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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河 童(8):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文 / miss_蘇

    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河童(8):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沫蟬聞言望去,心內便也是悄然一跳。1

    ——謝語柔。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她是獨自一人來。白日裡的貴婦人,此時嵌在夜色裡,只是踽踽的身影,伶仃,瘦。

    沫蟬朝莫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扯著莫邪躲到樹叢裡去。懷裡的雎鳩彷彿有些不耐,被沫蟬掐住後頸上的皮,又拍了它腦門兒一下以示警告。

    貓就是貓,再跩也還是貓,只要你抓住它後頸的皮,它就老實了棼。

    沫蟬調理雎鳩的當兒,謝語柔已經踉蹌走到了水池邊去,垂眸望水裡,半晌無聲。

    沫蟬便也靜下來,望著謝語柔的身影。

    謝語柔立了半晌,才重又動起來。原來手裡是提了個大包包,她四周環顧了一下,便將大包包打開,將裡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丟進水裡去單。

    隔著遠,沫蟬看不清那都是些什麼東西。只能依稀看見,都是一張一張薄薄的,彷彿紙張。

    莫非是紙錢?沫蟬擔心地望莫邪。

    倘若天亮之後,有人看見水面上浮起一層紙錢,那豈不糟了?

    莫邪卻悄悄握緊沫蟬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謝語柔將包包裡的紙張都扔進了水裡去,卻仍不走,只是垂首望那水中,哀哀低喃,「麒麒……那個女孩子瘋的,她告訴我你就在這個水池裡……怎麼可能啊?你死在海上的,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媽媽知道,你一定還在恨媽媽;可是你哪裡明白,大人世界裡的為難?」

    「……那天早上媽媽醒來不見了你,媽媽就預感到不對,衝上甲板去,正好看見東方天際升起的太陽,那麼大一輪,就貼在海面上,血紅血紅的——媽媽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還在媽媽胎裡的你。每個孩子在媽媽胎裡的時候,也曾經是這樣血紅的一個球吧?」

    「媽媽給船員跪下了,才讓他們返航到昨晚的航線上去打撈你——可是海水那麼深,他們怎麼都撈不到啊……」

    說來說去,說的總是大人的理由。只是辯解,只是想說自己也很委屈,也沒有辦法——卻,沒有給孩子道歉。

    沫蟬轉眸望莫邪,眼中已是含了淚,為麒麒。

    莫邪會意,伸手握住沫蟬的手腕,「我們走吧。那總歸,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我們能做的,已經做完了。」

    沫蟬點頭,乖順跟在莫邪身後,離開美樹山莊。

    回頭望水池邊的婦人,忍不住輕歎——不管怎麼樣,她終於肯來了。也許那一聲從沒出口的道歉,已從這行動中表達出了。

    相信,麒麒也能心安了。

    山路細且長,燈影遙遠。雎鳩累極了,伏在沫蟬懷裡不管不顧地逕自打起呼嚕來。沫蟬不由得抬眸望莫邪,不知他為何不帶她走大路,反而拐上這只能步行的山間小道來。

    天地皆靜,兩人這樣並肩而行,就算中間還有隻貓,可是心卻也跳得亂了節奏。沫蟬清了清嗓子尋個話題,「原本我拜託莫言,讓他幫忙找小雪……可是他不幹。小邪你手下還有善於追蹤的狼吧?借我一隻。」

    莫邪立在如鉤月影裡挑眉望她,「幹嘛?」

    「當獵犬。」

    「嘁……」他笑起,「當著我的面,要找別的狼。嗯,你覺得我會欣然應允麼?」

    沫蟬垂下頭去,「不答應拉倒,那我自己找去。」

    「若真要我派一匹狼給你……」他長眉微揚,「我不就是現成的麼?」

    沫蟬閉緊嘴,卻不肯點頭。

    莫邪歎了口氣,瞇起眼望向草木虯結如鬼爪的前方,「喏,你看那是什麼?」

    沫蟬抬頭一望,驚得一把攥緊了莫邪的手臂——前方一片暗寂之中,路邊卻有一個小女孩兒靜靜而立。一雙大眼睛盈盈望著沫蟬,全身充滿了防備。

    山上漆黑,那小女孩兒卻宛如月光凝聚而成,純白而輕裊,與週遭世界形成絕大反差。

    沫蟬因為緊張,手指甲都掐進莫邪皮肉裡去而不覺,她深深吸氣問,「你,是小雪,對麼?」

    小雪人如其名,小小的孩子已經有冰霜一般的神情,「嗯,是我。」

    想來,也許是曾大狀女兒的緣故,眼角眉梢都是與生俱來的涼颼颼。

    沫蟬再嚥一口唾沫,嘗試鬆開莫邪,主動朝她走去,「小雪,回家吧,好麼?爸爸和媽媽都在等著你回去。愛夾答列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所有人,都找了你很久。」

    小雪卻依舊沒有表情,「……回去?我回不去了。我就算這樣地回去,他們也不認得我。」

    沫蟬:「小雪乖。你既然站在路邊等我,就一定是有事找我,對不對?那小雪說,我聽著。」

    小雪這才難過地搖了搖頭,「……我,不放心媽媽。如果我真的走了,媽媽也活不下去。」

    她又抬眼冷冷地望了一眼莫邪,「白狼,都怪你。現在有太多東西圍著我,它們都跑進我家裡去,想要吞了我。這都是你們造成的,所以你們要補償我。」

    莫邪挑眉,「你要我怎麼補償你?」

    小雪凜然瞪著莫邪,「我不想入輪迴。我如果入了輪迴,就要太多年才能回來,那媽媽就沒人管了……我要你幫我,現在就能投胎。」

    小雪眼底終於流過溫暖的水意,「我要回到媽媽身邊去,越快越好。」

    沫蟬難住,只能望向莫邪:媽呀,這事兒可怎麼辦?

    其實如果不是事到如今,她從前一直以為這事兒歸計生委來辦才是。

    所以等到坐在「曾呂嚴律師事務所」裡,隔著紫檀大書案與曾大狀對視的剎那,她覺得自己週身似乎都洋溢起一股子計生委老大媽的氣質來。

    因為她來,曾大狀推了好幾個約好見面的客戶;又囑咐助手沖最好的咖啡來。

    那從前感覺目如鷹隼的大律師,此時面對沫蟬,反倒成了溫暖牌的大兄般,一個勁兒慇勤地讓著,「沫蟬你嘗嘗那咖啡好不好喝?如果喝的慣,我回頭讓客戶多收購些頂級的來,給你送過去啊。」

    沫蟬努力地笑,卻還是苦得咧嘴,「曾律師,說實話,比中藥湯還難喝。」

    「哈哈!」曾大狀大笑,伸手過來拍沫蟬的肩膀,「別叫曾律師了,叫曾大哥。」

    「那怎麼好意思?」沫蟬最不善於處理這些人情世故,尤其是有高攀之嫌的這種人際交往,她覺得很不自在。

    曾大狀歎息了聲,眼中似乎已經隱隱含淚,「沫蟬,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把小雪幫我找回來的。前晚看你抱著小雪回來,我就覺得你抱著的不是貓,而是我們一家人的命……沫蟬,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還有,你幫忙請來的那位帥哥獸醫,真是幫了大忙。小雪回到家後,果然安靜了。」曾大狀陷在回憶裡瞇了瞇眼睛,「看見那帥哥獸醫一身白衣,立在窗邊抱著小雪,嗯,我這個當律師的都想轉行當畫家了。」

    沫蟬臉就止不住地紅起來。

    那帥哥獸醫當然不是別人,是莫邪。

    小雪說,因為她身上染了莫邪血的氣息,所以許多東西都湧進曾家去。她很害怕,不過她不是怕自己元神寂滅,她是怕那些東西會傷害了她的家人,所以她才會想要避開所有人,後來甚至跑出家去——沫蟬要送小雪回去,卻放心不下。

    莫邪明白她的擔心,便主動請纓扮作獸醫去保護小雪,以及她的家人——也唯有莫邪親自去,才能讓沫蟬放心。

    對曾大狀,沫蟬祭出關關的身份來,謊稱莫邪是小動物保護協會的志願者,很善於安撫小動物的。

    不過將莫邪自己一個人放在曾家,沫蟬也著實不放心。她只想著這件事能快點了結,便能帶莫邪走。於是她顧不上自己的臉紅,清了清嗓子,「曾大——哥,我今天來,其實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你說。」曾大狀也嚴肅下來。

    沫蟬又清了清嗓子,「內個什麼,曾大哥,其實我今天是來勸你——多跟嫂子親熱親熱。」

    見慣劍拔弩張場面的曾大狀聞言愣住,半晌口中含著的咖啡都噗地噴出來,濕了桌上的文件。他慌忙起身抽紙巾來擦,沫蟬也趕緊幫忙,兩人忙著忙著尷尬就也散了,最後相視一笑。

    曾大狀望著沫蟬,「因為你是個小姑娘,所以我很不好意思。但是你的建議我接受了。沫蟬你說得對,這個時候我是應該多給我太太一些愛。如你說的,我得連小雪的那一份,都補償給我太太。」

    沫蟬這才長出一口氣,紅著臉告辭出來。

    只要曾大狀和曾太能多多恩愛,那麼小雪就有機會投胎了。

    雲頂大廈。

    綠蟻一身皮衣褲,下了哈雷機車,逕直走進去。上了電梯,不顧春衫冷的阻攔,直接走進莫邪辦公室去。

    窗外雲上,金輝灑入,滿室生輝。

    卻沒有人。

    綠蟻摘了手套,盯著春衫冷,「小爺又到哪裡去了?」

    春衫冷搖頭,「小爺他,說不定過會兒就到了。」

    「你放屁!」綠蟻將手套兜頭扔到春衫冷面上去,「他故意掩蓋了身上的氣味,讓我都搜不到他——他這就是故意躲起來的!」

    春衫冷額頭汗下,「主上既然是故意隱藏起來,連綠蟻姑娘都搜索不到的話,那小的又如何能知道?」

    春衫冷的話說得有理,綠蟻只能壓住火氣,「讓人去找。真是兒戲,堂堂狼王說獨自失蹤便失蹤,他想沒想過一旦出了意外,整個狼族該怎麼辦!」

    春衫冷也不敢掉以輕心,吩咐人出去找。狼族的追蹤能力果然強大,不多時便有人傳回消息來,說搜索到了主上血液的味道……那獨特的薔薇香,瀲灩在半山腰,他們已經鎖定一處住宅。

    綠蟻扭頭自己就奔出去,皮靴的高跟踩在地面上噠噠地響。春衫冷不失時機跟上來,將方纔扔到他頭上的手套遞上去。綠蟻輕哼著接過去,按了電梯便下去。

    春衫冷擦了擦額頭的汗。綠蟻讓他好緊張,於是他不由得開始好奇,那個叫沫蟬的姑娘是不是也是這個性子?

    曾宅。

    這個時間曾家沒有旁人。曾大狀上班去了,傭人們出去採買,或者在廚房和花園忙碌;莫邪也被管家大叔叫去幫忙,討論房間內新換的花卉插瓶該如何設計……整個二樓只有曾太和小雪。

    曾太如往常一樣,這時親自拍著小雪午睡。小白貓自在地躺在沙發上,伸出小白爪子搭在曾太的腿上,整個身子都伸展開,睡得正香。

    忽然無聲地,小雪便睜開眼睛,忽地站起身來。渾身的白毛都立起,尾巴上的毛全都扎撒開!

    「小雪怎麼了?」曾太驚愕。

    小雪不管,只跳到曾太身前去,兩隻碧眼驚恐瞪向房間某一點,想要盡全力擋在曾太前面!

    曾太四顧,沒任何動靜,曾太便笑了,以為是小貓做噩夢了,便伸手安撫,「小雪乖,沒事的。」

    此時曾宅外,綠蟻已經趕到。她嗅到了空氣中飄蕩的薔薇血香,只是忍不住皺眉,只覺這薔薇香得忒濃烈了些。

    綠蟻心想,也許是這宅院裡頭也栽種了薔薇吧,所以便跟血香攙和到一起,加重的味道。不過這味道讓她也有點不舒服,只覺鼻子上被蒙了一層布一樣,嗅覺大打折扣。

    綠蟻潛入曾宅,順著薔薇血香上了二樓,找到曾太所在的房間。

    房門開著,沫蟬避在牆角,看見了曾太和那只張牙舞爪的貓。

    宛如貓狗之間的矛盾一樣,狼族也普遍都不喜歡張牙舞爪的貓。綠蟻凝著那白貓,緩緩看清附在白貓身上的小女孩兒魂體。

    綠蟻忍不住伸出舌尖兒,舔了舔唇……

    「這本薔薇倒是不適合插瓶養在房間裡。」

    花房玻璃溫室裡,莫邪正跟管家大叔討論。管家說想將薔薇也插了素瓶養在房間裡,好讓房間裡花香流溢。莫邪卻不贊同,說,「薔薇之貴,在於野性。若把她養在房間裡,美則美矣,卻失了魂。」

    莫邪今天也有點不舒服,只覺薔薇花香濃烈得掩了鼻息。他想也許是這花房裡封閉,於是手上的薔薇花香便格外濃烈了吧。

    正說著話,忽然猛然聽得大宅那邊傳來曾太的一聲尖叫,「小雪——!」

    管家大叔尚未聽見,莫邪已經竄了出去。奔上樓梯衝進曾太房間,只見曾太滿面驚恐,雙手扎撒開,彷彿剛經歷了平生最恐怖的事——「小雪,我的小雪,又被捉走了!」

    莫邪一凜,急忙轉頭便追。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薔薇香氣,即便是莫邪都要極力仔細去搜尋,才能找到細細絲縷的小雪的味道——幸虧小雪魂靈附在一隻體味濃重的貓身上,否則若只是魂體的話,即便是他也搜尋不到了。

    更是另有一道氣息讓他心驚:那是綠蟻的味道!

    難道綠蟻來過?

    莫邪發足狂奔,追進曾宅外的山野。四顧不見,只聞見血腥味越來越濃。莫邪便發聲低嚎。

    狼王嚎叫,週遭狼族都低低回應。莫邪終於在一眾嚎叫聲中,尋見了綠蟻的叫聲。莫邪雙眸猛地一變,冰藍乍現!

    他衝上山巔,卻已經晚了——只見那小白貓軟軟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性命!

    而在白貓旁邊,綠蟻正饜足地舔著唇,不懼不驚地回望著他。

    莫邪大怒,「你做了什麼?」

    綠蟻眸色如碧璽,有紛繁顏色滑過,「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那遊魂附在貓身上不肯離去——怎麼可以呢?如果遊魂都這樣善意行動,那陰陽兩界之間,還有什麼區分?」

    「你吞了小雪的魂?!」莫邪臉色蒼白。

    綠蟻挑眉迎視,「我是舞雩的轉世,我自然便該執行舞雩的任務——驅魔除鬼,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不是麼?」

    「難道小爺竟然被迷障遮住了眼睛,還要縱容這些遊魂留在世上,隨意寄托在活物的身上?小爺,你不可亂了天地大道!」

    莫邪怒極,按捺不住奔湧而出的狼性,猛地朝綠蟻撲去——矯健身姿凌空之間化作白狼,一口扼住綠蟻的頸子!

    綠蟻毫不躲閃,甚至望著冰藍色的狼眼笑,「小爺要殺我,我自然毫不反抗。我綠蟻,生為小爺生,活為小爺活,如果能死在小爺口中,也是我的福分。」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幾分是舞雩,可是我知道我的心裡,跟舞雩的心情是一樣的——我都是一樣地深愛著小爺,我都寧願為了小爺去死……」

    「綠蟻知道,咬死那孩子,小爺心痛了;可是小爺不要忘記,這也是當初小爺對舞雩許下的諾言——驅魔巫女不在人間的這些日子裡,狼族要執行驅魔巫女的任務,為這個人間驅魔除鬼……小爺難道都忘記了麼?」

    莫邪咬著綠蟻的頸子,鼻孔噴出熱氣。終是漸漸鬆口,轉身去恢復人形,頹唐跌坐在地。

    綠蟻沒說錯,陰陽有界,狼族之所以能夠存在到今天,也是因為他們作為陰陽之間的守門人,做了輔助正氣之事。

    可是他這一刻,卻無法釋懷。閉上眼睛,只能看見沫蟬在月光之下,輕柔拉著小雪的小手,細細柔柔說話的模樣……

    他該如何向她交待?

    這個晚上,沫蟬來到了美樹山莊。她是來看河童。既然他的心願已了,她要勸他離開。

    陰陽有界,縱然在魂靈們在陽界還有諸多不捨,卻也應該離去。否則陽間的人們便不得安。

    河童雖然還有些不情願,卻還是點了頭,「好,我走。我跟小兔已經約好了,要一起去玩呢!」

    沫蟬欣慰,忍不住問,「那天晚上……你媽媽投了什麼給你呀?」

    沒見水底沉著紙錢啊,那一張一張的又該是什麼東西?

    河童不做聲了,半晌才幽幽地說,「你吃過奶糖麼?你喜歡外頭包著的江米紙麼?」

    沫蟬點頭,「那個很黏牙,我不喜歡,每次都揭開了扔的。」

    「我卻喜歡。」河童閉上眼睛,「每次吃糖,媽媽都將江米紙留給我;我說過,等將來長大了,自己賺錢了,就買好多好多的江米紙來。」

    沫蟬心一顫,「那個晚上,你媽媽給你的,就都是江米紙,是不是?」怪不得都沒有了蹤影,因為入水便化了。

    河童沒有眼珠的眼洞裡卻滑下淚水,「不光是江米紙,上面還有媽媽畫給我的畫。」他翻轉著沒有眼珠的眼睛瞪著沫蟬,「媽媽是畫家,你不知道麼?」

    怪不得……謝語柔是經營畫廊的哎。

    沫蟬其實還好奇,想知道謝語柔都畫了什麼給河童,不過還是忍住了——那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秘密,只留給河童便好了。

    沫蟬深吸口氣,「麒麒,真的可以心滿意足的走了,是不是?」

    河童主動游過來,捏了捏沫蟬的手,「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請不要傷害我媽媽,好麼?」

    沫蟬嚇了一大跳,「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傷害你媽媽啊?」

    腦袋靈光一閃,「啊,你說袁盈是不是?你怕我跟袁盈打起來,然後讓你媽媽為難?放心啦,不會的。」

    河童這才笑了,「一言為定。」

    就在此時,沫蟬的電話忽然尖利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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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藍的大紅包,流年的紅包、楊柳的30花、映畫的30花、絲雨的20花,咪.咪龍的5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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