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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冷暖兩重天(之一) 文 / 賭東道台

    來人很快,是一大群鎧甲鮮明的人,強橫的戰鬥力硬是將前邊隊伍撕開一個口子。鴻飲聽到有人在喊城主,是那些站在高處的飛馬族戰士,他們已經被徹底分割開。顯然他們都沒得到命令,更沒有人組織他們。

    佐冰這是徹底的拋棄,無恥的背叛,褻瀆了部下的忠誠。這個鼠輩被親信們保護著,正對著卓墾這邊撞過來。他身後的披風忽然飄起,噗啪的打出一聲響,手中的一刃斧握得緊緊。那斧頭特別,像一個大z字型,總有一米多長。刃和柄成兩行各自突出,中間兩根半尺長粗柱連接,刃似一輪漸寬的彎月。

    作為將軍身邊都有貼身保衛,他們的眼中只有一個人的安全。即使卓沙在,他們也只會保護自己的將軍,而不是一族的長老。而這點卓墾也不例外。可現在這些人都被他的力量推開,成環狀一齊散到四周。

    他們一齊抬起手中的兵刃,平至胸前,一雙雙眼睛緊盯著猛撲過來的一群人。接近了,前邊戰士嘶喊著撲上去,立刻被不同魔法閃光劈開,有的就這樣失去了性命。親衛們都沒動,可手裡兵器已經握得咯咯做響。

    海水已經退下,地面露出,絲毫也沒被血色感染,反是透著洗刷的新se。鴻飲的泡泡消失了,他自己都沒注意魔法的時效已經到頭,腳「啪」的一聲破水踩到實地。他猛的清醒,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眼睛已經看到那被人群包裹著的穿金甲的人。海水在他們身上殘留下潮濕的痕跡,有的人傷口已經迸裂,自然的落到後頭。

    鴻飲不知道看到的事情是真是假,總覺得他們中有的受傷的,是被同伴拂向後邊。而那些人都是在各自逃命,決不會為了佐冰去做什麼。他們之所以在一起,莫非僅僅是因為這是活命最強力量的存在?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一方要逃,一方要阻止,他們都必須要拚命。各自目的是什麼已不重要,甚至可以說是蒼白的。拋棄了什麼,背叛了什麼的說辭,這一刻只能是可笑。

    那些東西不過是勝利者的宣言,不過是飽食者無所事事的談資。真要把那些人擺到這時候,恐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逃跑?突圍?恐怕已經是屎尿滿褲襠吧。求生與滅絕才是此刻的主題,平日裡多麼崇高的思想都被砸個粉碎。這就是現實,戰爭的真正殘酷就在於此。愚化與否,信仰與否,好像瞬間已經崩潰。

    生與死的最後關頭,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生,本能在此時佔了絕對優勢。卓墾的親兵們咆哮著衝了上去,就在前邊人群衝散的一刻。同時各種魔法相繼發出,氣系的刃讓敵人身邊佈滿鋼絲般

    鋒利的網,水凝結的冰柱,帶著銳利的尖刺扎向敵人。跟著風和水的護盾加身,阻攔敵人的攻勢,雙方的力量頃刻交織在一起。強魔法碰撞發生的爆炸,激起碎片紛飛,場中刮起股股強風,讓人躲避不及。

    敵人破竹似的衝鋒赫然而止,在親兵們全力出擊下,前邊的敵人不得不與他們各自為戰。終於看到佐冰了,一身精緻的鎧甲。大部分是銀白色,只有胸前從腰而上,上部分叉至兩肩是紅的。身後的披風還在,已經被雨水和污穢塗鴉,頭虧也已經歪斜,這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可他手裡的寬刃劍依舊雪亮,雙眼中跳躍著凶狠的光,讓人知道這是一頭在發出最後嘶吼的困獸。他依舊保有鋒利的爪牙,殘忍的本性,他依舊有能力摧毀阻攔者的生命。

    卓墾暴吼一聲衝了上去,像一頭發怒的猛虎般,夾著驚人的氣勢擋在他的面前。斧頭從上至下劈落,水系魔法的冰刃讓斧頭的寒芒暴漲,這是他全力的一擊。佐冰的劍橫插進一個親信的腰間,卓墾的氣勢把他逼退一步,迅速拔出劍橫架在上方。就在那一剎那,那劍暴出火紅的光,

    像是忽然著火燃燒起來,騰起旺盛的火苗。「砰」一聲悶響,兩人的魔法撞到一起,一個為水,而另一個卻是火。

    卓墾被震得反彈回來,凌空一個翻身落地。「哧」的從鴻飲身邊滑過,繼續往後退出老遠,撞翻好幾個躲避比及的士兵才穩住。那邊佐冰也不好受,腳下的地面被轟開一個半球型的坑,他就半蹲在坑裡。觸地的膝蓋和另一隻腳都被土覆蓋,半晌都沒站起身來。離他們不遠的人都被氣浪推開,一個個人仰馬翻的滾到一邊。

    四周的戰士們立刻圍上來,突圍人的攻勢被徹底止住,人魚族已經處於絕對優勢。鴻飲扭頭看著卓墾,他站在那沒動,頭低下向著地面。綠色長髮濕漉的垂著擋住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鴻飲想過去扶他,不知這一擊有沒給他造成傷害。可還沒挪步,那邊佐冰已恢復過來,同時發出一聲怒吼。匆忙間的迎擊,居然可以先清醒,兩者間的實力差距顯而易見。鴻飲只知道有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推向一邊,那邊就有爆炸聲傳來,卓墾和佐冰再次撞到一起。

    這次是佐冰的反撲,生路被眼前人阻攔,他哪裡會不恨!這一擊跟卓墾要擊殺他一樣拼盡全力,大有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味道。

    水已退去,潮濕的地面上只留下些積水,陸地上移動笨拙的弱點突顯出來。雖然只是稍微欠缺靈活,可在高手對決中這樣的缺陷就變得嚴重,甚至是可以致命的。卓墾腳下虛浮,尾巴好像撐不住壓力,歪斜的扭成「s」。

    跟著地面被裂開,隨著他的後退,劃出一道深刻的痕跡。不等身子停穩,卓墾騰身反衝上來。佐冰的攻擊勾得他心頭火起,他也不顧一切要拚命了。佐冰的力量確實強過他,身為一族之長絕不會那麼簡單,何況現在他現在是在求活。

    卓墾凝力的對抗沒有將他逼退,等卓墾攻擊臨頭時,他身上忽然出現一圈圈纏繞而上的火苗。這是他火系的防禦,居然在這眨眼的時間裡形成,一擊得手讓他心裡又升起了希望。再次撞擊的魔法光讓人都睜眼不開,

    場中疾風勁蕩飛沙走石,鴻飲扭頭伸手擋住那飛濺的泥水。就在那一瞬間他眇到卓墾吐出一口鮮血,他已經受傷了,可他這次硬是頂住沒有被擊退。「不好!」鴻飲心裡一顫。就算再不懂魔法,局勢誰優誰劣總能看出來。同時佐冰「呀!」的暴吼一聲,身上紅光一閃,已再次加力。

    鴻飲也管不得那多了,什麼都沒想就衝了上去。雙手伸得筆直,那肌肉塊塊鼓起,目標就是佐冰的雙肩。這個時候什麼魔法都不記得了,完全是出於本能的搏鬥方式,他還沒養成使用魔法的習慣。

    所有人就他離得最近,加上心裡著急,他幾個跨步就衝近佐冰背後。卓墾在那跟他死叫勁,讓他一時間都沒注意身後。而那火系防禦也被卓墾一擊打散,就在這舊力去,新力未生之時,被鴻飲從背後鑽了個空子。他咬牙頂住兩人搏鬥產生的魔法壓強,一雙鐵鉗般的雙手硬是扣住佐冰的雙肩。

    那可不是一般的手,那十個指頭可以連續捏碎千多塊花崗石,一般來說被這雙手逮到就別想跑。何況鴻飲一心想救卓墾,扣到手上就使了全力,

    「我捏死你混蛋!打誰不好,偏要打卓墾。」

    鴻飲的牙已經咬得咯崩響。可惜他的對手是佐冰,一個具有高強魔法的人物,即使被偷襲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捏碎鎖骨。他本身的抗性就可以抵擋這種純力量的攻擊,體內場自然做出反應,讓鴻飲根本就捏不下去。鴻飲就覺得捏到的肉比石頭還硬,同時手掌火辣辣的痛,他已經被佐冰的火魔法灼傷。

    這回就好像抓到了燒紅的鐵條,痛是痛得要命,可他死活也不肯鬆手。

    「呀!」的暴吼一聲,就把個佐冰從地上提了起來。比魔法是不行,可比力氣那就是佐冰要倒霉。不知道多少年沒碰到這樣的事情了,記憶裡好像只有兒時不會魔法,同伴間摔交才會這樣。突然的變化讓佐冰一時間慌了神,就在身子騰空的一剎那,居然沒有做出反擊。人已經被鴻飲甩上了天,騰雲駕霧的,當然這樣還傷不到他。

    卓墾的危機卻暫時解除了,而鴻飲在對著兩隻手猛吹氣:「好燙、好燙,這傢伙好燙手!呼呼……」

    天空中四肢展開旋轉的佐冰,一下就穩住身型,一個小小的風魔法就轉為直立的落下。可這回他再也跑不掉了,真的跑不掉。一個身穿紅色鎧甲的人魚,在他落地的瞬間撞到他的身上,把他再次撞飛出去。佐冰這回真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明明加了護盾的,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打碎?而且還再次騰空。強大的力量讓他無法保持平衡,背硬生生落地,後滑撞倒一堵圍牆,被整個埋在下邊。

    嘩啦的倒塌聲過後,人魚戰士們這才回過聲來「好!」

    「將軍威武!」……

    雄壯的呼喊逐漸匯聚一起,響徹整個戰場,衝上雲霄。

    這是勝利的聲音,敵人首領被生擒,飛馬城之戰勝利結束了。佐冰在最後關頭背離了他的將士,拋棄他的族人,終於讓守軍的戰鬥意志瓦解。卓沙族與不迭列王朝的合作圓滿成功,並且人魚族戰士們於此戰中並沒受多大損失,其結果堪稱完美。天空中雷聲滾滾而過,雨下卻得更大了。倒塌建築的泥土合著水漫溢流淌,來不及泥濘道路,就被雨沖刷掉。

    「鴻飲,你的手沒事吧?」卓墾面對面站著。鴻飲抬起手看看,搖搖頭:「你的傷怎麼樣了?還是找個地方避會雨吧?」

    「呵呵,沒關係,水就是我們美人魚最好的療傷藥。你先去城中心的宮殿,我安排好事情就過去。」卓墾的笑容掩蓋了傷情的疲se。

    「好。」鴻飲看著他用力點頭,轉身向宮殿方向走去。

    「喂!」卓墾在後邊喊了聲,看他回頭接道:「剛才謝謝你。」

    「呵呵……」鴻飲不禁笑出聲來,一邊繼續走,一邊搖搖手算是回答。

    他終於明白戰士們衝鋒時候的感覺了,當時他還在迴避那些恐怖的屍體。可現在,那種感覺早就消失,因為戰爭本就是殘酷,你不殺敵人那就只有任人宰割。

    越接近城中心那些建築反保存的越好,要不是那些軍人一隊隊來往穿梭,真看不出這裡曾經有過一場大仗。大雨的天氣,讓光線昏暗,走在街上有雨天黃昏的感覺。耳邊不時有哭聲傳來,可立刻就變得很輕或者消失,也許是被旁邊的人勸阻吧。鴻飲很能理解這樣的感覺,勝利者是不會喜歡哭聲的,哭只會挑動他們的心火。這一點在族人被蹂躪的歷史中早就得到經驗,柔弱的表現只會讓自己和同伴受更多苦,而絲毫也不會博得同情。鴻飲想著歎了口氣,不再左右打量低頭看著石板路面,佐冰的宮殿就在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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