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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手冷,心冷 文 / 笑無語

    那觸在臉頰上的指尖微涼,瑾玉的瞳孔幽幽的沉了沉,望著近在咫尺的精緻臉龐,她盡量平和地開口道:「他不是有意。」

    「怎麼,護他?」凰音笑得雲淡風輕,開口的話卻是清涼無比,「我若偏要動他,你奈我何?」

    瑾玉聽著他的話,一時有些氣怒。

    他就是從來都這麼不可理喻麼?

    定定地望著他,她一字一句地開口,「我、不、允、許。」

    凰音眸光一沉,撫著瑾玉臉龐的手忽的滑至了她的下頜,一把扣住,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想做的事還沒人能管得了。」

    瑾玉聽著他的語氣,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你就是一定要和我鬧得不愉快?」

    凰音冷笑,「你為了他要惹我生氣?」

    這話說出來瑾玉已經不僅僅是生氣了。

    他平日裡對她再怎麼好,骨子裡的陰冷霸道依舊沒有改變,到這個時刻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不會為了她改變決。

    哪怕她生氣他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瑾玉眸光冷冽,沉聲開口道,「我今日就是一定要保他,如果你執意要動他,那麼,你我之間也就只能到這兒……唔」

    話未說完便是嘴被堵上而後被奪取了呼吸。

    她被他抵在鐵欄之上,他雖是瘦削力氣卻大得嚇人,薄唇狠狠地覆上她的,霸道的氣息在這一瞬席捲而來,緊密地不容他逃開。

    又是這般如同懲戒與報復性意味的親吻。

    瑾玉心底惱怒,張開口狠狠地咬上了凰音的唇,察覺到身上那人僵了一瞬,她抬手將他大力推開——

    「你究竟是想怎樣?」瑾玉有些氣息不穩,面上的神色卻十分難看,「如同你這樣不可理喻的人你讓我與你如何相處?」

    話音落下,好片刻得不到回答,凰音只是神色平淡地低垂著眼簾,站在瑾玉的對面一動不動。

    瑾玉見他不語,忽的察覺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她脾氣本就不好,凰音的更是比她還不好,這般鬧下去,只會傷感情而已。

    對面的人不語,她心中更堵,一定就要自己先妥協麼?

    罷了,說來這事也怪不得凰音,她也不是頭一回知道他愛喝醋,被他撞見葉茫壓著自己他生氣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輕輕歎息了一聲,她欲開口說些能緩和現在氣氛的話,哪知她還沒說,凰音卻先她一步開口了,而他所說的話語讓她當下僵住——

    「處不來那便不用處了可好?」

    他的語氣依舊極輕,聽在瑾玉的耳中卻如一道驚雷。

    處不來,那便不用處了?

    抬起眸子愕然地望著他,對正上他那雙幽涼的鳳眸,在這一刻,無情地令人心寒。

    「再說一遍。」瑾玉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六殿下,如果是你耳朵不太好使的話,凰音不介意重複一遍。」他聲線平靜地讓人聽不出他的一絲情緒,慢條斯理卻又緊揪人心,「你大約已經對我不耐了,那麼我們,到此為止可好?」

    他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灌頂,瑾玉已經不知該如何接了。

    到此為止,到此為止……

    她對他不耐煩?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恍然間,對面那抹絳色的身影已經從她身邊輕輕走過,他寬大的衣袖掠過她的手,在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想狠狠扯住他的衝動,質問他怎麼就能說出那種話。

    而他終究還是決絕的離開了,沒有一絲停留。

    「到此為止?說得好!」冷笑一聲,他從來都是以為什麼就是什麼,哪裡肯聽別人解釋?她也不去看他,只冷聲道,「今日你出了這地牢,你我便形同陌路。」

    她希望他還能因她這句話而停留,未想,傳入耳膜的卻是他漸漸走遠了的腳步聲。

    她沒有回頭,因此也沒有看見,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凰音的腳步頓了一頓。

    絳色衣袍的少年緩緩地邁出地牢,幽暗的燈火打在地上的影子清瘦而落寞。

    輕輕抬眸望向了前方,忽然覺得眼前還是一片的迷茫,那抹曾經在黑夜之中出現的曙光,只這麼短暫的時間便消失不見了?

    他在她面前向來好哄,他生氣的時候從來說不出好聽的話,他離開得快也只是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那個方才壓在她身上的人,他離開地牢的那一瞬,心下也是希望她能喚住他,說一聲別走也好。

    可是她沒有。她說的是什麼,今日你出了這地牢,你我便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

    幽涼的眸在一剎那浮現出陰鶩的殺意,形同陌路,回想起當初在崖底的對話,在這一刻竟覺得分外好笑。

    然片刻之後,那眸中的陰鶩又散了開,漸漸又變得茫然。

    曾經有一個溫柔而清靈的女子,在他年紀還很小之時便對他說過一句話,倘若喜歡一個人,要牢牢抓緊了。

    同他說這話的是他的親生母親。

    瀲灩的眸光一轉,望向天際。我抓了,可是她不願意,那又該如何?

    他此刻不知的是,在他離去之後,地牢的瑾玉靠著鐵欄一動不動,片刻之後,仿若失了渾身的力氣,身子頹然而麻木地滑倒,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葉茫再度醒來之時,只覺得週身冰冷,費力地睜開了眸子望了望四周,這是自己的房間沒錯,可他卻吃驚地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浴桶之中,一池冷水凍得他幾乎跳起。

    而他也確實跳了起來,「來人!來人!」

    這麼一跳起來,他竟發現自己的衣衫還好好的穿在身上,這穿著衣服泡涼水澡是個什麼情況?

    他的喊聲十分大,不多時門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後是門被人從外頭推了開,一名小太監踏了進來,「葉樂師可是有什麼吩咐?」

    葉茫望著他問答:「本公子為什麼會泡在這裡?」

    「這……不是樂師您自己高興的麼?」那小太監聽聞了他的話,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殿下說你火氣有點旺,想沖個冷水澡泡一泡,奴才們擔心涼水跑多了會受寒,可殿下說這是您自己非要的。」

    「殿下說的?」葉茫皺了皺眉,想起自己先前是在永陵宮的地牢,而後……

    混沌的記憶漸漸回籠,卻亂的讓他有些模糊,他隱約記得,他渾身發熱難受地躺在地牢的乾草之上,而後是瑾玉一路慌張地過來開了鎖,他原以為自己是發了燒,但後來似乎是——

    腦海中的畫面斷在了他壓在瑾玉身上那裡,之後的記憶便再也沒有了。

    他……將瑾玉壓在了地上?

    葉茫心下微微一驚,他什麼時候那麼飢不擇食了,那人是他一直認為的花心風流的六殿下,自己怎麼可能去壓他?先前在荷花池邊喝了酒假裝中毒也不過是為了好玩,順便套瑾玉的話回頭氣氣凰音。

    等等,酒……

    茫然的桃花美目忽的一凜,他原本是在地牢中與那名侍衛聊得好好的,忽然察覺身上不適,他這幾日從未亂吃什麼東西,如何會引發這種狀況?

    那麼便只有一個解釋。

    「沒事了,你下去吧。」淡淡地開口將那小太監揮退,「之前喝多了腦子不大清醒,現在想起來了的卻是我自己要泡的冷水,一會兒你替我拿一套乾淨的衣衫來。」

    泡冷水,他之所以泡冷水是因為……腦海中似乎又整理了一段記憶,恍然間有一抹絳紅色似乎闖入了地牢,而後似乎還有人的爭執之聲?

    如果凰音那時候也在的話,豈不是讓他撞見了自己和瑾玉——

    思及此他難得沒了幸災樂禍的想法,而是眉目間劃過一絲憂慮,莫不是瑾玉凰音這次真吵上了?

    獨自一人走在去御花園的路上,瑾玉腦海中總不斷徘徊著凰音說的話。

    到現在她已是接受了他就那麼離開的事實,心中劃過一抹苦澀。

    今後再見面,該如何面對?

    正走著,一抹鵝黃卻忽然闖入了視線,「阿瑾,你怎麼了?」

    輕輕抬眸,望著眼前那靈動的少女,正等著大眼疑惑地望著她,「你看上去不大高興?」

    「沒什麼。」瑾玉搖了搖頭,瞥開了話題,「阿瀾在這做什麼?」

    「我麼?等你和哥哥啊。」聽聞瑾玉的問話阿瀾面上浮起一抹笑,而後伸手將一物遞給了瑾玉,「阿瑾,這下子你可要拿好了,不能再丟了。」

    她手上所拿的正是一條繡著鴛鴦的緞帶。

    瑾玉見此怔了一下,而後伸手接過,「這緞帶怎會在你手上?」

    「假山後面的石頭縫裡撿的。」阿瀾道,「本來和哥哥說話說得好好的,被一名焦躁的宮女撞上了,她朝我道了歉說是因為丟了你的鴛鴦荷尋不到,哥哥問了她幾句話,然後便帶著我到了假山後面,在一塊大石頭的縫裡看見了半枝荷花的花梗,上面綁著這條帶子,他就說讓我在這兒等你,他去找你。」

    瑾玉撫著手中緞帶道:「原來如此。」

    難怪,難怪那時候他會忽然出現,先前有著不少的人見著自己回了永陵宮,他一問便應該知曉了,以致於正好讓他撞上了那麼一幕。

    非她所能想到,也非葉茫自願,他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

    輕輕閉上了眼,再次睜開之時眸中已然恢復了平日的沉靜,其中還攜著一抹冷然。

    將鴛鴦荷折斷丟在假山之後,是誰做的她暫時是不能肯定,但心中卻已有了幾個人選,只等賞荷宴結束來個查探,必要懲戒那作怪之人。

    至於鴛鴦荷,有這緞帶她倒是不用擔心,回頭去荷花池裡摘一朵現成的綁上便好了。

    「阿瑾為什麼你是一個人回來的?」阿瀾見只有瑾玉一人,眸子又四處掃了掃,「哥哥呢?」

    聽聞她提及那人,瑾玉靜默了片刻,而後開口道:「不知道。」

    他去哪兒,現在她還有知道的權利麼。

    「你也不知道啊。」阿瀾倒是沒有多想,只道,「那我們趕緊先回御花園吧。」

    「嗯。」輕輕地應了一聲,瑾玉邁步走了出去,阿瀾跟在她的身後,望著她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

    好像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呢。

    今日的賞荷宴使得御花園成了宮中最為熱鬧的地方,不少宮裡均調派出了人手佈置,永陵宮離御花園不大遠,因此調出去的人手不少。

    這便導致了今日永陵宮的花園裡頭已是沒有人了,平日主子們喜歡在這裡總會有下人陪同著,今日全去了賞荷宴,花園裡便是一片寂靜了。

    然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卻有著火苗跳動發出的『滋滋』聲響。

    有一道修長的月白色身影踏入了花園之中,聽著那不正常的異響,眉目微動,循著聲音走到了花園那八角小亭之後,一幕不可思議的場景映入眼簾。

    絳色衣袍的少年坐在台階之上,面前放著的是一盆以乾柴而生的火,這大白天的烤火本就詭異到了極點,更讓花未寒訝異的是,那烤火的人竟然將自己的手伸到了那跳躍的火光之上,火焰毫不留言地焚燒著他白皙的肌膚,花未寒甚至還聞到了一絲烤焦的味道。

    那是——火光將皮肉燒開的味道。

    「凰音。」花未寒淡淡開口,「你能告訴我你這是在幹什麼?」

    凰音自然是知道有人來了,也知道來人是誰,聽著那人的問話只是輕描淡寫道:「我冷。」

    花未寒清冷的眼眸抽了一抽,「大白天的你冷?」

    他說冷也就罷了,問題是他覺得冷便將手拿去燒?真是——有病。

    「手冷。」凰音依舊一派淡然,手心處傳來的炙熱的痛感那般清晰,他卻仿若未覺,「心也冷。」

    「所以就把手拿去燒烤?」花未寒漠然地望著他,見他手上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皮開肉綻,「你這麼做是為何?」

    「這樣暖和。」凰音難得地有耐心回答他所有的問題。

    花未寒聽得好笑,「不疼?」

    「只要是我喜歡的,疼不疼無所謂。」凰音道,「這樣的暖和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人。」

    花未寒只想說你這樣更不像個人。

    「還以為許久不見你總算是變得正常了些,原來是我想多了。」花未寒語氣平淡,「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發瘋。」

    凰音不再說話。

    「莫不是和那人鬧翻了?」花未寒冷笑,「你故意把自己搞成這個模樣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凰音依舊不理。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望著那跳躍的火光,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裡。

    花未寒眸子一瞇,不再理他,轉過身便離開花園,邁出了花園幾步碰上了一名宮女,那宮女朝著自己行了一禮便要走開,花未寒道:「慢著。」

    「太子有何吩咐?」

    「去通知你們六殿下一聲。」花未寒道,「看好自個的男寵,小心玩**玩的太過,翹辮子了。」

    ------題外話------

    看文的姑娘都知道俺是提前一天碼字第二日早晨發文,五一和舍友出門,瘋狂採購來回搭車有點累人,就只碼了這些了~o(╯□╰)o~

    今天這章可能會有黃鶯黨想抽我,我想說,別急~要不了多久你們會更想抽我,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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