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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7鋪路 文 / 十日十月

    顧子青在客棧住了一宿,這一宿他幾乎沒合眼,等到轉天城門一開,他就策馬出城,一路上狠抽著鞭子,總算於天黑前趕回了家。

    林忘想不到他只去了一天就回來了,算了算,顧子青幾乎沒在沈府停留。

    滿身寒霜的顧子青衝進屋,根本不在乎下人的眼光,直接將林忘抱個滿懷,身體雖十分疲憊,但裡面彷彿被填滿一般只覺得滿足。

    顧子青將臉埋在林忘肩窩處,久久不說話,也不動。

    小華哥兒從旁見二爺一臉憔悴,汗濕的頭髮貼在臉上,很怕他染了風寒。

    林忘看見了小華哥兒投過來的眼色,先是安撫地拍了拍顧子青的背,然後用哄小孩的聲音輕聲說:「二爺,先換了衣裳吧,小心染了風寒。」

    一句話,拉回了顧子青渾渾噩噩的思緒,讓他差點紅了眼圈,又過了片刻,顧子青站直了身子,卻是一言不發。

    林忘衝著小華哥兒吩咐道:「淨房有熱水吧?快帶著二爺洗濯去,二爺您跟塊冰坨似的。」

    小華哥兒點了下頭,剛要動,顧子青卻牽起了林忘的手:「你跟我來淨房,服侍我沐浴。」

    屋中眾人聞言,皆想歪了,小華哥兒幾人紅著臉垂下頭。

    林忘有些尷尬地被顧子青牽到了淨房,後者揮退了其餘人,林忘見狀,心中更是緊張。

    顧子青抬了抬胳膊,林忘上前替他寬衣解帶,待摸到他裡衣,發現潮乎乎的,一片冰涼。林忘快速替他脫了衣服,露出裡面精健的身體,又幫他解了髮簪散了頭髮,長長頭髮便披散在背後,倒顯得比平時柔和了些。

    「二爺,您趕緊進水裡暖一暖身子吧。」

    在林忘的攙扶下,顧子青邁進了浴桶,裡面的水上升了一塊。

    林忘乾巴巴地站著,顧子青指了指一旁小几上放著的各種物品,開口說:「先幫我擦身子吧。」

    林忘磨磨蹭蹭走到小几前,看著上面各種物品,然後拿了個絲瓜絡,又走回桶邊,這就輕輕地替顧子青擦起了身子。

    顧子青並沒有糾正林忘的錯誤,而是任他沒有章法地在自己身上摩擦著,總算身體漸漸暖了起來,顧子青偶爾能感受到對方的指甲在身上一掃而過,磨得人心癢難耐。

    淨房氣氛曖昧,一陣陣若有似無的香味飄在空氣裡。

    「如果當初,有第三條路可選,我放你偷偷走,你是不是寧願選擇離開也不選擇和我成親?」顧子青忽然開口。

    林忘一愣,沒立時明白他的話,手裡的動作慢了下來,又將他的話從頭捋了一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在倆人在決定成親之前,林忘對於林家人的舉動,懇請顧子青放他走。()

    林忘沉默沒開口,不明白好端端的顧子青提這個做什麼?他直覺知道顧子青在京城的這一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小的事。

    顧子青並不指望林忘真能回答這個問題,他一把握住了林忘的手,抬起頭,目光灼灼看著他:「那現在呢?你是不是很不願意被困在內宅之中?」

    有的人趨於平穩生活,有的人卻不甘平凡,顧子青並非看不出來,林忘明顯屬於後者,他整日待在內宅之中,比之兩人剛認識那會,缺少了一股精氣神。

    林忘心頭一跳,又不能直接回答,嘴裡乾巴巴地說:「二爺您今天怎麼了?」

    顧子青閉上了眼,掩蓋其中的受傷,他鬆開了林忘的手,倆人之間多了些尷尬,似乎連溫度都在一點點下降。

    之後,林忘便在靜默中替顧子青洗完了頭髮和身子,然後拿著布巾幫他擦著身子,又伺候他穿上了衣服。

    出來後,正好趕上廚房做完了晚飯,倆人來到飯廳,又默默的吃完了飯,周圍人無不看出氣氛不對,伺候的時候越加小心謹慎。

    京城沈府

    「啪」的一聲,沈步帥不顧下人在旁,伸手給了沈夫人一巴掌,他是武將出身,這一巴掌絲毫沒留情,沈夫人被打得一個踉蹌,頭上的翠簪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叮的一聲,跌成三瓣,待她重新站穩,右面臉高高腫起,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沈夫人瞪著眼睛,裡面蓄滿淚水,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敢打我?你竟然敢動手打我?」

    她的聲聲叫喚更是拔火,沈步帥氣極,又欲揚手,還是被一旁嚇傻的沈如鑒堪堪攔住,沈如鑒年紀到底也不大,他本來就怕他爹,更是沒見他這樣般動怒,渾身止不住顫抖,用全部力量才壓制住自己爹的一隻手。

    沈如鑒的眼圈紅了,淚水盈眶,甕聲甕氣道:「爹,您聽娘解釋。」

    沈夫人指著沈步帥,咬緊了牙,惡狠狠地說:「我這還不是為你好?眼見你就要外放了,四處走動了快一年了,有什麼用?要不是宋曉蓮看上了我家子青,宋太師答應替你疏通,你一輩子去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吧,我看你還有沒有回京的可能!」

    沈步帥越聽越窩火,一把將沈如鑒揮開,過去又是一巴掌,見他氣勢洶洶,眼中都冒出了火星子:「你這個無知的婦人,留你何用?若不是七出三不去,我早休了你,朝廷上的黨派之爭豈是你明白的?那宋太師是」

    沈如鑒惶恐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旁,再不敢開口。

    沈步帥氣得發抖,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眼前跋扈無知的婦人,確確實實感覺到一股噁心。

    他再不看沈夫人一眼,轉而冷冷掃過跪在地上的幾個下人,沈步帥眼神陰暗而洶湧,他領過兵,打過仗,一股子氣勢不必說,地上幾人被盯著,宛如刀子割著皮膚,無不瑟瑟發抖。

    「我留你們有何用?去喚個牙郎,將他們都賣了吧。」沈步帥厲聲呵斥,臉色鐵青,一聲令下,由外面湧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家丁,將這幾人拖拉著往外拽。

    那幾人俱是沈夫人心腹,這會都慌了神,哭哭啼啼,苦苦哀求,屋中一片混亂。

    沈夫人聞言,激動得胸脯急促起伏,正要上前去攔,嘴裡仍舊不停叫喚著,只是不等她近前,就被沈步帥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又差點跌倒。

    沈步帥厭惡道:「你們主母病了,找幾個人好生看著,沒事不要踏出房門一步,府上大大小小的事,以後交給西哥兒。」

    沈夫人這次徹底慌了神,心裡已經怕了,可還在嘴硬:「我這是為你好,我這是為你們好!」

    沈步帥充耳不聞,拉著沈如鑒出了屋,沈夫人想追出去,卻被幾個粗使小哥攔住了,沈夫人厲聲大喊:「反了你們,反了你們!」

    那幾人一時也不敢真的蠻橫,左右為難,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沈步帥腳步一頓,頭也沒回道:「你們夫人得了失心瘋,還不給我攔住,派人好生盯著,若讓她出院子一步,我扒了你們的皮。」

    家丁聞言,嘴上告了聲罪,便伸手給沈夫人攔住,拉著她不叫她動彈一步。

    沈夫人只能眼看著夫君和兒子越走越遠,嘴裡還在一個勁地喊著「為你好」的話。

    沈如鑒此刻渾身抖得厲害,他忍不住回頭,遠遠見自己母親狼狽的身影,眼淚似斷線的珠子,滾將下來

    顧子青回了虞城,但只待了一天,又要動身去京城,林忘這次聰明的沒問他去京城幹什麼。

    他這次去京城,也並未久待,不出五天就回來了,滿面風霜,眉頭緊鎖,下巴上掛著青叢叢的胡茬,比之從前更加不苟言笑。

    顧子青回來後,越加的忙碌,但即便如此,似乎應酬卻比從前少了,五天裡能有三天是在家跟林忘一起吃中飯和晚飯。

    如今雖說是林忘名義上打理內宅,但他畢竟才第一年,有許多事還很生疏,管家拿著擬好的禮單子來給他過目,林忘只將一些關係不近的人的禮單敲定了,剩下一些關係特殊的,還是讓顧子青把把關。

    顧子青看著禮單子匆匆掃了一遍,這蘇管家是顧子青最開始還沒發跡的時候,就買了死契跟在身邊的,顧子青對他很信任,見他擬的單子並無不妥,於是點點頭:「置辦完禮物後,將這份單子交給夫人,讓他學一學,日後送禮就比著這個來」

    說到這裡,顧子青猛地停住,攥著單子的手不自覺收緊,林忘和蘇管家都好奇地看向他,卻見他眼中冒出火星,表情惡狠狠的,倆人心中同時咯登一聲,快速收回了視線。

    顧子青抽出最上面的那沓紙,將它們揉成一團,聲音冷冰冰的,猶如外面枝頭上的冰雪:「日後不用和沈家過禮,每季送去沈家的銀子也停了吧。」

    林忘和蘇管家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倆人再次一致地選擇什麼都沒說,蘇管家低聲應了是,然後拿著剩下的禮單子就退下了。

    林忘看向顧子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顧子青將手覆上林忘的,輕輕拍了兩下:「你什麼都不要問。」

    因今年服國喪,這個年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了,兩往年盛行的大型撲買都被禁止了。

    過完年後,顧子青重新投入工作中,連林忘都不知道他忙什麼,也就過年的時候,顧子青刮了鬍子,如今年一過去,他鬍子又長了起來。

    這一日,顧子青早早就回來了,回到屋中,揮退了所有人,他臉上的表情肅然嚴整,臉黑得彷彿能滴出黑水。

    顧子青將林忘拉倒桌邊,倆人坐的很近,前者一直攥著後者的手,並不是平日裡那種輕輕握著,而是用了些力氣。

    林忘知道他有話要說,看意思還是挺重要的,於是跟著沉默,任他攥著手。

    「林家人我幫你擺平了,今早就動身離開虞城,前往蘇州,他們原本想再見你一面,我覺得沒必要,就攔下了。」

    林忘聽了他的話後,驚得目瞪口呆,大腦完全轉不過彎來,不明白顧子青怎麼忽然想起要替他擺脫林家人?而且他可是知道,林家人為了能多從柳家、顧家得到好處,可不會輕易就走。

    似猜出了林忘的疑問,顧子青輕聲解釋:「我知你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日後我不在了,他們一准又要將你賣給別人,我只不過使計略微誘惑一下,你那大哥就鑽進套裡,欠了賭場一屁股債,不是小數目,說實話我都有點佩服他了,明明兩手空空,還這麼大膽,我和柳若虛幫他一次兩次三次,卻不能次次幫他,後來眼見他要被人打死了,我就以送他們去蘇州為由提出條件,果然,你那爹良一開始不同意,轉而又去求柳若虛,那柳若虛也不是傻子,也不想養著這麼個無底洞,而且我倆又通了氣,態度一致,他們又不能輕易見到你和你妹妹,最後為了保住林家的香火,也只能同意。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們去蘇州並不是吃苦去的,我給他們置了些田,若是老老實實的,不說富貴,卻也殷實過日,只不過蘇州有我的人監視著他們,想要離開蘇州,卻是不能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不緊不慢,自始至終一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林忘。

    林忘被他看得發毛,下意識的就要把手拿出來,反而被握得更緊,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顧子青,臉色陰沉,眼角眉梢沉沉的壓著一股子痛意,他來不及為林家人的事高興,反而隱隱有些不安,一開口,連二爺的稱呼都忘了:「顧子青,你怎麼了?」

    顧子青見他臉上的擔心,一瞬間有些歡喜,歡喜過後便是陣陣心酸,連接下來的話都有點說不出來了。

    林忘見他這樣,更肯定他有事,下意識以為他生了什麼重病,還是不能醫治的那種,林忘自己都沒察覺,手指都有點變涼了。

    顧子青牢牢把林忘抱住,動作粗魯,然後一下一下磨蹭著對方的臉,再開口,聲音已經嘶啞:「林忘我要娶一個女人過門。」

    他的聲音頓了一頓,後半句話似很難開口一般,嘴唇張了張,艱難的一聲歎息:「我們和離吧。」

    林忘渾身一僵,實在出乎意料,他沉默了有一會,方回了神,想推開對方,卻換來顧子青收的更緊的手臂。林忘倚在顧子青懷裡,眼神複雜。

    顧子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聲音裡不可避免帶了些自嘲,林忘聽見他胸口傳來一陣顫動:「我有時都懷疑,我這麼挖心掏肺的對你,你有沒有哪怕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我?」

    林忘空著的那隻手悄悄攥成了拳頭,顧子青的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顧子青並不是真想讓林回答,他輕輕鬆開手臂,拉開了些兩人的距離,眼睛直直看著林忘,看著林忘的眉眼,濃濃不捨充斥在心間,如針扎一般。顧子青並不想瞞著林忘,這就說了沈夫人如何下的套,還有那個女人的身份,然後他再一次抓住了林忘的手:「我知你的底線,也知你其實是不想被困在宅院之中的,我不想和你分開,可當我決定要娶那個女人的同時,我就已經想好要跟你和離,因為我不忍見你受一丁點的委屈。」

    最後幾個字,帶了一點破音,林忘震驚了,渾身如過了一遍電流,陣陣發麻,他覺得自己整個心都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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