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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一章 操縱之人 文 / 夏梨

    更新時間:2013-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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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薄薄的窗子,粼粼的水光,折射著耀著閃目的光芒,將昏睡的飛煙漸漸從昏迷之中晃醒。

    剛醒來,她還有些恍惚,耳邊除了炭火辟里啪啦的燃燒聲,便四下靜寂無聲。

    這裡……看一眼四周陌生卻奢華的裝飾,飛煙有些疑惑。她……她這是怎麼了?低啞的輕吟聲逸出喉嚨,揉著泛著幽疼的太陽穴,她迷糊的看著四周。

    「這裡……這裡是哪兒啊?」

    撐起無力的身子,她勉強下了床,卻猛然發現,自己身上髒污的裝束何時變了一番。

    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來。

    「呀,姑娘,你可算醒了。」

    還沒待飛煙有所反應,一個略顯稚嫩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身穿翠綠色衣飾的婢女,她將手中的銅盆放到梳洗用的架子上,便向外一聲高喚。

    婢女打量飛煙的氣色,笑道:「姑娘,你可覺得身子還有哪裡不爽?」

    飛煙木訥的搖了搖頭,她打量著四周,打量著婢女。那婢女年紀約有十五,清秀之姿,禮節儀態很像大戶人家調教而出。

    「請問,這裡是……?」飛煙啞聲問。

    見飛煙手指不自覺的摸了摸喉嚨,婢女沏了一杯茶,將茶遞予了飛煙,說道:「大夫說姑娘染上風寒,聲音受到了一定影響,所幸不礙事,一段時間後便可癒合,這是上好的龍井,來,潤一下嗓子吧。」

    飛煙接過茶,細啜兩口。

    趁飛煙喝茶之際,那婢女說:「這裡是泉城,是我家主人將姑娘救下的。」

    「你家主人?」飛煙微訝,喝茶的手指僵頓了一下,她道:「你家主人是誰?為何要救我?」

    婢女笑道:「姑娘用完這杯茶,奴婢自當會帶你去見主子。」

    她記得自己是被人自身後擊昏,失去了意識的,只是,那時,她還在被林縣令等人劫持,難道……

    飛煙臉色微僵,放下茶水,她沉聲問起:「你家主人姓誰名誰,可否告知?」

    「姑娘等見了主人,自會知曉。()來人吶,給姑娘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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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了一套嶄新的衣物,一襲淡藍宮衣作工巧妙,手部用顏色頗深的藍色絲帶交纏著,衣襟繡著細碎的邊花,流蘇縛緊腰部,將纖細的腰部曲線展露無疑。長裙隨風飄逸,黑髮柔順的緊貼後背。

    她被眾人用心的收拾了一番,這才去見了她們口中所謂的主人。

    婢女將她帶到一個花園裡,便相繼退去。

    花園裡沒有一人,靜的彷彿自始自終都無人踏足,四周栽滿了四季常青的松針樹,很好的掩飾了冬天調零的色彩,將這裡染上幾分美好與生機。若不是寒冷的空氣依舊啄食著她的身軀,她險些以為這裡依舊是昂然的春日。

    回頭見剛剛的婢女沒了蹤影,飛煙抿了抿干涉的唇,準備四處觀察該怎麼逃離。

    可沒走兩步,她便僵硬的停下了步子。

    不遠處的池塘邊,站了一個男人,他背對著飛煙,向河裡的錦鯉投餵著魚料。他站在那裡,背影挺拔,猶如松柏,自他頭上綰髮所用的玉石來看,那男人的年紀應該在二十幾歲。

    飛煙僵硬的站在原地,她保證,那個男人一定知道她在看他,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只等那個男人開口或者轉身。

    兩人僵持的站了許久,直到,他有些按捺不住,轉過身來。當看到他那一張臉,飛煙渾身一震,過了好久,她才失聲哈哈大笑著。

    見她絲毫不顧及自己形象,在他面前失笑,男人微勾菱唇,笑問:「為何發笑?」

    飛煙忍不住冷哼一笑,嘲諷道:「我就說,那個黑衣男子怎麼會那麼熟悉,原來……呵!我早就該猜到,是你!」

    「哦?你想到會是我了?」

    飛煙止住笑,沉鬱的望著他,寒聲問:「我只想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君、易、陽。」

    她只是感覺那個斗蓬男子與他神似,但是,從多方面瞭解君易陽,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君易陽生性懦弱,半點武功也不會,雖然他被皇帝封了地,應該比同是皇子、卻毫無半點爭名逐利的流簡得勢一些,奈何,雖然他固守一方,卻毫無權勢可言,充其量不過是傀儡、又或是不受寵的皇子一個。

    流簡曾經就這樣同她說過他的事。

    看著男人帶笑的雙眸夾裹著銳利的視線,彷彿頃刻便要將她洞穿。將她的想法完全的剖白在光天化日之下,飛煙不卑不亢的與他瞪視著。

    盯了她許久,見她絲毫不畏懼,男人失笑道:「讓老七心心唸唸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

    飛煙勾唇冷笑:「你這是嘲諷呢、還是說笑?你將我抓來,到底為了什麼?你步步為營,布下陰謀,想要致他於死地,到底為何?」

    將手中魚食投餵給魚兒後,看著魚兒不斷爭食著一口食物,男人字字頓卻,沉聲道:「你,當真想知道?」

    「廢話。」飛煙白他一眼。

    將魚食全副餵給了池中魚兒,他坐在一旁石凳上,順手倒了一杯茶,放於對面石桌上。他朝飛煙望一眼,便無言的伸手指了指熱氣騰騰的茶水。

    飛煙猶豫了一下,便坐在了與他對面的位置上。

    男人又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細細品嚐,飛煙又急又氣,正欲開口催促,便聽到他說。

    「只有這樣,本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的?名?利?權勢?又或者是……皇位?」

    聽她毫不顧及的說出那兩個字,男人冷笑,傾身上前,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俊秀的眉眼夾帶著野蠻般掠奪的氣息。

    「如果借這個機會除掉老七,這些東西就一半的把握會落到本王的手中,當然,眼下,本王最想要得到的……是你。」

    滿意,他對她造成的影響,看著她僵硬的身子,看著她滿臉火氣的遠離他,他笑而不語。

    「呵,王爺說什麼笑話呢?我?我是靜王妃,是你的弟媳,你膽敢對我不敬?你……你當真不要命了?」

    「不要命?」男人邪肆冷笑:「等解決了寵護你的老七,你認為你有什麼本事抗拒本王?呵,難不成你想要你那個爹爹來救你?」

    飛煙大驚,怒道:「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現在癡傻,武功絲毫不會。君易陽想殺了他,那是易如反掌。

    君易陽朗朗大笑道:「放心,不出片刻,你就會知道他怎麼樣了,不過……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和你說。」

    飛煙微一沉吟,沉聲道:「什麼事?」

    男人冷笑:「染相因貪污官餉一事,造成南川水患與瘟疫一事,被皇帝下令收回了兵符並抄了相府,全府上下,皆被下押入獄。我的好七弟,該不會沒有告訴你吧?」

    貪污?

    飛煙臉色微凝。

    「你想知道,害你爹爹入獄的始作甬者是誰嗎?」男人冷笑,一字一頓道:「就是,你的好夫婿,我的好弟弟,君、慕、然。」

    乍聽這個名字,飛煙身形一晃,許久,才穩住了身子。

    「知道自己的父親,自已的家被自己的夫婿害成這般,你心中作何感想?」

    盯著她沉痛的眸眼,乍見飛煙輕笑,他微微皺眉:「你笑什麼?」

    飛煙嘲笑道:「那又如何?如果我父親沒有貪污官銀,沒有造成瘟疫,那麼蒼天自有公道,如果,他貪污餉銀造成南川現在的局面,那麼,他就是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

    眼眸微沉,盯著她,企圖從她眼睛裡看出什麼來,可是,他半點也看不清她的心思,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呵,有意思。

    飛煙冷笑:「想必,朝廷知道南川瘟疫之事,也是你告知的?」

    君易陽微微挑眉:「你果然聰慧,連這都能猜到?不錯,的確是我派人傳入帝都的。」

    「你這樣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飛煙怒道。

    「至少,可以困住你們,藉著這場瘟疫,替我除了君慕然,不是嗎?」

    困住?

    飛煙微怔,瞬間便理清了思緒。

    原來,他有意將他們逼入南川,再借兵力將城門封鎖,眼下,瘟疫橫行,稍有不慎,便會死於非命。

    「他身為你的兄弟,你……你為何要如此殘忍,非要致他於死地不可?」

    男人冷笑,道「自古出生在皇家,便有諸多無可奈何。自幼,在一眾兄弟中,我最不喜歡的便是老七。幼年時期,他天姿聰穎,對於兵法更是精通喜愛,為此,他在一眾兄弟中最深受父皇的重視,自那之後我便不服,因此,私下裡獨自苦練,決心與他比試,怎奈卻換不回父皇的半點讚賞。日積月累,我對老七的仇視便一寸寸加深。我自認為比拚頭腦與武功,我並不輸老七分毫,只是,他母后是丞相之女,而我的母后……則是普通官家女人,因此,雖然我們同為皇子,受到的待遇卻並不是平等相待。」

    飛煙冷笑:「呵,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是你心中自知自己不如他,有些不平衡罷了!只是,又為何你要為了自已的嫉妒,去傷害別人?傷害你的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許,你與他相比,或許當真略有失意,可如果你與平民百姓相比,或者又與這南川飽受水患波及的百姓相比來說,你的境況不是又會好上千百倍?」

    「我從未與老七過過招,你又怎知我不如他?」男人輕啜一口茶水,挑眉冷笑的望著她,徐徐又說:「老七的母后納蘭卉因與人私通被皇上一怒之下處死,並因納蘭氏謀反,誅殺了滿門,沒過多久,老七也被皇后私下裡派人打殘之後,父皇便對他多了幾分疏離。」

    皇后?飛煙微微心驚,喃喃道:「這……這不可能,皇……皇后……」

    皇后怎麼會……怎麼會對他……

    況且,皇后為人和善,她,她貴為國母,怎會……

    君易陽冷笑:「的確,就算說出來,肯定也不會有人相信,那個一向慈眉善眉的女人,竟然是幕後操縱大權的禍國之人!你可知道……」

    「……」

    「老七雙腿殘疾是何人所為,當今聖上可比我還清楚。」

    什麼?

    飛煙身形一晃,勉強穩住了身子,她端起桌上的杯子,雙手顫抖著。

    她從來不知道,不知道真相會是如此不堪。面對這樣的事,他又會作何感想?母親被父親殺死,誅滅滿門,後母又將其雙腿打殘,父親知道也無可奈何,任由她去,從此疏離不顧。兄弟自相殘殺,看似平和的帝王之家,背後卻又似毫無人性的一樁樁陰謀、詭計。

    為的是什麼?

    權利,財富!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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