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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攬天下 雄起為紅顏 文 / 暖陌

    插篇:楚瀾逸

    月籠清寒,夜涼如水。

    桌上的燭火爆出火花,啪——

    睡著了嗎?

    望著懷裡滿臉淚痕的佳人,楚瀾逸纖指輕輕滑上粉紅的雙頰,緩緩摩挲。柔滑的觸感讓他的心一下下輕顫。

    果然是這樣啊,她的隱忍,她的堅強,都是為了心中抹不開的仇恨。

    不過,從現在起,她不會再一個人了。她命裡有他,而她,是他的命。

    輕輕抱起佳人,心頭又是一顫。

    好輕……

    軟腰不盈一握,輕如縷縷薄紗。抱著她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放下,蓋上雪蠶被。每個動作都是異常柔和,怕驚擾了她,弄痛了她。

    輕攏那綢緞般的青絲,他迷醉在這美妙的睡顏上,每一次呼吸,都如一片羽毛,飄落在心上,微癢。

    似受了蠱惑一般,他湊近那柔美的額頭,輕輕親吻。

    不夠,還不夠。

    細吻滑下,印上那嬌嫩的紅唇。

    一下,只一下就好。

    然而,他又怎麼做得到。美人芳澤*,真恨不得,恨不得……

    「嗚……」唇下一聲碎吟,轉成低微嗚咽。不捨地分唇,只見那黛眉緊縮,滴滴清淚滑落。

    「蒔兒,別怕,以後的路,我陪你。」低沉開口,他輕輕揉平眉心,輕撫面頰。

    想得到了許諾一般,她就這樣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輕歎一聲,還不行,她還有心願未完。

    再歎,再歎。

    他會等,等到她了無牽掛的那一天,等到她處理好一切,自願走入他的世界。

    為了她,他,願意一直等。

    余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兩葉扁舟對立江上,一柄折扇撩開艙簾,現出一張平淡無奇的清秀面孔。

    「瀾,好久不見。」本是普通的面孔因著那湧動的溫潤眸波和唇角優雅的弧度而生動起來,竟有一種沁暖心脾的魅力。

    「雲兄,可好。」對面船艙傳出一句冷淡的寒暄,無簾的窗口,映出有如刀裁的側臉,淡如水墨。

    「瀾還是這麼冷淡啊……」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湧上飄渺的滄江:「平蠻夷,收倭寇,沾雍州,潮州,然後是荊州……每收復一塊土地,我就知道,瀾的腳步又近了些。終於,讓我等來了。」

    對面的人沒有回應,雲淡月一笑置之:「瀾,你想好了嗎?」

    「我要天澤。」

    「呵……」雲淡月輕輕淺淺地笑起來:「錯了一個字。」轉眸,月眸裡精芒乍現:「是天下。」

    「三年之內,我要天澤。」薄唇微動,那人似未聽到對方的糾正。

    「若收天澤,必先平了睦南。睦南與你有殺身之仇,一旦天澤睦南練手,後患無窮。」雲淡月淡淡的語氣似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話。言畢,淡看對面那一臉平靜,語氣愈發嚴肅:「而且,我聽說睦南自從戰敗後,悄悄聯合南疆藍月等諸小國練就巫蠱邪術,覬覦天下的野心不可測也。」

    「天澤有三大流域,金水,南江,淮河。源頭分別在金洲,睦南,秦川。取下金洲和秦川,天澤必攻睦南。」江風湧動,艙內人起身來到船頭,迎風而立,清湛的聲音浮動江上,帶著成竹於胸的霸氣。

    「雖說荊州已在瀾囊中,得荊州就得金洲。但是天澤絕不會讓。」雲淡月亦出艙,一青一白兩道細影並立江上。

    「雲兄且把握住天澤經濟命脈,我便有辦法讓天澤在放金洲,或者聯合楚池打睦南中務必做一個選擇。」

    大江東去,驚濤拍岸。豪言壯語,且隨江風。昔日笑談,明日英雄。

    四國之內,誰終主沉浮?冥冥之中,又誰定乾坤?

    滾滾江chao中,誰的聲音清朗騰空:

    「瀾,這天家王朝,終將歸還到你手中。」

    「儒生見過二位。」欲滴翠竹間,灰衣少年輕輕一拜,眉宇間的神采何等意氣風發。

    「聽說先生通曉陰陽,可否指教一二?」竹樓上側坐的男人放了折扇,深入墨池的眼睛閃出絲絲懷疑。

    「公子霸氣逼人,面相尊貴。」儒生亦打量著眼前之人,紅光滿面,紫氣衝霄,絕非等閒富貴,有著九五命格,不覺肅然起敬。但是表面上依然淡淡道:「但相貌乃一定之格,不可強說。若問心事,還請公子賜字窺理。」

    男人悠然一笑,信手粘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瀾」。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宅門深深,束了斷腸人。公子若問心思,束字中藏兩點,當時兩行清淚,往事不可追也……」

    男人微微一愣,思之如狂的倩影還在腦海,曾幾何時的相遇,自以為是的愛情,難道真如這相士所說,對於她竟是深深的束縛?搖搖頭,複寫了一個「殤」字。瀾殤,朕用你的名字問卜,在曾經我們相識的地方,可算是對你的祭奠?

    儒生將對面之人神色的變化盡收眼底,問世間情為何物,再尊貴的人也會深陷。心中不禁慨歎,表面上依然冷靜解字:「楊而無木,是為楊花。二字合觀,水性楊花是為風塵。這位女子命格多舛,殤字再分,可寫歹人,惑人,禍心,禍水也。而殤字之意為死亡,既然逝者已矣,公子莫要執著了。」

    男人沉默了良久,曾經不顧百官的反對將瀾殤帶回宮,沒想到自己的寵愛反而成了害人的毒藥,害死了她。七年的固執,也許也得不到她的原諒了。但是他是國君,也許今日這個相士的話就是上天在提點他,社稷為重,適可而止。罷了!

    「靈驗!」男人淡淡浮笑,眼中已顯出鬥志:「先生神算如是可算得出我是何人?」

    「公子寫一字便知。」

    指了指絲袖,「就測這錦帛的帛。」

    忽而,儒生長跪拜道:「請皇上恕在下不恭之罪!皇頭帝腳,您就是當今聖上!」

    ……

    驟雨初歇,江山煙雨是暈不開一紙墨色。輕舟剖水徐行,轉眼消失在重山之中。江水如練,只餘一葉孤舟。

    艙中正襟危坐的男人搖動羽扇,綸巾隨江風輕舞。抬手縷縷微揚的鬍鬚,輕輕一歎:「瀾逸……瀾,逸也。真乃冤孽啊……」

    「儒先生可知他的字?」艙簾掀起,雲淡月翩然走入,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楚瀾逸,字——澋然。」

    澋然……澋……澋者,然也?

    儒函遙微愣抬眸,對上雲淡月暖如chun暉的笑靨,懂了。

    好一個澋然!

    「儒先生,今日給我測個字,可否?」

    「公子要測何字?」

    「帛!」細指沾酒,優雅寫來。

    二十年的輪迴,命運在這裡驚人的重合。

    從無風不起浪,無雨不成秋。氣動天地se,驚濤何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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