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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4退婚 文 / 為伊憔悴

    節氣還沒至酷暑,夏夫人心裡燥熱,每日沒了胃口,黃姨娘知道夫人心病,勸也無用,也跟著發愁。

    夏老爺雖忙,也察覺夫人情緒低落,晚間安置時,好言道:「別想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你現在愁煩,說不定筠娘過門,兩口子和美,你白擔了這份心」。

    夏夫人是越看莫秋生越順眼,不說別的,就只他待筠娘那份心,沒人能比得上。

    夏夫人這一生,心思全在丈夫和女兒身上,女兒頭嫁傅家,就因著房中小妾、偏房一在生事,不得已和離了,這會子洪家憑空地裡也冒出個妾,還是有了身孕的,看那小妾的做派,就不是個守規矩的,這往後的日子能消停嗎?

    又過二日,夏夫人總覺這婚事不妥,就私自瞞著老爺,找劉媒婆過來,這劉媒婆得了雙方不少謝銀,這一召喚麻溜就來了。

    請安問好畢,劉媒婆在丫鬟搬來一繡墩上坐了,滿臉堆笑道:「夫人請老身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有什麼說道,要老身傳話過去」。

    夏夫人也覺此事不好開口,猶豫半天,為女兒,捨了臉,不得已未開口卻先『哎!』了聲,道:「媽媽有所不知,定親時只說洪府清淨人少,誰料頭兩天,洪府小妾前來作鬧,說有了身孕,這主母尚未過門,小妾卻挺了個大肚子,劉媽媽你說說這不打我女兒臉嗎?」

    劉媒婆做夢沒想到好好的姻緣卻出了這宗事,腦筋短路,沒接茬,夏夫人自顧自說下去:「既然這樣,這婚退了,各自嫁娶,兩不相干,洪御史若把那姨娘扶了正,也沒人管得了」。

    劉媒婆聽一向溫和的夏夫人說的有一半是氣話,思量,吞吞吐吐道:「這退婚,可怎麼說,不知那邊願不願意」。

    夏夫人乾脆道:「若媽媽能說成此事,我另備份謝銀,保管虧待不了媽媽的」。

    劉媒婆兩下子跑腿,無非沖銀子錢,聽夏夫人說給銀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死人也拼著命說活他。

    於是忙表態道:「夫人,我這就過洪府,可這事不能操之過急,我先去探探口風,若洪大人話有鬆動,我在一說合,就能行,若洪大人話說得死,我就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子」。

    夏夫人心裡也覺得此事棘手,這媒婆未必有這本事,抱著一線希望道:「那就辛苦劉媽媽去試試」。

    劉媒婆一路坐著小轎子,來到洪府,見門上一小廝,忙陪著笑臉上前道:「這位小哥,煩通稟一聲,就說官媒劉媽媽求見洪御史大人」。

    那小廝打量她幾眼,面露譏諷,有幾分不屑,斜視她道:「敢情是媒婆,我說嗎,在這裡等著」,說完,極不情願慢吞吞進去了。

    劉媒婆在門口等半天,那小廝回轉,跟來個丫鬟,道:「媽媽跟我來」。

    一路行來,過了前廳,二廳,卻往後宅去了,劉媒婆忙道:「這位姐姐,我是來找老爺的」。

    那丫鬟步子加快,頭也不回道:「我家姨娘想見你,讓我先帶您過去」。

    劉媒婆一時猜不透,這洪府姨娘自個也不認識,見面也沒什麼說的。

    跟著這丫鬟來到一溜五間上房門前,丫鬟朝裡略聲高稟道:「回姨娘,劉媒婆帶到」。

    劉媒婆進門,看屋子擺設精細,就知這家鐘鳴鼎食,連個姨娘都享受成這樣,別說正房主子了。

    羅姨娘待劉媒婆轉過屏風,忙就熱情招呼,道:「媽媽,既來了,就坐下喝口茶,歇歇腳」。

    劉媒婆被讓到側旁偏廳坐著,瞧見這姨娘有幾分姿色,暗想:這就是夏夫人說的有了身子的小妾吧,遂往坐著的羅姨娘身上瞅了瞅。

    羅姨娘有點知覺,特意把手放在肚子上,輕輕揉著,道:「不瞞媽媽,我這有了身孕,夏府的人都說了吧」。

    劉媒婆不好說破,只支吾沒正面回答。

    羅姨娘也不介意,兀自說道:「媽媽是為商議婚事來的嗎?」

    劉媒婆不知該不該同她說實話,猶豫半天,沒搭腔,這羅姨娘看她似不好說出口,越發斷定其中有隱情。

    於是褪下手上的鎏金鐲子,上前塞到她懷中,道:「媽媽辛苦了,初次見,我也沒備什麼禮,一點心思」。

    那媒婆見黃橙橙的,頓時晃花了眼,這邊一邊阿諛笑著推讓:「姨娘您老客氣,無功不受祿」。

    那邊卻伸手接了,揣在袖子裡。

    羅姨娘走回坐下,擺弄著塗著丹寇的長指甲,漫不經心的地道:「媽媽此來是有什麼要事?」

    劉媒婆拿人手短,把夏夫人命前來退婚一事,和盤托出。

    羅姨娘聽吧,暗喜,走到門口,朝兩廂看看,把門關上,走回。

    輕輕附耳對這媒婆耳語,末了道:「說成了,我另謝你」。

    劉媒婆此刻得了雙份好處,卻都是一個目的,還好沒讓她為難。

    雖首肯,卻也不能不道:「姨奶奶,我這裡可說下,這事不能一准辦成,要看洪大人的意思,要是大人自個不想退親,任誰說都沒用」。

    羅姨娘道;「我明白,你只按我說的說,成不成的,不干你事」。

    那婆子方點頭。

    羅姨娘開門朝外看看,她的丫鬟桐香站在門口看著人,這時,倒沒什麼人經過,就招呼劉媒婆送她出去。

    劉媒婆被丫鬟帶到洪府偏廳,等洪大人出來。

    一會,丫鬟來說;「大人在正廳等大娘」。

    劉媒婆跟著過去,進到廳上,見了禮,洪大人賜了座位。

    劉媒婆坐下,清清嗓子,未曾說話,臉上堆下笑來,表情諂媚,典型的媒婆臉,張口帶著十足的討好,道:「大人,老身此來不為別的,是來向大人賠罪的」。

    說吧,離開座位,低身福了福。

    洪大人斷案無數,什麼人沒見過,見這媒婆這般,就知來者不善,定有隱情,平靜地看著她,面部沒表情,看她這齣戲怎麼演下去。

    自古媒婆臉皮子都厚,不然也做成這行,那媒婆也不覺難堪,大人沒讓起,自個卻直起身,站過一旁,不坐,垂首站立,怯怯出言似難以開口,道:「老身本一片好心,撮合大人和夏姑娘,心急了點,沒訪查明白,夏姑娘底細老身這也是才知道,就趕奔了來」。

    說著,偷偷瞄眼上座,身形未動的洪老爺,硬著頭皮往下說:「老身聽說那夏姑娘原是傅家媳婦,在傅家時,就容不得房中小妾,曾一碗藥要了那小妾肚子裡孩子的命,另個妾室被她整治得沒了孩子,就此不能生育,這等心狠之人,老身說與大人,寢食難安」。

    這劉媒婆覺得自己這番言語,洪大人聽了一定非常震驚,即刻就會做出反應。

    誰知,半天那洪御史沒出聲,劉媒婆瞧著,絲毫不動容,就有些納悶,這擱誰聽了這女人如此狠毒,都要嚇得退避三舍。

    劉媒婆猜不透這洪御史此刻想什麼,見他不說話,心裡犯嘀咕,只好又加把火,道:「這次夏姑娘聽說,洪府一姨娘懷了身孕,就不依不饒的,把老身找去,疾言厲色,命老身前來退婚,堅決不嫁入洪家,聲言:若婚事不退,即過了門,那賤人也不容她在老爺身邊,那賤人生的孩子也不許她進宗譜」。

    媒婆說完這番話,想這回差不多了,這洪大人一聽如此驕橫女子定是不敢娶的。

    可接下來洪御史說出的話,卻著實嚇了她一跳。

    洪御史待她說完,看她已沒了下文,才開口道:「夏姑娘說得很是,我這就派人把這小妾送到鄉下去,讓她耳根清淨」,洪御史話語平平,無一絲動容。

    劉媒婆一下子懵了,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直到洪御史又說了句:「夏姑娘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了,省了日後在犯口舌」。

    劉媒婆驚得一句都說不出來,她當了媒婆半輩子,還沒經這樣的事,暗想:這洪大人這把年紀,難道是看中夏姑娘容貌,也不對,夏姑娘容貌雖不錯,然身子骨太弱了點,這擱在窮人家是不會娶這樣媳婦的,橫拈不動,豎挪不動,擺設,這有錢人家娶媳婦就是不一樣。

    整個這場交涉,令劉媒婆方寸大亂,有點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

    劉媒婆走了,洪大人坐著尋思,這一定是羅姨娘去夏府攪鬧,惹惱夏老爺夫人,要說夏秋筠怎麼看都不是胡攪蠻纏之人,而且不畏□,救下並善待靈兒,就這些讓他下決心娶她,名門閨秀不是沒有,以他現如今地位身份,娶個把未出閣的大姑娘不是難事,但他獨看好夏秋筠,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沒錯。

    這廂,劉媒婆在這裡說項,那廂二房的一個丫頭奔老爺正房去了。

    在西廂房尋到老爺貼身丫鬟明錦,悄悄耳語,明錦出聲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個斤兩,想謀夫人位置,真是癡心妄想」。

    洪老爺晚間寬衣時,明錦在身旁侍候,明錦邊為老爺解開帶子,邊漫聲說:「今個聽說劉媒婆被姨娘找去,敘談很久,是夏姑娘那邊有事?是婚事預備不周,有什麼說道?」

    洪御史突然不動了,臉色越見陰沉。

    次日早,上房丫鬟來二房傳話說:「老爺說了,讓羅姨娘收拾收拾,預備到鄉下農莊去安胎」。

    羅姨娘一聽,當時,就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待醒來,那丫鬟早已走了。

    羅姨娘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丫鬟桐香慌了手腳,一力苦勸,方止了悲聲,桐香是羅姨娘嫁過來時,洪御史特意買來侍候她的,自然跟她一心。

    這丫鬟倒有幾分機靈,此刻見羅姨娘不哭了,出主意道:「姨娘乾哭也沒用,奴婢倒有個主意」。

    羅姨娘帶淚抬起頭,急道:「什麼主意快說」。

    桐香道:「老爺如今讓那女人迷住,誰說都不管用,現放著一人,她的話老爺一定聽」。

    羅姨娘著急地問:「快說,是誰」。

    「王家老夫人」。

    羅姨娘立刻轉憂為喜,道:「我怎麼沒想到,王老夫人對老爺有養育之恩,沒王老夫人老爺也不能混成如今這樣」。

    這王老夫人可是有點來頭,是當朝一品誥命,想當年丈夫抗金死在戰場,她頂起門戶,撫育子女,皇上曾下旨封節烈夫人,現如今人老了,家裡的事留兒孫管,自個去京郊宅子頤養天年,王夫人兒孫多在朝為官。

    不說羅姨娘這廂去搬救兵,劉媒婆垂頭喪氣從洪府廳堂出來,也沒臉去見羅姨娘,灰溜溜地出門,上轎去夏府,坐在轎子裡,費了思量,這可怎麼和夏夫人開口說,想都頭都大了,也沒個主意。

    小轎在夏府門前停住,劉媒婆硬著頭皮,煩門上的丫鬟通稟一聲,

    過不大工夫,那丫鬟回轉,說:「夫人請媽媽進去」。

    劉媒婆上廳一看,夏老爺和夫人正好都在,夏夫人道:「媽媽辛苦了」。

    命旁邊小丫鬟道:「給劉媽媽看坐」。

    劉婆子蹲身福了福,搭椅子邊坐下。

    夏夫人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了,那事?」

    劉媒婆蔫頭耷拉腦,聲兒也弱了,道:「洪大人說了,姑娘嫌那小妾礙眼,明個就送去鄉下,姑娘過門後,接不接回來,看姑娘的意思」。

    這媒婆也不敢不把洪御史的話帶到,於是又道:「洪大人說誠心想娶夏姑娘,姑娘有何要求儘管提出,退親的事,免談」。

    這話說完,不說夏夫人臉灰灰的,夏老爺轉頭吃驚地看著妻子,怒急,漲紅臉,厲聲道;「那個要你去退婚,你自作主張,好大膽」。

    那媒婆一看這兩老要打架,嚇得腳底抹油溜了。

    夏夫人辯解道:「我是讓她透話看洪御史的意思,若他有意,這不正好,兩全其美」。

    夏仲荀一拍大腿道:「哎!婦人之見,不妨實話說了吧,你看好秋生,怎奈,皇上也看上,今個散朝把我找去,有意把安怡公主許嫁他為妻,說單等他妻子週年在賜婚」。

    夏夫人一下子心涼了半截,誰敢同皇家爭,跟公主搶夫婿,這安怡公主父母雙亡,自小養在深宮,在吳貴妃身邊長大,與帝后感情不同於一般,本來是早定下秦國公之子,不想秦國公之子福薄,早喪,令公主終身失據,吳貴妃為她的事把朝中大臣翻了個遍,最後鎖定莫秋生身上,莫秋生外貌、學問、人品、性情皆好,就不怪被公主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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