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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黃泉橋 文 / 蕭二王爺

    「大師如若出手,楊某不得不阻攔了。」楊天行見道衍目光盯著贊普,開口說道。

    「紅塵了然…」道衍單手一立,笑道「楊施主,你要和我動手,能有幾分勝算?」

    「和尚!不許打架!」萬昭儀見道衍似有動手之意,皺起眉頭,趕忙喝道「你到底要幾時陪我回洛州?」

    「哎…」道衍聞言搖頭「還沒成親便如此管我,以後怎生得好?」

    「你…」萬昭儀面色發熱,低聲道「此間人多,不要再胡言亂語。」

    道衍嘿嘿一笑「萬大小姐,莫非後悔不嫁了?」

    「呸!」萬昭儀又伸出手打去,打算狠狠掐幾下。可道衍機靈起來,片刻繞開楊天行走到離凡面前,對離凡道「施主,你這武藝雖高卻不是黑喇嘛的對手,為何還要出手相助?」楊天行見他無出手之意,也端端立在原地,盯著蕭衍和贊普過手,二者武藝迥異,一者大開大合力道深沉,卻又藏巧於拙,雖氣勁單一剛猛,卻自有變通之道,化剛為柔叫對手無法點破招意。再看那黑袍道士,此人內力雖不敵贊普,卻仗著百納氣海,週身氣勁隨意而發,意起而招至,詭異奇妙,雙掌似攻亦守,單手已能內含百變,竟能贊普鬥了一百多招不落下風。

    離凡見著蕭衍和贊普鬥了一百餘招,似有所悟,此刻聞見道衍問他,趕忙轉頭打了量後者片刻,開口道「大師是?」

    「魔宗道衍。」和尚淡淡回道。

    「道道衍?莫非是久禪大師的高徒?」離凡眉色一揚,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回道「施主不必在意和尚何許人也。」言著指起黑袍道士「小道士替你出手,只怕是還你恩情,可和尚覺得奇怪,這廣涼師於中原而言少有友人,為何今日你為他出手?」

    「此事說來話長…老先生在我落難時對我出手相助。」離凡歎了口氣。

    「願聞其詳。」後者雙手合十。

    「自我和師妹在福州重聚之後,遇見一藍袍道士,那人武藝高強竟然擒住師妹要挾我投靠於某人,後來我為尋師妹蹤跡,輾轉北上,卻被將軍府窮追猛趕,自己幾次險些丟了性命,這老先生便在襄州幫我過一次」離凡緩緩道。

    道衍不知離凡受李川兒所迫效力流球,此番回到福州後又因劫銀事洩被將軍府盯上,此刻不免好奇「受人恩惠,嗯,有理。」他點了點頭,接著道「那藍袍道士?可是一老頭?」

    離凡點了點頭「他名叫公治長,自稱奉命將軍府抓捕在下,可私下又要挾我其他。」

    「這混賬東西。」道衍罵了一句,接著問道「不知將軍府為何捉拿閣下?」

    「這…」離凡有些難言。

    「莫非和萬家劫銀事情有關?」道衍再問。

    「你怎知?」離凡大驚。

    「昭儀和我說過,他萬家銀車先後被幾波人暗裡襲擊,其中以一人最奇,此人使的青山派絕學潛龍疊影手。我在含元殿曾見長孫無忌使過,可是那老先生身為丞相,不會委身做這劫銀的事,剛剛又見閣下逼黑喇嘛回身的招式,和長孫無忌同出一轍,卻又勝了幾分。和尚想來,你便是那青山四傑之一的離凡,那這劫銀的是竟然和潛龍疊影手有關,你必然知曉一二。」道衍眉目稍抬,解釋道。

    「大師猜的是,正是在下。」離凡見來者點破自己身份,有些警惕起來,雙掌暗暗運起。

    「和尚好聰明,這都能猜中。」萬昭儀笑道,挽著道衍右手。

    「丫頭何必誇我,要不是你和我說了這劫銀之事,我也不能識出這人。」道衍笑了笑,接口道「離施主,那劫銀的真是你所為?」

    離凡聞見這女子名叫萬昭儀,又落得傾城傾國,只怕就是萬家千金,眼下她和這和尚又顯得頗為親密,離凡心頭不免疑雲現起「莫非這和尚要替萬家出頭?」

    道衍似瞧出對方心思,眉色一低,笑了笑,足下輕轉,右手一掌淡淡拍來。離凡見狀大驚,急忙出掌相對,卻見這和尚一掌還沒至前,卻又模糊起來,雙指一併,取下而來。這樸實一變,暗含極高招意,念潛龍疊影手以快聞名,也不免有失章法,驟現凌亂。離凡此刻心中一定,急忙再出一手取自腰際,向上抬起,掌力混元,格去對方雙指。

    「好。」道衍見來人思出後招,不免點頭讚道,一字還未說完,招式又變,雙指回手,單掌收於袖裡,袈裟橫擺,取這天地勁力含於一袖。

    「這!?」離凡本以為這道衍會再收指成拳,以巧圖變,怎奈對方居然棄巧返拙,招式驟變大開大合起來,「這和尚近了身還如此,不怕我破了他袈裟,反攻於他麼?那時他定然收不得手。」他想到此,也不管對方心思,潛龍諜影再化千百掌風,凜凜劈來。

    「呵!剛剛黑喇嘛那一拳你還沒明白麼?」道衍看了對方掌法,也不變招,淡淡笑道。

    「什麼?」離凡一愣,可掌勢已出,怎能收回?只見道衍袈裟一到,千百掌勢盡皆化為烏有,收至和尚袖內。此刻道衍得手,一步踏出,再出右掌,平平而至。離凡見狀無奈,雙掌剛剛被袈裟掃中,酸軟無力,小臂發麻,只能呆呆立在原地。

    忽然,道衍一掌到了離凡半尺處停了下來,「離施主,你現身上有傷,我若想動手擒你,何須十招?」

    離凡見和尚收了掌力,眉頭一沉「我是敵不過你,可你此番羞辱我又是為何?」

    道衍緩緩搖頭「施主沒必要太執著勝負,和尚出手只為告訴你,你這劫銀的是歸將軍府管,縱然和尚武藝勝你,也不會乘人之

    危。」

    離凡面色一熱,被說中心事,此刻有些羞愧,「到是我小人之心了。」想罷他抬手行了一禮「大師見怪了,在下被公治長和將軍府的好手一路追殺到了長安,此刻卻又些驚弓之鳥。」

    道衍笑了一笑,擺手道「離施主,言歸正傳,那劫銀的是你所為麼?」

    蕭衍此時和贊普再過五十餘招,只覺對方內力源源不絕,自己雖然仗著招式變化無常,避實就虛,可這喇嘛樸實招式卻內藏巧意,難免這一百餘招間也得對過十幾掌,自己這百納內勁也有些吃緊「黑臉喇嘛內力太深,我如若化解起來不能消於片刻,如若連續接過十掌,我有輸無贏。」一念間,贊普掌風又至,蕭衍趕忙退了半步,右手一抬,向上拂去,直擊對方小臂內關穴。後者也不變招,化掌為刃,左手再成佛印,堪堪推來。

    「什麼?」蕭衍一手拂中對方臂上穴位,可這贊普右掌一刃劈下卻毫無退勢,「內功已然到了移穴換位的境界?」他剛剛想罷卻見喇嘛左掌手印又來,此刻自己一招使完,退無可退,只能左掌一番九天若下翻轉開來,頃刻化出十餘掌力。贊普見狀眉色一沉,再提幾分內力,一印推過,把九天若下掌層層破去,只剩最後一掌飄渺間掃中自己手腕,佛印難免一偏,被蕭衍側身避了過去。

    「好!」贊普退了一步,大聲讚道「頗有當年怪道士的風範。」

    蕭衍一掌雖然破去對方佛印,可讚普一劈之力卻生生掃中自己腰際,此刻他半身發麻,急忙調整內息化去這剛猛勁力。過了片刻,蕭衍剛要再出手試探,又見離凡和道衍和尚交起手來,二人一問一答卻是那劫銀的事,蕭衍知道離凡有些苦衷,趕忙開口道「和尚,你別為難他了,這離凡苦衷太深。」

    「哦?是麼?這事小道士也知曉?」道衍笑了笑。

    離凡見蕭衍替他辯解,好不感激,此刻也不想污了自己青山派的門風,開口道「我劫銀實是因為師妹被人擒住,受了脅迫。」

    道衍聞言一奇「是那公治長?」

    離凡搖了搖頭「不是他,不過罷了,雖然我是受人所迫,可這劫銀之事卻是我離凡所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已在回到福州的時候辭去青山四傑之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說著看向旁邊負劍者「離心,哥哥壞了名節,以後你別步我的後塵。等到回了青山山門,我會把這潛龍疊影手傳於你。以後這青山派,還得依仗你了。」離心聞言雙眉顫動,眼眶發紅「哥,我怎能當此大任?這劫銀之事竟然有些誤會,我們定要抓住那幕後之人,還你個青白!」

    離凡淡淡搖頭,「蕭衍替自己辦事換了師妹自由,如若再去糾纏不清,不是對這恩情有些辜負麼?」他想著歎氣道「我不能去查那人,因為那人也對你師姐有恩。」

    「不就是放你和師姐麼?!」離心眉色一瞪,怒道「分明就是他們擒了人,現在不過用完你們劫銀才放人,談什麼恩情?!」

    「不能如此說。」離凡知道蕭衍也是被李川兒擒來,當初為換自己自由才委身於這幕後之人,當下搖頭道「離心,我意已決,如再多言休怪我不念在兄弟情分。」

    「哥…」離心聞言一愣,面色難言,顫聲道「這…這到底為什麼。」

    蕭衍聽到此處不免歎氣「離凡到底是離凡,恩怨分明,不愧青山四傑之名。」

    「嗯,好,既然是為了恩情不失大丈夫所為。」道衍點了點頭,回過身去對萬昭儀柔聲道「丫頭,你信我麼?」

    萬昭儀心中已然知道和尚打算,也不答話,只是溫柔般看著男子,葇夷輕輕握緊袈裟。道衍看了女子片刻,明白她的心意,回應一笑,朗聲道「離凡,今日萬家大小姐也在場,此事既然有恩怨瓜葛,我又敬你是個漢子,劫銀案如何收場你自己斟酌,和尚斷不會出手。」片刻又補了一句「今後也是如此。」

    離凡心中熱血湧起,雙手一抬,恭敬道「大師,離某待罪之身,不勝感激。」

    道衍淡淡一笑,合起雙手,萬昭儀也點了點頭「離凡,今後我也不會為難你,不過這事現在落在將軍府的頭上,你還得靠自己料理。」

    離心在一旁看著好不奇怪「這萬家大小姐為何對兄長如此禮遇?」

    離凡般再行一禮,心中感慨萬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蕭衍此番和贊普過了一百餘招,抽身退到了離凡身邊,「不是喊你回福州和你家師妹團聚了麼?怎的又落在這喇嘛手上了?」

    離凡看了對方一眼,沉眉道「我一路被將軍府追逐到襄州,曾被廣涼師老先生所救。後幾日見到這位老先生和大喇嘛在一樓中喝酒,不到片刻二人就動起手來,我見老先生身上有傷,就動了出手相助的心思,怎奈…」

    「如何?」蕭衍一奇。

    「公治長乘著混戰之際,暗中偷襲打傷了我,還把碧兒師妹也擒了去。我不僅敵不過公治長,如若冒失般在長安尋找師妹,一旦驚動官府,我青山派的名聲只怕…」離凡說道這裡懊惱般握緊雙拳。

    「臭小子,喪氣什麼?你那二位師妹定然還安然無恙,公治長那廝為了要挾你投靠在齊王李祐的麾下,才如此下作,如若你一天不逃離長安,你師妹定然不會有何損傷。大丈夫有本事該當想辦法如何把自己所愛女子救出來,怎能唉聲歎氣?」廣涼師咳嗽兩聲,冷冷道。

    「老先生說的是…」離凡點了點頭,緩過神來,「我怎能歎氣,該當想辦法如何救出兩位師妹。」

    「怪道士,此番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教別人如何?」贊普笑了一聲,手印再起,向廣涼師襲來。

    「哼,我莫非怕你麼?」廣涼師冷冷回

    道,剛要出手,眼前人影一晃,蕭衍擋在身前「廣涼師,不得道門那二十年前的事,我還有話問你,此陣我來,你別逞強。」

    「不得道門?臭小子,多管閒事。」廣涼師淡淡冷哼,也不起身,瞧著蕭衍和贊普再鬥一回合。

    贊普沉眉看著蕭衍,緩緩道「小道長,你這功夫雖奇怪的緊,卻也難擋我。」

    蕭衍冷笑一聲,回道「大喇嘛,擋不住你又怎的?莫非你在一百招內能奈我何?」

    「好!有志氣,那貧僧就不客氣了。第一時間更新」贊普念了幾句佛語,眉目瞪起,無量地藏功催到十成,左右兩手各成一印,身法陡然快了七分,閃至蕭衍面前大步跨出,左手佛印推來。

    「嗯?」蕭衍一看這喇嘛氣勢驟變,印法不僅快了幾分,連招式也奇怪起來。

    「不得道門的小子當心了,這喇嘛使的七王七步印,此印出自不動明王,「不動」者,意為誓願,乃指慈悲心堅固,無可撼動,「明」者,乃智慧之光明,「王」者,駕馭一切現象者。贊普的週身已成須彌五界,不可輕敵。」廣涼師念在蕭衍幫他出手,也出言點破來著武功套路。

    「怪道士知道的不少,還如此多嘴。」贊普雖被識破套路,也不心急,一步一印,向蕭衍攻去。

    「這喇嘛!」蕭衍看出這七王七步印的厲害,當下七星步邁開週身,想脫出贊普七步之內,忽然只見對手第一印沉沉推來,自己雖然偏過兩步,佛印卻與影隨行。眨眼間,贊普身形模糊起來,印法陡然大了幾倍般,只把蕭衍困在其中「有意思!」蕭衍自從閉關之後,難逢如此對手,現在對方使出真招,自己心中難免豪氣湧起,不願服輸「大喇嘛,你這印如樊籠,我卻不怕!」

    說完這句,蕭衍九天若下掌精髓畢露,掌風凜凜,忽快忽慢,虛實相生,取盡周天繁星圖位。

    「好小子!這掌法已然比琅琊子那老道的強出太多。」廣涼師點頭讚道,「如今你也堪破翠竹之境,不錯不錯,後者可教。」

    「是麼?」蕭衍淡淡回了一句,九天若下掌取自玉虛散手,卻又囊括天地暗數,招招詭妙多變,只見他轉了幾步,雖然脫不開贊普的須彌五界,卻左掌一提,對過一印,自己退了兩步,勉強立穩。

    「獨鈷印已破,小子厲害!」廣涼師看著痛快,不免飲了兩口佳釀。

    蕭衍胸中氣血翻湧,這七王七步印不僅力道比之前佛印還要深沉,而且取向模糊不定,自己如若再勉強接下三印只怕性命難保,「此番如何是好?」他想到這裡,又見贊普再跨一步,獅子奮迅印緩緩而來。第一時間更新

    「此印雖行似緩緩,卻藏著迅捷後勁。」蕭衍瞧了兩分,再退三步,眼見這一印慢慢推來,自己七星步竟然逃脫不得,難免暗道奇怪。忽然,他想起剛剛和楊天行過招的情景「可試試無形氣勁!」他心中一定,雙掌脫出胸前,內含無形氣勁,拍出數十道真氣,接著雙指低凝,匯聚層層真氣,化為一指,破空點出。

    「寂絕乘丹氣,玄冥上玉虛,小子你這一招有些意思,可叫玄冥玉虛指。」廣涼師再飲一杯,看著蕭衍點頭道。

    贊普獅子奮迅印剛剛攻至蕭衍身前,只見對方雙目凜起,數十道真氣化為一指,銳利破空應聲而來,自己這印的真氣居然一指被破勁而入,散褪開來,「阿彌陀佛,小道長這一指好生厲害!」

    「過獎。」蕭衍一招得手,信心大增。

    「且看貧僧這一印!」贊普大喝一聲,步伐快了兩分,再踏一步,雙手合印成指,忽快忽慢,勁力銳利難御,一改之前兩印的勢大力沉,卻是巧力綿綿。

    「火焰輪止印?大空之智,滅除眾業煩惱之火,小子這印不似剛才,好生對應。」廣涼師再出言相助。

    「嗯?」蕭衍一愣,急忙再出這玄冥玉虛指,激出層層真氣化一,可兩人雙指相觸,贊普反手一轉,商佉印緊接而來。蕭衍雖勉強破去這火焰輪止印,可也牽動內息,氣血翻騰,不免沉沉咳嗽兩聲。「這喇嘛內力高出我太多,」蕭衍沉眉想到,自己雖然招式不輸贊普,可如若再以此勉強接印,只怕不好收場。

    「商佉印?法螺表說法之義,小子,這印取盡佛門銳氣,雖不如火焰輪止印勁力綿綿,卻合萬力為一點,虛得當心。」廣涼師笑道。

    「明白了!」蕭衍此刻被贊普四印四步逼到樓中拐角,這須彌五界果然名不虛傳,堪堪罩住對手,也不耗多餘神通。

    「那你怎麼應對?」廣涼師飲了一口,冷冷道。

    蕭衍冷笑一聲,也不再退,一步踏上,雙掌運在胸前,左右互成合道之意,內息忽快忽慢,等到贊普商佉印集中一點攻來之時,蕭衍兩手一閉,把此印封在胸前,雙目凜凜,專心引導贊普內力運至週身百穴,此刻頭中空明,心裡坦然,雙目漸漸合上,經脈順發逆走,商佉印銳氣緩緩散去。過了半柱香左右,蕭衍忽然大喝一聲,道袍震卻開來,贊普週身一晃,沉眉看著對方,好不奇怪。

    「好!好小子!」廣涼師大讚一句,起身看著蕭衍,緩緩點頭「退無可退,不如海納百川,萬般氣勁脫不出玉虛蒼穹,化的好!好!」

    蕭衍沉沉開眼,心中有些吃力「這和尚四印就逼得我使出渾身解數,這海納百川的法子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這險行的太過,如若剛剛一分疏忽,難免不經脈盡斷,命喪當場。」

    「好,小道長不僅武藝不凡,還有過人的膽識,已然可以稱為當世高手。」贊普停下腳步也讚了一句。

    「臭喇嘛,你又怎麼辦?」廣涼師見到蕭衍破去這贊普四印,不免故意問道。

    「不

    如何,再來。」贊普淡淡回了一句,再出一步,火焰印合於胸前。

    「離如火焰,內勁混元百變。」廣涼師點了點頭「大喇嘛,你這七王七步印越發精髓了。」

    贊普笑了笑,也不答話,一印沉沉而來。

    「實在打不過了。」蕭衍身子落在贊普的須彌五界除了硬生接手,實在別無他法。

    忽然,只見這一白袍人閃至蕭衍身前,袈裟抖起,一拳送出,氣勢驚人。

    「和尚?!」蕭衍本來已準備認輸,可見到來者,不免一驚。

    「小道士,這黑喇嘛的須彌五界你還未想通,且讓和尚來幫你!」道衍朗聲回道,拳勁千沉萬勁,好不駭人。第一時間更新

    「嗯?」贊普看見來者也是一愣「這小和尚當初在幽谷的時候功夫尚且普通,今日怎麼有這膽識?」他剛一想罷,印拳相觸,鳳凰閣應力搖晃兩分,眾人大驚側目看去,道衍和贊普各退一步,端端立在樓中。

    「小師傅好內力!數月不見,居然有這法子可以讓內功一日千里。」贊普心中驚訝,要知自己這無量地藏功修了也有四十餘年,從未在內力上遇見對手,就連那怪人廣涼師也只是在招式取勝自己兩分,斷然不敢如此和自己拼這內勁。

    「老喇嘛過獎了,和尚今日喝的酒水多,固然力氣大了點。」道衍打趣回道。

    萬昭儀聞言噗嗤一笑,看著男子「你這人,怎麼又胡說八道起來。」後者回頭看了女子一眼,憨厚輕笑。

    「小師傅,你這內功和之前可是不同啊。」贊普沉眉問道。

    廣涼師看到此時走到道衍身邊,打量了他片刻,回頭對贊普說道「臭喇嘛真蠢,你以為這小子內力真的和你相當麼?」

    「哦?」贊普一愣,想了片刻,明白過來「小師傅,你這內功莫非是禪宗的…」

    道衍點了點頭「禪宗內功,萬法歸一。」

    「怪不得。」贊普聽罷點了點頭「禪宗大師佛法無邊,古今難尋,他這內功名曰萬法歸一,在下這佛印被他歸去也是理所應當。」

    「呵!老喇嘛好謙虛!」道衍讚道。

    「同是佛門中人,佛法於一,武功取二,如今你用一流佛法勝了在下,我不服不行。」贊普緩緩道「還有兩印羂索與無畏金剛就等著下次再出吧。」他說罷收回步法,七王七步印勢漸漸散去,須彌五界陡然消失「怪道士,此間太多雜人,沒有意思,我們改日再敘舊!」

    「不送。」廣涼師淡淡回道,單手立起擬作佛印,心中卻對這贊普也是有些敬重,要知此人言出必行,雖每每都想取自己性命,可行事又不失宗師風範。

    蕭衍不禁汗顏「世間果然還有高手,要不是今日和尚出手幫我…」

    廣涼師再飲一杯,片刻行到蕭衍身邊「小子,你剛剛出手助我,我一向恩怨分明,你想問我那不得道門的事情麼?隨我來吧!」話罷身影一轉,向樓外而去。

    「好!」蕭衍聞言一凜,身法也催到極致,追了上去,「和尚,萬大小姐,後會有期!」言罷蹤跡全無。

    楊天行看著廣涼師的背影有些疑慮,等了片刻也抬手道「大師,楊某還有些許事情要辦,告辭了!」

    「楊兄走好!」道衍朗聲回道,打起佛語。

    萬昭儀看了片刻,走到離凡面前「離公子,你二位師妹是在公治長手上麼?」

    離凡聞言一愣,不由點了點頭,「是…只不過不知道在哪…」

    萬昭儀眼珠轉了幾圈,輕聲道「我此番本是嫁那齊王的,可是被這和尚搶了。」她說著偷偷指了指道衍,後者閉目念著佛語,也不答話。

    「什麼?」離凡大驚「這位大師,行了搶親的事?」

    萬昭儀微笑點頭,「自己心愛之人,便要敢於爭取,想到百年之後,還有何事讓你心動?你師妹定然還在齊王營中,我來時便住在那,你想去救她麼?」

    離凡此刻眉頭沉沉,張口難言「青山派已經和朝廷隔閡不淺,如若再去齊王營地劫人…」

    「你若不去救人,那公治長威脅你為李祐效力,你又能如何?」萬昭儀問道。

    離凡歎了口氣「剛出了那流球險境,此番卻又入了齊王李祐的全套…我真是…真是沒用…」

    「施主,心中何念便是何為,為何顧慮如此之多?」道衍問道。

    離凡搖了搖頭「我若去救師妹,只怕給師門惹下禍事,可不去救師妹…以後怕是更要做那些骯髒之事。」

    「世間便是如此,往往兩頭難全,兩處受治。」萬昭儀才和道衍得了自由,也是感歎。

    「阿彌陀佛,離施主,你還沒決定麼?此時不如問問你的心,心性所在便是大道紅塵!如若再受事所治,以後的路怕是越來越少。」道衍笑了笑。

    「我…」離凡歎了口氣,不知心中何解。

    萬昭儀搖了搖頭看了道衍一眼,後者走了過來握住女子玉手,萬昭儀只覺心頭暖暖,不免脫口問道「離公子,敢問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離凡繼家父四傑之名,意在光復青山派的威名,這多年來,我忍辱負重總算讓門派有些起色,論重要的事情,青山派對我而言,定是首位。可…」離凡頓了頓,眉頭緊緊,過了許久才開口道「可要問這世上最重要的…」說到此處,他雙目泛光,似想通什麼,恢復以往神態「是凌兒…是長孫凌兒

    …是我師妹!我師妹是我心中最重,就算離某拼上這條性命也要護她周全,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萬昭儀聞言點頭讚許,回道「離公子,你也是心性直爽的人,為了匡扶門派,卻是滅了自己的性子…你之前身為青山四傑,尚且有些顧慮,現在辭去尊位,倒是可以灑脫行事。不過你依然是青山門徒,如若你擅闖齊王大營就不怕毀了青山派的清譽了麼?」

    離凡聽到現在,總算明顯自己心頭所意,當下右掌一翻,順勢劈下,斬斷寸許衣袍,朗聲回道「從此以後,我離凡不再是青山派的門人。」念叨此處,他雙目泛紅,聲音卻鏗鏘有力「縱然我這離凡一世名節毀於長安,縱然我不能再入青山山門,也不能讓師妹有半分損傷!」言著緩緩行了幾步,身上之傷似可有可無,離凡眉色一變,雙目凜凜。

    「哥!你怎麼…」離心聽到這裡緩緩搖頭「你忘了父親…」話未說完,肩頭一麻,穴道已被治住,只見離凡沉眉看著自己。

    「阿心,父親的遺言我當然知道,可我身負劫銀之事,又不得不去營救師妹。自古情義忠孝,實然難全,如若再掛著青山派的身份只怕對不起無極祖師,又得給師門招下禍事,今後青山派就靠你們青璃十二劍了…」離凡言罷大袖一擺,離心手中一沉,低頭看去乾坤玉已留在掌中。

    「哥…」離心雙目含淚,心知自己兄長此意已決「這…」

    「大師兄!」剩下兩個青山派的弟子見狀也是勸聲連連,急忙起身阻攔。

    「你二人別去了。」離心歎了口氣,緩緩道「師兄對師門的情義山門上下誰人不知?當年父親戰死,如今青山四傑三人歸了將軍府,只有家兄一人留守門派,長久以來,江湖小門小派來秦州找些麻煩,惹些是非,那次不是師兄出面調解,再大的苦難都是他一人擔著。二十年了,他日夜修煉潛龍疊影手就是為了不讓江湖眾人看低了青山派。內有青山長孫兩心,外有朝廷江湖幾難,他的苦誰又知…」眾人聽罷,心中才明瞭這離凡從小到大實在艱難坎坷,如履薄冰。

    離凡聞言淡淡看著窗外,也不再管眾人,片刻幾步行至萬昭儀身邊,雙手一抬,言中帶著肯定「還請姑娘帶路,離某感激不盡。」

    「施主可是決定了?」道衍問道。

    「決定了。」後者回道。

    「施主可要知道,你這是戴罪之人,再從王爺那行劫人之事,怕免不了沾上人命,你意已決?」道衍又問。

    離凡也不答話,堅定般的點了點頭。

    「好。」道衍點了點頭,看著女子,後者也回以一笑「和尚,我們一同幫他吧。」道衍笑了笑,心意已然。

    「多謝…」離凡行了一禮,三人一同出了樓去。

    一炷香左右,蕭衍與廣涼師行至長安郊區之外,後者依然發足飛奔,毫無停下來的意思。

    「喂!老頭,你說了要和我講個明白,此番卻一路疾奔不說話,卻是什麼意思?」蕭衍跟的太久,心有不悅。

    廣涼師淡淡回道「你如若輕功再好兩分,能跟上老夫腳程我便告訴你。」

    「是麼?」蕭衍聞聲冷笑,又催了兩分內力,跟了上去。廣涼師見狀點了點頭,也不答話。

    二人又行了百餘里,蕭衍只覺氣息消耗過半,卻不知這廣涼師到底要去哪,「老頭!你到底要去哪?」

    廣涼師卻不再緘言,緩緩道「幽谷…黃泉橋。」

    「什麼?」蕭衍一愣,只見廣涼師又加快腳步,自己也只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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