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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節 六礦的幽靈 文 / 岸上漁家

    升井,洗澡,出來一看,今天是個難得的艷陽天。但大太陽底下,劉澈不但沒覺得亮堂,反而覺得今天這光亮的有些邪異,照在人身上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連陽光也顯得冷冰冰的。

    自從知道了馬軍又出現的消息後,靳善謀整個人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只跟劉澈他們匆匆說了兩句話,從井下出來後,直接就回了辦公室。

    劉澈跟著鍾聯軍一起回了隊部,兩個人進了鍾聯軍屋,卡啪一聲鍾聯軍就把辦公室的門從裡面給鎖上了。然後就見鍾聯軍在腰上的一堆鑰匙裡翻了翻,才找出了一把不怎麼起眼的銅鑰匙,打開了床頭的一個鐵櫃子。

    那個櫃子裡只有一個檔案袋,鍾聯軍把檔案袋從櫃子拿出來,揭開一角看了一眼,這才遞給了劉澈,「你看看吧。」

    劉澈接過檔案袋,入手的感覺很薄,打開一開,整個檔案袋裡只有一張紙,那是一份個人簡歷,右上角貼了一張彩色照片,左邊第一行第一排姓名一欄寫著兩個字——馬軍。

    「是他嗎?」鍾聯軍指著照片上的人問。

    「……對,就是他!」看到那照片的一瞬間,讓劉澈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的信心也動搖了,沒錯,就是這傢伙,一張長方臉形的瘦長臉,細長的眉眼,還有一隻顯得有點過高的鼻子,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顯得很黑,在井下見到他的時候,他卻異常的很白。

    現在想起來那種白根本就不正常,一個長年在井下工作的礦工怎麼會那麼白?就算是礦工常年曬不到太陽,皮膚中黑色素較少,但經年累月的面對煤灰,細小的煤塵早就滲透到了每一個毛孔裡。

    連劉澈這樣才工作了三四年,還不需要每天長時間待在井下的人,都覺得這兩年自己的皮膚粗糙了很多,有時候照鏡子猛一看,臉上都好像抹了一層鍋底灰一樣,更何況他一個已經工作了十幾年的人。

    「哎——!」鍾聯軍聽劉澈這麼說,長歎一口氣,剛剛還心存的一點僥倖,現在也沒了,「本來不想說讓你們知道的,其實那東西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澈聽鍾聯軍這麼一說,更覺得奇怪,什麼叫「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鍾聯軍沉默了一陣,掏出煙盒,遞給了劉澈一根,劉澈擺了擺手,鍾聯軍自己給自己點上煙,深吸了一口,這才開始說起事情的原委來,不過他第一句話把劉澈聽的就是一愣,「你應該知道咱們六礦的前礦主也是姓馬的吧?他叫馬越,馬軍就是馬越的堂弟!」

    「馬軍是前礦主的堂弟?」劉澈吃了一驚,六礦的情況,來之前劉澈瞭解過一些。但集團公司收購六礦後,一個絕對是壓迫窮苦百姓典型的前礦主的親戚,而且還是堂兄弟這麼近的親戚,竟然還能留在礦上工作,這種事情劉澈還真不知道。

    「這件事其實很多老工人都知道……」

    原來集團公司將六礦整合後,雖然補充進了大批有經驗、有技術的幹部、職工,但由於這些人對六礦不瞭解,工作中大問題是沒有,小問題卻不斷,在此情況下,六礦就需要一批對該礦熟悉,並在職工中有一定威望的人協助管理礦井。

    馬軍就是這樣一個符合條件的人,他雖然是馬越的堂弟,但本人在馬越當家的時候並沒有劣跡,甚至有一回為了幫一個傷殘職工討還公道,還差點跟馬越鬧翻。

    工作上,馬軍也是實打實有本事的人,他原來是市國資委下屬煤礦采煤隊的一名班長,光在那個煤礦就干了六年的煤礦工作,在六礦又干了五六年,總計當了十幾年的礦工。

    馬越原本是想有個自己人在礦上幫他看著,會更有利於他掌握整個煤礦,馬軍在市國資委轉不了正,也覺得在自己堂兄的煤礦上工作能輕鬆點,這才一拍即合。之前兩人自己也沒想到,現實會離理想那麼遠。

    就是在這種情況想,馬軍被調進了采煤一隊,並且被委以了一定的職務,他也確實稱職,工作起來勤勤懇懇,基層管理經驗豐富,技術也過硬。兩年後,鑒於馬軍的優異表現,六礦已經決定提升他為掘進一隊隊長,但就在這時事故發生了。這就是直接讓六礦原礦長滾蛋,靳善謀來六礦當了礦長的那次重大透水事故,當時有兩名職工由於慌亂跑錯了方向,馬軍趟水回去救兩人,誰知道他這一去就再沒回來。說來也讓人惋惜,這麼優秀的一名幹部,人沒救出來不說,還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但屬於六礦奇怪的事情也就在那之後開始發生了,水退下去之後,誰都知道那三個人指定是死在裡面了,可也不知怎麼的,巷道裡任礦上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三個人的屍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最後集團公司是按照礦難死亡的標準對三人的家屬進行了賠償,但公安機關只能當失蹤處理。

    一直到幾個月之後,一次采煤一隊像往常一樣打眼放炮。一炮響過,職工們拎著大鐵鏟進到工作面準備擭煤,卻怎麼也沒想到,一名職工一鏟子下去之後,煤堆裡竟然露出了個骷髏頭出來。那挖到骷髏頭的職工怪叫一聲,扔下鐵鍬撒腿就往外面跑,整個工作面頓時就炸了鍋。

    經過就地挖掘,很快礦上就在煤層裡找到了三具殘缺不全的白骨,拿去一鑒定,正是已死了多時的三個人,這才算將三人的屍骨交給了他們的家屬下葬。

    只是誰也說不清為什麼三個死人的屍體會跑進了煤層裡,難道是他們死之前自己鑽進的煤層?可是他們是怎麼鑽進的堅實的煤層?而且如果真是他們主動鑽進的煤層,透水的時候不往外面跑,他們往煤層裡鑽什麼……這一切的疑團誰也想不通,六礦只好將此事低調處理。

    但事情似乎卻並不想就此低調結束,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馬軍的鬼魂就開始出現了——最先見到他的是采煤一隊一名新來的職工,他也像劉澈一樣不知道馬軍是誰,據說當時他還跟馬軍聊了會天。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跟人說起來,有人告訴他,他肯定是聽錯了,馬軍已經死了幾個月了,他不可能見到馬軍,那名職工當時就嚇傻了,不久之後就說什麼也不願再在六礦干了。

    開始大家還以為是那職工膽子小,聽了別人的謠傳後,自己嚇唬自己,嚇唬新人是老職工們經常幹的事,但誰也沒想到後來見到馬軍的人越來越多。馬軍出現的地方和時間也沒有什麼規律,有時候在大巷,有時候在工作面,有時候一天出現好幾次,有時候一個月也不出現一次。

    不過見到他的人都說,他就那麼四處轉悠,並不害人。有人問了懂行的,說馬軍這是屍骨不全,回來要找全自己的屍骨才能投胎;也有人說馬軍是枉死的,要回來找一個跟他命運最相近的人做替身;還有的人說馬軍是捨不得生前的工作和工友,要拉著大家一塊下陰曹地府……

    馬軍的鬼魂在礦區出沒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靳善謀耳朵裡。作為受過高等教育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些都被靳善謀斥之為了封建迷信。

    直到四個月前,那一天靳善謀下井搞夜間突擊檢查,忙碌了一夜之後,靳善謀感覺尿急,就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撒尿。撒完尿之後,靳善謀一轉臉,就見到旁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一張熟悉而又蒼白的面孔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靳善謀當場就給嚇暈了。

    靳善謀是被路過的職工救起的,職工們七手八腳把他抬出礦井,經過一番急救才終於把人救醒。這下子靳善謀直病了大半個月,病好了之後靳善謀回到礦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他先是採取了一些主動的防備措施——進一步嚴格了礦井出入井登記制度,在主、副井以及風井井口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看守,而且還在一些部位安裝了攝像頭,徹底堵塞被外人混進來的可能。

    但就在這一切實施了之後,緊接著的一個月之內,馬軍竟然出現了十幾回,就像個透牆的蒼蠅一樣,隔三差五就給你冒出來一下,然後又神秘消失,似乎那些措施都對他毫無阻礙。有好幾次井下的攝像頭還拍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事後靳善謀親自看過那些錄像,圖像裡的影子像人又不太像人,這下子靳善謀就真害怕了。

    他打聽到市裡有個挺出名的道士叫劉羅鍋,專門擅長超度亡靈,就請了劉羅鍋來做了一場法事,並以「六礦積極回報社會,溫暖孤寡老人」的名義支付了這次法事的費用。說來也邪門,自從劉羅鍋來做了那次法事之後,這三個月來,馬軍就再也沒出現過。所有人都以為馬軍已經被劉羅鍋送走了,職工們也開始安心工作,整個礦井似乎也要回歸正軌。沒想今天他突然又蹦了出來,就是有職工發現了馬軍,才趕來告訴鍾聯軍,鍾聯軍怕嚇著劉澈他們,就丟下他們三人去查看怎麼回事,沒想到馬軍竟然繞過了所有人,找上了劉澈他們。

    「你是說他已經消失了三個月了,今天才又忽然出現?」

    「是啊,所以,我覺得,我覺得他可能是衝著你來的!」鍾聯軍似乎覺得今天給劉澈的「驚喜」還不夠。

    「衝我?」劉澈被說的莫名其妙,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說,「鍾隊長,你弄錯了吧?我跟他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連他的名字今天都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怎麼會找我?更何況今天才是我來到六礦第二天,還是第一次下井。」

    「該怎麼說呢……」鍾聯軍見劉澈這麼想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說著鍾聯軍還扭捏起來,顯得一臉作難的樣子。

    劉澈看鍾聯軍搞的好像個大姑娘一樣,別提有多彆扭,「鍾隊長,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反正今天我連那東西都撞到了,還有什麼能比那更不能說的?」

    「哎!」鍾聯軍聽劉澈這麼說,一想也是,於是就一咬牙說,「是這樣的,劉書記,馬軍不但是采煤一隊的職工,死之前還是采煤一隊的黨支部書記,自從上次透水事故後,采煤一隊已經一年多沒有書記了,直到你昨天到來。所以我覺得,肯定是你佔了他的位置,他覺得不忿,才出來找你的!不然我們那麼多人專門去找他都找不著,怎麼你剛來,就讓你碰上了?」鍾聯軍真是語不驚死劉澈不罷休。

    「我勒個去!」劉澈幾乎當場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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