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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1 大結局(一) 文 / 煙茫

    曾一騫當時就看到薛浩然兩手搭在何處肩上,而何處手還拽著薛浩然的衣服,曾一騫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一把將何處從床上撈了過來,眼神凌厲看著薛浩然,「浩然,握女病人的肩膀,是職責之外的事吧?」

    薛浩然看了看滿臉醋意的二表哥,知道自己對他解釋不清,只好,聳聳肩,轉頭對何處說,「何處,注意身體,不能吃辛辣,不能吃腥。我去給你開住院單,你直接住下就可以了。」

    說完,小心看了看曾一騫,才離開。

    而曾一騫卻小心的看了何處一眼,給她擦乾眼淚,輕輕的說道,「何處,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何處沒有說話,她在想著車禍那天發生的事情,她想到那天,因為天冷,曾一騫給她戴著一頂護耳朵的帽子,而她耳朵裡還插著耳機,兩人在自助加油站加油,兩人還時不時的膩歪著,待上車時好像確實是聽到了車子急剎車的聲音,當時曾一騫正給她系安全帶,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上下齊莫,她為了甩開狼爪,督促著他趕緊開車,卻沒想到車後面是紅色的鮮血,黑色的生命斷點,人的殘缺,命運的轉折。

    如果她當時沒答應和蕭逸一起走,蕭逸就不會趕來,如果那天她沒有跟曾一騫走,車禍不會發生;如果發生車禍的時候,她及時把他送往醫院,錯誤還能挽回;如果錯誤已經發生,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她能守候在他的身旁一起分擔,事情是不是不會變得這樣的揪心?

    何處覺得,蕭逸的悲劇由她而起,即便他在替她著想,可曾想過,這些都是加到她身上的一件一件的負擔?

    何處想,她要回去找蕭逸。她要看到他殘疾的腿。

    曾一騫跟著一路來到高級病房,何處被他小心地從推車抱上床後,他一言不發地坐在她旁邊。吊瓶裡的藥水無聲無息地一滴滴進入何處的血管,何處對著藥水發呆。

    半晌,何處緩緩開口,「我的手沒事,回去養著就行,我要出院。」

    曾一騫不予回答,而是問她。「餓嗎?」

    何處搖搖頭,說:「晚上吃了兩碗牛肉麵。」

    曾一騫笑了笑,說,「被球球這一蹄子,能消化一大碗吧?」幽沉的黑眸是滿滿的愧疚。

    何處冷冷盯了曾一騫一眼說,「你懂個屁,這點傷算什麼?又不是鋸掉一隻胳膊。」頓了頓,說道,「你知道鋸掉一條腿要流多少血嗎?蕭逸以前告訴過我,截肢,是指經骨或關節將病變肢體截除的外科治療方法,截除的肢體無法再生。在大多數那況下,截肢是為了挽救或延長病者的生命迫不得已採取的手術。只有少數情況下,醫生對確已失去生理功能的殘缺肢體實行截肢,而截肢後的病人往往都不能接受,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意自己少一部份肢體,所以醫生是非常慎重的。你知道動脈靜脈分別在哪裡嗎?我給你看……」

    何處剛想指示位置,曾一騫就打斷了她,鄒著眉頭,似是很不悅,說道「你學醫學的?你這中文系研究人家截肢幹什麼?你以為清楚這個了,學校能給你多發獎學金嗎?」

    何處冷笑:「沒文化了吧?多學點東西有好處,你看,你那表妹自殺就沒自殺成,為什麼呢?因為她沒選對方法。割腕死亡率只有5%,是求死的最無效招數。我跟你說個笑話,日本某個常務自殺,割腕又抹脖子,用錐子扎胸,都不致命,沒死成,痛苦了一個多鐘頭,中途還去了趟洗手間,因為休克會引發失禁,哥們可能半路醒過來不太好意思,就去洗手間收拾了一下,最後使勁爬到窗台上,從七樓跳了下去才死成。你看,多看書是有好處,要是求死,絕不會鬧出這麼多笑話的。」

    曾一騫已徹底冷了臉,眼神像是小刀飛過來,說:「你誠心說這些給我聽吧?」

    何處哈哈地笑:「曾一騫,你別說,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後吧,我真是變態了不少。我以前跟蕭逸在一起的時候,特學術特沒想法,但現在說這些,我都有點莫名的激動。回頭你要是把球球和處處送給我,保準我能把他們馴得跟吉娃娃似的呢。」

    曾一騫又沉默了。

    何處快要睡著時,聽曾一騫低低地說:「何處,我姨媽去世了。」

    何處睜開眼睛看他,曾一騫用從未有過的深沉眼神看著她。

    曾一騫說,「我從小是我姨媽看著長大的。我一歲多的時候,我爸在r市一所高校任職,他和一個女學生好上了,為此,差點跟我媽離婚,這事被我奶奶知道後,便把他發配到西藏工作。我媽執意跟著前往,因為她覺得我爸之所以移情別戀是因她常年不在他身邊的原故。」

    何處冷冷的哼了聲,似笑非笑的接道,「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曾一騫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那時我哥讀寄宿學校,留在北京,我姐和我便隨著我爸媽去了西藏,不知是年齡太小還是別的原因,我嚴重的水土不服,每天需要插氧氣才能過活,醫生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送回北京。那時我奶奶比任何人都忙。她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部隊裡,根本沒時間照看我。我媽不得已,只能把我送回北京交給我姨媽照看。那時,我姨媽已經結婚了,卻因為我太小,推遲了要寶寶的時間。我三歲多的時候,特別調皮,每天爬上爬下,有一次趁她不注意,爬到了一座假山上,看到有鳥飛過,就跳起來捉,恰時被尋我的姨媽看到,她奮不顧身的接住了我,兩人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我當時還覺得很刺激很好玩,壓根不知道姨媽卻因此流了產。而這之後她一直沒懷上孩子,看了很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姨夫從國外聯繫到試管嬰兒的專家,經過很多次實驗之後,終於有了嫣然和浩然。所以你知道,他倆的到來有多可貴。」

    說到這裡,曾一騫歎了口氣,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疲憊,「幾年前我姨媽就檢查出了癌症,一直靠著進口藥物支撐著,今年,我姨媽的身體已經出現了嚴重問題,我本想帶你看看她,又想你跟嫣然不合,可能會覺得彆扭,這事就暫時放下了,沒想到嫣然卻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我姨母深受打擊,直接一病不起,那天,就是你記者會出事的那天,我之所以先離開,是因為我姨媽她剛從急救室出來,覺得自己時日不多,她要求我和我哥,無論嫣然出了什麼事,讓我們盡最大能力保護她。」

    「何處——」曾一騫抓住她的手,聲音帶著哀求,「我怎能不答應一個將死母親的請求呢,何況還是從小疼我愛我的姨母。」

    何處問,「所以你明知薛嫣然誣陷我,還要幫著她是嗎?」

    曾一騫搖頭,眼裡有著哀求,有著為難,還有著憐惜,他緊握著何處那只完好的手,好似生怕她跑掉似的,說,「沒有。何處,你不瞭解嫣然,她從小性格就要強,做什麼事都是不達目達誓不罷休,她出事之後,精神上也出了些問題,我真怕她對你做出什麼讓我防不盛防的事。再加上我對姨媽的保證,我又不能對她怎麼樣。我那天對你說的那些話,一是說給嫣然聽的,二是你說的那些話確實也把我我氣著了,我說把公寓送給你,就是指望你能在公寓等我。你知道我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覺,我有多麼高興嗎?我就想,老天,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可是當我洗澡出來後,你卻又不見了,我急著尋你,卻不小心踩在你踢碎的花盆上。你知道我那天多麼狼狽嗎?只圍著一條浴巾,赤著腳追到樓下,保安看到我腳下全是血,以為我遭到了入室搶劫,是他們把我送到醫院的。」

    何處無法和他的眼神對視,只好彆扭地轉向別處:「你跟我說這個幹嘛?這回你不威脅我了?你不是擅長做這個的嗎?」

    曾一騫輕聲問:「你想我威脅你嗎?那我威脅你嫁給我,你可願意?」

    「做夢去吧!」何處翻身上床,決定不再理他。

    這個曾一騫最大的本能是亂人心智,繞人心緒。她何處決不會再上他的當。

    可曾一騫卻就此安營紮寨,陪她在醫院裡住了下來。

    何處想,曾一騫肯定覺得愧疚了,又是誣陷,又是拿狗咬她,在醫院的這幾天,曾一騫竟好脾氣地任她說什麼話,都以微笑報之,實在忍受不了了,便沉默以對。

    不過何處並沒打算原涼他,她覺得,蕭逸出事,曾一騫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責任,當初薛浩然用蕭逸的手機給她打電話的事,她壓根就不知道,因為是曾一騫給她掛的電話。

    再說他們分都分了,何處沒想著要復合。如果可能,她想回到蕭逸身邊,不為別的,她只想照顧他。

    當何處再次提出要出院,被曾一騫果斷的拒絕了。

    何處不得不使用懷柔術,溫柔的說道,「曾一騫,你不用為你的所作所為而愧疚,我已經不予你計較了。」

    曾一騫就不說話了。

    何處見曾一騫軟硬不吃,跟個神一樣整天的坐在病房裡,想偷偷出院是不可能的。

    有時候曾一騫的秘書會過來,看見何處手上的紗布,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微微地和何處欠欠身,說句:「何處小姐,保重身體。」就拿著曾一騫的換洗衣服走了。

    因為手機丟了,不能通知葛荀過來陪她聊天,所以日子過得極其陰鬱,尤其是和曾一騫單獨相處,時間便像是學校外面的麵館裡的麵粉團,一次次地被拉長、拉長,直至變成毛細,無法再拉。

    不過葛荀還是來了,不但來了,還是帶著消息來的。

    葛荀將報紙攤在何處面前,說道,「給你個好消息解解悶。」

    何處下意識的瞄了一眼,喬曼的消息再次登上了娛樂版的頭條。但是,卻是一個極壞的消息——《天後喬曼為舊情所困,安眠藥自殺入院急救》。

    報紙之上,白紙黑字,分外刺眼。

    「……喬曼自入娛樂圈後,便和無數權貴人物傳過真真假假的緋聞,其中,傳得最凶的莫過於一年前與少東家,曾一騫。即曾氏集團的年輕董事長……喬曼此次服用了大量安眠藥,被疑與一個月前的酒會上,曾一騫冷落佳人,另結新歡有關。此前,有記者拍攝到喬曼在酒會之上買醉於interplaary的現當家人丁浩,作為對舊情人的報復。不想,情深於斯,難以自拔,便有了自殺之舉。喬曼小姐於凌晨四點被送入醫院急救,至記者發稿時,醫院裡尚未傳出有關喬曼小姐搶救結果的任何消息。另外,據報,喬曼小姐已經不是第一次為曾家二少自殺……」

    曾一騫不知兩個女人在看什麼,回頭問何處,「你在看什麼呢?眉頭皺得這麼緊?」

    何處抬頭,說,「喬曼真自殺了?」

    葛荀洋洋得意,說,「看吧,我就是預言帝。我之前就聽說她自殺了,沒想到還真自殺了。」

    曾一騫的表情很冷淡,點點頭,說,「哦,又自殺了。」

    何處咬了咬嘴巴,說,「是的,又!又一次與你有關的自殺!」

    曾一騫微微一愣,眼裡帶著點點的笑意,說,「何處,你這是在吃醋嗎?」

    何處冷笑,說,「你這個無所謂的表情是做給我看的嗎?如果是的話,請你收起這種表情!我只想告訴你,你的舊情人,喬曼,她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請你不要拿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她跟你表妹一樣,是一條人命!我希望,你能趕緊去看看!馬上就去!立刻去!」

    其實何處心裡並沒有太多的同情喬曼,她只是想著找個機會把曾一騫支走。

    曾一騫斂了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瞬間,淡去,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他說,「你還是好好看報紙消遣吧!這不過是她和丁浩一手策劃,搏出位,搏頭條,不痛不癢的新聞,做給大眾來看的,你不必當真的!」

    葛荀聽到曾一騫這樣的說,也應道,「我也聽說喬曼為了重新復出,不惜被潛規則。而且這次潛規則的方式不同,不是她親自上陣。」

    一聽到這種話題,何處就想到喬曼色誘丁浩的事,不由的「啊」了一聲,奇怪地看著葛荀,這件事情讓何處很有興趣,但是,她很不理解,喬曼不親自上陣,那潛個屁啊!

    葛荀見曾一騫出了病房,才趴在何處耳邊小聲說道,「反正已經有人向媒體私下透氣了,說,喬曼為了出演某個角色,找了一個小姐,去」慰問「某導演某總監。其實,喬曼不是不想親自上陣,只不過她這麼聰明的人,在擔心著,萬一曾一騫哪天又吃回頭,她再如此」背叛「曾少,肯定是沒好果子吃。所以,只有」借雞下蛋「了。」

    何處一聽,笑,這種方式確實夠新鮮啊。可是,她之前不是脫衣色誘過丁浩嗎?

    葛荀又說道,「我還聽說,有報料人手裡還有喬曼『姓交易』的證據,聽說是一段錄音,你想想,要不是證據確鑿,這就是誹謗的。尤其是喬曼這個難纏的角色。」

    何處心裡咯登一下,不會是她手機裡的那段錄音吧,可是那段錄音現在已經在喬曼手裡了,另外有這錄音的人只有王小受了。想到這裡,何處說道,「葛荀你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如果你們報社拿到錄音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啊。」如果那段錄音流傳出去,毀了的不只是喬曼,丁浩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兩人聊了半天,葛荀又唾沫亂飛地轉述那些鄰居表揚兔兔的超貓戰鬥力——如何的「凌波微步」將那兩隻狗弄得頭暈轉向;又是如何的「九陰白骨爪」將那兩隻狼狗給抓破了鼻子;又是如何「飛簷走壁」和「黑貓掏心」並用,將這兩隻狼狗弄得疲憊不堪而沒了力氣……

    何處說,「我們家兔兔出息了,直接廢了曾一騫家的兩條狗。」

    葛荀嘿嘿了幾聲,半晌才賊兮兮說,「你和曾少不是分了嗎?他又去惹你幹嘛,還打電話特意讓我來陪陪你,說你心情不好。」

    何處說,「就是分開了啊。他不是來找我,他是遛狗,不小心看到了我影響市容,有傷風化。所以,就放狗咬我以示教化。奶奶的,我被那該死的球球害慘了。」

    葛荀卻很是激動,說,「我就知道曾少不會這麼輕易放下你。」

    葛荀走後,何處連連翻書、看電視都沒了興趣。儘管曾一騫給她買了個新款的筆記本,何處卻連天涯都懶得打開了。她就想著如何才能找到蕭逸。

    到最後實在無法忍受,她就搓著腳指頭問曾曾一騫,「喂,你差不多就行了。天天在醫院裡蹲著不嫌累啊?我看著你太扎眼了。」

    曾一騫也不生氣,自顧自的看文件。

    何處過得不順,怎麼能讓曾一騫過順了?她現在躺在這裡還不是拜他所賜。讓曾一騫不爽是何處義不容辭的責任。

    於是何處從京東上夠了一套低價的音箱和無線麥克風。

    京東效率就是高啊,當天就送到。(不知京東給不給俺點廣告費啥滴)何處一手受傷,另一手又掛著點滴,不能幹重活,就指揮送貨那小哥幫她都設置好了,連接好電腦後,試了試聲音效果。嗯,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聲音,可真夠噪的。

    曾一騫在整個過程中,都保持著一種莫名的無知感。何處對他這樣的反應特別滿意,眨著眼對他說:「親愛的小寶,過會兒我給你個驚喜。你要hold住哦~」

    然後何處打開筆記本裡新下載的卡拉ok軟件,對著屏幕開始大聲唱。

    「出賣我的愛/逼著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曾一騫的臉抽了抽,像是吃到了蟑螂,踩到了狗屎,身上長了虱子。

    何處唱得就更歡了。「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的愛」

    何處唱得蕩氣迴腸,心裡卻在掐秒錶,看曾一騫能撐多久。

    可惜撐不住的是醫院的護士。兩個小護士驚恐地進來,看到何處手舞足蹈的沉迷樣子嚇了一跳。

    何處對著麥克風豪氣地說:「護士姐姐,你們來得剛好。我這手吧,掛著吊瓶,拿著麥克風有點疼。你看你們這裡有沒有麥克風支架啊?就是舞台上,明星邊彈吉他邊唱歌用的那種?」

    小護士撲閃著大眼睛搖頭,又看了眼旁邊的曾一騫。

    何處執著地說:「移動的吊瓶支架也行。就是有些高,不太好固定。你們最好幫我找找,這東西不好買。」

    其中一個護士已經放棄和何處溝通了,轉過身,為難地和曾一騫說:「曾先生,我們這裡是醫院。何小姐這樣會打擾到其他病友的休息。」

    何處理直氣壯地對著麥克風說:「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他的女朋友。曾少的女朋友。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曾一騫又轉頭來看她,這次眼裡沁了笑意。溫溫的,滿滿的。

    何處就斜著眼看他,繼續拿麥克風唱歌:「我叫小霸王,撞死人我不用慌。這是為什麼呢?天塌下來有人扛。我爸叫李剛,大名鼎鼎的李剛。李是李世民的李呀,剛是金剛的剛。我爸叫李剛,撞死人我不用慌。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爸是局長。」

    何處熱情地唱完,看曾一騫還想不想做這個冤大頭李剛。何處的心裡像是面對一大禮炮,引線已燃盡,就等著綻放一支支勝利的禮花。煙花會照亮她苦逼的人生,驅散她心裡的那口惡氣,趕走在黑暗中冒著綠光的惡靈。

    何處就這樣滿懷激情地看向了衣冠楚楚的曾一騫。

    曾一騫卻滿是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對護士說道:「你跟隔壁的患者說一聲,讓他們體諒一下。我立刻找人來換隔音玻璃。要是可以的話,我想包下整層的病床。」

    何處心裡的那座大禮炮就像被澆上了冰窖的寒水,刺啦一聲,冒著縷縷白煙。

    「不用了,我忽然不想唱了。床位還是留給病人吧,現在看病難床位緊。」何處幹幹地說道。

    護士看了看何處,又看了看曾一騫,小心地出去了。

    何處又躺回到了床上。

    曾一騫走到床跟前,把何處手裡的麥接了過來,順勢俯下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還不等何處反應,給她蓋上被子,眼裡含著笑,到桌上工作去了。

    可何處抓心撓肝地難受,就像pk賽裡,主持人高高舉起曾一騫的手,宣佈曾一騫勝利,舞台聚光燈都打在他一人身上,而她像是個受人嘲笑的蹩腳小丑。曾一騫表現得更甚,現在連嘴都不跟她鬥了。

    何處對著曾一騫的背影想,她究竟怎麼樣在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又能讓曾一騫感覺不爽呢?以往她與曾一騫吵架,都是她一走了之,可現在問題是,她想走,可走不了啊。就這樣老實的被他圈著,不做點破壞性的動作,實在對不起她這段時間受的委屈了。

    縱然何處自認聰明,在這樣高科技高難度的大命題下,她也只好求助萬能的網絡。

    可網上提供的答案也是差強人意。什麼無理取鬧啊、矯情做作啊、斤斤計較啊、舊事重提啊,諸如此類,都有很難的操作性。這些對付普通男人行,曾一騫這樣的人渣,這級別的火力完全不夠。

    於是何處絞盡腦汁,把腦子裡能幫她對付曾一騫的人想了一遍,最後想到王小受那朵奇葩。於是心生一計。

    何處打開筆記本,在各個gay吧、一夜情網站裡留了曾一騫的私人手機號碼。為了提高可行性,何處還特意給曾一騫加了段內容描述:愛賺錢,愛花錢,愛五萬一件的boss衫。愛菊花,愛黃瓜,更愛三人或群趴。我不是gay,也不是雙性戀,我只代表我自己。我和你一樣,我是只禽獸+人渣。

    剛發完帖子,曾一騫的手機就烏拉烏拉響起。何處聽著這聲音就覺得清脆悅耳,讓人飄飄欲仙。

    曾一騫說了句「打錯了。」就掛了電話。

    剛掛完,手機又響起來。何處看他皺著眉頭聽對方講完,覺得還是基情無限好啊。

    隨著手機一次次不停地響起,曾一騫的臉越來越綠,何處胃口大好,特地按了鈴叫了加餐。

    曾一騫轉過身看何處時,像是要把何處吃了。他大概這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騷擾和污蔑,頭上似乎能冒出青煙出來。何處彷彿看見綵帶飛舞,紅旗飄飄,香檳酒正汩汩地冒著氣泡。另外伴著小瀋陽的話外音,「哎呀,媽呀,怎麼這麼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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