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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披紅巡街 文 / 秋葉的歌者

    方承還是那樣平淡的答道:「不了,方某這兩日折騰下來,身心已疲,此時只想回客棧好好睡一覺。再說,此番凱旋,方府上下必然事務繁多,方某就不打擾了。」說完,方承也不理對方怎麼反應,抱拳略作一禮,轉身便走。只留下秋凌劍和方少卿面面相覷,又毫無辦法。

    方承一路奔行,當真回到了客棧。他也不理會其他,便如他剛剛所言,這一兩日的折騰,確實讓他有些身心疲憊。所以,一回客棧還真就直接回到了客房,蒙頭大睡。其實他原該跟著秦浩他們一起去鳳陽。眼下,他又無事可做,要是去了鳳陽,別的不說,至於飲食起居是不用發愁的。可他卻沒有去,原因了,說起來真的有點好笑——為了一匹馬。

    方承那匹愛馬一直寄養在這家客棧裡面,他如果這麼一走,這馬就真不知會落到誰的手中了。方承與這匹馬相伴有時,這馬兒也極是有靈性,方承心中愛極,若非到了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棄之不管的。為了這馬,方承只好選擇留下。可他又不能向秦浩,崔濱明說,所以只好隨便找了借口搪塞了。

    方承也真是困極,倒頭一睡,便是昏天黑地了,待得他一覺醒來,天色已晚。沒辦法,方承只好繼續留在盱眙。不過這一夜,他是沒那麼容易入睡了,畢竟睡了一天。閒極無聊,方承便開始打坐調息,一面又自回味昨夜和秦大川的那場大戰。這一場仗,方承雖說勝得甚是輕鬆,但其中卻依舊有些值得揣摩研究的。

    昨夜那一戰,方承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的,最後卻是一邊倒。就方承看來,其實秦大川的武功應該略在他之上才對,何以如此了?他初時也一直想不明白,這一夜靜下心來,他漸漸悟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也在此時明白了一件事——一個人的武功高低除了和本人自己修為相干,和當時他的心境也有莫大關係。

    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人如果對生也失去了渴望,那對勝負肯定也不會在意。如果對手和你差距太大,這自然不會是很大的問題,但如果對手與你相彷彿,那就直接左右結果了。方承心中暗道,看來除了提升自己的武功修為,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也是相當重要的。

    過了一陣,方承漸漸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經此一役,他的武學修為又有一點小小提升。待得方承收功回息,睜眼看時,天色已亮。方承收拾了精神,稍微洗漱一番,取了行李,到了客棧下面要了點吃食,草草用過,隨即結賬離開。他在離開之時才知道崔濱在客棧櫃上存了百兩紋銀,這些銀子扣起了房錢飯錢,還有**十兩。這些銀兩自然也一併退給了方承,這可真是解了方承的燃眉之急。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自己的盤纏早已耗盡,若無這些銀兩,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結過賬,方承牽了愛馬,隨意的走在盱眙街頭。正走間,街頭上忽然熱鬧起來,鑼鼓喧天。街道中間很快讓出一條直道,一彪人馬正前呼後擁的沿著直道前行。方承抬頭一看一個錦衣少年騎著一匹駿馬,身披紅綢,趾高氣揚的領著一眾人巡街而過。方承駐足一看,那少年正是方少卿,他馬鞍旁邊掛著的一物,卻是秦大川的人頭。

    這時只聽身旁有人道:「這回方大少可真夠風光了,知府親自頒令褒獎,還讓他騎馬巡街,面子可算是賺了個十足十。」

    另一個人當即接口道:「唉,你就別羨慕了,人家生的命好啊。秦大川是什麼人,就憑方大少那兩下子,能殺得了他?誰讓咱們不是中原大俠的兒子了,要是你是中原大俠的兒子也能有這風光。」

    前一個人歎了一聲笑道:「說的也是,什麼叫同人不同命,誰讓咱們生的不好了。唉,對了,這秦大川是死在誰手上的,你知道嗎?」

    另一個人道:「這事我還真知道一點,這秦大川還真是死在方大少的手上的。不過,那時秦大川已經讓人給制住了。」

    前一個吃了一驚道:「秦大川被制住了?你哪得來的消息,以秦大川的本事,就是方震東親自動手也不見得能勝得過他,他怎麼可能被人制住了?」

    另一個道:「是真的,我一個朋友昨天跟著方家的人也上了澤丘島,他親眼所見的。據說制住秦大川的還是一個年輕人,好像是江渚寨的一個舵主特意請來的幫手。這人武功高得很,連秦大川都十分佩服,說死在他手上不冤。」

    前一個道:「真的假的,年輕人,還江渚寨舵主請來幫手,這怎麼聽著都像編的。」

    這時旁邊又有一人插口了,道:「唉,你還別說,這位兄弟說的還真有其事。我也聽說了,據說那個江渚寨舵主的女人被秦大川給搶去了,他沒辦法才想到引人上島滅了秦大川,好救出自己的女人。這次要不是有這個舵主在裡面裡應外合,方家找來的這些人,只怕連澤丘島的影子都摸不到了。」

    前一個道:「還真有這事了,那這個舵主請來的幫手可當真不簡單。唉,這個秦大川一輩子就犯了一個色字,被他禍害的女人不少。最後因為女人把命給丟了,也算是報應了。」

    方承在旁聽了一會,心中頗生感觸。但他轉念一想,這事既然已經如此,多留此地再無益處,還是早走早好。他一別頭,牽著馬正準備離開,但就在他一別頭的瞬間,目光卻和一人迎面撞上了。那人正是志得意滿在巡街的方少卿。方少卿一看到方承,身子忍不住一激凜,臉上神色不禁陡變。

    方承卻不理會他,牽著馬拐到旁邊好行之處,自顧而走。不過街上人頭攢動,他又牽著一匹馬,行走當真是不甚便利。好不容易,方承終於人群中擠將出來,撇開人群,出了盱眙城。到盱眙城外,方承反倒是放緩了腳步。說真的,此時他該去向何方,又成了一個問題。他出來闖蕩江湖也近一年光景了,現在雖然武功與以往是不可同日而語了,但在鏢局這行也似乎沒有了立足之地。或者,他還是回岳陽去吧,如此漫無目的的走下去,終究不是一個辦法。

    方承正自沉思,卻忽聽身旁有人朗聲喊道:「方少俠做得這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怎麼就一聲不吭抽身便走嗎?」

    方承一驚,循聲看去,只見一個三十上下的青年人笑著向他走來。此人方承並不陌生,數日前方和其見過面,甚至交過手。正是那黑白道的柯姓護法。方承淡然一笑道:「你不是黑白道的那個護法嗎,你不在龍門集幫忙發糧賑災,到此做甚?」

    柯護法笑道:「發糧賑災那事,賈家的人自會去做,無需我們太過操心。盱眙這場熱鬧可是難得一見,我們自然要來看看了。」

    方承神色稍緩,道:「你們沒把賈老爺怎麼樣吧?」

    柯護法笑道:「沒有,沒有,少俠放心。你走以後,我便把賈老爺請回去,好吃好喝的供著。把他的小妾和兒子放了,好讓他們放心的去放糧。賈老爺在我們那,除因為得知自己辛苦搞來的三十萬石糧食被家人全給放了,背過氣兩回,一切還好。」

    方承聞言不禁莞爾,以他所知的賈必仁,黑白道如此行徑,只怕與割他的肉沒什麼區別,背氣過去已經算是好的了。柯護法接著道:「這賈大善人難得做一回善舉,吃點苦頭在所難免。倒是少俠,自從龍門集一別之後,鄙堂吳堂主可是掛念的緊啊。」

    方承一怔道:「掛念於我,這是從何說起了。方某不過是江湖中一個末流,連師承門派都不清不楚。你們黑白道可是黑道之中的翹楚,怎麼會有閒心去注意我這麼一個寂寂無名之輩。柯護法說笑了。」

    柯護法卻沒有直接答話,他環顧一下四周,見不遠處有一個茶水鋪子,便道:「方少俠如不嫌棄,可否賞臉到那邊坐下來細談了。」

    方承也看到了茶水鋪子,心想就這麼直接站在路當間說話也確實不大好看,便點了點頭。兩人走到茶水鋪內,找了一個較為僻靜之處,要了一壺茶,兩碟點心,相對而坐。柯護法給自己和方承各倒了一杯清茶,口中言道:「方少俠實在是太過謙虛了。殺常盛,擒秦大川,以一己之力救下江渚寨數十婦孺,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驚心動魄的。試問當今江湖中這一眾的年輕才俊又有幾人能辦到了。」

    方承聞得此言登時沉默。確實這三樁事要是放在江湖中任何一個名門大派的年輕一輩身上,那絕對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名動江湖的。可是一旦落到了他方承身上,一切便即悄無聲息,要麼就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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