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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夜涼如水 文 / 梨花妖

    清風拂風,儘管已經披了一件披風,晚清還是感到瑟瑟發冷,全身還帶著微微的發抖。

    空著的一隻手趕緊將衣襟拉緊一些。

    銀面似乎感覺到她的冷,原本牽著她飛躍的手不覺拉緊,將她帶到了懷中。

    晚清沒有說什麼,雖然這樣子有些不好,不過,卻是暖和了許多,那溫熱的暖流透過衣物,煨暖了身子。而且,她也知道銀面別有他意,只是為了給她溫暖,若是她推開,不但拂了他的意,只怕會讓兩人更尷尬。

    江湖中人可是從不計較這些凡文俗節的,她,雖不是江湖中人,可是此時入了江湖,自是要學著江湖的規矩的。

    他們一直穿過大街小巷,穿過亭台樓閣,晚清以為他是要帶她去雪伶閣,卻不料越奔越遠,竟是出了戰城繁華之地,來到了一個山頭,他才停了下來。

    晚清舉眼一望,只覺四處寧靜,黑暗中唯有天空的繁星還帶著點點星光。

    夜裡的山林,透這一種冷森的寒意,靜搤得只有彷彿只有那偶爾傳來的蛙鳴蟬噪聲,伴著他們二人均勻的呼吸聲。

    「在這裡,就不會吵到仕何人了。」銀面笑道。

    晚清也是跟著一笑,徟促他道:「只怕山腳的人若是未睡著,隱約聽到歌聲,還以為是夜半鬼音呢!!」

    「縱然鬼音,那也是美麗的女鬼美妙的聲音!」銀面難得也幽默了一番,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就著草地坐了起來:「其實我喜歡在這樣的夜中獨坐,整個心靈,會在一剎那平靜下來,所有不能解的事情,也會因為這樣的寧靜而清漸起來。

    「你有許多事情不能解嗎?」晚清問,有點不明白,聽他的話中,似乎有著極大的壓抑一般。

    「人生在世,總有許多不能解的事情,而我,只怕是最多那一個了!!」他道,一時間,那種鬱結不能解的氣息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連晚清,也感到了他的一種無奈。

    卻不知,他究竟是為何而無奈呢?

    在她想來,殺手是最無憂的了,卻想不到,他卻有著那麼多的鬱結。也許,他的身份,不只殺手那麼他簡單吧?

    晚清猜測,卻沒有問出,他不想說的事,她不會去問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而既然是秘密,自是不想讓人知道的。

    「晚清不能為你解憂排難,只能以一曲清歌為你撫去少許煩躁。銀面想聽什麼歌呢?」她問。

    「隨你做生。」

    晚清聽罷,也不推卻,拉開嗓子,清涼而寧幽的聲音唱了起來

    月波疑滴。望玉壺天近,了無塵隔。

    翠眼圈花,冰絲織練,黃道寶光相直。

    白憐詩酒瘦,難應接,許多春色。

    最無賴,是隨香趁燭,曾伴狂客。

    蹤跡。謾記憶。老了杜郎,忍聽東風笛。

    柳園燈疏,梅廳雪在,誰與細傾春碧。

    舊情拘未定,擾自學、當年遊歷。

    怕萬一,誤玉人、夜寒簾隙。

    夜色美如畫,靜如畫,靜夜中,萬物無聲,這美妙的歌聲音,彷彿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穿過樹梢,穿過花蕾,穿過薄薄的空氣,撞擊在遠處那山頭上,傳來更是空幽的回聲,和著清亮的聲音,如影相隨,似夢似幻、、、、、、

    歌至一半,忽然一曲清揚的簫聲想和而來,簫聲寧遠,伴著清幽的歌聲,形成了一首讓人沉醉的喜遷鶯,在空谷中一遍遍地傳著,一遍遍地飛舞著,將遍地的野花也引得起舞翩翩、、、

    一曲唱完,晚清驚愕地回頭:「你是那一夜在桃花林中吹簫的人?」是的,這樣的簫聲,她忘卻不了,因為,識樂之人,可憑音樂識人,樂曲,會隨著每個人而意境不同,同一曲,有人彈唱明揚輕快,有人卻暗沉寧波、、

    那一夜,她將那簫聲引為知音,固為實在是太生動了,她彷彿都能入了他的樂中一般。

    銀面一直望著她,算是默認了。

    上官晚清,不論何時,總是那麼地聰明,讓人欣賞。

    而且她的聰明總是不聲張,不飛揚,不外露,帶著她的嫻靜,總是在不經意一回眸中,帶給人震撼。

    「你不應該做鳳孤的妾。」他道,惋惜心疼之意畢露:「他不會是你的良人,他看不到你的美、你的獨特,他不懂得珍惜!你值得更好的對待。」

    晚清卻是一笑,淡然無波,也順著他旁邊坐下,仰望著星空,輕道:「人生不得意事時有**,想開點便是如此了,也許當真那日實在覺得過不下去的,相信自然柳暗花明又一村的。」

    她隱晦地道,只是說了個大意,卻沒有將她的打算計劃離開鳳孤的事說出來。

    現在時機尚未成熟,尚不到說出口的時候,而且,她這樣說,相信以銀面的聰明,必定能猜出個大概來。

    果然,他明瞭地道:「你自己有想法便好,只要需要幫助,你就拿著玉珮到雪伶閣找飛雪,若是飛雪沒在,你便找雪伶閣主事的夏青,她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的。」

    「謝謝。」只走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便能做到如此呢!同為夫妻,卻偏要暗動心機,偏要針鋒以對,是人的心太不相同了,還是為何呢?

    她不明白,自認讀書萬卷,卻偏偏越來越無法看透一個人。

    「對我,你不用說謝謝的。」銀面道,黑夜中的眼神望著身邊的女子,他見過的女子無數,清麗的、絕艷的、嬌媚的,何等傾城都見過,可偏偏,卻對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子獨生好感。

    他從不洛歡與人接處,平日裡也總是獨來獨往,可是,卻偏偏,總是尋著機會想遇上她。

    這是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緒!

    今日因為知道她的事情,擔心她會受到鳳孤的傷害,今晚一直無法安下心來,最終還是來找她,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他今天有沒有怎樣對你?」他問。

    「誰?」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問起這個:「鳳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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