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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考前困惑 I 文 / 哈雄

    在這段日子裡,梁琦簡直快樂得發狂起來。()這是因為她如願以償地得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城市人韓剛,同時也順利地打發走了自己討厭已久的鄉下人何強。在情場上,她現在獲勝了,她可以縱情高唱勝利的凱歌。自從那晚她與韓剛在烈士陵園的小亭子裡進行了「夜風作媒月作證」之後,覺得自己已完全找回了城市的光彩生活而躊躇滿志起來。於是,她那陰沉愁悶的臉又完全恢復了昔日尚未出走廣州之前的燦爛,一切陶醉在城市的無比歡樂之中。無論在學校裡,還是其他公眾場合,她與韓剛都名正言順地成了一對般配的情侶,這不能不使那些原先想追求她的調皮鬼們大失所望。在她家裡,父母親都為歷經三波四折的女兒能找到韓剛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而心滿意足。韓剛的頻頻登門拜訪,真是給她年逾花甲的雙親笑得合不攏嘴。

    又一個學年已即將結束了,王母民族中學的老師們又像往年一樣真是忙得不可開交,高三同學們都了「一級戰備」狀態,其間也不乏為自己預想落榜以後的出路而成天憂心忡忡的「阿混」。同學之間紛紛互增照片、相互留言,以便日後衰老而回憶到這段成年的美好時光。調皮鬼們那惡作劇的舉動已完全收斂了,同時也開始了不可名狀的歎息。

    呂進調皮是出了名的,可他近幾天來卻忽然搖身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書獃子。這真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啊!今早,他一走進教室,便厚著臉皮和梁琦要來了留言紀念冊,如同自己的本子一般很隨意地夾在腋下,精神飽滿地哼著小曲走出了教室,獨自捲縮在校園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思考著他那不是留言的留言。他在信箋上沉著地寫道:

    梁琦:

    你好!我這個「調皮鬼」是不會考上大學的,哪怕是一所最普通的地方院校。但是,我會全力地投入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我的心底裡,你永遠是我追求的目標,但癩蛤蟆吃不到天鵝肉。希望你與班長一起榜上有名,比翼雙飛。若你與我一樣名落孫山,那麼,希望你還是接受我的追求,我帶你走向另一片幸福的天地。

    琦,你好好考慮吧!

    你曾經討厭的呂進

    即日於校園

    他將寫好的情箋整齊折疊,小心翼翼地夾進梁琦的冊子裡。回到教室,他有點兒心慌意亂地把冊子交還梁琦,神秘兮兮地附在她的耳旁低聲說道:

    「千萬別讓他人看見。」

    梁琦好像已明白了他寫的「不可告人」的內容,紅著臉微微地點頭,連忙從冊子裡抽出紙條放進自己的衣兜。

    今天中午,她一回到家裡便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臥室,反覆琢磨著呂進這段令她愧痛不已的「留言」,欲哭無淚。畢竟呂進已一言點中了她的要害。這說明,呂進已經能沉著、冷靜地面對現實了。無論如何,呂進的這段「留言」,她不能給韓剛看見。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將這「密件」壓在自己的枕頭下。青年時代的學生,總免不了調皮,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呂進調皮雖然有些過頭,但作為同學,多少還是與他有點感情的。想到這裡,她那顆厭惡呂進的心也就煙消雲散了,甚至覺得呂進調皮是他自己的可愛之處。於是,她遙望窗外那一個妙不可知的地方,情不自禁地低吟道:

    「此別方知同窗情,青春年華永相憶!」

    本來嘛,同學之間不久就要各奔東西、分道揚鑣了,還有什麼厭惡可言呢?是的,過了年輕、活潑的中學時代,誰再請他調皮也請不來了!

    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快要「爆發」了,日子一天一天地臨近。()今天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校長便用高音喇叭向高三學生莊嚴宣佈:

    「高三同學們請注意:明天上午九點,報考工作就開始了。希望你們慎重考慮,選擇好自己的目標……」

    這本該是一則高三學生企盼已久的好消息,可是,他們此時真正地聽到了,卻又統統陰沉著臉,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來臨似的惶然不知所措。

    在放學的路上,韓剛與梁琦無疑又如膠似漆地湊到了一塊,但他們的雙腳像灌滿了鉛一般無比沉重。梁琦那一副天真爛漫的笑容,已被這一致命的報考消息沖刷得蕩然無存了。

    「韓剛,你準備報考哪所學校?」她心不在焉地問,彷彿那些高等學府都變成了一團團黑雲四面八方向她包圍過來,從而使她渾身一陣。

    「北京大學。」韓剛不假思索地回答,其面部表情是那樣的嚴肅和認真。

    其實,在報考時間尚未來臨之前,韓剛早就有了一切思想準備,北京大學是他嚮往已久的宏偉目標。在中學裡,他的每一滴汗水都是為了能夠踏入北大的門坎而流的。

    提到的最高學府——北大,她的心髓惶惑得厲害,這並非是她擔心自己能否考上北大,而是她焦慮自己與韓剛之間那條愛的繩索好像存在要被截斷的危險。因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學習成績,連畢業考試都差點兒過不了關,此次高考,哪怕是一所最普通的地方院校都難以錄取的。如果韓剛真能跨入北大之門,這意味著將來的日子,韓剛與她之間肯定會出現一道感情的裂痕,至於這裂痕又導致怎樣的結果,她自己能預測到八成。她想到這裡,不禁仰望蒼穹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無力地,低聲說道:

    「北大對我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韓剛瞧著她陰鬱的臉孔,自己的內心也一陣慘然起來。他早就預料到她要說這些讓人心灰意冷的話,但此時聽到她黯然神傷地說出了口,又似乎自己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那樣焦灼不安。此時此刻,他們彼此的內心世界都充滿了複雜和矛盾。學習成績的差距與甜蜜愛情的生死相依在他們迷茫的腦海裡猛烈地翻轉攪混起來,令人百思不解。他清楚地知道,她這如喪考妣的心態,無論別人怎樣安慰和勸導都是無濟於事的。憑著以往的「先進」經驗,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似水的柔情和真誠的撫慰才能化解她那惶惑而矛盾的芳心。於是,他繞開了正題,富有浪漫色彩地說道:

    「梁琦,我妹且別談這些枯燥無味的話題吧,回家吃過晚飯,去舞廳狂歡一夜好嗎?」他滿面笑容地說著,柔情萬種地把她攬了過來,飛快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個響嘴。

    此時,她的心情雖然依舊那樣陰鬱和沉重,但面對韓剛那矯揉造作的舉動,她緊皺的眉頭已逐漸舒展開來。她強顏歡笑地答道:

    「狂歡的事不可少,報考的事不可拋。現在就看你這個優秀班長的英明決策了!」

    她的櫻桃小嘴已開始泛起一絲笑意,可她尚未拋開那枯燥無味而又不得不關注的話題,於是,他的心底裡不禁掠過一抹難以應付的意味。他無奈而善意地說:

    「這個『老大難』問題,讓我們明天好好談吧。無論怎樣,我們必須首先放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這樣才有利於對各種疑難問題的深入、細緻考慮。」

    「行。」她讚許地說,「你不愧是個優秀班長,人家說,小考小玩,大考大玩,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小考小玩,大考大玩。這話並非對每一個考生都合適的。單就對我而言,也並不完全適用。因為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百分之百考上北大。但我認為,面對選擇高等學府這樣一個重大問題,有必要首先放鬆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別把問題看得像要發生地震那樣可怕。」

    她覺得他這番話很有哲學道理。在她的心目中,他的每一個方面都是優秀的,於是,乾脆來個「徹底學習」了。她欣喜地順從了他,情不自禁地向他投去了一雙深情的眸子,嫣然一笑,天真地說:

    「現在,我一切都聽你的,可是今晚你要在我家吃飯哦!」

    「好的,去你家吃晚飯,順便探望一下我未來的岳母。」韓剛興高采烈地拍著胸膛說,「吃完飯,我們就……」

    他話沒說完,她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於是她便嗔怪道:

    「就你個頭,真駛急的!」說著,她柔嫩的臉上不禁又泛起了甜蜜的笑波。

    於是,他們像一對結婚不久的夫妻,肩並肩、手挽手地朝她家信步而去。

    「媽,我回來了。」她前腳剛跨進門檻,便大聲喊道。

    韓剛跟在她身後,也愉悅地喊道:

    「伯母,你未來的女婿也來了。」

    「唉!你們兩個孩子都回來啦!真是把我這個當媽的喊得甜到心裡去了。」梁母聽到這對熱戀情侶親切的喊聲,便快步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用圍巾擦拭著油膩的手,一邊滿面笑容地答道。

    梁母滿面春風地歡迎,韓剛與梁琦不禁相視而笑,他慇勤地接過梁琦的書包,連同自己的一起掛在牆壁的釘子上。

    「你們兩個孩子先聊一會兒天,稍等一下飯菜就弄好了。」梁母笑逐顏開地說著,悄然地給女兒投去一雙鼓勵的目光,便又急勿勿地向廚房走去,好像她是專為韓剛的又一次到來而甘願忙碌似的。

    不一會兒,飯菜端上桌了,桌子上各種炒菜,碟子、杯子……擠得海海漫漫,這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席間,韓剛和梁琦為了能開心地共進這頓晚餐而盡量不提報考的事,但梁母早就明白了這對年輕人的隱秘心思。梁母看著自己身邊這對只差沒用繩子綁在一起的熱戀情侶,心裡有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同時也夾雜著幾分憂慮和莫名其妙的感慨。

    「韓剛,你們明天就開始報考高等院校?」梁母開門見山地問。

    梁琦和韓剛對梁母的問話感到十分驚訝,他倆都下意識地張大了瞳孔愕然地向梁母望去。半晌,韓剛謹慎而富有禮貌地回問道:

    「是的,伯母。您老怎麼知道?」

    「你倆未到家之前,蘇英已經告訴我了。」梁母漫不經心地回答。

    「媽媽,是蘇英特意將報考消息告訴您?」梁琦不解地追問。

    「不是的。」梁母淡淡地說,「蘇英和一大幫同學剛才路過我們家門口,都在激烈地談論著報考的事。由於這事也關係到你們,所以我就隨便問了她。」稍停,梁母又接著嚴肅地問道,「你們打算報考哪所院校?」

    韓剛本來打算在吃這餐飯中,不提半句報考的事,免得在飯桌上談些些枯燥無味的話題而使梁琦掃興。於是,他在這位慈愛的母親面前說話時,總收彎抹角地談論著其他無關緊要的事。但梁母卻事先知曉並已提到,他不得不把話題轉到正軌上來。

    「伯母,到底要報考哪所院校,我和梁琦現在心中還沒底,讓我們好好考慮考慮吧。」事實上,這話是韓剛代梁琦說的。

    梁母沉默了,韓剛和梁琦也完全沉默了。此時,他們仨人吃飯、夾菜的動作都變得十分小心翼翼,好像怕羞的初次來客,誰都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使這種沉默的氛圍重新活躍起來。梁母在極力地揣度著,韓剛和梁琦也在緘默地思忖著各自的心事。無論怎樣,這三顆不同的心都在劇烈地跳動,因而這種沉默的氛圍就不可能再持續多久。梁母心神凝重地夾了一口菜慢慢地送進嘴裡,若有所思地咀嚼一陣子,然後將飯碗輕輕地放在桌面上,看看自己身邊可愛的女兒,又瞧瞧充滿帥氣的韓剛,一會兒又掉過頭來凝視自己的飯碗,深深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嚴肅地開口道:

    「你們倆是天生一對,相處得好,我作為母親不會反對你們親密的往來。但你們不可同報一所院校,不然的話,必將有其中之一名落孫山。」梁母似懂非懂地說,又向女兒投去了憂慮的目光。無疑,梁母提出的這一尖銳問題,是專門針對自己的女兒了。

    其實,在韓剛與梁琦開始戀愛以後,梁母就對他們的情況作了全面調查。他們目前的學習成績,梁母已大致瞭解。她知道女兒雖然在韓剛的激勵和耐心幫助下,學習成績日漸回升,但實際成績不知比韓剛要落後多少倍,這在梁母的心裡,便有了一種天壤之別的感覺。韓剛報考北大,梁母是深信滿有把握的。而她的女兒如果報考北大,那是雞蛋碰石頭,必然以失敗告終。倘若其女兒保持尚未與何強相戀之前的優異成績,今天絕對能和韓剛比個高低,但一切都已成為過去。按照梁母的猜想,其女兒有朝一日肯定失去韓剛,不知那種殘局又該如何收拾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梁母的腦海裡閃現著。她剛才的那一席話,已一針見血地點中了這對年輕情侶的要害了。梁琦與韓剛,你看我、我瞧你的半天答不上話來。這時,梁母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已挫傷了這對年輕人的自尊心和進取心。她後悔著,想力爭挽回這一尷尬的局面。她知足地說道:

    「孩子們,剛才我把話說重了。我作為母親,其實只知道幫你們理些家務事。至於報考的事,還是由你們自己去把握。吃飯吧,晚飯後,出去玩玩,散散心,別把思想弄糊塗了。」說完,臉上又現出了慈祥的微笑。

    「好的,伯母說得對。」韓剛贊同地點頭回答,心底裡不禁暗暗折服梁母的自知之明。

    梁琦沒有說話,只是轉危為安地朝韓剛粲然笑了一下。

    夜幕剛剛降臨,農工商舞廳裡的歌聲立刻殺豬般的嚎叫起來,韓剛與梁琦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頓拌著矛盾滋味的晚餐,剛撂下碗,便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愁悶情緒,逕直來到了該舞廳,在嚙蕩得幾乎令人窒息的音樂旋律之中盡情簇擁跳躍,以掩飾內心某種無法名狀的不安。在別人看來,他倆此時的心情似乎要比其他舞迷愉快得多。而其實不然,在韓剛純真的心裡,其目的是為了安慰梁琦而千方百計走向歡樂。可梁琦本身呢?任憑韓剛怎樣真誠地撫慰,那顆著矛盾的心卻難以得到平靜。在那充滿浪漫色彩的農工商舞廳裡,音樂旋律越激烈滾蕩,她越感到煩躁不安。報考的事,宛如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雷鳴,一直越過了激昂的歌聲,衝進了她幼稚、天真的心靈世界裡不斷製造麻煩,從而使她的大腦不堪重負。

    「韓剛,不知為何?今晚我覺得自己一直很不愉快。」她勉強和韓剛跳完了一曲舞,沮喪地坐在舞池邊的長登上低沉地說道。

    韓剛非常清楚她「很不愉快」的來由,但他不知怎麼辦才好。他心境鬱悒的挨著她坐了下來,一隻多情的手溫存地搭在她的肩上,柔情萬種地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我們出去散步好嗎?」

    梁琦不知道自己是跳舞好還是散步好,但總是身不由己地任憑韓剛的擺佈,說要去哪就去哪。他倆怏然走出舞廳,也無法決定要去哪裡,只是漫無目的地朝著行人稀少、比較幽靜的偏僻地方走去。他的右手緊緊地攬著她那柔嫩的腰肢,她的左手柔弱地勾住了他堅實的肩頭,緩緩地向前走著,誰也不說話,那神態簡直就像兩具絞在一起的幽靈正往陰間的路上走去。

    「我們現在是不是準備走向地獄?」走了許久,她恍惚地問道,渾身的神經不禁跟隨自己恐怖的意念劇烈地抽搐起來。

    「不會的。」韓剛清醒地說,「前面不遠處就有明亮的燈光,到了那裡,擺在我們面前的道路就會顯得寬闊起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繼續走向光明!」

    「哦,光明?」她低低地萬般無奈地說,「對你來說是近在咫超然而對我卻遠在天邊。」

    他倆繼續緩緩向前走著,梁琦像喝醉了酒似的,由韓剛攙扶前進。他倆又走了好一會兒,這時,藉著從遠處斜射過來的昏黃的光,清晰地看見馬路邊有一塊長滿野草的平地。她覺得非常疲倦,心裡也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煩惱,腳步一寸都不想向前挪動了。於是,她低微地說:

    「我想到那的草地上安靜地躺一會兒。」

    他非常理解她懊惱的心境,於是很快答應了她這微末的要求。

    在那柔嫩的草地上,他和她緊緊地依偎著。那情形好像是一對的新婚夫婦坐在天然的席夢思。這時,她覺得自己已置身於一個自由的與世無爭的世界裡,於是,她那充斥著煩亂的心已漸漸舒暢起來。她有所愉悅地直言不諱地說:

    「韓剛,實話告訴你,我得到你,勝過了北大。」

    「梁琦,你說這話,我有些接受不了。儘管怎樣,我們必須冷靜地面對現實。畢竟我們還有拚搏的機會嘛!」

    「那麼,你打算無情地拋棄我,是嗎?韓剛,我的人早就已經屬於你了,我的心我的情已完全被你佔據,無論如何,我是不能離開你的,如果上帝保佑我考上北大,我們一起比翼雙飛,那麼,我一生中少活二十年也無怨無悔了。」她幼稚地說著,柔情地撲進他寬闊而溫暖的胸懷裡,泫然淚下。

    韓剛的心裡百般矛盾著,面對的,他完全陷入了一片混沌的境界。他緊緊地摟住她柔嫩的腰肢,性生活的又從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傳遞出來。此時此刻,在他飄然的思想境界裡,似乎愛情比前途更重要得多。他滿懷遐想,癡情地說道:

    「親愛的,無論如何,今生今世我們是必須相守在一起的,我每到一個地方,身邊都不能缺少你,但願上帝保佑我們一起走在前往北大的征途吧!」

    「真的嗎?我親愛的韓剛,」她有些忘乎所以,「讓我們在北大的校園裡相聚、相依、相伴、相守吧!」

    他倆為取得一致意見而狂歡起來,的彼此撫慰,促使他們體內的燒著熱烈的火焰。愛情,前途,在這充滿著浪漫神話色彩的草地上打成了結,膠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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