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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7章捉放 文 / 狐小采

    舉凡宅鬥,一夫多妻是最大的禍根,更因為主子身邊有了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奴婢,某些奴婢是為了效忠主子,某些奴婢是為一己私利,徐娘的心思不難猜,她對鄭氏感情甚深,對谷梁鴻感情那就是甚甚深了,老處女,又深居簡出,十幾年守著一個俊雅倜儻的男人,難免動心,她得不到谷梁鴻,也不想谷梁鴻對哪個女人好,甚而包括鄭氏,徐娘心裡變態,所幸谷梁鴻身邊雖然有四個夫人,卻夜夜獨宿,她也就沒有大的舉措。

    只是谷梁鴻對蘇落的嬌縱讓徐娘憤怒,明眼人都能看出,但凡蘇落有麻煩,谷梁鴻必定會及時援手。

    她把張初五去看蘇落的事立即稟報給鄭氏,然後充分發揮想像,料定張初五是受谷梁鴻指派,不然,她張初五沒有經過鄭氏,決計不敢對幾番激惱鄭氏的蘇落表示關懷。

    明裡徐娘是鄭氏的棋子,誰又能說鄭氏不是徐娘的棋子呢,女婢手中無權,她唯有借助鄭氏。

    鄭氏很想聽到有關谷梁鴻的消息,但卻喝斥徐娘,「四夫人去看蘇落,那也是正常,蘇落可是卓文的媳婦,她張初五討好蘇落就是討好我,有何大驚小怪,不要事事扯到老爺頭上,你這個奴婢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鄭氏仍舊是嘴不對心。

    徐娘仍舊是躬身認錯。

    十幾年如此這般演戲,她們樂此不疲。

    鄭氏心裡卻想,若谷梁鴻真的和蘇落事先認識,那他乍回府裡便告訴自己同意納妾,與這個蘇落有無關係?想想差不多,見了蘇落後,谷梁鴻立即反悔,說納妾之事暫時擱置,只怕又與蘇落有關。

    如此,這個蘇落,和谷梁鴻的關係非同一般,筱蘭薇、董竹音、張初五不是自己敵手,但這個蘇落好像很難擺佈,單單從年齡上,自己就死輸沒贏,男子寵後愛、女子重前夫,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怎樣讓谷梁鴻對蘇落死心呢?

    突然,鄭氏心裡冷冷一笑:蘇落,你不想成為我的兒媳都不行,這是你逼的。

    本來鄭氏對蘇落並無好感,僅有的好感不過就是兒子卓文從蘇落來後可以吃飯,曾想著單等兒子病癒便讓蘇落離開,因為她處處頂撞自己實在可惡,如今,她的想法有了改變。

    蘇落對此渾然不覺,對張初五的突然來訪也是一知半解,對她說的那些話更是雲裡霧裡,既然不懂,就得費心的琢磨,一夜,蘇落瞪著眼睛演繹推敲,遠處雞鳴,窗戶啪嗒推開,飛射而來的是大師兄墨飛白和大師姐墨緋煙。

    「你們是諜人不是賊,幹嘛放著好好的門不走翻窗戶,萬一,萬一我脫光了睡呢。」她氣呼呼道。

    墨緋煙滿不在乎的往椅子上坐了,一貫的冷艷,塗著紫色蔻丹的手指碰了碰茶壺,茶已涼,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道:「你小時候我們都看過你脫光了睡覺。」

    蘇落呼哧坐起,「……」

    她轉頭去看大師兄,師姐好歹是女性,師兄看見自己的身子,按理豈不是要嫁給他為妻,可是自己把他當兄長,並無非分之想,對那個谷梁鴻卻非分的很。

    「師兄,你真的看過我**?」

    她這一句,導致墨飛白剛流入嗓子的涼茶從嘴巴鼻子按不同方位噴射而出,線條曼妙的側臉,水珠從他鼻尖滴滴答答。

    「童言無忌,丫頭,你大師兄非常惦念你,是以過來看看。」墨緋煙道替墨飛白解圍。

    蘇落竄下床:「怎麼就是我的大師兄,難道不是你的大師兄嗎?你好像比大師兄還小半歲。」

    這番沒心沒肺的問,再次導致墨緋煙喝入嗓子的涼茶噎在嗓子處,她用手蹭蹭嘴巴,嗯嗯啊啊半天,組織不出語言,唯有怒道:「臭丫頭,下次再有這樣輕鬆的任務必定搶了過來,把你送回日昇山老死。」

    蘇落習慣了墨緋煙的裝腔作勢的怒,都是表面現象,轉瞬即好,於是道:「我老死日昇山,必定讓你們兩個陪葬。」

    墨飛白急忙中間斡旋,這是他慣有的角色,「大清早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快說正事吧。」

    墨緋煙才端起大師姐的架子,尖細的下巴高高抬起,對蘇落認真道:「谷梁家的大夫人寫了封信給師父,想讓你成為她谷梁家正在的兒媳婦,並且,師父已經同意。」

    蘇落跺腳的喊:「師父怎麼能這樣,谷梁卓文才多大,重要是他病歪歪的。」

    墨緋煙奸邪的一笑,高高挑起的眼線使得一張俏臉更加狐媚:「重要是鄭氏隨信送給師父一千兩,一千兩啊丫頭,你個跑龍套的,得多少年能賺來。」

    蘇落驚呆,我那樣的氣鄭氏,那樣的故意讓她討厭,她怎麼還如此的下血本買我?

    墨飛白看她木然而立,寬慰道:「落落別怕,師父說了,鄭氏要你和谷梁卓文圓房還有兩年時間,說不定那時我們已經回去西域的日昇山,縱使不能,我也會救你出去。」

    即使這又是一場騙局,但師父怎能把自己大好的兩年青春時光賣給鄭氏,在這裡她度日如年,非常難捱,可是師命難違,自己還能怎樣。

    天色即將明亮,墨飛白和墨緋煙準備離開,他們此次是來通知蘇落,怕她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而亂了方寸。

    兩個人一起奔向窗戶,蘇落在後邊嘀咕:「你們出雙入對,這算不算私奔。」

    咚!墨飛白和墨緋煙平生第一次翻窗失手,雙雙摔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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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鄭氏把這個消息通知蘇落的時候,她出乎意料的平靜,既然已經知道,無需裝著大吃一驚,她想的是,我得逃,我不能嫁給谷梁卓文,無論是不是因為谷梁鴻的關係,至少她根本不喜歡那個癆病鬼,想著自己的後半生都得躺在那個骷髏身邊,她就不寒而慄。

    說逃就付諸實際行動,她用了三天時間來觀察谷梁家的地形,高牆圍護,前後有門,哪裡都是有人把守,想逃跑非常之難。

    這一日,她無意之間溜躂到後花園,本意是為了能踅摸到角門地道之類的可以逃跑的設置,卻巧遇谷梁鴻,他正牽著飛將,就是那匹他心愛的駱駝在散步,飛將蔫蔫的,看來真的是病了。

    他還是一身黑袍,下擺處繡著一朵幽蘭,風沙掠過他的面頰,使得他微微瞇著眼睛,乍然而見蘇落,他驀地愣住。

    「求你放了我。」蘇落衝向他。

    谷梁鴻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沒有應答,往旁邊閃身而走。

    蘇落又攔住他道:「求你放了我。」

    二人四目相對,蘇落瘦弱的身體在風中顫抖,像一枚高掛枝頭的枯葉,伶仃可憐,谷梁鴻沉吟良久,終於點頭,「好。」

    蘇落差點歡呼雀躍,考慮到這是機密之事,朝谷梁鴻調皮的一笑,跑回房內,然後等待他的消息。

    三日後的夜晚,蘇落伏在窗欞上,上好的高麗紙浸了油脂後堅韌無比,別說夜晚,白日也很難把目光穿透,無奈下,唯有把耳朵放在上面聽,枯葉被風掃過,嘩啦啦滿地亂竄,偶爾有巡夜的家丁,密集的腳步碾著白日的落雪。

    「老爺。」

    家丁齊刷刷的叫了一聲,蘇落一陣悸動,是谷梁鴻,彷彿第一次與男生約會,她更為高興的是他的到來,而非他幫助自己逃跑。

    噹噹噹!輕微的敲門聲,蘇落騰的竄過去,吱嘎把門打開,速度太快,腳下立不穩,差點與門口的谷梁鴻撞了滿懷,慌張下嗖嗖後退,又不小心絆在椅子上,即將跌倒,谷梁鴻已經撲到,伸手在她背後拖住,蘇落上半身壓在谷梁鴻手上,胸脯高挺,俏臉揚起。

    一剎那的永恆,彷彿兩個人策馬飛奔在莽原上的那一幕,對於蘇落是驚喜,對於谷梁鴻是驚懼,待蘇落站直身子,他急忙鬆開自己的手,垂落下縮進袖子裡,忽而張開五指忽而握成拳頭,迅速調理內氣,穩住自己的心神。

    「準備好了嗎?」

    蘇落正花癡的看著他笑,聽他問才醒悟過來自己現在該做什麼,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從鄭氏命人給她購置的衣物中選擇了一套顏色最暗的,容易和夜色交融,穿在身上。

    「我已經把巡夜的家丁支開,等下你走牌樓那條路,向北,西北角有個小門,平時都鎖著,今晚已經被我打開,你從那裡逃走。」

    蘇落點頭,然後問出一句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你不跟我逃走嗎?」

    話出口,沒等谷梁鴻反應過來,她自己先反應過來,「哦,這是你的家。」

    谷梁鴻催促她快走,兩個人出了房門,谷梁鴻送了她一程,與一個假山後面分手。

    蘇落把手腕上的那枚銅錢迅速解下,再次塞進谷梁鴻手裡,「只怕後會無期,留個念想吧。」

    她說完匆匆就走,按谷梁鴻的指點,過了後宅,出了後花園,穿越一片田地,終於來到那個西北角的小門,用手一推,門果然開著,她樂不可支,急忙跑了出去,二十幾步後,回頭張望,突然就停了下來,這樣一逃走,此後就與谷梁家為敵,再想得見谷梁鴻,勢必登天,她站在原地猶豫著,確定此生再也見不到他,突然就害怕起來。

    「不,我不能走。」她重新折回到小門口。

    「不走豈不是要做那個病癆子的媳婦?」她再騰騰跑走。

    「不是還有兩年時間,哪怕守他兩年,兩年之後再出逃。」她再次返回小門處。

    有好一陣了,她還沒有下定決心。

    再說谷梁鴻,回到自己房間後,攤開手掌,把這枚銅錢反覆的看。

    「蘇落。」他喃喃自語,不知何時這個名字如此的與眾不同,不同到被他反覆咀嚼,直到深刻在心,且日日繾綣不去,想著蘇落說的,後會無期,他心裡一驚,把銅錢在手裡攥緊,只是霎時的遲疑,他就拔步走到院子裡,急急的喊:「來人!」

    家丁迅速聚攏。

    他吩咐:「西北角有異動,前去看看。」

    不多時家丁趕去,把還在徘徊的蘇落抓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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