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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莫名煩躁 文 / 梨花妖

    「妾身未讓人跟隨,半夜一人獨出,確是不妥,還望爺恕罪。」晚清垂下了頭,雙眼盯著那青石磚地板,靜靜地道。

    「哦?…你知道這是不妥的?」他聽完她的話,緩緩地道:「我還以為只我一個覺得這是一件極不好的事情呢!!」

    說完凌厲的眼直射向了她。

    「是妾身糊塗了,求爺饒恕!!」晚清柔軟的聲音低低地道,混了夜的冷,竟讓人覺得有些淒楚。

    「我鳳狐的女人三更半夜獨自出去,若是讓外面的人聽去了,只怕這綠帽子我是要戴定了!!」他的聲音,漸漸冷酷起來,帶著狂風席捲的暴動。

    「求爺恕罪!!」晚清聽完,雖然心中有火,卻只能隱忍著,緩緩地跪下,昧著良心求他原諒。

    她獨自出去就非是要給他戴綠帽子嗎?!!

    她上官晚清,尚且不是那種賤格的人!也許在世人眼中,她不再清白,可是,她的心,永遠清白的。

    鳳狐,這個無情的人,就非要將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如此踐踏才覺得滿意嗎?!!

    「說!!你出去做什麼了?!!」他忽然暴喝道。

    燭光在輕風中搖曳,火花搖動,他的臉,明暗不定,更是透出了一種殘酷的狠!!

    幸好銀面想得周到,一早就為她鋪了後路,於是她依著他的話,緩緩地回答鳳狐:「求爺原諒,妾身今日與飛雪姑娘如遇知己,於是相邀了晚間相談樂譜。」

    「飛雪?」鳳狐似乎未想到晚清竟然是去與飛雪見面,於是聲音也有些愕然。

    「正是飛雪姑娘。」晚清見他似乎平息了少許,想來有所成效,於是又趕緊道:「飛雪姑娘才藝驚世,無人能比,晚清自認雖然也習樂多年,可是難達其境,於是便冒昧邀了飛雪姑娘請教琴藝,難得飛雪姑娘同時愛樂之人,於是便迫不及待地約了今晚相談。不過飛雪姑娘似乎不太喜歡見到外人,所以晚清才擅自一人前去赴約。」

    她說得合情合理,完全是一番義正之辭。

    至於飛雪不喜見人,雖是她猜的,不過猜想,也十有**,見她今日那種出場的神秘感,就知道她平日間必是少現身於人前的。

    所以她才斗膽那樣說出。

    不過她猜的真是完全對了,飛雪,的確從不現身人前,除了每月兩天的獻藝,平日間,無人能夠探得她的行蹤,更別提是想見一面了。

    就連鳳狐,也是派了不少探子,卻也無法知道她的行蹤與來歷。

    彷彿她就是一個憑空出現的人,每次唱完就化成空氣,時間到了又凝成人形。

    聽到晚清的這一番話,他忽然起了個想法,不過,他還是要再確定一下晚清的話是否屬實,於是又問道:「戰城的人都知道,飛雪除了每月兩日的獻藝日,平時從不見人的,為何卻偏偏同意你的相邀呢?」

    這一點,問的晚清當真是有點愣住了,她如何也想不到,飛雪竟然平時從不待見人的,她身為藝伶,縱然再自持不凡,想來也是有個別時候是要接見一些人的。

    卻不料竟是從不見人!!

    一時真讓她無從解釋,於是只好道:「這個妾身就不清楚了。」這是最笨的回答,只怕也是此刻最有效的回答了。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邀飛雪,也自然沒有那為何肯待見一說了。

    果然是扯一個謊,就要用千千萬萬個謊來圓的,還真是累!!

    不過她卻是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應付鳳狐,以免出了差錯。

    看鳳狐的神情,似乎不再那般氣怒了。

    雖不清楚他為何會如此寬恕人,不過心頭算是寬了許多。

    鳳狐心中自有思量,雪伶閣的情報,是舉國有名的,但凡大到官家消息,小到小道消息,他全身知曉,而且身後似乎有著朝堂做庇護。

    雖說看起來只是一件較有名氣的藝伶閣,卻是無人敢動。

    因為之前有一個幫派的幫主因為想要求見飛雪不得,於是派人砸了雪伶閣,結果第二日,全幫兩百三十六條人命,一夜赴西,無一倖存。而經查,卻無跡可查,官府更是嚴明此事絕不處理。

    自此之後,無人再敢去把老虎的鬍鬚。就怕早來橫禍。

    這樣一個情報機構,他十分感興趣,將他的底挑出來,一定極有意思的,只可惜這兩年也沒少派人查探,卻總是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整個閣樓,與其他青樓無一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飛雪,神出鬼沒,永遠讓人尋不到她的任何行蹤。

    「你這一番話,無論怎麼說,也難信服於人!」鳳狐緩緩地道,眼睛直盯著晚清。

    「爺若不信可以去問飛雪姑娘。」晚清道。

    鳳狐卻是冷冷一笑,眼神邪魅:「我不是說了嗎?飛雪從不待見人的。想要見她一面,難如登天!」

    「那要如何才能讓爺相信呢?」晚清聽出鳳狐這一番話,話中有話,似乎有著什麼目的。

    就是不知他究竟要做何呢?!!

    「聽你說來,飛雪與你倒是相談甚歡,不如這樣,既然你說你相邀飛雪,飛雪同意,那麼為了證明你的話是真的,你就再邀她一次,若是真的能夠邀得她的話,我便信了。」鳳狐衝著她冷笑著直直說出。

    說完,又加了一句:「當然,她或許不想見其他人,那你便只帶紅書去便可,只要紅書見到你們在一起,回來稟我我便信你,而且我以後還允你隨時想去見她便去見她,絕不阻攔。」

    這就是他的方法,晚清隱隱覺得,他的目的,似乎不在於此,並不是為了印證她今晚是否與飛雪真的在一起,而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可是究竟是什麼目的,她對於他們之間的瞭解不多,根本無從猜測,不過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那麼我明日便去拜訪飛雪姑娘。」想來,銀面有同飛雪說過,那麼讓飛雪見她一面,應當也不會太過為難的吧?

    答應了下來之後,晚清一直等著鳳狐離去,今晚著實太累了!可是他卻一直坐在床頭,動也不動,甚至還閉目養起神來,晚清心中氣惱,卻又不敢發,於是只軟軟地問道:「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我在這兒礙了你?」涼涼的話從他的口中緩緩吐出,帶著幾分要挾,似乎晚清若敢說個是字,就又要吃一番苦頭了。

    「爺多心了,妾身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夜已經深了,爺每日事務繁忙,應早些休息!」晚清軟軟地回道,端的是眼觀鼻鼻觀心,臨危正立於他的面前,一副芶守本分的小媳婦樣。

    「我今晚要在這兒睡!」鳳狐忽然驚天雷地迸出這樣一句話,嚇得晚清有點兒站不穩腳,猛地抬起了眼睛,直盯著他,連眨也忘了眨了。

    他們自成婚後,可是從來沒有正式同房過的,而且他還是如此地嫌惡著她,怎麼忽然之間卻要與她同睡!!

    這件事情,她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啊!!

    冷氣是一剎那自腳底直冒上來!!

    鳳狐卻看著她的模樣,鳳眼冷瞪:「你這是什麼表情?!!一看你這模樣就掃興!」說完直直走了出去。

    其實鳳狐剛剛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不知為何,就突然想睡在那一張帶著淡淡香氣的床上,而且竟有種舒服的感覺。

    可是一看到晚清的模樣,又是一種莫名的煩躁!!他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晚清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了。

    於是一場風波便在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氣氛下過去了。

    無奈,既然已經對鳳狐撒了那樣的謊,為了圓謊,只能真的在第二天,重新來到雪伶閣。

    不知銀面與飛雪是什麼關係,飛雪既然輕易不待見人,不知肯否破例待見她呢?!

    真有些擔心,也覺得太過勉強人,畢竟各人有各人的原則,破人原則,是極不好的。飛雪既然之前有原則平時不待客,縱然同意了,難免顯得為難。

    雪伶閣才剛剛開門,已經有客人零零落落地進去了。

    晚清攜了紅書走到門口,見門外迎客的是兩名小伶,模樣清麗,笑容客人,於是淡笑有禮地道:「姑娘,我想求見飛雪姑娘。」

    「這位夫人,我家飛雪姑娘平日從不見客的,夫人若想聽曲,可令擇他人,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是個個才藝了得,雖不比飛雪姑娘,卻也是各個絕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堪稱絕藝地。」一位小伶伶俐地道,嘴巴十分甜巧,能言善道,臉上掛著甜如蜜的笑容,果然是一顆笑迎花。

    另外一小伶認出她是昨日與飛雪合奏之人,臉上一陣雀躍:「夫人不正是昨日與飛雪姑娘合奏的雲國才女,鳳舞九天鳳爺的夫人上官晚清嗎?!」

    「嗯。」晚清淡淡一笑,點頭應道。

    「你昨日的歌聲好美妙啊!我聽得都沉醉其中了,從沒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聲!!那一種如癡如醉欲罷不能之感,讓我直到昨晚上睡夢時還夢見呢!!」她興奮地無法控制,吱吱喳喳說了個半天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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