時百姓出入就大為不便了。」遠航指著浮橋說道。
「那大人之意……」秦朝詢問著。
「建一個吊橋,兩側用鐵鏈固定住,平時放開,百姓可以自由出入,戰時在城樓上使用滑輪將鐵鏈拉起,這樣橋便懸空起來,可以阻擋敵軍過河。」遠航手腳並用得描述著,秦朝似有所悟地點著頭。
「末將這就去部署,到時還請大人多指導才是。」秦朝知道遠航所說必定大有道理。
遠航與秦朝告別後,回到府中見青荷睡的正香,脫去衣衫鑽進被窩,一陣亂摸後又睡了過去。
天亮後遠航仍未醒來,唐凌輕輕拍門,青荷走出去將門打開。
「二少奶奶早!」唐凌躬身笑著說道。
「唐凌啊,有事嗎?」青荷一邊讓進唐凌一邊問道。
「少爺還未起床嗎?衙門前有人擊鼓了。」唐凌小聲答道,用眼睛偷瞄了內屋一下。
「嗯,昨夜有公事睡的晚了些,我這就叫醒相公。」青荷見是公事,不敢耽擱,向內屋走去。
推醒遠航,遠航極不情願的起床,聽聞有人擊鼓,立刻來了精神。一邊跑去洗漱,一邊喊著:「青荷,快去把相公的官服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