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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赴義一 文 / 蕭良

    不語聽了不悅的道:「任先生,都火燒眉毛了,有什麼計還不快說出來。」

    任得敬卻有些為難:「說是計,其實是下下之策。既然老賊已知少主就在山上,不如使一人代替少主下山,只是此人需得氣度非凡,又與少主年歲相若,最好要熟諳武功,又要機智多變,如此才能瞞天過海,鐵兀利得見了這假少主必然退兵,真少主自然可脫此難。」

    眾人聽了一齊向程天任望去,任得敬說的這人可不就是程天任麼?他不但與李仁孝年齡相仿,而且身材相似,又都氣概非凡,端的再合適不過。李仁孝卻急急擺手道:「此計使不得,使不得。山下軍中多有人認識我,若給人認出,不但咱們走不脫,還讓兄弟枉送了性命。這事實在太過凶險,萬萬使不得,咱們還是另想計策。」

    程天任忙道:「大哥這話可就差了。我本是江邊一個打漁的小子,陰差陽錯學了天山派的一點皮毛工夫,今日又在這裡遇見大哥,實在有幸的很。我這條爛命值什麼,哪像大哥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只是我來西夏不久,許多地方生疏的很,怕非但幫不上忙,反倒誤了大事。」

    任得敬若有所思:「生疏倒是不怕,只需派個貼身的跟隨便可。但這相貌實在相差太遠,怕是難以矇混過關……」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喜道,「江湖傳聞喬老前輩一支金筆不但善能寫字,易容術更是天下第一……」

    程天任喜道:「原來師公有此等手段,還請師公成全。」

    酒葫蘆捻著鬍子,乜斜著醉眼望著任得敬道:「我早就看出你沒安什麼好心,變著法子讓我乖徒孫去送死,信不信我先把你腦袋擰下來!」

    程天任知道此老說到做到,忙搶著道:「師公錯了,任先生實在是為了咱天山派著想。」

    酒葫蘆怒道:「臭小子,你是傻是呆?人家讓你去送死,還是為了你好!」

    程天任不慌不忙的道:「這件事若傳到江湖上,都會讚一聲咱們天山派急公好義,夠膽色,夠義氣,誰不要伸一根大拇指?師公以後行走在江湖上豈不是大大的有面子?況且人家只是要請大哥回朝共商國事,也未必就有危險,說不定還是一場富貴呢,呵呵……」說著他故作輕鬆的笑了起來。

    酒葫蘆歪著頭想了想,拍手笑道:「不錯,不愧是我的徒孫,腦筋跟你師公一樣清楚。」說著自袖中取出一支竹筒,自筒中抽出幾支筆。這幾支筆與普通毛筆形狀相仿,卻各自大小不一。且那筆尖上的顏色每個都不盡相同,擺在一處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接著他又自袖中取出一塊仿若毛皮樣物事,在李仁孝臉上比劃一陣,用一個小刀裁了幾下,一邊望著李仁孝一邊在那毛皮上畫上幾筆。他的手法甚快,眾人也看不出他畫的如何,片刻之後,酒葫蘆向程天任招招手,示意到他身邊。程天任走到他身邊,酒葫蘆卻扳著他的身子,讓他背向眾人。眾人只見酒葫蘆在程天任的臉上比劃幾下,又左右端詳片刻,才叫程天任轉過身子。

    程天任轉過身來的那一刻,眾人本道那面容應與李仁孝有**分相似了,誰知程天任轉過身來的一霎那,眾人卻看到了一張五顏六色的臉。這張臉臉型與李仁孝倒有幾分相似之外,但臉上橫七豎八的畫——與其說是畫倒勿寧說是刻,因為雖有各種顏色,但每種顏色之處絕非筆墨所能及,所有的顏色都給人一種凸凹的感覺。

    眾人看了不以為意,呼延嬌已經笑的前仰後合,指著程天任的臉道:「師公……你……你是要程大哥去唱戲麼?」

    李仁孝一幫人見了卻哭笑不得,李仁孝向酒葫蘆道:「前輩,這事萬萬玩笑不得。」

    程天任自己見不到臉上模樣,但見眾人的樣子,心中已明白**分,詫異的望向酒葫蘆,遲疑道:「師公……」

    酒葫蘆手腳麻利的收起那套刀筆,頭也不抬的道:「確是玩笑不得,我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徒孫,自會拿他開玩笑呢?」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突然噗的一聲噴向程天任。

    程天任沒有防備,被噴得滿臉淋淋漓漓,酒水所著之處竟火燒火燎的灼痛起來,他大吃一驚,忙伸手在臉上一抹,道:「前輩,不知晚輩什麼地方做錯了,惹您生氣?」

    呼延嬌離程天任最近,酒霧消散的一刻,她第一個看到了程天任的臉。此時她依然笑的花枝亂顫,但她的笑容突然就止住了,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彷彿在大白天見到了鬼一般。她的嘴張的大大的,伸出手指指著程天任的臉,嘴裡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的臉……」

    見她這副模樣程天任也吃了一驚,忙問道:「妹子,我的臉怎麼了?」說著伸手在臉上摸著,摸到自己的臉,他忽然頓住的手。因為他摸到的並非自己的臉——一張長在自己的頭上的並非自己的臉。每個人對自己的聲音可能並不熟悉,但自己的容貌卻應該是再熟悉不過了,即便是沒有在銅鏡面前,自己臉的形狀大概也能知曉,但程天任觸手所及的卻與自己的臉決不相同。這感覺仿如在夢中,自己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明明是自己的思想,但樣貌卻截然不同了。

    李仁孝與他的手下也看到了這張臉,對他們來說,這張臉再熟悉不過了。每天李仁孝在銅鏡中都可以望見這張臉,一張英氣而俊俏的臉,不語等人更是每天都有無數次機會望著這張臉——李仁孝的臉。不錯,就連嘴角上翹的模樣也與李仁孝一模一樣。

    不語看看程天任——準確的說是程天任的臉,又瞅瞅李仁孝的臉,嘖嘖道:「像,真像。」為難的揉了揉鼻子,「你們到底哪一個是少主?」

    李仁孝恍惚的搖了搖頭,夢囈一般:「連我也有些認不得了。」

    任得敬雖也吃驚,更多的卻是喜悅,由衷的讚道:「前輩的易容術果真天下無雙。」

    酒葫蘆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酒,神色之間頗為自得,道:「旁人易容,兩人有六七分相像才能易的十分像,我卻是只有一分就可易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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