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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日變 各路顯神通 文 / 暖陌

    外篇:燃眉的四ri

    是夜。

    晦夜如墨,蒼穹之上滾滾重雲掩蓋了所有光亮。在隆隆的雷聲和撕裂長夜的閃電中,一股濃重血腥瀰漫開來。

    楚瀾逸感覺自己身體裡似有一條火舌燃燒著,血脈噴張,隱約竟是有一種嗜血的衝動。難以自控地拎起奄奄一息的醉鬼,那脖頸上被暗器劃出的血痕正汩汩湧出鮮血,倒映在他妖紅色的眸子裡,妖冶而*,不禁想去舔舐……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會有吸血的衝動……

    竭力控制著自己不斷靠近的身體,楚瀾逸的全身在顫抖中開始長出詭異的籐蔓,好似罪惡的字句篆刻在他身上,有如惡魔的枷鎖,一步步逼著他喪失理智,淪落入獸性的深淵。

    「啊……」撕心的一吼,楚瀾逸猛地把那人扔出去,身體僵硬地跪倒在地,雙手按住欲裂的頭顱,理性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而那越發濃重的血氣和那個女人放肆的笑聲卻讓他的意識慢慢消散。

    怎麼辦……好想撫摸那粘稠的血紅,好想品嚐那甜美的味道,好喜歡那瀕臨死亡的暗紅色……

    他知道,自己正在發生不可饒恕的變化,很快,他將成為和那妖物一樣的怪物。從此,他將不再是楚瀾逸,不再是澋然,甚至……不再是人……

    可是……眼前浮現出一雙清澈的水眸,有如最後的泡影,轉瞬幻滅……

    不可以!這一切,絕對不可以發生!

    啪啦——

    一個霹靂,燃亮長街。墨發飛散下那鮮紅的身影,有如修羅。

    頃刻間,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連成水幕,一道紅影在雨簾中衝出一道裂痕。

    寒劍飛馳,勝過光電的速度,迅猛地刺向那蒙面女人。女人驚呼一聲,旋即閃避,兩抹身影纏鬥在一起。

    「你……竟然還有理智!」女人錯愕失聲。以她的功力,對戰此時化身血蓮的楚瀾逸,完全不是對手。即便是和匿心聯手,依然被楚瀾逸風馳電掣的速度和猛烈的爆發力逼得毫無退路。

    「是雨水!」匿心忽而嘶吼:「雨水沖淡了血氣,他才得以用意志力戰鬥!」話語淹沒在嘩嘩雨聲中,細如蚊蠅,轉瞬即逝。一道橫掌,他已被打落在地。

    「匿心——」女人驚呼一聲,飛身匿心身邊,只見紅色光影一晃,匿心身上的血色褪去,恢復蕭清遠的模樣。女人一把抓起蕭清遠,猛地扔出去。

    楚瀾逸躍身而起,一把接住昏迷中的清遠,再轉身,女人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楚瀾逸身上的籐蔓卻並沒有因為戰鬥結束而消失,反而是那獸性的**隨著迫在眉睫的危機結束後越發清晰的顯現出來。

    他想殺人,迫不及待的想殺人!

    「楚瀾逸,這就是你為了對付我想出的辦法?」長街盡頭,一抹飄逸的白影迎風而立,銀色的髮絲飛舞在夜色中。

    「清月——」按耐不住心中的殺戮,楚瀾逸扔下清遠,如一團烈火衝向仇人。

    漆黑的夜色下,瓢潑的雨幕裡,一紅一白兩道光影錯落,旋舞。

    噹啷——

    長劍落地,清脆嚶鳴。

    血紅零落,白鶴孤立。

    「結束了。」清月淡淡一句,一把抓起雙目緊閉的楚瀾逸,飛身潛入月色。雪白的衣擺上一片殷紅的污漬有如綻放的玫瑰,滴滴鮮紅順著衣角飛散,混入雨水,沖淡不見。

    「宮主,你……」妖夜難以置信地看著宮主從不染塵的白衣上那片刺眼的血紅,心頭一顫:「你受傷了?」

    「把他銬起來。」清月把扛在身上的男人扔到妖夜懷中,淡淡道。

    「發作的血蓮?宮主為何沒殺了他?他已經沒有人性了!」

    「先銬起來觀察。只要能熬過去,便有救。否則……只有殺了他。」又是極為陰寒的一句,清月推門進了房間,一個侍女拿來了傷藥和乾淨的衣服,清月逕自脫了衣袍,胸口上一道極深的血口猙獰而可怖。

    「宮主!」

    「她怎麼樣了?」任侍女在一旁上藥,清月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語氣平靜得發問。

    「她說要見您。」

    「見我?有意思!帶她過來。」

    「可是……宮主您的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清月忽而抬頭,語氣凌厲而不容反抗:「妖夜,立刻帶她來見我。」

    窗外,暴雨滂沱,華清宮籠罩在壓抑的氣氛中,太監宮女一個個不得不謹慎行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自家臉色已然非常不善的主子。

    「殿下——」影疾步而入,全身已然濕透,在大殿上留下一路水跡。

    「快說!」尚未行禮,天澋曜便迫不及待地低沉道。

    天大的困境,殿下也是永恆一張笑臉,但是今日,殿下不僅毫無笑意,而且表情陰沉的可怕……當真是怒火到了極點……

    「城外找到昏迷的蕭清遠,已然沒有任何妖物跡象,屬下已將他帶回。朝中,戶部、兵部尚書以及數名小吏致死。龍大人已被押送刑部,刑部尚書連夜審問。」

    「戶部和兵部……看來是端了四哥和五哥的老巢!」天澋曜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三哥好厲害啊,剷除了對手卻讓我的人背黑鍋……我倒要看看你可是有通天的本領!」

    啪——

    五指攥拳,瓷杯在手心碎裂,宮中的下人無不猛然顫抖。

    「找白鳳來查看蕭清遠的情況。叫李斯來見我,戶部、兵部的肥缺決不能讓三哥鑽了空子。嚴格控制牢中飯食,切不可讓龍漓澈被下毒。另外派人監視榮華宮的情況,隨時向我匯報。」

    「殿下——」忽而一個狼狽的人影從門外跑入,直接跌倒在大殿之上,凌亂的長髮散亂著,依然還在滴水。

    「白鳳?!」

    「殿下……」白鳳神智已然不清,中了遺忘蠱的他完全是靠著意志力才衝到這裡,如今神經繃緊,頃刻就要斷掉:「京城中……有血蓮妖軍……」話未說完,昏厥過去。

    假漓澈入獄第一天。

    「什麼?全身檢查?」天澋曜坐在大殿的陰影裡,臉色陰沉。

    「殿下……三殿下說血蓮妖物身上有血蓮標記,要查看龍大人的身子。」

    呼——

    暗衛只覺光影一晃,抬頭,天澋曜已然出了大殿。

    結果,牢中虛靈見到天澋曜之後死活不肯脫衣,以命相要挾,只好暫且作罷。對於龍漓澈的懷疑升級。

    同時,攝政王對外宣稱感染惡疾,不見外人。

    三皇子天澋鯤春風得意,帶著親信去樓外樓**,徹夜未歸。

    假漓澈入獄第二天。

    華清宮。

    白鳳甦醒,前晚記憶全失,致力於治癒蕭清遠。天澋曜暗衛全京大幅度搜查可疑人員,未發現血蓮妖軍蹤跡。泠阿來領罪,被天澋曜打板子,關禁閉去了。

    榮華宮。

    三皇子換上花柳之疾,並且尋花問柳之事被宣揚得滿城風雨,閒言碎語堵得他不能出門。

    樓外樓。

    狐姬打賞昨夜待客的姑娘,並派出人滿城尋找虛靈。

    假漓澈入獄第三天。

    華清宮。

    影衛疾步走進,叩首:「殿下,在城郊發現可疑宅所。」

    「派人連夜監視,伺機而動。有情報立刻來報。」天澋曜臉色異常憔悴,匆匆做完指使,轉身回到裡室,李斯正坐在太師椅上,羽扇輕搖。

    「先生年事已高,是到了養老的時候了,到學生身邊來吧。」天澋曜眸光晶亮,灼灼看著李斯:「請先生做學生的幕僚。」

    「呵……殿下決心出手了?」李斯淡笑著看著天澋曜,緩緩道:「左右宰相缺一不可,殿下如今打破這個平衡,看來是準備對鳳同僚下手了。」

    風動,茶盞中水波粼粼,天澋曜冷冷的聲音迴盪在大殿裡:「無論哪裡的宅子藏匿妖軍,這間宅子必須是鳳家財產,必須。」

    天牢。

    虛靈被迫扯開衣襟,光潔的脊背上除去連日來鞭笞的傷痕再無其他。

    三皇子細眼瞇起,冷冷吩咐心腹:「血蓮妖物看來也是會藏匿之術的,那就用刑,直到他認罪為止。」

    攝政王府。

    竹雀在攝政王寢室踱來踱去,不住轉圈,嘴裡反反覆覆嘟囔:「找不著,找不著……這主子,都火燒眉毛了,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假漓澈入獄第四天。

    天澋曜帶兵直奔城郊私宅,突破而入,宅子裡已空無一人。

    「四處搜查,務必找出血蓮妖軍曾藏匿過的證據!」天澋曜沉聲一喝,發現曲徑通向的別苑,高喝一聲:「其餘人,隨我過來!」

    衝入庭院,別有洞天。只見不遠之處,一白衣人影佇立看著他,一瞬,飛身而逝。空留躺倒地上的一人。

    走近幾步,心忽而抽搐。天澋曜猛跑過去抱起暈厥男人,低吼道:「澈兒!」

    抱著單薄的男子起身,天澋曜冷聲吩咐:「備車,回宮。」

    當晚,漆黑的密室之中,一雙眸子猛然睜開,明亮的紅色一絲絲褪去。一聲怒喝,身上的鐐銬盡斷,一道黑影破門而出,衝向攝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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