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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55楊家女兒女婿 文 / 二月花

    沈如是領玄燁見了澤瀉,玄燁轉嗔為喜。這且不表。這兩人一路走了好遠,沈如是也不缺錢,沿途採購土特產。等到回了淮泗家裡,兩隻驢早就成了六七隻驢的小隊伍。走過鄉間,人人艷羨。走過府城之類的地方,小地主哈哈大笑:「看!土包子!」

    玄燁從一開始的難堪到後來與沈如是同出一轍的若無其事,經歷了一段不算太短的過程。到後來只覺得自己心如死水。也不去想這消息被跟著他的侍衛傳回京城某些人耳朵裡,會被怎麼笑話了。哎,牽自己的驢,讓他們笑去!

    這兩個人一路風塵,總算到了。

    玄燁和沈如是一進村子,沿途就不斷有人問候。都是問沈如是的:

    「順妞回來啦!」

    「順妞還是個漢子頭?」

    「順妞又有人到你家提親了,人家說什麼時候都行就等著你點頭了」

    ……林林總總,聽得玄燁那個煩躁啊。還不好發作。人家都對他挺客氣,每個人都點頭微笑。難道這是他們懾於咱的「王霸之氣」?玄燁一時間遐想起來了。

    然後他就知道了答案。

    「順妞你這娃!把你師傅領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大兄弟快請坐!咱們家順妞最聽話了。」順妞她爹親切的招呼著。弄出米糊糊泡茶,還拿出瓜子兒招待客人。

    大兄弟?

    玄燁鬱悶了。內心無聲的在吶喊,扭頭看身邊兒人,難道我看起來像她爹?!

    朕一向是最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

    沈如是扭頭,肩膀抖動了一會兒,「嗤嗤」有聲兒,就跟水開了在漏氣。然後她扭過頭來跟自己老爹說話:

    「爹呀!來來,咱們趕緊把驢身上的東西卸下來——對了,我娘和咱家保柱善妞咧?」

    楊家老爹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跟著沈如是研究他倆一路上買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該放到哪兒。點心之類放在一邊送村裡人嘗嘗。小首飾等著給鄰居家的娃。

    楊家老娘和弟妹沒多久回來了,他們在村裡人那裡聽見了順妞回來的消息,據說還帶了個「野男人」。楊老娘見到女兒沒顧上盤問許多,一家人一陣子熱鬧。楊善妞猴在自家姐姐身上玩她的辮子。楊保柱站在角落連連措手小,後來想起什麼似的跑出去,捋了一大笸籮榆錢兒回來:「姐!上次你不是說想吃這個……」

    玄燁在一邊看著,心中微有所動。似乎是羨慕,又似乎是喜悅。原該如此啊!悲歡離合,這才是普通人過的日子,他日夜辛勞不就是為了這個……不對,現在,他也是普通人了。

    玄燁微有些釋然的笑了笑,也好,有得有失。體驗一下這樣的日子,或者,也不錯呢?

    就突然感覺袖子一緊,然後被沈如是拉到了一邊。他聽見沈如是鄭重介紹道:「這是我男人。」

    …………

    楊家房前一塊兒平地,是村裡曬穀子用的公場。地方很大。玄燁卻難得的感覺了三分侷促。

    他右邊,是閃爍著大眼睛的楊家妹妹。他左面,是蹲在樹下一言不發抽旱煙的楊家老爹。他前面,最熱鬧:楊家老娘手持柳條鞭滿場追打沈如是。沈太醫好像兔子一樣蹦竄著,艱難的找縫隙兒和她老娘解釋兩句,然後再繼續蹦竄逃跑。他身後,看家護院的大白鵝走來走去。時而扭頭看玄燁一眼,然後發出明媚的笑聲:「嘎,嘎!」

    玄燁長歎一聲,走過去也蹲在樹下。跟楊老爹借了個火,倆人誰也不看誰。蹲在一起抽煙。

    玄燁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從前他的女人的來源是秀女。他看上了哪一個,對方沒有拒絕的道理。甚至大部分都是歡欣鼓舞的。「近水樓台」的道理誰都懂。「攀龍附鳳」更是個好詞語。他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會在什麼附加的地位都沒有的時候,請求一個年紀說不好比他大還是比他小的人——把女兒嫁給他。甚至不能說是「嫁」,而同時,他深刻的知道,他確實想與這個女人共度餘生。

    怎麼開口呢?他突然就猶豫了。

    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他身邊的侍衛只怕都比這一地的知府品級高。隨便找個由頭,不怕楊家不就範。而且難道嫁給他辱沒楊家?這是足以讓他們光榮幾輩子的事情!

    玄燁發自內心的為自己感到驕傲!

    雖然,或者……咱的年齡稍大了一點?

    可是,他突然就不想採取這樣「簡單直接」的法子了。或者是因為他有了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些「瑣事」,或者是因為他不樂意顯示行蹤。更或者,只是由於他不願意。尊重也好,感情也好,他不願意用某種帶有「逼迫」「權壓」的法子對待沈如是的家人。只因為他們兩個之間,遠遠不是那樣冷冰冰的關係。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

    玄燁突然就想起納蘭家那個好友寫的某首詩了。他少年時也曾讚好。可私下覺得納蘭對兒女情長看得太重。男兒在世本當心如鐵。柔情什麼的也好,應該放在正經事的後面。就比如他,先做個好皇帝,然後閒暇時間可以與後宮妃嬪談談星星月亮……

    然後這一天,他再次想起了這詩。突然就感覺,原來自己也會放棄最簡單的處理方法,走曲折迂迴的道路,只為了考慮另一個或者不會知道這件事的人的「心情」。這種顛覆一樣,改變自己的感覺,或者就是「風月」了?

    玄燁轉頭看了一會兒正在活潑好動的沈如是,突然就詩興大發了。他念道:

    婀娜花姿碧葉長,

    風來難隱谷中香。

    不因紉取堪為佩,

    縱使無人也自芳!

    沈如是百忙之中捎了個白眼過來。咱跑得快累壞了,也不說過來幫忙!這是我一個人的事兒麼?念詩!念毛線啊!

    玄燁沒看見沈如是翻白眼。他此時自我陶醉了一下下,感覺自己,真是——太深情了!

    第二個念頭就出現了:他恨不得立刻跑回清涼寺找自家老爹去,當面把這首詩拍在桌子上。告訴他你兒子我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咱感情豐富,俠骨柔腸大丈夫,堪稱一代好男人……

    怎麼說呢,玄燁這貨有點太在意別人評價了。更別說那個評價的人是他老爹。雖然當時對他老爹說的東西表示出了不以為然的態度,可是這一路上都惦記著呢。與沈如是相處就有點刻意。這會兒終於到達了頂峰。換個後世說法,他有點像把自己催眠了……

    不然一個當皇帝的,一路上吃著沈如是那二把刀的手藝,甘之如飴……真以為皇帝這麼好伺候啊!

    紫禁城的宮女太監們都哭了好不好。

    玄燁正陶醉著呢,突然聽見旁邊那抽著旱煙的楊家老爹冒出一句話來:「咱家閨女不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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