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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0戰亂 文 / 為伊憔悴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軍大舉南侵,分東西兩路,西路攻陝以入蜀,東路南越長江。九月,金軍宗弼從京東南下渡淮,分兩路南侵,一路從滁、和二州渡江攻江東,另一路從蘄、黃二州渡江攻江西。

    五月間,宋高宗由杭州北上建康,派使金求和,金不許,八月,宋高宗又派使金,金仍不睬,並再次出兵南侵。

    宋高宗聽金軍南下,返杭州。金兀朮率軍渡長江,宋將王羲叔、劉光世倉皇逃走。金軍入建康,杜充降金。

    十一月

    金軍南侵,攻杭州,高宗出逃。

    夏府

    軍情緊急,夏秋筠同其母勸父逃走,夏父堅辭。

    秋筠束手無策,焦急聽城外炮響,京城混亂,男女老幼,競相攙扶,從南門外逃,只這一側城門,未被金人包圍,形勢危急。

    夏父固執道:「國家危難,豈能一走了之,大敵當前,我夏仲荀當不負皇恩」。

    這時,黃姨娘跑進來,慌張道:「夫人,不好了,南門好像守不住了,快走吧,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夏夫人抱定必死決心道:「我同老爺生死在一塊,你和筠娘先逃吧」。

    黃姨娘急道;「夫人,您不走,筠娘那會走啊!夫人速拿主意」。

    夏仲荀對夫人道:「你快帶筠娘先走,我遲點便走」。

    夫人尚猶豫,夏仲荀火道:「我夫婦年邁,死不足惜,可女兒年輕,落在金人手裡,生不如死!」

    夏夫人醒悟,秋筠攙著母親同黃姨娘並方媽、青語、喜鵲一干下人,急忙出府。

    秋筠一步三回頭,看老父親正義凜然立在庭中,眼前被淚水模糊。

    兩輛馬車,沿著官道向北疾駛。

    城門口數以萬計百姓,湧向城外,道路堵塞,秋筠聽見南門炮火越加猛烈,心急如焚。

    大約一個時辰,好容易,道路漸漸通了,兩輛馬車才一點點挪動出城。

    隨著幾聲巨響,京城南門,攻陷。

    頓時,人流混亂起來,秋筠車子先出城,下人們坐的車子尚未出城門,堵在城裡,旋即被衝散。

    秋筠回頭望後面方媽、喜鵲坐的車子,就見城門口男女老幼擁擠不堪,不少人被活活踩死。

    突然城門裡衝出幾輛馬車,懸著汪、黃的旗子,家丁手持長鞭驅趕百姓,怎奈人流擁堵,汪、黃的侍衛騎在馬上,持刀亂砍,無辜百姓血濺城門,情景淒慘。

    秋筠心抽緊,摀住胸口,轉回頭,不敢在看。

    言不多敘,一路舟車,馬不停蹄。

    金人攻陷京城,必然南來,路上聞聽宋高宗已奔越州,秋筠等奔向洪州。

    進洪州,秋筠等想找個客棧,問了幾家,客已滿,沿大街東去,馬車放慢速度。

    聽前面吵嚷聲,車子被人群擋住去路,停下來。

    秋筠拉開車簾,伸頭一看,一個賣炊餅的門臉前,堆著些人,一個小姑娘被圍在正中,小姑娘哭泣著,哀求道:「叔叔、大爺、嬸娘、大娘,行行好,我幾天沒吃飯了」。

    一個尖嘴猴腮,看像炊餅鋪老闆模樣的人,扭住小姑娘的胳膊,聲音怪裡怪氣,道:「眾位街坊四鄰評評理,這小姑娘偷我的燒餅,不給錢想跑,被我捉了,是現在給錢,還是以身抵債,你自個選,這可不是我仗勢欺人」。

    就有兩三個混混,油腔滑調說:「小姑娘跟我走吧,管教你吃飽」。

    秋筠蹙眉,實在看不下去,跳下車,清脆聲道;「她欠你多少銀子,我付」。

    眾人吃驚回頭,這店舖老爺可是洪州這一帶一霸,是以方才沒人敢出聲相幫。

    眾人紛紛讓出條路。

    那猴頭面的老闆顯然一愣,看是位姑娘,不以為然,道:「你是她什麼人?」

    「她是我妹妹」,秋筠大聲說。

    那小姑娘大眼睛骨碌一轉,委屈地叫了聲:「姐姐,就撲到秋筠身上」。

    秋筠向眾位鄉親深施一禮,高聲道:「我們從京城出來,被金人追趕,走散,不想在此地遇見,我妹妹餓極拿了這位老闆的炊餅,我付雙倍的錢」。

    說著,從兜裡掏出銀錢,遞給那老闆,那老闆小眼睛一亮,看一錠銀子,能買他櫃上全部的貨,伸手接了,假裝仁慈道:「念在她是個小姑娘,逃難也不容易,就繞了她一回,領回好好管教」。

    就有人插嘴問:「京城怎麼樣了?聽說金人攻城,可守得住嗎?」

    秋筠道:「城池已破,不日金人就要到這裡」。

    眾人一聽那還顧得上看熱鬧,一下四散回去收拾準備逃命,那老闆和兩個混混也顧不得秋筠等,跑回家去,通知家小。

    眾人散去,秋筠才得空端詳小姑娘,只見她十一二歲的年紀,臉上塗抹一塊塊黑灰,眼睛卻烏黑晶亮,看著很機靈,身上衣裳雖髒兮兮的,卻能辨出上好綢緞衣料。

    小姑娘扯著她衣角,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小聲怯怯地道:「姐姐帶我走吧,我怕」。

    秋筠心一軟,溫和地說:「好,跟我走吧,等戰事結束我送你回家」。

    說著,牽著她走向車子,夏夫人在車窗看著車下,怕女兒吃虧,忙命管家江福去看看,管家江福看沒什麼事了,又從新坐在車老闆身旁。

    秋筠牽了小姑娘上車,夏夫人瞧這小姑娘臉上雖污穢,然仍不失清秀,也滿喜歡。

    小姑娘就要給夫人叩頭,車內空間狹小,被夏夫人扶起,道:「你家住哪裡?」

    小姑娘怯生生道:「臨安」。

    夏夫人好奇『哦』了聲,道;「路途遙遠,你自己逃來的?」

    小姑娘委屈抹把淚,道:「與父親走散了,本有個奶娘跟著,也失散了,我一路乞討隨著人流走來」。

    秋筠用繡帕為其擦去臉上灰塵,露出白淨臉皮,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家中母親想必著急」。

    小姑娘一聽,眼淚洶湧而出,哽咽道:「母親半年前沒了,父親在朝為官,是御史大夫」。

    秋筠驚覺,道:「你父親喚何名?」

    「姓洪名昀」。

    秋筠和夏夫人同時一愣,這就是洪御史的千金,可真是上天緣分,在這遠離家鄉竟能遇到。

    落腳洪州,稍事修整,又聽聞孟太后在此。

    秋筠忙命備車馬,準備離開,夏夫人問:「兒呀,路上跑了這些日子,此地太平,盤橫幾日,略做休息」

    秋筠道:「聖上一路明州、孟太后往洪州,金人必一路追趕而來」。

    夏夫人聽聞有理,就依從女兒。

    接下來往哪裡跑,卻待商磋。

    黃姨娘道:「我有個娘家哥哥在衡州,衡陽縣,不如奔去那裡」。

    夏夫人道:「如此甚好」。

    又走了好些日子,才到了衡陽縣,找到黃姨娘的哥哥,好在沒搬走。

    黃姨娘的哥哥喚作黃作聲,夫婦倆有一兒一女,在村中算作中等殷實人家,由於一向得黃姨娘接濟,對夏夫人母女分外熱情。

    倒出了裡間屋給母女和洪御史的小姐住,黃姨娘和侄女住東間,兩口子同兒子住西下屋。

    下人在兩間東下屋,男女各一間。

    黃作聲家的抓了兩隻院子裡的下蛋的雞,山裡采的蘑菇,頓了一大盆子。

    又做了綠豆撈水飯,端上來,噴香,夏夫人招呼黃家的和黃姨娘一塊都上桌吃了,黃作聲和兒子在下屋單吃。

    夏夫人安頓下來,就念起夏老爺來,食不下嚥,秋筠也惦記老父親,沒有胃口,任黃姨娘勸:「夫人、姑娘還是多吃點,萬一有朝一日與老爺團聚,豈不是白傷了身子,讓老爺心裡過不去」。

    夏夫人才強吃了點,秋筠喝了碗稀的,就撂筷。

    一盆子小雞燉蘑菇沒吃幾口,黃姨娘歎口氣,讓她嫂子端下去,下人們吃。

    小村子的夜晚很寧靜,只偶有幾聲犬吠。

    秋筠看母親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知道母親心裡惦記父親,又把炕頭上睡著的洪姑娘伸出的胳膊放回被子裡。

    秋筠趿拉著繡鞋下地,輕輕地推開木門,來到外面,月色明亮,秋筠坐在門口台階上。

    青語出來解手,看台階上一個人,過去一看,道:「原來是姑娘,我以為是誰呢,姑娘怎麼不睡,是不是惦記老爺安危」。

    秋筠慚愧地道:「破城之日,聽說死傷數以萬計,置老父親安危不顧,卻自顧逃命,實乃不肖」。

    青語安慰道;「奴婢知道姑娘一路逃到此處,也是為了夫人,否則,姑娘不會離開」。

    秋筠愁歎道;「聽說朝中大臣不少被金人掠去,父親秉性忠直,在所難免」。

    青語道:「二帝被俘,大臣紛紛隨行,金人未見誅殺大臣,想來老爺即便被俘,也無性命之憂」。

    秋筠遙望東天,暗自祈禱金人早日退兵,老父安然無恙。

    青語難過地道:「也不知方媽和喜鵲現在怎麼樣了?」方媽和喜鵲坐了另輛車子,眼瞅著被堵在城裡。

    「等太平了,慢慢找吧」。

    秋筠小聲怕吵醒眾人,謂青語道:「你回去睡吧,我涼快一會,就進去」。

    青語走回下屋。

    天上滿天星斗,亮晶晶的,秋筠心思煩亂,沒有睡意。

    這時,輕輕的腳步聲,秋筠回頭,見洪姑娘竟然也出來了。

    悄悄地坐在秋筠身邊,問:「姐姐,你想什麼?」

    秋筠道:「想父親」。

    小姑娘頭倚在她肩頭,幽幽地道:「我也想父親,不知父親找不見我,會急成什麼樣子」。

    秋筠疼惜地握著她細嫩的小手,道:「放心,姐姐定會替你找到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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