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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割袍斷義 文 / 風中的叮噹

    「還有一件事情少主至今也沒有跟兄弟們提起過。」週一山咳了一聲,緩步地站到台前,目光在台下的一個健壯的青年身上落定,「鐵柱,你還記得去年你和狗三他們因為劫了貪官的錢財,被官府給抓起來,少主只身前去救你們,回來的路上遇到埋伏的事情嗎?」

    「記得,鐵柱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少主為了救我和狗三,中了官兵的埋伏,替鐵柱挨了一箭。少主對我的恩情,鐵柱這輩子做牛做馬都不能報答!」鐵柱眼圈紅紅的,一邊看向了成昭,目光裡是滿滿的敬仰和感激。像他們這樣的蝦兵小將,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少主會肯為他們涉險,不顧性命。而成昭卻用自己的性命為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那一個夜晚,身後是滿滿的追兵和不停飛射而來的箭頭,自己好幾次差點就死在那伙官兵的亂箭之中了,是成昭將他救了起來,最後還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箭,那一刻,他就發誓,這條命以後都是少主的。

    「你們知道嗎?通知那伙官兵的人就是石涯這個畜生。他想借助官兵的手,殺了少主,然後自己坐上老大的位置。」週一山憤憤然起來,胖胖的拳頭緊緊地握著,瞳孔逐漸縮緊,「我週一山要是有半句虛言的話,馬上讓雷公把我給劈了。這事情是我親眼撞見,親耳聽到的。我跟少主說過,少主為了兄弟們的團結,還想給他一次機會,可是沒有想到他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他勾結官兵對付自己的兄弟,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無疑,週一山所說的這個驚天秘密更是讓大家一陣唏噓不已,人群中一下子議論開了。那些原本還堅持著要給石涯報仇的兄弟也逐漸停止了叫囂,目光落在了成昭的身上。

    「少主,你給句話,這個姓陸的還要不要處置?」幫中的長老章奎捋了捋鬍須,目光熠熠地看向成昭。小倩也是一臉緊張地看向了成昭,陸浩瞻於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是希望陸浩瞻能夠平安無事的。

    「嚓」地一聲,大家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情,成昭手中的長劍一轉,已經割裂了他身上的一截袍子。成昭目光清冷,左手握著那截斷袍,狠狠地甩入了半空之中,長劍順勢一揮,那袍子已經被削成了碎片,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從今日起,石涯已經不是我神武寨的人,我成昭與石涯就此割袍斷義,他的事情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場中兄弟若是還有認為他做得對的,儘管去找陸浩瞻算賬就是,我成昭絕對不會多說半句的。」

    週一山也是扯了身上的一截袍子,怒氣衝天地道:「我週一山早就不當他石涯是我兄弟了,陸浩瞻救了小倩一命,小倩是我們神武寨的恩人,她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你們誰要是跟陸浩瞻過不去,就是跟小倩過不去!也是不給我大周山的面子。」一席話下來,小倩卻是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大家。

    沈思思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料到形勢會這麼發展,這麼說來,自己是誤會那個惡劣男了。緊接著,人群裡響起一陣割袍之聲,眾兄弟紛紛宣佈與石涯脫離兄弟恩情,原來,這就是成昭要給兄弟們的交代。這個死男人,幹什麼不跟自己說清楚,害自己誤會他啊。沈思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訕訕地往後退開了。

    成昭解散了兄弟,便去了後山。山間的涼風習習地吹過,很是讓人窩心。看著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巒,望著那些蒼鬱碧翠的樹木,成昭的心裡思緒萬千。一時覺得有些煩悶,抽了手中的回光劍出來,開始習練天蠶十八式。他已經練到了十五式,還有三式便可大功告成了。國恨家仇,他一刻也不曾忘記過。父親的慘死,在他童年的記憶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流落民間的這些歲月,他一直封閉著自己,哪怕是面對週一山,鐵柱他們,自己也不曾真正的交心過。自己接手神武寨,也不過是為了報答老幫主的恩情,他的志向,不在於此。那個京城,有他未了斷的恩怨。范思遙,那個諸葛亮一般的神奇人物就這麼走了,他說他要去尋找他的夢想,他的夢想,又是什麼了!

    神武寨在他的帶領下已經佔山為王,變得越來的越強大,成了朝廷一支非常忌諱的隊伍。終有一天,他會要那些高高在上的謀權者得到應有的報應。李家滅他滿門,這個仇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誰,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面,給我出來!」成昭的瞳孔一縮,凝成一點看向了身後的那棵槐樹,長劍一抖,在槐樹旁刷起一陣塵土。

    「是我啦,我沒有鬼鬼祟祟,我剛來好不好?」沈思思低著頭,怯怯地從槐樹後邊閃了出來。本來還想偷偷看一下這個男人在幹什麼的,沒有想到還沒有藏身,就已經被發覺了。武功高手就是武功高手,警覺性這麼強。

    成昭一臉冰寒地望著她,收了長劍,退劍回鞘,淡淡地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幹什麼要偷看我?」

    「我哪裡有偷看你了,你少自以為是,我,我是路過而已,我看看有沒有狗尾巴草!」自己才沒有那個偷窺的嗜好,這個傢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就是長得耐看點,再擺擺酷嘛,雖然說現代的女人很萌這一類型的男人,可是自己卻不喜歡。沈思思一邊狡辯著,一邊裝模作樣地四處找尋起來,「哎,剛剛好像有看到的,怎麼不見了!」一邊偷眼瞄了瞄成昭的臉色。

    「秋天都快過去了,還有狗尾巴草嗎?你還真是長了一雙通靈眼。」成昭冷冷地笑了一下,切了一聲,言語之間有著淡淡的諷刺。

    「誰規定秋天過去了狗尾巴草就沒有了。哼!」沈思思瞪了他一眼,說話用得著這麼刺人嗎?你屬刺蝟的嗎?

    成昭斜了她一眼,在一處山石上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傷感和落寞。

    「喂,你怎麼了,不高興了啊。」沈思思皺了皺眉毛,這個怪胎,真的陰晴不定。昨天就一個勁地欺負自己,今天卻是對自己愛理不理了,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不高興了!

    「關你什麼事情?」成昭吁了口氣,不客氣地回答著,瞄也不瞄她一眼,一臉臭臭的表情。

    「你說話這麼沖幹嗎,作為朋友,我不過是關心一下你而已,看你這樣子,我怕你想不開啊。整天板著一張臉,誰欠了你錢似的。好心沒好報,哼!」沈思思氣結,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居然蹬鼻子上臉,她可很少這麼主動去關心別人的,要不是看在他肯放陸浩瞻的份上,才沒有這個心情跑來看他耍酷,玩鬱悶。這種人放在現代一定得自閉症。

    「朋友?」成昭略略地掃了沈思思一眼,目光略顯陰沉,「這個世上,有一種人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做自己的事情,想自己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不需要朋友。我就是那一種人!所以,你不要自以為是地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不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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