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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紅葉良媒 文 / 我不是老王

    「彩虹哎……好漂亮。」飛流的瀑布如同一匹寬幅白帛從山崖上傾瀉而下,激起陣陣迷迷漫漫的輕紗雨,在陽光映射下形成一道絢麗的彩虹。瑤瑤站在離瀑布不遠處凝視著彩虹,美目彎成兩道彎彎的月牙。

    「你不會沒見過彩虹吧?大小姐。」在一旁整理樹枝樹葉,準備生火的王沁忍不住發問。

    「見過,這麼漂亮的我倒是頭一回見到。對了,你見過霓嗎?聽說那是不祥的徵兆。」瑤瑤看到王沁在整理東西,就不顧形象地坐在一旁的草堆上。

    「小心有蟲子。霓嗎?當然見過了。和彩虹相反,它的紫光是在外面的。不過我爹說,那只不過是光多反射了一次而已,沒有什麼特殊含義。」王沁看到瑤瑤如此不顧淑女形象地坐在一堆亂草上,不由地想笑,或許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已經越發喜歡這個古靈精怪的大小姐了。

    「真的?想不到你爹懂得還挺多啊。哎?王沁,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剛才幻境裡的人不是我,你也會跳進岩漿裡嗎?」瑤瑤一雙美目緊盯著王沁,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額……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這個嘛……我想,應該也會吧。」王沁發覺瑤瑤在緊盯著自己的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慌忙把頭低下來,繼續收拾著樹枝。

    「哦……這樣啊。」瑤瑤臉上並沒有呈現出什麼特殊的表情,不過從她略微黯淡下去的美目看得出,她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火生起來了,你需要把衣服烤乾嗎?我今天可是四次入水,三次都是因為你。」王沁輕車熟路地升起一堆火,用樹枝把長袍撐起來,放在離火不遠的地方。

    「噗嗤……活該,誰讓你耍流氓,想親我,這就是代價。」瑤瑤一想到王沁今天因為自己已經三度落水,頓時莞爾一笑,本來整理髮髻的素手也是停了下來。

    「哎……說到耍流氓,也不知道是誰,一睜開眼就摟著別人,又是哭,又是強吻的。」王沁一臉欠扁地盤腿而坐,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鮮紅的荔枝,剝開了殼就往嘴裡送。

    「你!你……我……你哪來的荔枝?」

    「噗!」王沁本來是想逗一逗這個大小姐,沒想到她怒火剛被點燃,注意力瞬間就轉移到吃的東西上去了。

    「哎呀!你怎麼給吐了?真是的,毛毛躁躁,跟個猴子一樣。你這樣的,以後連個媳婦都找不到,哎……真是愁死人了……」瑤瑤一個人自顧自地絮絮叨叨,唉聲歎氣起來,可是臉上卻有難以掩飾的笑意,分明是在模仿那時候被自己打飛的王沁。

    「你……你到底要不要把衣服烤乾了?快點脫了。」王沁一臉的不耐煩,他豈能看不出瑤瑤的是在笑話自己。

    「我我我。我好歹是個女人,你這麼直接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不好意思。我可以轉過去不看的,你放心好了。」

    「我可不信。」

    「哎?問你個問題好嗎?大小姐。」王沁突然**著上身湊了上來,臉上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諂媚表情。

    「你想幹嘛?」瑤瑤一看到他這幅表情,不由地向後退了一點,並且伸出了右手,輕輕在王沁臉前擺動。

    「哎,別。我就問個問題。」王沁如臨大敵地向後撤了幾寸,收起了臉上的諂媚。

    「問吧,問之前最好過過腦子,不然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嘿嘿,我懂。我只是想問問,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算什麼問題?我當然是女人了。」

    「不說就算了,我再問一個問題,當時我在第五層入口的時候,渾身都被割破了,你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啊?」

    「什麼東西?」

    「就是男人特有的……哎,別!」

    「去死!」

    匆匆逃竄的王沁慘遭追打,卻不敢回頭,踩著碎石跑來跑去,瑤瑤大小姐追打不成,只好在後面咬牙切齒地看著他逍遙法外。

    「好一個登徒子,誘騙別人脫衣不成……」

    「又出言調戲……」

    兩道聲音,一男一女,話語銜接得恰當好處,默契十足。

    「額……」正在逃竄的王沁止住了腳步,尷尬地回身,臉上的得意逐漸煙消雲散。

    「什麼人?」正在咬牙跺腳的瑤瑤也是一愣,回身望去,火堆旁突然多了一對男女。男人高大魁梧,一襲麻布白衫,古銅色的臉龐看起來有些面熟,一旁的女子身著紅色長袖流雲蝴蝶裙,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望向瑤瑤時笑容顯得有些古怪。

    「哎……現在的年輕人,好吃懶做,不學無術……」

    「偏偏又愛拈花惹草,調戲婦女。」

    兩人言語之間保持著之前的默契,而後取出一塊桌布,一些杯盤,美酒,牛肉,蝦蟹,烤的金黃的鹿腿……一件一件琳琅滿目,兩人旁若無人地吃起來,全然不顧眼前早已垂涎三尺的瑤瑤。

    「王沁,王沁,我好餓,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想辦法……」瑤瑤早已忍耐不住,望向王沁的目光變得楚楚可憐,完全沒了之前的凶悍。

    「額……好好好。」王沁這才反應過來,逕自走到那一對男女以前,也不說話,拿起那條金黃的鹿腿就朝瑤瑤扔過去,自己則盤膝而坐,抓了一塊牛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哎?你……你們認識啊?這……哦?我好像……對了,你是王沁的父親!是不是啊?」瑤瑤大小姐錯愕地接過鹿腿,看著胡吃海喝的王沁,又仔細看了看那名男子的面容,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一對男女自然就是王沁的父母了,兒子遲遲未歸,夫婦二人也是等得焦急,生怕出了什麼狀況,便找尋到了這裡。瑤瑤的出現顯然是出乎了他們意料,夫婦二人觀察了一會,才出來相見。

    「哈哈哈哈。初次見面,我是王沁的父親,王人鳳,算是這裡的傭兵吧,這是內人葉蓉。」王人鳳似乎對眼前的這位小姑娘頗有好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葉蓉。

    「我是王沁的母親葉蓉,幸會幸會。」葉蓉臉上的笑容古怪,美目在王沁和瑤瑤二人之間流轉。瑤瑤被她看得有些羞澀,悄悄地低下了頭。

    「我是瑤瑤,從帝都過來……過來旅遊的,在這裡迷了路就遇到王沁了。」瑤瑤低著頭盤算了一會,才編出一個不像樣的故事。

    「這樣啊。哎?沁兒,你的臉怎麼了?好像腫了。」葉蓉望了王沁半天,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額……這個啊。我……我在山洞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王沁有些心虛地望著母親的眼睛,還用餘光瞟了瞟正在吃東西的瑤瑤。

    「是嗎?怎麼摔出了一個巴掌印?好像還有被吻過的痕跡。」葉蓉有些窮追不捨。

    「啊?唇印還沒消嗎?不應該啊。」王沁一聽這話,趕緊伸手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

    「哈哈哈哈!傻小子,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啊?不過……是先吻了一下,又給了一巴掌呢?還是先打了一巴掌,又吻了一下呢?」葉蓉滿臉揶揄地看著啥傻愣愣的兒子,餘光卻在細細觀察一旁專心啃鹿腿的瑤瑤。

    「嘿嘿……今天天氣不錯哦。瑤瑤,鹿腿好吃嗎?」王沁異常窘迫,只好乾笑了兩聲,把話題轉向瑤瑤。

    「嗯嗯嗯,味道特別好。伯母的手藝比起帝都的天香閣來也是絲毫不差啊。」瑤瑤也是個聰明的主兒,聽到這話,趕緊就坡下驢。

    「帝都嗎?沁兒,你有沒有去天樞學院的想法?只要你參加藍山城的紅葉良媒擂台賽,進了四強就可以被城主舉薦到天樞學院了。」王人鳳忽然放下酒杯,搶走了兒子剛拿起來的一塊牛肉。

    「快還給我,老爹。紅葉良媒?好土的名字。又不是找媳婦……」王沁爭搶不到,只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十載幽思付流水,方知紅葉是良媒。七天之後,藍山城楓葉盡染,正是滿城人觀賞紅葉的好時節。到時候,城主吳楓將主持擂台賽,進入四強的少年少女可以被送往帝國第一學院天樞學院進修,城主的女兒吳琪也會參加。那個丫頭可是個武癡,肯定能進入前四甲。誰要是贏了她,不光可以到天樞學院修煉,還有可能抱得美人歸。怎麼樣?心動嗎?」王人鳳循循善誘,一副恨不得替兒子上陣打擂的模樣。

    「不去!」

    「為什麼?」不光是王人鳳夫婦,連一直沒有抬起頭的瑤瑤也忍不住發問。只是後者的心思明顯有些不同,有何不同,相信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沒什麼?你想想,一個武癡,肯定是虎背熊腰,力大如牛,娶她幹嘛?娶回來拉車嗎?」王沁頭也不抬,自顧自地吃著東西。

    「噗!」三個人恨不得一人一口老血噴在王沁臉上,瑤瑤大小姐更是笑得花枝亂顫,毫無形象。

    「你這個臭小子,都說了是美人了。人家雖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也絕對是如花似玉。你考慮一下,今晚就突破元士,我已經替你報名了。你把這裡收拾一下就回家吧。瑤瑤,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王人鳳的語氣有些不置可否,說完話就和葉蓉一道匆匆離去。

    「哦……好的。」瑤瑤看了一眼還想爭辯的王沁,又看了看杯盤狼藉的桌布,權衡了一下,就拋下王沁跟了上去。

    「哎?爹!娘!瑤瑤!這算什麼事啊?我這一天,哎……」王沁眼見得父母和瑤瑤一道消失在前方,只好愣在當場,滿腹牢騷地收拾起杯盤來。

    魔獸山脈與別處不同,午時之後的陽光絲毫不減熾熱,熱浪隨著山風起伏不定,波光粼粼的溪流蜿蜒蛇行,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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