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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動手 文 / 如朕親臨

    雖然泥窪坡寨目前還有點鐵料存貨,但此事關係到泥窪坡寨以後的發展,由不得趙桓不重視。

    「小人已經已經將此事辦妥,明日完成最後一樁交易,就能將鐵料運送到泥窪坡寨中!」

    趙小寶說著,將一本賬簿交給趙桓道:「這時這幾日收購鐵礦石和成鐵所用花費,還請總捕頭過目!」

    在大明,鹽屬於官方專賣,而鐵雖然允許民間買賣,但對其管制卻很嚴格,大規模買賣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不過如今大明對於地方上的管制早已不如以往,官員也**不堪,只要肯花錢自然能擺平——那些山西的晉商,大規模地往滿清的地盤走私鐵和糧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而且趙小寶本來就是使用的棲霞縣官方的身份做事,雖然這一次購買的鐵礦石和成鐵都有數千斤,但是並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唯一比較麻煩的地方就是,有些賈擔心和官府做生意會被賴賬,擔心趙小寶的信譽問題,還是趙小寶親自帶著足夠的銀兩,跟這些商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最終完成了交易。

    「辛苦你了!」趙桓對趙小寶點了點頭道。

    由於需要的鐵料太多,一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出這麼多的鐵,因此趙小寶聯繫了十餘家商賈,並且每家都需要他親自去談,能在這短短幾天時間就全部談成,的確很不容易。

    「小人原本只是一介家奴,小少爺不嫌棄小人卑微。委以重任。小人唯有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以報小少爺的知遇之恩!」

    聽到趙桓這麼說。趙小寶臉色鄭重地對趙桓跪下說道。

    趙小寶雖然喜歡拍馬屁,但是這次倒是說的很是真誠——以前,在他眼中,像周思源這種縣官大老爺就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哪裡能想到會有一天,縣令大老爺做事竟然都要來請示自己?

    「呵呵,你小子……起來吧!」

    趙桓笑著搖了搖頭,道:「才不過經營區區一個縣城你就滿足了?以後……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趙桓清楚滿清即將入寇中原。他若是不想剃髮做滿清的包衣奴才,就必須起來反抗!可僅靠這棲霞縣一縣之地卻無異於螳臂擋車,想增加自己的力量,就必須不斷擴大地盤——這也是他為何一直對登縣垂涎三尺的一個原因。

    不過趙小寶眼界畢竟還是太窄,這種事還不適合現在就告訴他,因此趙桓說了半截後就住口不語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向趙小寶詢問了一下最近棲霞縣城發生的事後,趙桓突然語氣一轉,變得冰冷起來:「派人去登州城,給我抓兩個人回來!」

    「是何人?」趙小寶有些疑惑地問道。

    「張術、張機!」

    趙桓說起這兩個人的名字。一股仇恨的情緒突然從心底升起,卻又被他強自壓了下去。

    「張術?張機?」

    聽到這兩個名字。趙小寶一愣:按照這個時代人取名字的規矩,這兩人都是姓張,名中又都帶有「木」字,很明顯是一對兄弟,而再聯想到趙桓之前的名字——張桓,難道……

    「這兩人乃是前吏部左侍郎張賀之孫、登州新任巡察使張浩之子……」趙桓語氣淡漠道,右手卻是驀然握緊。

    「果然!」

    趙小寶心中暗道,臉上卻是露出了遲疑之色:「這……」

    如果是別人——哪怕是個皇子,趙小寶也會毫不猶豫地派人去做,可這兩人卻是趙桓的弟弟,趙小寶卻是不敢輕易應下了。

    「怎麼,這點小事也要讓我親自去安排人手?」看到趙小寶遲疑,趙桓不悅道。

    「可是……」

    趙忠臉露苦笑之色道:「他們不是總捕頭您的弟弟嗎?我怎麼敢派人去抓,要是萬一傷到怎麼辦?」

    「什麼弟弟?我現在姓趙,早已經不再是張家的人了!」

    趙桓臉色愈加冰冷,雖然他並非原本的那個趙桓了,但是只要回想起記憶中那兩個「弟弟」對他施加侮辱,趙桓還是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腳。

    和趙桓待遇不同,張術、張機兩人都是含著金鑰匙出聲的,在趙桓的記憶中,兩人出生、滿月、或者週歲的時候,每次張府都是張燈結綵,賓客盈門,登州城的大小官員都會帶著厚禮登門祝賀,甚至還有不少為了巴結張賀的官員不遠千里遠來登州。

    等到張術、張機兩兄弟到了五六歲時,張賀更是親自給兩人在京城找了當時的儒學大師王夫之,跑到這登州來給兩人啟蒙!

    而趙桓當時已經八歲了,卻只能跟著張府的僕人家丁學習識字,儒學經意也只能偷偷找王之請教。

    張術、張機這兩兄弟從來就沒有稱呼過趙桓兄長,從五歲六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稱他「賤種」——這明顯就是大人教唆的,否則小孩子哪裡知道這種罵人的語言。

    可以說,趙桓的童年就是在這兩兄弟的侮辱謾罵中長大的,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兩兄弟的心思愈加惡毒,變著各種花樣的來整治趙桓,終於讓趙桓年僅十五歲時就少年夭折——現在的趙桓之所以能夠借屍還魂穿越到這大明朝,這兩兄弟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雖然張賀和張浩兩人長年在外地為官,偶爾才會回登州的張府,但張術、張機兩人對趙桓的所作所為在張府幾乎已經盡人皆知,趙桓不相信兩人真的

    的就是毫不知情——況且,最近兩年張賀還已經致仕,可是常年待在府裡的。

    這些事,趙桓並沒有告訴趙潛等人:一來趙潛不過是一商戶而已,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跑到張府去找張賀的麻煩嗎?二來,趙桓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趙桓了,雖然情緒有時候難免會受到這身體原主記憶的,但是趙桓的理智卻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誰。

    知道自己情緒又有些失控了,趙桓深吸了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淡淡對趙小寶解釋道:「我此舉並非為了個人恩怨,而是為了應對張浩這個新任的登州巡察使……」

    趙桓將周思源昨日告訴自己的事情,講給了趙小寶。

    因為此事涉及到趙桓的親生父親,父子相鬥,算是家醜,不可外揚,未免趙桓怪罪,周思源並沒有告訴趙小寶等人,而是將趙桓從泥窪坡寨叫來後親口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

    聽趙桓說完,趙小寶神色也鄭重了以來:州府巡察使,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難怪趙桓會出此下策。

    「小人即可安排人手……不,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小心親自去跑一趟吧!」趙小寶肅聲對趙桓請命道。

    「好,人手你隨便選!」

    趙桓略一猶豫,點頭答應道:「不過你們要注意安全,若是事不可為,以保全性命為上!」

    這是趙桓一向的用人原則:任務可以失敗,但是一定要保全性命——況且,趙小寶此去,必然選擇戰鬥力和忠心都是最強的精銳,損失一個趙桓都會心疼的。

    雖然此舉看似有些婦人之仁,非是一個梟雄所為,但卻是趙桓手下甘願為他效命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且,趙桓一向非常認同那句:存人失地,人地兩得;存地失人、人地兩失。他認為,只要人沒事,一切都可以重來。

    趙小寶當天就帶齊人手出發了,帶去的五十人中大部分都是救國會成員,其他也都是老衙役,對趙桓足夠忠心,不論事情成敗,都不用擔心有人會出賣趙桓。

    趙桓和趙小寶分別後,就神色如常的回到了趙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讓趙小寶做的事,自然不會告訴趙潛。

    「祖父,您不用再屈尊刻意結交趙浩然和趙無極兩個小輩了!」

    回到趙府,趙桓從護衛衙役那裡知道,趙潛又給趙浩然和趙無極兩人每人送去了一百兩銀子的「零花錢」,而那兩個小子竟然也毫不客氣的接受了,他不由感覺有些無奈,只好親自找到趙潛,準備透漏一些自己的底細——他倒不是可惜那一百兩銀子,而是為自己祖父如此屈尊感覺不值。

    「呵呵……」

    聽到趙桓如此說,趙潛先是笑笑,然後正色對趙桓道:「桓兒,雖然你現在身為棲霞縣總捕頭,看似風光,也能照顧我們趙府的生意。但是,你這個職位卻也並非什麼正經營生,等周縣令任期一滿,下一任縣令就未必會再用你了,以後你還是得要經商……可是商人錢多而位卑,隨時都會被人宰割!難得浩然這孩子頗有才氣,又是同族,若他以後取得功名,有個一官半職,能對我趙家照拂一二,那我趙家就可以無憂矣……」

    趙潛這這番話都是在為趙桓的以後打算,聽得趙桓心中感動,他長了張嘴,道:「祖父大人思慮的極是周到,可是如今大明內有賊寇橫行,外有滿清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下,形勢已經危如累卵!就算這趙浩然中了狀元、當了官又能如何——若是手中無兵無將,他說的話又有誰聽?孫兒現在雖然不過區區一個總捕頭,但是現在也有了千餘人追隨,只要將這些人抓在手裡,誰又能奈我何!」

    說道最後,趙桓語中已經顯得有些大逆不道——這還是怕嚇到趙潛這老人家,趙桓已經盡量說得委婉了些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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