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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糾紛 文 / 洗塵

    後拓她娘是難產而死,其父在護衛燕清曉試煉之時,因保護燕清曉而慘遭妖獸所害,所以得燕氏體恤,補了一個燕清曉扈從的資格。

    原本像他這樣生性魯鈍,木訥寡言,資質低下,基本上是修煉不出真力的,但是他感激燕氏,即便不能修煉,也很自強,在其他方面爭取做到最好,最起碼態度積極端正。得到扈從資格後更是努力學習。至少在態度上幾個夫子是最讚賞的。

    現在腦瓜似乎開竅了一般,比原來清醒很多,像是頓悟一樣,他心下一動,盤膝坐在床上,開始修煉真力。幾分鐘後,他馬上發現丹田中有了一絲力感,並逐漸增強。他馬上按照煉體術歸攏真力,並引導它在體內艱難的走了一圈,完成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大周天。然後一絲粗如頭髮的真力就在丹田中盤旋。

    睜開雙眼,發現已經過去兩個時辰。

    後拓興奮不已,馬上意識到了這是昨天下午的那個紅白相間晶石的功效。

    他猛然發足狂奔,跑向三腳塘。想把昨天丟棄的晶石找回。可等到了那裡,才想起居然忘記了上午的早課已經開始。但現在回去也已經遲到,既然到了這裡,就先找到晶石再說。

    昨天那個晶石在池塘邊上,沿著池塘外圍淺淺的轉了一圈,他很快就找到了,不過似乎比起昨天來又縮小了一圈,只有拇指大小。

    拿在手上,他一邊感受,一邊把眼光重新投入池塘,看能否找尋到新的晶石。

    果然,在三腳潭上的石頭底下,有一塊晶石被潭水從縫隙內推溢而出。

    這塊比原來那塊要大,有核桃般大小。

    後拓再探尋一番,見找尋不到,所以就往回趕。準備回去上課。原本這樣的事情,只要報給燕清曉,就會被記入功勞簿,以後會分到更多的資源。哪怕不能修煉也可以憑此功勞去外地主管燕氏部分產業,或可分得一個肥缺,從此衣食無憂。

    但事情往往就出乎意料。

    後拓這麼一個在學堂老資格的人,平日裡態度最為端正,從來不會遲到的。而今日居然沒有及時到學堂學習,已經引起了眾人的議論。

    但由於早課已開始,也沒人敢擅自離席去究其原因。再說就後拓一個屬燕清曉一派,所以也沒人願意冒險被罰去通知他。

    就在後拓往上趕的時候,夫子來到課堂,很意外的發現,平時態度最為端正的後拓沒在,這讓夫子很是驚詫,以為後拓得了什麼病痛。

    於是派遣兩個學生前往尋找。

    這兩個學生剛好是燕清唯的扈從。

    一個名叫蔣忠飛,名如其人,雖然才八歲,年紀尚小,但衷心可嘉,只是飛揚跋扈的性子,卻是和其主子如出一轍。

    一個名喚馮江白,本是一漁者之女,也已八歲,因資質尚可,稚嫩中還顯出了幾分姿色,兼之八面玲瓏,善察言觀色,常哄得燕清唯眉開眼笑,是以被收為心腹。

    兩人到了後拓住處之後,才發現其並不在內,剛從門口轉身,就發現後拓氣喘噓噓的跑回來。全身濕漉漉的,兩個手上都抓的緊緊的。

    從其緊握著的右手縫隙間偶有紅色透出,細心的馮江白髮現,

    其實,後拓在跑回來的路上,就在考慮如何把整個事情告知燕清曉。

    燕清曉公子已經十三歲,兩年前就是煉筋青身初段,所以才有機會出門試煉。如今已經突破到煉筋青身高段。不湊巧的是他前日才出發,進行一次新的試煉,為期三天,要今晚或明早才能返回族內。

    所以,首先不能驚動任何人,他要回自己房裡換套衣服。其次要把晶石藏好,不能讓人發現。

    好在晶石的縮小程度還算能夠接受,起碼明天燕清曉回來的這個時候都還存在。

    另外,他還發現,兩個手心都有異樣的感覺,偶爾有一絲或清涼或炎熱的氣流順著早上剛走完的大周天往丹田方向匯聚,只是這種感覺遠遠沒有昨天來得強烈。或許這種晶石的作用對於處在煉力的人更加直接吧。

    抬頭望見馮、蔣二人橫在門口,很是詫異:「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你倒是叫我們好找,夫子都快把鬍子急沒了,要知道,你可是夫子最為稱讚的人哦?趕快隨我們回去上課吧。」馮江白搶在蔣忠飛之前酸酸的說道。

    蔣忠飛剛想問後拓為什麼會全身都濕濕的,手裡拿的又是什麼東西。卻被馮江白給搶住話了。一時憋在那裡。原本按他性格,肯定忍受不住的,但是他知道馮江白在燕清唯面前比他更得寵,所以臉色再紅也得憋住。

    「那我換件衣服。」後拓進屋關好門窗。

    兩人站在門外等候。「你為什麼拉著我?」蔣忠飛小聲嘟囔,臉色顯然對剛才馮江白的動作不滿。

    「你不看後拓今天和往日不同嗎?他身上似乎多了一種氣勢。」馮江白看都不看蔣忠飛一眼,悄聲的解釋道。她很想靠近一點看看屋裡面的情況。但又怕驚動後拓。

    經過馮江白的解釋,蔣忠飛仔細回想,確實在後拓身上感受到了以往的不同。雖然後拓氣喘噓噓,但剛才在那站立不動,兩眼有神,有厚重沉穩的感覺,這種氣勢,對,和武堂裡那些修煉出真力的師哥師姐一樣。莫不成……

    蔣忠飛後退一步,對著馮江白,驚訝道:「難道……」

    馮江白只是點了點頭,並豎起手指頭,迅速的靠近嘴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心裡卻在想著後拓手裡的東西才是關鍵。要如何才能弄到手。

    不一會兒,後拓就出來了,和蔣忠飛和馮江白一起走向學堂。

    一時無語,回到課堂後,夫子看他沒什麼事情,也就責怪了幾句,讓他以後有事情要提前告知。後拓一如既往的點頭稱是。

    吃午飯的時間,學堂的十數人圍成幾圈。他們分成派系三五成群的話聲不斷。

    很明顯的,燕清唯的心腹馮江白周圍聚集了五個人,除了蔣忠飛之外,一般只要燕清唯不在,其他人都對馮江白唯命是從。

    燕清雪的幾個人卻很安分的端坐不動,吃飯的吃飯,打哈欠的打哈欠,有一句沒一句的雜聊。

    燕清虛的周圍人數更多。不過能被收為扈從的,目前還只有微生武一個,毋樂則身份特殊,因為牽涉到燕湖洲,目前還沒有明確是否是作為燕清虛的扈從來培養的。而圍在他身邊的其他七八人都在爭取燕清虛剩下的幾個扈從名額。

    後拓平日會擠到燕清虛或者燕清雪兩派去,而今天卻獨自一人,孤立而坐,顯得有些心事。

    馮江白向蔣忠飛使了個眼色,蔣忠飛等幾人起身向後拓走去。

    「今天的菜味道不錯,就是太少,後拓你是不是吃不下,怎麼還剩這麼多呀?」其實才開飯沒多久,而後拓畢竟已經十二歲,飯量不比一般成人小。所以能比其他人稍微多分一點。

    後拓看著圍過來的五個人,暗自叫了聲不好,今天他們是來找事了。

    往日裡學堂也有紛爭,都是些沒煉出真力的小孩,小打小鬧也無傷大雅,所以學堂的執事只要事情不大,一般都不會干涉。

    但是即便有打鬥,大多數時候不會波及到後拓,因為,一來他是老資格,年紀大,身體壯;二來他資質愚鈍,木訥不善言辭,老好人一個;三來他只屬於燕清曉,嫡長孫一系,和其他派系關係都要處好,才能得到眾人擁護,繼承燕氏。

    今天這個架勢,這些人明顯是衝著他來,為什麼?怎麼辦?後拓在心裡想著:

    如今自己可能不怕和眾人打架,畢竟比起他們都大了幾歲,但是如果一打起來,肯定會顯示自己修煉出真力的事實。那會把晶石提前暴露。

    那如果不打,現在已經不能逃避。

    不對,馮江白呢?眼光一掃,竟然沒有發現馮江白何時離開了學堂。

    蔣忠飛自顧道:「我們幫你吃點吧,你看我們這麼多人只有這麼點飯菜。」沒等到後拓的回答,蔣忠飛又說道:

    「哎呀,你還把我的飯碗打翻在地,兄弟們,給我揍他。」小孩之間的吵架和打鬧根本就沒有理由,何況蔣忠飛是有意為之。

    趁著後拓失神的瞬間,蔣忠飛左手的碗不經意間失手落地,右手的拳頭已經揮了出去。

    直到蔣忠飛的拳頭揮上後拓的臉頰,後拓才從疼痛中清醒過來,猛地後退一步,左手順著眼光撩起,打算反擊。

    突然看見蔣忠飛藏在眼神中的喜色,還有他那已經縮回去稍微有點顫抖的右手。後拓還在半空中的左手忽地停下,順勢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臉,並做出防禦姿態,下定決心不予反擊。

    反正自己已經煉出了真力,儘管還只是運行了一個大周天,但畢竟可以自動防禦,眼前這幾個小毛孩的拳頭根本就不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傷痛。

    馮江白悄悄退出學堂,往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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