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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9章 帶話 文 / 沈芳好

    169帶話

    玉華一聽,連忙從榻上起身,垂首跪在了顧氏面前,語帶不安的說道:「母親息怒,五娘知錯了。」

    「你錯在哪裡了?」,顧氏逼問道。

    玉華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不肯說實話,顧氏臉色越發怒了,冷聲說道:「五娘,你如今這做了郡公夫人,膽子倒是越發大了,你以為那李剛的事情是靠你耍點小聰明,在內院裡撒撒嬌,便能瞞過去的嗎,你可知道這幾日若不是我們找了安親王府多方打點,此事早就已經被定國郡公的人發現倪端了!」

    一聽顧氏這話,玉華頓時露出了驚惶怯懦之色,白著臉紅著眼圈垂首說道:「母親,是五娘錯了,五娘實在是太害怕了,並不是有意瞞著母親的,只想著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五娘也覺得實在丟臉,不想母親替我擔心,只一味的想把事情瞞下來,五娘錯了,嗚嗚嗚,還請母親不要怪女兒」

    見玉華知道害怕了,顧氏這才略微緩和了臉色,示意饒嬤嬤把玉華扶起來坐回到榻上,又拿了軟帕替五娘潔了面。

    待玉華情緒平緩了以後,顧氏又抬眼看了看剛才和五娘一起跪在地上的阿生,扭頭對饒嬤嬤說道:「阿水,去給我把這個背主妄為的小蹄子的嘴打爛了!」

    還沒等玉華反應過來顧氏在說什麼,那饒嬤嬤已經應了一聲,兩走到了阿生跟前,左手一抬她的下巴,揚起右手,啪啪啪就給了阿生好幾個耳光,饒嬤嬤一邊打,那顧氏一邊指著阿生斥罵道:

    「賤婢,你如今已經是五娘的人了,為何竟敢大膽瞞著她向我們府上報信,你可知道你如此行徑,無疑是在挑撥我們母女關係,你可知罪!」

    玉華見狀,哪還不知道這顧氏的意思,她既然要拿李剛這事來明著要挾自己,這阿生告密的事情必然是瞞不住了,可這面子上的母慈子孝又不能撕破了,因此便如此作態來堵玉華的嘴,而玉華呢,卻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玉華心中不由冷笑,倒想著乾脆也不阻攔她們,看她們這戲還怎麼唱下去,不過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玉華仍是急忙出聲攔住了饒嬤嬤,又扭頭替阿生對顧氏求情道:

    「母親,此事也不能怪阿生魯莽,她本勸過我應該向母親稟告的,是五娘犯了糊塗,沒聽她的勸告,她這也是為了五娘好,才自作主張給母親您報信的,此次若是沒她,五娘可不是要犯大錯了嗎,母親您就饒她這一回吧。」

    顧氏見戲也做的差不多了,便也收了怒氣,重又做出一副慈母的樣子,讓饒嬤嬤住了手,又拉了玉華的手,柔聲囑咐道:

    「五娘,此事你不用再擔心,我已經與安親王府談妥,那李剛近日就要定下親事,他們府上現在比咱們更怕這事會走漏消息,那天的各種痕跡,你父親也都派人幫你抹去了,再也不會留下什麼疏漏,絕不會讓定國郡公察覺到異常的,你是個聰明的,今後可萬不可再做這種傻事,你是我們府上的女兒,我們自然總是盼著你好的,你今後不管碰到什麼難處,都切不可忘了這點,懂嗎?」

    玉華心裡也是暗自佩服顧氏果然是把拿捏人的好手,此時忙做出一副徹底被收服了的模樣,連連點頭稱是,顧氏這才命饒嬤嬤將自己帶來的血燕等補品拿了出來交給玉華收起來,而後又對玉華說道:

    「五娘我看你身子倒沒什麼大礙,後日,你元娘姐姐要回府裡,你們姐妹出嫁了見一次也不容易,明日又是你們父親休沐的日子,你和定國郡公商議一下,方便的話便一起回來一趟吧。」

    玉華連忙應下,顧氏又看了那阿生一眼,突然說道:「五娘,這阿生雖然還算機靈,畢竟是從我身邊出來的,原先在府裡的時候總拿你們幾個當孩子看待,我看她到現在也沒個做奴才的自覺,今後也難免再會自作主張給你惹出禍事來,她如今年紀也大了,也到了該放出去嫁人的年紀,我這裡對她倒有個想頭,五娘,你可捨得將她送給母親。」

    玉華哪裡敢不應呢,反正這阿生如今已經是亮明瞭身份,自己留著她在身邊也彆扭,玉華心裡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顧氏許了什麼樣的好人家給阿生,倒叫她如此盡心盡力,那阿生此刻就跪在塌下,一張臉被饒嬤嬤幾巴掌打的又紅又腫,但那眼裡的熠熠閃光,卻是掩也掩不住的。

    顧氏從新昌坊回來,便叫人去給外院送了信,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安國郡公崔澤厚便進內院來了,顧氏隱約知道郡公爺最近在忙什麼極重要的事情,今日見他神色凝重,用膳的時候也仍不時默默出神,便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著,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待吃了個七八分飽的時候,那崔澤厚才總算回過神來,看了看顧氏,問道:「今日去過新昌坊了,是個什麼情形?」

    顧氏一邊替他盛湯,一邊低聲說道:「啟稟郡公爺,我看那李紀是確確實實被五娘給迷昏了頭了,並不像喬裝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被五娘幾句假話、裝個病撒個嬌便給蒙騙過去了,一味想著怎麼心疼媳婦,壓根也沒想著去查一查,而且今日我還聽阿生說了,他們府上那個通房,還有一個貼身伺候李紀的小廝,也都因為得罪了五娘給處置了,那通房當著眾人去衣受了杖刑,如今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那小廝原來也是極得臉的,也被趕出了府去,現在整個新昌坊都知道這府裡是夫人的天下了」

    崔澤厚點了點頭說道:「那李剛的事情我也仔細查過了,確實是這混小子色膽包天而幹出的蠢事,並沒受任何人指使,也並不是李紀所設下的圈套,那小子年紀小,色心倒是大的很,這麼些年倒沒斷了一直打聽五娘的事情,呵呵,也真算他是個多情種子,不過這次倒真要謝謝他了,白送了咱們這麼一個大把柄,讓五娘帶著那李紀回來一趟的事情,你可交辦了?」

    「都交待好了,後日便與元娘她們一起回來,

    ,芸娘那裡也都交待好了。」

    崔澤厚交待完了這些,神色仍然凝重,讓人將盤盞都收拾下去了以後,又向顧氏使了個眼色,命她將下人們都遣退了,顧氏見他神情慎重,連忙叫了饒嬤嬤親自守在廊下,其他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可靠近北房。

    崔澤厚見房內沒有旁人了,才低聲說道:「過幾日,娘娘便會下懿旨宣你入宮,你將這兩句話帶進去。」

    說完,便拿手指沾了茶盅裡的茶水,在木桌上劃了起來,顧氏第一次見崔澤厚這樣的做派,心中越發緊張,連忙凝神仔細看著。

    「人已到東宮,龍體尚還安」

    顧氏一看崔澤厚一筆一劃寫出的這兩句話,心內便咚咚狂跳了起來,一時間目瞪口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崔澤厚瞄了她一眼,沉聲問道:「記住了嗎?」

    這兩句話明明非常的簡單,顧氏卻並不敢馬上應下,仍是反覆在心中背誦了好幾遍,才輕輕舒了一口氣,點頭應道:「妾身記住了。」

    「到時候你只要將這兩句話告訴娘娘就行了,別的你不用多管,娘娘自然會明白的,若是見到四娘,你再敲打她幾句,讓她萬事都聽娘娘的吩咐,切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違背。」

    崔澤厚說完,顧氏逐一慎重應下,她雖不完全清楚這兩句話裡的具體意思,但知道這接下來的日子裡,這長安城恐怕是有大變故終於要發生了。

    說完了正事,顧氏見崔澤厚臉色緩和了許多,便又將自己把阿生帶回來了的事情和崔澤厚說了,崔澤厚之前便知道這顧氏對阿生的安排,也沒什麼異議,只吩咐道:

    「既然都說那阿生是好生養的,便放在正達房裡吧,不過你跟她說清楚了,給我老老實實守著本分,若有任何一點點作亂的念頭,一定嚴懲不饒,我這府上可不比旁的地方。」

    崔澤厚說完了,心裡也不禁有些煩惱,他早年年輕氣盛,給府裡立下規矩,府內男丁若不是無後,不得納妾,原本是為了整肅家風,光大門楣的,誰知自己府裡子嗣如此不旺,自己除了正達、正楷兩個嫡子,再無所出,近年來房內寵幸過的女人也頗多,卻是一直都沒有動靜。

    而長子崔正達的身子是胎裡帶來的弱症,這些年一直沒有養好,一直也都沒能出仕,幼子崔正楷年紀尚小,崔澤厚難免便盼著孫子,不過崔正達娶了吳氏也有六七年了,到如今也只有一子一女,嫡長孫崔兆業看著也不是個身子強健的,叫崔澤厚怎麼不揪心呢。

    到了如今,崔澤厚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只要是他的子孫,哪怕是庶出的,只要好好教養,只要府內規矩嚴明,也不怕會養歪了,若是有資質出眾的,也是他永嘉坊將來的支撐。

    顧氏見崔澤厚看著神態疲憊,像是要歇在內院的樣子,便輕聲問道:「妾身這裡有個小丫鬟倒會一套替人按捏肩背的手法,我看您這陣子頗為操勞,要不叫她進來給您捏捏?」

    崔澤厚看了顧氏一眼,淡淡說道:「還是叫阿若進來伺候吧。」

    顧氏聽了臉色一變,又硬生生掩了過去,笑盈盈的拿帕子掩嘴說道:「難得阿若這丫頭得了郡公爺您的歡喜,妾身今日本來也是打算叫她進來的,不過這陣子正替她調養身子呢,便沒召她,倒叫郡公爺給掛念上了。」

    崔澤厚自然知道顧氏的小算盤,見她知趣,也沒有戳破的意思,這阿若原是個落魄氏族的小姐,雖然家裡遭難賣身為奴,但身上那股清的氣質仍是掩不去的,她臉龐秀美,身子卻是豐盈飽滿,一副好生養的模樣,正好對了崔澤厚如今的想頭,寵幸了一次後便讓他惦記上了。

    對於崔澤厚隨意拿來戲耍下的丫鬟,顧氏是從來不在意的,可如今郡公爺這麼多年後,卻突然又對子嗣一事上了心,卻怎麼能叫顧氏不擔心呢,尤其這阿若還是個氏族小娘子出身,更叫她煩擾。

    不過今日,顧氏也總算知道了郡公爺為什麼會有如此改變了,宮裡的事情一旦發動成功,這天下便算有崔家的一半了,辛辛苦苦謀劃來的潑天繁榮,若是沒有子嗣來繼承延續,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永嘉坊這邊為了子嗣的事情煩惱,那剛剛進了三位新人的東宮,如今也是為了這事而波折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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