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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7章 衰落了藍精靈的人 文 / 清啼

    一路上艾德和艾可兒沒有再說一句話,兩個人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是皇帝的養女,帝國公主,加之魔導士頭銜,就像是一個天之嬌女,而艾德不過是一個居住在鼠區的騎士,牧師學徒而已。

    他看著艾可兒越走越快的身影,那藍色秀髮隨風飄逸,俊秀婀娜的身姿如同搖曳在風中垂柳。他歎了口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艾德知道她對自己的冷漠厭惡因為什麼,自從得知她是藍精靈以後艾德便什麼都明白了。

    他沒有半點兒不滿,甚至艾可兒現在用魔法殺掉他,他也不會有怨言,因為自己家族欠他們的。每個血曼陀羅的族人都知道血曼陀羅和藍精靈族存在著一個古老的契約,這個契約是導致藍精靈從極盛一時變得衰落的根本原因。

    藍精靈,曾經盛極一時的一個精靈種族,最強盛時期在第三紀元惡魔入侵之前曾經獨立於不可一世的精靈大帝國之外,單獨建立了單一種族藍精靈的奎爾薩拉斯帝國,和五百精靈族聯盟組建的精靈大帝國分庭抗禮,他們傳承自第二紀元月精靈,在惡魔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曾經以一族之力獨抗燃燒地獄召喚的天災軍團。然而曾經強大的藍精靈現在幾乎已經絕種了,不是因為惡魔入侵,也不是因為其他精靈碾壓,而是因為一個家族,血曼陀羅。

    精靈族有著龐大的譜系分枝,遠比人類族群更多,第三紀元時代號稱八百精靈族,經過惡魔一戰滅絕一大半,現在遺留下來的主要的幾隻精靈勢力,佔據著原來藍精靈帝國城市奎爾薩拉斯群島的高等精靈,統治者無盡妖精森林的森林精靈,橫行無忌嗜血好戰的龍骨雪原雪精靈,和在天之涯被譽為『風之子』的翼精靈。

    而藍精靈的部落現在卻只能在一個小小的峽谷蝸居。

    藍精靈是精靈中唯一一個很全面的精靈種族,無論是魔法,戰鬥,還是武技都很出眾,然而和其他精靈相比他們最大的優勢卻是他們強大的生育能力。

    這些和人類九分相像的精靈種族有著幾乎不輸於人類的繁衍能力,大多數精靈夫婦十年一胎,甚至高等精靈七十年生育一胎,可以說和遠古精靈血統越近的生育能力越差,因為遠古精靈幾乎有著永恆的生命,但藍精靈兩年一胎,在最強盛時期總人口和五百精靈族聯盟組建的精靈大帝國持平。

    這樣的強盛種族在惡魔入侵時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第三紀元末期由術士引起的惡魔集體失去控制,打開了地獄大門,數以千萬計的惡魔湧入聖古大陸,無數種族都遭到滅族的打擊,藍精靈的奎爾薩拉斯帝國所在的奎爾薩拉斯群島正好就在一個地獄大門附近,首當其衝。

    當時的精靈皇帝卡爾薩斯。藍夢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拯救族人,和人類王者滄痕。血曼陀羅大帝簽訂了永恆的契約,那時滄痕還是人類統一帝國洛丹倫帝國的一名將軍,契約規定由滄痕帶領人類騎兵戰士幫助他們保衛奎爾薩拉斯,驅除惡魔,並在凱撒平原最東方的影月谷劃出一片區域給藍精靈休養生息,代價是藍精靈必須無償接受人類帝國的徵召,當有戰爭時必須接受帝國的徵召作為戰士加入戰場,並且藍精靈皇室藍夢氏族和人類血曼陀羅家族永世聯姻,血曼陀羅不滅則契約不止。

    為了能夠得到人類的幫助,並且警惕那些虎視眈眈的精靈大帝國,卡爾薩斯皇帝接受了契約。奎爾薩拉斯被毀滅了,但人類的出手讓藍精靈騰出時間做好準備,舉族遷入了影月谷打算反攻奎爾薩拉斯群島。

    持續二十年的惡魔之戰終於結束了,留下的是滿目瘡痍的聖古大陸,精靈大帝國徹底崩潰,分裂為上百個小的精靈勢力,不再以帝國形式存在而是回到了第二紀元的部落聚居形式,人類統一帝國洛丹倫也分裂成數個小的國度,無數舊的勢力毀滅了,新的勢力興起,這其中最耀眼的便是滄痕率領的人族重騎兵軍團了。

    當藍精靈想要回到被戰火摧毀的家鄉時,卻發現奎爾薩拉斯群島已經被原來的精靈大帝國皇室精靈高等精靈族佔據,為了群島的歸屬問題,已經遭受重創的藍精靈不得不與高等精靈進行一場內戰,最後的結果是藍精靈退守影月谷,高等精靈逐日者家族成為奎爾薩拉斯群島新的主人。

    其後時間進入了第四紀元,藍精靈徹底淪為了龍漢帝國東部的一個被帝國版圖包圍的國中國。

    當初卡爾薩斯皇帝沒有想到的是人類帝國會崩潰分裂,在藍精靈眼中人類遠比精靈更加團結,精靈們高傲的本性讓他們自以為是,都認為自己才是遠古精靈最直系後裔,一旦發生爭執結果便是分裂。

    可人類的確分裂了,當初藍精靈和滄痕簽訂的契約是『當人類帝國發生戰爭時,藍精靈無償接受戰爭召喚。』這裡並沒有說明具體是哪個帝國。

    也就是說卡爾薩斯皇帝其實被滄痕。血曼陀羅罷了一道。結果就是當九個人類國度互相之間發生戰爭時,都有權力召集藍精靈作為戰鬥力,很多次在戰場上生死相向的不是敵人,而是被敵對國家徵召族人。

    無數次藍精靈們含著淚水向對面衝來的藍精靈釋放手中的魔法元素,無數次在衝鋒的騎兵隊伍,藍精靈們手中的長矛洞穿了同胞的身體,看著同樣藍發藍瞳的精靈悲哀而絕望地倒下。

    近萬年來藍精靈被這條釜底抽薪的絕戶計折磨的幾近滅絕,他們最恨的兩個種族就是高等精靈和血曼陀羅家族,一個奪去了他們的家園,一個奪去了他們的希望。

    曾經驕傲而堅強的藍精靈族不得不依附強大的人類國度,只為了能夠盡量減少在戰場上遇到自己的同胞,艾可兒成為鐵甲皇帝的養女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好在血曼陀羅家族幾乎消失了,所以藍精靈僅剩不多的藍夢皇族不用和他們聯姻了。然而不幸的也是如果血曼陀羅滅絕,那麼藍精靈和人類帝國的戰爭契約便永遠沒有機會解除。

    無數年來每一代的藍精靈女王都尋求著解除契約的方法,直到血曼陀羅的帝國龍漢被推翻,這個黑髮黑瞳的家族近乎滅絕,他們才漸漸對解除古老的契約絕望,艾可兒也是這樣,本來已經不報希望了,畢竟血曼陀羅家族的血脈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在公眾眼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艾德出現在了君臨,這讓艾可兒原本絕望的內心又活絡起來。

    艾德仔細想想自己的家族的確對藍精靈有愧,滄痕大帝當初心中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藍精靈在生育上不輸人類,在魔法和戰鬥上又強於人類,如果不是他慫恿高等精靈佔據奎爾薩拉斯群島,導致剛剛和惡魔大戰後的藍精靈又與高等精靈領導的一些附屬精靈種族一場大戰,加上後來那個卑鄙的戰爭召集契約,藍精靈一定會是人類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麼一想即使艾可兒把他扒光了綁在床上鞭撻他也毫無怨言了。他看著風中略顯孤獨蕭瑟的那個倩影,目光柔和而歉意,緩緩跟了上去,握緊了手中的純白的亡靈之晶。

    當很多年後艾可兒抱著一個嬌俏可愛的小精靈女娃坐在艾德身邊,問道他那一場大戰後他心中的想法時,艾德這樣說道。

    「當時心中除了歉疚就是茫然,後來終於想到了一個能讓藍精靈不在受戰爭召喚契約困擾的方法。」

    艾可兒好奇地睜大眼睛問道,「什麼方法?我才不信那時候你知道解除契約的方法。」

    艾德搖搖頭,目光深邃具有侵略性。

    「那時我想如果我擁有強大的力量,將人類統一成為一個國度,沒有了互相之間的戰爭,藍精靈不就不用接受契約召喚了?而且那以後的很長時間我也的確一直有這樣的想法。」

    那一刻艾德微微瞇起的眼睛,飛揚的眉頭,和不擁質疑的語氣像極了他戰勝了魔王的祖先,滄痕大帝……

    一夜亂戰,血肉橫飛,魔法元素縱橫,屍腐鬼氣幽幽。

    然而這樣的場面普通的君臨城軍民是看不到了,只有鼠區那些遭到了屍鬼入侵的外圍貧民才知道一些。

    君臨的自由民和貴族們第二天等到丹莫皇子帶領著騎兵部隊從鼠區緩緩走出去時才知道昨晚在他們和妻子溫存合體的時候,鼠區外亂葬窪地發生了一場魔導士和死靈法師大戰的事情,連皇子和艾可兒公主都出動了。

    羅素法師殉職的訃告很快就公佈在君臨最繁華的大街小巷,還有一批死去的騎士們也得到了撫恤津貼,君臨的夫人小姐們除了對著女神祈禱並緬懷死去的法師大人外,對丹莫皇子的崇拜又升上一層。

    卻很少有人知道真正戰勝了一百年前大鬧君臨的亡靈法師沙度的其實只有一個騎士和一個公主。

    民眾們夾道歡迎,為皇子和正義的騎士們歡呼,大街小巷的酒館裡面吟遊詩人開始即興吟誦讚美皇子和公主殿下的詩歌,小姐們從窗口往外拋去繡著鬱金香皇室徽記的錦旗和披風。

    丹莫得意洋洋,騎在馬上腰腹直挺,帶著紳士的微笑,揮手向著兩邊歡呼的民眾招手,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凱旋而歸一樣。

    「皇子殿下!」

    「皇子殿下。我愛你!」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大膽的女士趁著混亂紅著臉高聲喊道。

    丹莫嘴角掛起微微揚起的弧度,「我也愛你們,我的子民。」

    「皇子萬歲,丹莫萬歲。君臨的守護者萬歲!」幾個披著黑袍的人在角落高喊一聲。其他民眾順勢也高喊了起來,一時間萬歲,讚美喊成一片。

    一處二層的酒館最拐角處的一個房間裡,臨窗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婦人,三十些許的年紀卻沒有一絲衰老的樣子,肌膚柔嫩光滑如同嬰兒,眼角眉梢卻儘是成熟婦人的嫵媚風韻,舉手投足間具是優雅貴氣。

    她微微瞇著嫵媚的桃花眼,看著丹莫皇子得意洋洋的身姿,嘴角帶起一抹輕佻的微笑。

    「如果這樣造勢你還不能掌握主動權的話,恐怕只有放棄你了。」

    混在騎士中間的艾可兒卻沒有丹莫這麼風度翩翩了,一夜的苦戰讓她筋疲力竭,過度使用精神力的後遺症開始侵擾她的精神世界,滿眼具是恍惚幻影,坐在馬車裡面疲倦憔悴。

    忽然她目光一厲,抬頭向車窗外看去,一個紅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由於人群太過擁擠並沒有看的真切,只是看到一角紅色的鎧甲。

    她蹙起眉頭,揉著額角。「幻覺嗎?」

    那個紅色鎧甲的男子轉過街角,回頭看著緩緩而去的騎士隊伍,冷笑一聲,一雙長長觸鬚一樣的眉毛輕輕佻動一下,「這樣的人也配稱為皇子嗎?」

    他抬頭看著君臨最高的那座鐘塔。

    「人類中能夠向鍾塔一樣警示世人,只能讓人仰望的,恐怕只有那個黑髮的皇者吧。」

    並不是所有人都為了墮落的死靈法師被淨化而歡慶欣喜,這個世界上永遠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鼠區那個簡陋的石頭房此時便是一片淒清慘淡,嚶嚶的哭泣聲迴盪在狹小的房間裡。

    兩個女人對著一具已經發冷的屍體伏在地上痛哭。一個小男孩兒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還以為躺在地上的至親只是睡著了,瘦瘦的小手拉著那個男人的衣袖,咿咿呀呀地說著話。

    達尤沙紅著眼睛,輕輕將一塊繡著帝國軍隊軍旗的披風蓋在安達身上。「蘇菲姐姐,將安達大哥葬了吧。」她忍著哭音說道,當初安達救過她一命,而且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此時慘死在亂葬窪地,只留下兩個孤弱的女人和一個孩子。

    她偷偷抹著眼淚。

    安娜只是哭,哭,哭

    還是蘇菲抬起頭,哽咽著說道,「亂葬窪地已經被毀了,而且那裡是墮落法師存在的地方,安達怎麼能葬在那裡,可是葬在亡者之廳,我有沒有足夠的錢。達尤沙,求你幫幫我吧。」

    「放心吧,蘇菲姐姐,錢就讓艾德出好了。以後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好不好?」

    她蹲下身輕輕摟住蘇菲瘦弱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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