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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三章虛無 文 / 有點笨的死神

    「厲嘯天有心護你之事,家師早已獲悉。不過,很可惜。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你的身上,他們是在奢求奇跡嗎?真是可笑!你覺得這天地間真的會有奇跡嗎?」

    「厲嘯天那老兒,論魄力,論智謀,哪一樣又比得上家師。這諾大的魂影,還不是靠家師撐起。以家師的殺伐果斷,以家師的睿智,以家師這些年來的付出,魂影之主本該是家師所有。他厲嘯天何德何能,有何資歷位居魂影之尊。」

    「他們不是將你視作未來的希望嗎?若你今天死了,你說,他們會怎樣?」

    成鶴軒桀桀怪笑,臉龐上煞氣更為濃烈,雙眼直直望來,道道血絲佈滿瞳孔,三分狂笑,三分怨念,三分煞氣,一分得意之色,整張臉龐,落在眼中,猙獰而又可怖。

    陸陽避無可避,飛身後退,落腳處正是金尤琰在遺書中反覆提及的劍塚的碧血池。

    成鶴軒劍勢不減,脫手擲出,手捏劍訣,遙遙掌控著半截玄元劍向著陸陽面門刺來。左手不知何時,捏出一張黃色符印。只見一道真氣注入,黃色符印上,龍飛鳳舞的硃砂印記登時閃現亮光,如同活過來的蟲物一般,竟是在符印上隨意遊走。

    成鶴軒背對眾人,左手放於腹部,那道黃色符印,除卻陸陽外,再無一人得見。

    左手手指用力,黃色符印隨即激射出去。轉瞬之間,便落入碧血池中。

    成鶴軒瞞著眾人的微小動作,陸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那道符印到底是何符咒,又有何效果?

    陸陽眉心緊皺,即便不知符咒所為何用,但是既是成鶴軒所為,定然是對自己極為不利。

    而此時,陸陽堪堪避過玄元斷劍,雙腳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碧血池內。一池夾有猩紅雜色的碧色池水,登時激散而起,水珠映著劍塚頂端投射而下的藍色光芒,仰頭看去,有一種妖異的感覺。

    池水並不算深,陸陽雙腳落入水中,驀然想起在踏入劍塚後,在碧血池內見到虛幻人影,一時心中驚愕,慌忙低頭看去,卻正看到一張人臉,因為自己踩進來,被波紋逐漸扭曲,拉扯,似是在對著自己笑,笑得十分怪異。

    成鶴軒左手中的黃色符印也落進了碧血池內,瞬間,便消失不見。陸陽並未感到有何異樣,除了那張扭曲的人臉。這樣一想,不覺疑惑的向著成鶴軒望去。

    卻是看到成鶴軒緊緊地盯著自己,一張臉儘是笑意。

    玄元劍也不知去了何處,似也丟了蹤跡。

    陸陽正愕然間,自頭頂上方未知的洞穴內傳來三道驚呼聲,「快些離開碧血池!」

    陸陽尚未反應過來,便見到腳下頓時驚射出數道碧色光芒,而碧血池的正中心處,一道亮白的光影,愈來愈亮,仿若一扇門輕輕打開。同時,四五道模糊的、扭曲的、虛幻的鬼影,自碧血池內飄然而起。

    陸陽分明聽到驚呼聲在周邊響起。

    緊接著,那五道,甚至更多的鬼影,攀上了自己的肩膀、脖頸、頭部、雙臂、腰間、雙腿,陸陽只覺得週身動彈不得,然後便不受控制的向著碧血池紮了進去。

    碧色池水,淹沒了頭顱,刺鼻的腥氣灌入了鼻中,整個身子一瞬間完全沉入了碧色池水內。

    適才不及乞丐的池水,此時竟好像無窮無盡一般,陸陽被諸多鬼影拖拽,向著碧血池更深處沉去。

    眼前沒了光亮,耳中沒了聲音,便是連自己的感覺也好像失去了,呆呆的,向著黑暗而去。

    胸前和雙臂上的傷口,浸泡在池水中,一陣刺骨的疼痛,讓陸陽仍保持著最後一點神識,但未及多久,也彷彿沉入了黑暗。

    昏迷中,陸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似被吞噬一般,竟是快速的被抽離出身體。陸陽甚至看到一滴一滴的血液,飛散到了黑色的虛空中,落在了一方事物上,只是那件事物,一直隱在迷霧之中,無論自己多麼用力的去看,也什麼都看不清。

    血液的流逝讓陸陽感覺有少許的虛弱,便又沉沉睡去。這一睡,亦不知睡了多久。

    彷彿是精力恢復了,也彷彿是睡得很久了,陸陽從睡夢中驚醒。

    身下是堅硬的岩石,冰涼中有著幾分徹骨的寒意。陸陽睜眼,一絲微弱的亮光,映在周圍,可以看到四周都是巖壁,黝黑的巖壁。隱隱有滴水之聲,吧嗒一聲,落在岩石上,在這寂靜的洞穴內,十分清晰。

    陸陽用力翻身坐起,胸前的傷口已經凝固,似乎並無大礙。陸陽稍稍放心,抬眼向著水滴滴落的地方看去。

    這一看,非同小可,陸陽整顆心都吊了起來。

    因為在他目光所看到的地方,一具白骨靜靜的靠在巖壁上,雙眼凝視著自己,好似要站起來一般。

    陸陽倒抽了一口涼氣,凝神再次看去,卻發現剛才許是有些眼花。那具白骨,並沒有動,僅僅是因為他靠在巖壁上的姿勢有些古怪,隨意才讓陸陽有了奇怪的感覺。

    陸陽站起身來,環顧左右,藉著微弱光芒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冰寒的巖壁,看不到的地方,好似虛無一般,所有的光芒落在那裡都被吸了進去。

    巖洞內哪裡來的微弱光芒?陸陽心中訝異,抬頭看去,卻發現頭頂上一如虛空一般,即便是那顆有著亮光的珠子,也彷彿是從虛空中來,投下微弱亮光。

    再看,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回想起跌入碧血池內的情景,陸陽恍若隔世。伸手用力的捏了捏自己,自己被自己捏得大叫了一聲,還有疼痛,說明自己尚還活著。只是不知,為何跌入碧血池後,卻進了這裡。

    死寂的沒有任何氣息,除了滴水聲,便是自己呼吸,還有自己的心跳。而不遠處的白骨,似乎是自己目前能看到的唯一生命,如果白骨還能算作是生命的話。

    這麼一想,陸陽竟下意識的向著白骨走去。腳步踏在岩石上的噠噠聲,迴響在巖洞內,遮掩了滴水之聲,也似乎撕開了永久的死寂。

    白骨靠著巖壁而坐,空洞的雙眼盯著前方的虛無,仿若那裡有他一聲等待的東西,即便是死,也要這麼等著,等著出現的那一刻。

    陸陽也背靠巖壁坐下,凝視著前方,不知那虛無之中到底有什麼?心中這般一想,便有些好奇,但隱隱中還有一些害怕,對那片虛無的害怕。

    但是驀然間,心中一秉,暗道:莫不是那片虛無中,有離開這裡的出口?

    陸陽這般一想,下意識的伸手去拍那具白骨。

    然而此時,一道哄音陡然自虛空中傳來。

    「奉勸你一句,若不想死,最好不要去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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