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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天下為棋 文 / 皇叔劉司馬

    雖然之前很生蔡琰的氣,但是看到女孩啜泣卻堅強的不吭一聲,劉瀾的心軟了,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這類事劉瀾做,也沒少做,可那都是對同性,對異性他還真做不出來,畢竟是女女啊,認真不就輸了?再說蔡琰是否真就是勢利眼那還不都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如果拋開這個你又對蔡琰有多少瞭解,說白了還真沒啥交集,說陌生人並不為過,既然是陌生人人家憑什麼在會上幫你?

    這不就是你劉瀾以為一次開解就成朋友了?然後走了誤區撞了南牆卻去抱怨別人為什麼不提早提醒你?

    如此一想,不管是自嘲還是為蔡琰辯解,反正是徹底想通了,最少劉瀾也沒吃虧,打了上千學子一記響亮的耳光,**絲徹底逆襲成高富帥了,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要明白這一逆襲真正被打臉的可不是你而是人家小姑娘。當然,就算你劉瀾不管不顧,還打著得理不饒人的想法,甚至以後也不和蔡琰有任何瓜葛了,可如今人家姑娘親自上門了,給你準備了一條長長的梯子可你還揣著就是不下也就太沒有風度了,心如針眼,毫無胸襟,對一屆女流都斤斤計較,這種人就算腹有偌大的大計日後能走遠?

    是以,在得到張飛提醒後劉瀾主動向蔡琰表達了歉意,不過小丫頭豈是好相與的,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話,直接拋下一句父親要見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考量這一趟都得去,不然被蔡邕發現你不僅擺架子還把人家女兒氣哭了。這麻煩大不大,如果碰上那種護犢子的人。那就頂天大了。

    果然蔡邕是位極護短的老不休,當看到女兒哭腫的眼眶就是一聲大吼:「是誰欺負了我的寶貝女兒!」老人吹鬍子瞪眼一副要替女兒找回場子的樣子。此刻他哪有半點大儒的風采分明就是大哥嘛。

    蔡琰趾高氣昂,爹爹要為她做主收拾劉瀾了,她當然高興。

    「劉瀾,是不是你欺負了小女?」蔡邕神色不善,口氣更不善。

    赧顏汗下劉瀾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敢做不敢承認嗎?」

    「沒有,沒有。」

    哼,蔡邕冷哼一聲:「琰兒,奉茶。」

    這尼瑪難道是怕蔡琰見到血腥的場面故意把她支走了?不都說拳怕少壯嘛。就蔡邕這副身板真動起手來就是再來仨劉瀾也不怵啊。

    一直到蔡琰離去,好像變臉一樣的蔡邕突然問:「小子會博弈(圍棋)嗎?」

    「不會。」劉瀾說假話了,不過也等於是真話,就他那點圍棋水平,說會連他都覺丟人,再加上瞅著一臉微笑的蔡邕怎麼看都像是有著陰謀,如果說會那還不讓蔡邕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劉瀾臉上陰晴不定,就他那點小心思小城府如何能瞞過蔡邕,不管不顧。引著他來到一間偏廳,棋枰早準備好了,蔡邕執白先走(不解釋為何不是執黑的劉瀾先走)。盯著棋枰蔡邕想也不想,一枚白子直落中央天元位上。

    這一手棋惹來劉瀾一片詫異:「蔡老。這……」

    「怎麼覺得老夫太草率了?還是對你這位對手太過兒戲了?」蔡邕如古井一般,平靜道:「小輩荒謬,我中華上邦。居中樞之地而雄視八荒,此乃大勢。豈是兒戲?輪你了。」

    棋枰之上共有九點星位,而蔡邕佔據天元。可不就是居中樞而雄視八荒?不管是蔡邕的歪理還是正理,劉瀾只按自己的步驟下,不過看他的意思是把天下當棋枰,那劉瀾自然就先去搶佔他的地,讓他天元之勢成空,所以執黑的劉瀾拈子落到了右上角星位,正契合他盧龍塞的方向。

    蔡邕笑了笑,拈子落在上角星位,道:「德然久居北地,不知對當今朝政有何見地?」

    看來蔡邕這是以下棋為目的考校自己了。一念及此,劉瀾一副請教口吻,道:「小子才疏學淺,還望蔡老賜教。」說著還不忘落下一子。

    「爾久在邊地,對朝政看法自有一番見地,說來無妨。」

    「這……」

    「黨錮早解,就算議論朝政也無妨,何況今日只你我二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還有甚顧慮?」

    蔡邕被誣,不管是因彈劾宦官被逐還是被宦官陷害流落到穎川可見宦官之禍有多大,如果說些其他而不引宦官,難免就要引來蔡邕的不滿,要知道古人是很怪異的,他們對皇權的敬畏就算皇帝再無能也不會去非議而是認為一切的原罪都是皇帝身邊的奸佞在作祟,只要把皇帝身邊的奸佞除掉,皇帝就又成了賢明的皇帝,可恰恰相反的是,宦官作祟的源頭其實就是來自皇帝,就算你除掉了張中涓還有李中涓,所以劉瀾一邊裝作盯著棋枰把玩棋子,一邊卻想著該如何表達自己對時政的一點理解,沉吟良久,就在劉瀾落下一子的同時道:「那小子斗膽妄言一二了,如若有何不對之處,還望蔡老勿要見笑才是。」

    蔡邕一臉的不快,這個劉瀾也太磨蹭了,有何想法暢所欲言就是了,至於這麼顧忌嗎,難不成還怕老夫害你?現在的蔡邕別說害人了,自保都忙不過來。

    劉瀾斟酌再三,說道:「方今天下之弊政有三,賣官鬻爵內侍干紀一也,百姓失所豪族並地二也,內有群寇外有異族三也。」

    劉瀾雖然說的有些冠冕堂皇,但只有他才知道,真正困擾漢朝的關鍵還是天子不明,再次才是豪族外戚中涓士大夫的勾結造成流民的日益增多,而最後則是賣官鬻爵造成的吏治不明,苛捐雜稅繁重更造成了一個讓人奇怪的局面那就是很多百姓寧為奴為婢為佃農,也不願做有地的自耕農,原因就是稅重,而為奴為婢為佃農,非但不用交稅(稅由主家交),還有月錢可拿,可想而知社會亂像已經到了什麼嚴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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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既然看到了王朝的結症所在,那又該如何解決呢?蔡邕幾乎以請教的口吻問,他看到了一些弊政,但卻沒有像劉瀾如此深刻認識,他只把一切歸咎於中涓,可劉瀾卻把這一切歸咎於蛀蟲,也許這就是古人與今人在認識上的一點差別,或者說他們明知而不敢明說也未曾可知。

    「黃巾亂前,安撫流民可改用先朝之法,鼓勵流民積極拓邊,減少社會重壓,但蛾賊之後百姓銳減,中原尚且十室九空,又豈能再去拓邊?所以現在最主要的辦法就是開禁,減稅,少增雜役,休養生息之策。如此下來,少則三五十年,多則七八十年,再起屯邊之念,則必能恢復前漢之鼎盛。」

    劉瀾的說法終難逃武人的片面,不說屯邊是否可行,便說開禁,卻是要將歸屬皇權的山澤湖泊全面放開,甚至是鹽鐵業,鹽鐵開禁不是沒有過先例,先漢元帝,本朝章帝、和帝都有過,可一旦放開,朝廷何以維持?還有酒業全面開禁,將釀酒法交由民間,這,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劉瀾的回答不能說太好,但也不是無的放矢,還是有一些見解的,只是一旦實施起來朝廷就要不堪重負,而在年初的時候天子修宮室、鑄銅人又在想辦法斂財,所以現在提開禁,難。

    須臾之間,執白的蔡邕在棋枰上下左右四星與天元落子,俯看卻正是一個縱橫天地的十字形,而劉瀾則佔據四角星位。

    如今的劉瀾可以說是腳踏實地,而蔡邕卻如浮萍全無根基可言,劉瀾說道:「蔡老,您這難道是故意再讓小子?」

    「讓你?」蔡邕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既有高位,焉無實地?小子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偏廳之內激戰正酣讓蔡琰愕然,她的棋藝本就不俗,雖然從未見過父親博弈甚至都沒有機會同父親對弈,但他可是聽過父親自詡當世之間只有三人不敵,第一便是三君陳蕃,其次乃八俊李膺,最後乃是陳寔,八十多歲的老人了,因做過太丘縣長,被時人稱為『陳太丘』。而這劉瀾居然能與父親殺個奇虎相當,蔡琰如何能不愕然,沒想到這人的棋力竟然如此雄厚。

    懷揣著一份敬畏之心,小丫頭躡手躡腳的來到二人身邊,還不待看遍徒然聽到一聲脆亮的叫好聲,發自父親與劉瀾之口。

    蔡琰更好奇了,會是如何的神來之筆會讓二人齊聲高呼?正待看時,卻聽父親蔡邕一副趾高氣昂的口吻,道:「小子,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吧。」

    「蔡老,剛才是我一時不察,運氣不佳,往下,你可就不會有這般好運氣了。」

    「小子猖狂,看老夫如何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兩人口裡互不想讓,讓蔡琰迫不及待的望向了棋枰,只是一眼,蔡琰只覺眼前一黑,險先昏厥過去。

    直到此刻蔡琰才知道為何父親說這天下唯有三君陳蕃八俊李膺,太丘陳寔不敵了,這三人前倆故去多年,而第三位也是耄耋老者足不出戶了,自然就不敵了,至於能敵者幾乎都是劉瀾這樣的臭棋簍子,能不贏?

    怪不得父親總是找各種借口不與自己下棋,看著兩人糾纏不休,昏招不斷,蔡琰漂亮的小臉蛋不由抽搐了一下,悄悄的退開了,而廳內叫好聲久久方歇,蔡琰長長舒了口氣,倆臭棋簍子可算下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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