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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五章 憂思獨傷心 文 / 子楣

    雖然蔡文姬說阮籍無病,但是他的狀況卻讓人看著很擔心,身體都到了這種程,阮籍嗜酒的程非但沒減輕,反倒是又加重了。只要能拿得起酒瓶,他就會不停地喝酒,一時片刻也不停,原來阮籍總還有個清醒的時候,可是現在的他一天到晚醉醺醺地,根本沒有片刻清醒。

    雯夏算是見識了阮籍喝酒的能耐,但就算是酒罐子,這麼天天時時地喝酒,也會受不了,更何況現在阮籍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了。但是無論是蔡文姬還是山濤,都沒有勸阻阮籍的意思,他要喝,便拿酒給他,頂多是歎口氣搖搖頭,便也任由他如此。

    阮籍每日喝醉了酒,還是會駕著車到處走,有時一連兩三日也不歸。從前山濤是很放心他的,但是現在山濤卻會坐在車上,阮籍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生怕這個傢伙將自己弄丟了。

    「文姬先生,阮籍他到底怎麼樣了?」雖然自己也面臨著一大堆麻煩,可雯夏還是忍不住想要問問阮籍的情況,這個醉鬼固然有些太過放誕不羈,卻又並不讓人討厭。雯夏對阮籍還抱著些許好感,因為在初見時阮籍便真誠的讚揚她容貌,但凡女子都是愛美的,被人如此讚揚,雯夏當然會高興。

    而且阮籍的性格隨隨便便,不像嵇康那樣孤傲。嵇康是遠在高山之巔的一刻孤松,望著他,會讓人自慚形穢。而阮籍卻是長在河邊的一棵柳,清風拂面綠葉隨風,阮籍是那種讓人仰慕想要交往的對象,而嵇康給人的感覺卻是高山仰止,敬而遠之。

    至於山濤,他的光彩不在於他的才華,在於他的胸襟和識人的眼力。山濤是包容一切的。他就像一顆茂盛地榕樹,華蓋四方。無論什麼,他都能包容。

    蔡文姬莞爾一笑,道:「雯夏,你現在怎麼變得有些遲鈍了?阮籍是故意如此的,你沒有看出來麼?只是他如此這般很是傷身,所以巨源才會帶他來此,想要讓他收斂些。」

    「故意地?」雯夏瞪大了眼睛,她無論如何也沒有看出來阮籍這些天的醉態和他頹廢的樣子,是故意裝出來的。

    「倒也並非全是裝出來的。」蔡文姬柔柔一笑,道:「這般喝酒。總是會傷身的,恐怕他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會生病了。」

    「他幹嘛要這樣做啊!」沒有一個好身體的雯夏是巴望著身體能好。她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阮籍這般自己毀自己身體的做法。

    「那,你只能問他自己了。」蔡文姬將幾味藥材放入罐中,用碾子全部磨成粉末狀的東西,道:「這些藥你拿去,若是弼兒感覺不好,就給他服下一指甲蓋兒地份量。」

    「他吃的藥,幹嘛要給我。」雯夏不好意思地轉過頭,想要轉身走,腳下卻沒動。

    蔡文姬笑道:「你每日都和他在一起,我不給你。還能給媚兒麼?我總不能直接給弼兒?他若是來不及拿出,這藥帶著也就沒意義了。」

    蔡文姬說的地確是事實,這一個多月來,雯夏日日和王弼黏在一起,簡直是一刻都不忍離開。若論起誰黏誰。倒是雯夏更加黏人一點,若是王弼有一時半刻離開了她的視線不知去了哪裡,雯夏便要著急。

    這一次,雯夏承認自己是膽小鬼,經歷過上次那樣的事情。雯夏實在是擔心。擔心王弼再出現什麼意外。她不願意再像上次那樣,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碰不到摸不著。為了能時時刻刻照顧王弼,雯夏將自己的居室搬到了與王弼隔牆而居的位置,這樣隔壁有什麼動靜她就都能聽得到。

    雖然王弼並不同意雯夏這樣做,但是雯夏執意如此。喜歡就是喜歡了,她喜歡他,所以王弼的安危對於雯夏來說是頂頂要緊的事情。

    雯夏接過蔡文姬遞過來的藥,珍而重之放入衣兜收起來,才問道:「文姬先生,這藥是不是可以救他?」

    「我若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好了,這不過是能應一時之急,緩解一下症狀罷了。」

    雯夏雖然明知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卻依舊想問,聽到回答後,心中還是失望。雯夏多麼希望王弼地病可以治好,她沒有那麼多貪心,她只希望能和王弼在一起一直過這樣平靜寧和的生活,哪怕只多幾年也好。

    「哎,如果當初我不給弼兒用這樣害人的藥,就好了。」蔡文姬深深歎了口氣,這一對少年男女,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卻要在生死線上徘徊,還要面對那比不過的生死離別,實在是命運弄人。

    「不。」雯夏搖搖頭,道:「文姬先生若是不用那藥,他就活不到今天了,我更不可能遇到他。雯夏要多謝文姬先生才是,起碼我能遇到他,這樣就足夠了。」

    我明明說過地,有一刻活著,就享受一刻的歡樂,不去想明天的事情,不去擔憂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要努力讓每一天都變成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雯夏笑了笑,將那些離別難免地念頭從腦子裡擠出去,樂呵呵地道:「今天採了蘑菇回來地,我去幫媚兒燉蘑菇湯。」

    洛陽,皇宮。

    匆匆來去的御醫給平靜已久安毓宮帶來了一絲緊張地氣息,不斷地有御醫被召入安毓宮,給宮中的皇妃娘娘診脈住在安毓宮中的皇妃,自從去年冬天生了一場大病,便很少再出宮,就算偶爾出來,也是走走便回。宮中眾人皆知這位出自司馬家的皇妃身子孱弱,她若生病倒也並不奇怪,不過皇妃娘娘生這場病卻因禍得福,病後三個月,宮中傳出皇妃有喜的消息。而且是身懷龍種兩月有餘,只是先前因皇妃體弱,御醫未曾診出,直到此刻身材漸變,方才發覺。

    此刻皇后已經身懷六甲臨盆在即,安毓宮中的貴人又有喜了,當真是雙喜臨門,喜慶之極。

    皇妃身懷龍種之後,更是著意調養,一月之中也只有一兩次會踏出宮門。

    為了養胎,安毓宮中內外平素都要寂靜無聲,宮女太監行走言談決不能發出聲響,以免驚動了皇妃。就連診脈,也因皇妃怕吵,從來都只召一名御醫來。今日這幾乎將所有御醫都請來的架勢,難道是因為皇妃身子有變?

    地位較低的宮女聚在一處,將上月皇后產下死胎一事和眼下這般情景聯繫起來,紛紛猜測這宮中難道有鬼不成?還是當今皇上沒有那命,留不下子嗣?皇后腹中胎兒出來便是死的,這貴妃又有變動,當真是邪乎。

    當然,宮女們的這番談論只敢私下說說,別說被主子聽到,就算是被那些等級較高的宮女太監聽到,怕也免不得一頓重重責罰。

    司馬府中,司馬炎來來回回踱步,希望借此來消除心中的煩躁。

    「老爺,就讓妾身進宮去看看,也許能幫上什麼忙。」水錦卻不像司馬炎這般緊張,她穿戴好衣服,柔媚的臉上淡施一層脂粉,更顯得楚楚動人。

    司馬炎此刻可沒心思看水錦是美是醜,他上上下下打量水錦幾眼,道:「你?」

    「老爺,此事關乎老爺的前途,妾身怎能不盡力而為呢?」水錦微微垂下頭,更顯得真誠。

    「好,你進宮去看看。」司馬炎此刻也苦無良策,只能如此。

    水錦盈盈一拜,道:「老爺莫急,此事定然能平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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