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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4、玄妙之島玄妙庵(下) 文 / 海川北侖

    已是傍晚時分,從普陀山寺院裡運貨過來的小船也已卸完了貨準備回去了。按照作息規定,庵堂的院門也快要關閉了,小尼姑還抱著一線的希望站在碼頭上等著。

    「了煙師妹,你還在等啊?」

    「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等?你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整天了。我們來島上的時候,就看見你站在這裡。現在,連我們給島上送的貨也卸完了,你還在等?唉,你這人怎麼這麼認真啊,這飯也不吃,佛事也不做了,就在這碼頭上傻等。你看看,這島上的垃圾也沒人帶出來了,緣心師太請我們幫著帶了出來。你得聽聽我們的話,你還是回去了吧,別在這裡等了。這天都晚了,那人要來的話早就來了。回去吧。我們也要趕回普陀山去了,船開得快點的話,還趕得上吃晚飯哪。」

    一個小和尚說著話,一邊迅速地跳上了一艘農輔船一樣的機動小木船,發動了馬達。另一個小和尚還站在碼頭上,看了看了煙,說:「你也別太相信你師叔的話。不是我說你師叔的壞話,我們大家都這麼認為的,你師叔整天瘋瘋顛顛、胡言亂語的,一會兒夢到了這些,一會兒算到了那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有,能當得了真嗎?他是什麼人?是菩薩嗎?菩薩法眼通天,他也開了天眼了嗎?他也只不過是個人,肉眼凡胎的,只不過年紀比我們大些,出家修道時間比我們長些罷了。他要真能算出什麼來,他不就成了菩薩了?切——,誰會信哪?也就是沈家門的黃居士會相信了,還有就是你這樣的女孩子會相信。你師父也不太相信,雖然她是你師叔的同門師姐,從小在一起長大,我看她啊,是因為怕你師叔嘮叨責怪,所以隨和隨和你師叔。她這麼喜歡靜修的人,跟你師叔走的路完全不一樣,她現在應該也很煩你師叔的。你回去問問你師父好了,她肯定也不會相信你師叔說的那一套的。」

    「我師父怎麼會不信?她不信,她怎麼會讓我眼巴巴地等在這裡?」

    「還不是怕師叔煩她嗎,怕他囉嗦!再加上前幾天黃居士還在你們這裡,也住在這裡等著那人,你說她能不讓你來等嗎?讓你來等,應付一下就行了。師叔的面子應付得過去,就行了。你啊,就是太單純,太實誠。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了,不是沒等著嘛,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回去吧。還曬了整整一天的太陽,把臉都給曬黑了。」

    小和尚說完,跳上船就要走。突然,小尼姑彷彿聽到了什麼,往海面上遙望。只見從島那邊的一個山嘴裡,轉出了一條農輔船。船上馬達轟鳴著,船以最快的速度飛快地駛了過來。兩個小和尚滿眼的狐疑,也忘了開船了,驚訝地張大著嘴巴說:「這島上還真有人會來?」

    船很快接近了碼頭,但卻一點也不減速,直接衝了過來。到了碼頭,與停在碼頭邊上的小和尚的船撞在一起了。兩個小和尚站在船上正在發愣,這一撞,被撞了一個趔趄,差點就掉下海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兩小和尚從船上爬起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出家人,不管它戒律不戒律,怒氣衝天,正要狠狠地發洩幾句。

    這時,只見從對方船上滾下了一個人,屁滾尿流地爬下船來,衝到了了煙跟前。只見那人跪地就叩拜:

    「小師太,罪過啊罪過,我真的是罪該萬死。我有眼不識泰山,我知道我不該貪心,我不該冒犯他的,求求你了,讓我見他一面吧。我知道那人在你們這裡,他沒別的地方可去,你一定要讓我見見這位祖宗,我當面向他道歉,懇求他原諒。你就行行好,讓我見上他一面吧。我這已經後悔了,他要打我罵我我也認了。就見上一面,他不原諒我也沒關係。如果他想回沈家門去了,我就專門免費送他回去,不會再敢要他一分船錢的。唉——,我沒法活了。我作什麼孽啊,好端端的,非要去得罪人家?這人家都已經發火了,揚言要殺我了。小師太,救救我吧。我佛慈悲,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求求你,讓我去見見他。」

    「你幹什麼啊?瘋瘋癲癲的。什麼救啊救的?沒看見有人追殺你,倒是你撞了我們的船。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這島上閒雜人等不許上島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竟敢擅闖師太修煉的淨地?」一個小和尚說著就跳下船來,來拖那人。

    「小師父,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我是逼不得已,我闖了大禍,今天不見到他,我是真沒法活了。他們有一大群人在沈家門到處找我,還說找到我要活剝了我的皮,砸爛我的船。我惹上大禍了。幸虧我有個兄弟從沈家門趕過來告訴我,叫我趕緊想辦法。說我惹了不該惹的人,不但混混不會放過我,政府部門也不會放過我,嚇得我趕緊找到這裡來。找到他了才會沒事。我想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後生總不會跟我過不去的,我也就是敲詐他一件襯衣一條褲子,最多再加上把他推落海中的這件事。大家都是誤會。本身就沒有多大的仇恨,也就是幾句口角事情,我找到他,當面向他道歉,他總會原諒我的吧?小師父,我也求求你了,讓我上島進去見見他吧。」

    原來那人就是把周小通打入海中的那個船家。那船家顯得驚恐萬狀,又掉轉頭來衝著小和尚叩拜。

    「啊!你碰到過那人了?」這時了煙聽出點名堂了,驚叫了起來,追問道。

    「碰到過。」船家說著,還用手指著島上的一個方向,「就在山的那邊。我讓那人下了船。不,不是下船,是下海。」

    「什麼下船下海?到底怎樣了?」了煙急切地問。

    「是掉到海裡去了。我當時鬼迷心竅,用船篙打了他一下,他就掉到海裡了。」

    「啊!你把他打下了海?你怎麼能這樣做,阿彌陀佛。」了煙和小和尚都大吃一驚。

    「他應該爬上來了。他在哪裡?能不能讓我見一面?」

    「他沒來過啊。這島上今天根本就沒來過一個人。我這了煙師妹還在這裡等他來哩。」

    「啊?真的沒來過?」船家大失所望,像洩氣的皮球,垂頭喪氣。

    「難道真被那大魚拖到海裡去了?完了,完了。」最後,他虛脫似地癱坐在地上,號啕而哭。

    船娘也跳下船來,哭著跑過來,一邊哭一邊把一個包袱交給了煙,說:「我們也就是要了那人的一件襯衣、一條牛仔褲。喏,就是這些,就交給你們吧。你們碰到他,就還給他。他爹,沒事的,我們也不欠他們什麼了,我們回去。他若真被大魚拖走了,死了,那是他的命不好,不關我們什麼事的。我們回去吧。」

    小和尚總算聽明白了,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張口結舌的小尼姑了煙,對那船家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們兩個做出這樣的傷天害理之事,還不快去公安局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這島,你們也沒必要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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