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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速之客 文 / 蕭二王爺

    群雄宴間,觥籌交錯,南柯堂廣涼師不請自來,赫然立於大殿之上。

    「哼,小和尚,說來就來說走便走麼?」廣涼師見那和尚裝瘋賣傻轉身而去,心下不悅大喝道,腳下一轉,拍出兩掌。

    忽而一個道士從席間閃出,身法靈動,雙手齊出接過廣涼師兩掌,飄然回身,笑道「南柯堂麼?不過爾爾!」

    小和尚聞聲回頭一樂「小道士,你果然來了!」

    那道士藍袍寬袖,身高七尺,頭戴一竹編斗笠,拂塵繫於腰間「大師有約,在下怎敢不至。」此人聲音清朗,似年歲不大。

    廣涼師一愣,本欲教訓一下道衍,卻不料席間還有高手。兩掌對罷但覺小道士的內勁與自己混元兩極功頗為相似,不禁心頭一凜「小道士,好功夫,再看招!」廣涼師此刻心中好奇之意大起,還不待對方答話,頃刻之間衣袖飄然,雙手急轉,魔心連環手四象吞兩儀,混元生天地,如百鬼朝魔勁風呼嘯不已,似地獄六道變化何止千重,眾人只覺那道士身陷囹圄,好似被困於樊籠。

    和尚一看也是一驚,喝道「好快的手法!小道士當心!」

    那道士雖身處掌風之中,依巋然不動,兩個眼睛左移右轉,看清對手來路。忽的也雙手一抬,玉虛散手取一化為二,得三成萬物,觀高山流水氣勢婉轉低吟,閱滿天光景蒼穹斗轉星移。

    二人雙手一觸,當下過了十餘招,道士雖然招招出奇,不落下風,「好!」廣涼師看對方如清台一點,看破周間荊棘,竟破了自己這路手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廣涼師初時過了數招,知道對手招式變化不下於自己,可是十招之後才發現這道士內力將將,每每出手雖至精妙之處,可後勁往往不足。當下招式一轉,出手越來越慢,廣涼師雖知取勝不難,可對來者生出莫大好奇之心,當下由快轉慢,給了小道士喘息之機。

    「好道士!忒的讓人盡興!這樣又如何?!」廣涼師言罷,左掌急出佯攻過去,右手一指取向對方小腹氣海穴。道士一愣,對方招數陡變,急忙後腳一點,身形左移將將避過一指,還未站穩,廣涼師形如鬼魅,頃刻轉至身後啪啪啪揮出三掌。道士不硬接,身法一變,如浩瀚星辰步履奇轉。廣涼師也是一奇「好小子,這套步法不在長天流雲之下!」話罷,廣涼師一看這道士步法似出於北斗星圖,當下定心一算,也使出了來,可他使來這七星步法卻慢了許多。

    「好小子!漲志氣!」石震一看那南柯高手似乎輸了一招不禁大喜。

    「這是你們沖虛觀的人麼?」孟娘一皺眉,心說這道觀何時出了這路高人。

    「這這」震塵子心下大驚,這顏師兄怎麼和師傅他老人家動起手來,被孟娘一問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怕說錯了半句,徒受責罰。

    「小道士,好功夫,趕緊給這吐谷渾的老怪物一點教訓!」席間眾人助威吶喊,好不熱鬧。只有蕭衍心中明白,廣涼師這一路七星步使來,以慢打快,步步卡在自己關喉要隘,讓自己不得不越轉越快,卻徒勞無獲。雖如此,蕭衍心中亦是不服,丹田一沉,提出十二分內勁,步伐陡然又快了幾分。第一時間更新

    廣涼師觀對手窮途末路,雖身法越來越快,期間破綻缺卻越來越多,如若想取蕭衍性命,此刻不用三招。可廣涼師自武功大成,少遇敵手,除了當世三四人,鮮有後輩可以在他手上過個幾招。當下心性一軟,步法一移,三步踏出,也不出手。只見蕭衍越轉越急,氣色發青,大汗淋漓。道衍在一旁只呼不好,眾人也是越看越奇。

    「砰…」只見廣涼師三步踏出,蕭衍突然停了下來,退後兩步,一個踉蹌坐倒於地,口中嘔出鮮血,兩眼看著廣涼師。

    廣涼師步法一轉,飄至蕭衍身邊,和尚一看不好,腳下生風截了上去,可還是慢了半步。廣涼師也不顧身後,右手輕出在蕭衍胸口點了幾下,說道「氣出膻中回於曲骨,小口吸氣不可心急。」片刻之後,蕭衍臉色這才轉好,回過神來才發現被他所救。

    「小子,你這一身武藝師承何人?」廣涼師見蕭衍傷勢暫止,開口問道。

    蕭衍愣了一愣,本以為這著命隕於此,誰知那人也不出手,反而問起武藝來歷,心下好不疑惑。

    「我觀你剛剛那路手法分明出自不得道門玉虛一脈,可其中變化又大有不同,奇怪奇怪。你這步法似成於北斗星圖,變化多端蒼穹大合。可你武藝有一大缺憾,如果不思進,難成絕頂高手。」廣涼師也不顧忌在坐眾人,出口點破。

    「我?有一大缺憾?」蕭衍越聽越奇,自他出九天泉洞以來,本以為武藝已成,可怎料被點出缺陷,而剛剛幾十招上下他又深知對手沒有誆騙於他。

    「你先說說,傳你這身武藝的師傅是誰,我便告訴你?」廣涼師淡淡道。

    蕭衍,心下一想,這老頭卻也不似大奸大惡,那日在鶴歸樓也對馬叔手下留情,今日還生出指教自己武藝的心思,真是人亦為道,世間混元,善惡又怎能一言斷之,當下服輸,罷了「說於你聽也是可以,不過信不信便不在於我了。」

    「哦?當世高手還有我廣涼師不認識的人麼?說來聽聽!」廣涼師聽了,也是一奇。

    「我這身武藝來著覃昭子。」蕭衍淡淡道。

    當下殿中議論紛紛,各有猜測。

    「什麼?覃昭子?是個道士名字,白坊主,你長歌坊見多識廣,可識得此名?」石震眉頭一皺,轉身問道。

    白長風沉眉扶須,接口道「白某不知當世還有叫此名字的道長,不過上百年前到有一位得到高人,他是李耳仙長的小徒弟,後自成一派,似叫不得道門。此人道號便是覃昭子。」

    />「這上百年前的高人,如何教這個小道士武功,白老大,你若不是胡吹,便是那道士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丹藥。」烏石寨余萬丘此言一出,在坐皆止住了嘴,目光環視著小道士,似別有所圖。

    「覃昭子?怪不得你這一身武藝似出於不得道門,其境意卻又高了許多。第一時間更新」廣涼師也不為奇,「你祖師現在何處?」

    「他早去世了,我只不過機緣巧合,把他武藝學了幾成。」蕭衍感覺眾人目光不善,心知以後免不了受這長生丹藥的拖累。

    「哦,也對,如果你學全了覃昭子的本事,老夫就可以抬腳滾蛋了。」廣涼師一嘲,接而道「小道士,你聽好了,你這一身武藝意境之高,老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量老夫學那先天石碑幾十餘載也才將將窺破此道,不過你的招式過於取巧取精,雖變化莫測,奇招不窮,可仔細看來後勁有限,所謂招奇而意不足。你可見過竹子?」

    「竹子?小時見過。」蕭衍答道。

    「是了,常人練武,習於修氣,只望有朝一日可取大成,非剛既柔。他們往往先入為主,剛柔只取其一,遇見不明敵手,時常變化不足,你卻跳過這一境界已登翠竹之意。你看那竹子,自身剛柔兼備,無論是何勁力紛紛受之而返,不可不謂之高。然再過這一境界便是老夫的境界。」廣涼師緩緩說道。

    「是何境界?」道衍也是心中一凜,似乎聽那久禪模糊提起過。

    廣涼師轉頭看了看和尚「你師父久禪十年前剛入此道,可心有不破,只怕入境未深。」說罷,對道衍說「來,小和尚,你打我一拳。」

    道衍一聽,愣了一愣,遂提起內勁,腰間驟沉,一拳揮出。廣涼師也不避身,眉目稍低,生生挨了此拳。和尚一拳打完,眉頭緊鎖,說道「好功夫,能一動不動把和尚拳勁盡皆卸去!」

    眾人聽聞,往廣涼師腳下一看,皆是一驚,此人雙腳已入地磚半寸,可面不改色,氣息依舊,雖然廣涼師一動不動卸去拳勁十分高明,可這卸力的功夫並不難練。

    廣涼師足下一起,換了個地方又說「你再來一拳。」道衍也不客氣,氣息再沉,又出一拳。眾人再看廣涼師腳下,紛紛目瞪口呆「怎的沒有卸到腳下?」

    蕭衍一看不禁瞪眼了雙眼,似有所悟。

    「好,好功夫,這一著和尚輸了。」道衍雙手合十,心下思索「我這一拳力能扛鼎,勁力層層不窮,便是殿上眾人一起上來,也難絲毫不動,怎知這第二拳卻似落入**大海之中,去了蹤跡。」

    「清風之境,過天地而不留形。」廣涼師淡淡道。

    「老和尚先前對我說,一切皆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習武的境界亦是如此。」道衍沉思道。

    廣涼師點了點頭,「看到了麼,小子,這就是比那竹子還要高深的境界,老夫也是在一大劫中悟出,竹子雖然如如不動,堅忍不拔。可老夫的境界卻是那風,你見過風把竹子吹彎了,竹子還能還擊麼?」說到此,廣涼師笑了笑「好了,多說無益,說破了我便把你框死在了籠子裡,剩下的還需你自己領悟。」

    「不過…」說著,廣涼師又停了停。

    「不過什麼?」蕭衍問道。

    「不過老夫到底是老了,天底下出了這麼多後起好手,以後的天下幾合未可知否。」話罷,廣涼師又一轉身形,一掌向離凡而去。

    離凡大驚,倉促之間僅提起七分內勁,右掌急出。兩掌相觸,離凡只覺對掌力雄渾,後力無窮無盡,自己如一葉扁舟行於海上,四面楚歌。當下,廣涼師又加了一分勁力,直把離凡逼至絕境,李承乾一看不好,足下一轉,一掌往廣涼師身後而去。忽然道衍隔與他二人之間,一掌拍出,與李承乾各退一步。

    「和尚,你做什麼!」李承乾喝道。

    「施主稍安勿躁。」道衍天生佛性,明鏡通達,又身處廣涼師身邊,深知此人當前沒有殺心。

    此刻離凡似沉至海底,呼吸不暢,胸前緊悶,只覺那廣涼師掌力又加,不免生出絕望之意,臉色一變,突得大喝一聲,內息反生,源源不絕,丹田一沉,掌力催到極致,竟向前行了數步,逼退對手。李承乾見勢好不稱奇。

    廣涼師退了半步,當下撤去掌力,望著對手。離凡渡過難關,喘著粗氣,靠在門邊,也似沒有回過神來。

    「師兄!」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女子嬌嗔,但見一隻長劍飛入,劍氣鋒芒畢露,直逼對方咽喉而去。那廣涼師大袖一揮,長劍當下斷了兩節。

    「凌兒且慢,我無大礙。」離凡識得來人正是長孫凌兒。

    「哼,老頭,仗著功夫好,隨便欺負人麼!」那女子粉面生威,柳眉倒豎,好個嗔怒紅顏。

    「不,凌兒,這人似乎….」離凡,只覺剛剛那番感覺在數年之前也曾有過,內息頓盡,已至絕路,而後丹田生出異樣,渡過難關。

    「覺察到了?」廣涼師扶須說道「今年年初,我徒兒說在玉門關遇一強手,此人手法之快難以言喻,更加奇妙的是,他被我南柯堂六位高手逼至絕境,居然越戰越勇,內息好似源源不斷,我料天下之間快過我徒兒魔心連環手之人無非五個,贊普那廝也是一代宗師,斷不會和晚輩難堪,更別說被逼入絕境。久禪大師出自佛門,要認出他來卻也不難。剩下一位老友數年前武功盡失,也不會是他。還剩兩位,更不可能。算來算去,除非青山離南再世,又或者他的潛龍疊影手已有後人。如果是此,這人必是你離凡。」

    「是我又如何?哼,我今技不如人,死又何妨?」離凡憤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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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廣涼師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指的不是你的那路武藝之快,而是你的內息之奇,剛剛你也瞧見了,原本你已被我逼入絕境,內息皆盡,為何突然峰迴路轉,反而奮起反擊。」

    「為何?」離凡眉頭一皺,也是不解。

    「你這小子也是個奇才,年紀輕輕就把內力練到駑氣回神,以神返氣的境界。也不知是運氣,還是天賦。此乃老夫十幾年前才成的修為。不過你竟然全然不知,哎,抱得金磚做石頭。可惜可惜,也罷,往後如何還看你自己天分。」廣涼師看對方冥頑不靈,好不失望。

    「師哥,難道?」長孫凌兒一愣。

    「恐怕和數年前的那次馬賊著遇難脫干係。」離凡當下雙手抱拳「多多謝前輩。」話罷與長孫凌兒轉身欲行……

    「離師弟,剛來便走麼?」李承乾問道。

    「我本不想現身,可是你我兩家到底一脈…」離凡歎了口氣,剛剛心中還是怕那舞女受傷,否則也不會現身相救,想罷和長孫凌兒行出殿外。

    「離師弟…」李承乾搖頭難言,駱賓王此刻行了上來,淡淡道「此間貴客眾多,將軍不能失了機會。」後者聞言點頭,駱賓王再言「廣涼師既然來了,怕有一場惡戰…」李承乾點了點頭,開口道「眾位師妹,此間稍有外事,壞了各位性,還望恕罪,離師弟於我同宗一門,還望送他出府,圖個周全。」李承乾也怕廣涼師動起手來傷及眾人,趕忙遣開她們。

    「是,謹遵師兄口諭。」女子們紛紛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廣涼師,你今日前來難道就是為了教這幾位晚輩功夫麼?」李承乾眉頭一緊,不解道。

    廣涼師恢復冷面神色,淡淡道「那也要看教誰,這幾個小子天資聰穎,教教又何妨,不過」言下一停,環顧四周「要說這些草包飯桶,老夫盡可動動指頭,送他們圓滿,也好過費那口舌。」

    「哼,廣涼師!今日是我中原群雄酒宴,你只身前來,好不狂妄,我余萬丘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如果在坐眾人一擁而上,你能殺多少?!」

    「好!余寨主說的有理!老怪物,你以為在座都是些江湖小道麼?!」石震聞言,豪意頓生。

    台下眾人也紛紛喝道,誓不屈服。

    「阿彌陀佛,這位小師傅,你可是古禪寺的後人?」來人白眉長臉,身披紫金袈裟,好不貴氣。

    「阿彌陀佛,正是。」道衍見狀也回了一禮。

    「如此,甚好甚好,我乃白馬寺住持了空,和你古禪寺久禪大師有過一面之緣。」那和尚一聽道衍回復,呵呵一笑。

    道衍心頭一沉,思到「好個賊和尚,分明強敵在前托我下水,心機不淺,也不知平時修的什麼佛,哼!」道衍也不答話,閉目不語。了空一看也是一愣,不知對方是何用意,不過觀這和尚身手怕是強於殿上眾人,如能收為己用,好不樂哉。

    「哼,你們一起上又能佔到什麼便宜。先不論老夫視你們為草芥,你們當年哪個不是仗著這朝廷屠戮江湖之際,攀附皇家而起?如今有何面目自稱江湖之人。」廣涼師一語點破眾人來歷,在坐各派主事紛紛啞口無言。

    「那,那又如何?總比讓那些江湖宵小整天興風作浪得好!如今朝廷貞觀良策,百姓無不稱道。歸屬朝廷,大勢所趨。」駱賓王心有不服,出口相駁。

    「是了,有了這大唐江山,才有我百姓太平盛世。歸屬朝廷又有何不可?」孟娘心念一轉,脫口道。

    「是啊,是啊,這是順應天命。第一時間更新」

    「就是,再說你一外族有何資格評論中原武林!」

    駱賓王一句解了僵局,眾人叫罵起來。

    「好!!!」廣涼師一聲長嘯,眾人皆被內力所攝,吐不得字。「老夫今日就來告訴你們這些大門大派,老夫究竟有沒有資格!」

    「不好!」李承乾聞言,臉色大變,心知此人武功之深,非眾人可曉,一旦動起手來難免血流成河,屍橫大殿。

    蕭衍也是皺眉,「如若不出手,眼看此人屠戮大殿我心有不忍,可如今我有傷在身,恐怕過不得十招。」

    和尚一看蕭衍沉思,便知他起了動手的念頭「罷了,小道士,和尚陪你一著。」道衍提起內勁對他說道,當下把伏魔袈裟功催到極致,不敢輕敵。

    萬昭儀看這架勢,恐怕少不了一場惡戰,當下芳心一亂,喊道「和尚小心,你可不能死了,死了誰陪我去幽谷玩耍。」

    道衍不免聽得搖頭「呸,你這丫頭,就知咒我,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好啊,你喊誰丫頭!」萬昭儀嬌嗔道。

    「罷了罷了,和尚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改日陪你鬥個痛快!」道衍一聽,萬昭儀性子又起,趕忙停了話頭。

    廣涼師眼神驟變,形如鬼魅,五指張開,向那石震面門而去。但覺手腕一緊,定眼一看,卻是一段黑綢。廣涼師臉色一變,還未說話,在桌眾人一看機不可失,分分拿出看家本領,向廣涼師身上使去。忽一人影從大殿樑上而下,大袖一揮,十幾段黑綢悄然而至,封住眾人手腳。此人一襲黑衣,斗笠面紗,不清模樣。

    「涼師,算了吧,殺了他們也是徒勞。」那黑衣人開口道,聲音嘶啞低沉,飄渺繞樑。

    「你?你是?不可能!你是何人?」廣涼師臉色大變,高聲問道。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足尖以前,身法飄逸,頃刻間,出了

    了大殿。還未讓眾人回神,廣涼師輕功一騰,身形一轉,也隨之而去。

    蕭衍當下鬆了口氣,咳嗽兩聲,回頭看去,只見眾人皆是滿頭大汗,癱坐下來。

    「阿彌陀佛,和尚這下回去可得好好練功了,不知世上竟有如此高手,還不止一兩人。」道衍雙手合十,搖頭歎道。

    「師兄。」駱賓王行至李承乾身邊,低聲說道「那怪人走了也罷,可今日酒宴目的是為收服人心,日後留為己用,還請將軍斟酌。」

    「駱師弟所有有理。」李承乾臉色一變,朗聲道「諸位,今日雖有那外邦異人攪了局,幸得諸位團結一心鼎力相助才沒叫他佔得便宜,罷了,此事已過,不能擾了我等飲酒性,來來來!余寨主不懼強敵,真乃英雄本色,我等敬他一杯如何!?」

    此時那陳海方才醒來,臉上青青腫腫,破頭散發,迷迷糊糊進了大殿。「你們,怎麼不喝了?」眾人才發現,此人竟是酒醒,不免大聲嘲笑,殿內立刻又熱鬧起來。

    「李將軍說的是,余寨主喝退強敵,今後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鐘定高聲說道。

    余萬丘有些不好意思,可也舉起酒杯朗聲道「多謝將軍謬讚,多謝諸位聲援!我先乾為敬!請!」話罷,一口飲酒杯中之酒。

    「好!余寨主豪氣雲天啊!」

    「等等,諸位諸位!余萬丘乃七尺男兒,此舉還說得通,可孟娘雖為女流之輩,也臨危不懼,我等也該表示表示!」白長風起了身高聲道。

    「是啊,孟娘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啊!」

    「正是,正是,哈哈哈哈。」

    「諸位見笑了,奴家也是仗著眾位英雄的威嚴,各位掌門,請了!」孟娘雖年近四旬依然風韻猶存,一口飲罷,秀臉微紅,好不醉人。

    李承乾一看也是心下一安,雙手一供「各位盡請暢飲,今晚不醉不歸!」說著,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萬昭儀一看酒宴恢復常態,心下一思,跑到道衍身邊,撅嘴問道「和尚,那你作何安排?」

    「我暫陪小道士養傷,就留在府裡吧。」和尚扶起蕭衍答道。

    李承乾在駱賓王耳邊低語幾句,後者聽後走下殿來,「昭儀郡主,師兄有言:道長力敵強敵,將軍府上下感激不盡,你們暫去那後殿歇息,酒宴過後將軍定當親自拜謝。」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多謝李將軍。」道衍打了個佛語,三人退了下去。

    「顏師兄!」震塵子見蕭衍離去,跟了上來「在下斗膽不問,你與師傅之間究竟?」

    蕭衍此刻難免失意,左右不是廣涼師的對手,談什麼救出馬叔余炕。如今又被不識好歹的震塵子追上詢問,不禁心頭來氣,不想做多解釋,張口罵道,「忒的蠢牛鼻子!誰是你師兄,整天修道煉丹,腦袋卻不長進麼?」言罷嘴角不時溢出鮮血。

    「阿彌陀佛,施主留步,李將軍只怕還有事囑咐。」和尚打了個佛語轉身離去。只留下震塵子呆呆矗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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