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不詳的預感
我唇角無力的抽搐了幾下，道：「拜託……它，它不過是隻狐狸。」
而奇的是，火火在聽到宋唐這句話時，立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嫣了下去，灰溜溜的走了。
宋唐「哈哈」狂笑了幾聲，伸手把我攬進懷裡，笑道：「素素，來，進被子裡來，以後不許隨便抱那只臭狐狸，哪怕是只母的也不行，除非……除非我不在的時候……」
我的唇角，又是無力的抽搐了幾下，好吧同學，你比笑愚那小子牛多了，他至少是在知道火火是只公的，看到火火在我懷裡流鼻血才不許我抱的。
而你呢？以為它是母的，還這麼有敵意，我佩服你，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佩服。
正遐想間，人卻被宋唐拉進了被子裡，他死死的抱著我，彷彿真的要傳遞給我無限溫暖似的，他在我耳邊喃喃道：「素素，不管是誰，都休想搶走你，知道嗎？」
我無話可說，保持沉默。
只覺得被他這樣抱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心裡，卻有些隱約著急。
過了一會，我推開宋唐，笑道：「你說……你心裡到底是怎麼向的，那錦囊不是要你依心中所想嗎？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者說……是不是該理清我們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宋唐搭著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懷裡，我也不掙扎，輕輕的靠著，重了，怕壓到他的傷口。
他的呼吸，從頭頂噴下，濃濃的散在臉上，一片旖旎的溫暖。
「素素，其實我並不十分想謀反的，我想，若是可以，我找到兇手，尋回旗幟，只希望皇兄能夠放我一馬，那麼屆時，我可以去洛陽問問我娘親，到底是願意跟著我，還是要跟著我。」宋唐的聲音低了下去。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我的聲音也隱約有些擔憂：「可是……兇手若真是黃天自己，我們去哪裡尋……還有那旗幟，也不知在千尋那，還是已經被笑愚奪了……」
宋唐只是緊緊抱著我，此刻，我們彷彿兩隻受傷的野獸，不知道如何是好，只靜靜的隱藏在黑暗裡，互相添蝕著對方的傷口。
心裡不禁憂傷極了，為何要受這麼多的苦難呢？為何每每以為可以了，卻還要歷經這麼多的波折才可呢？
「老公，既不想謀反，那以後，我們便把那旗幟尋到，然後……我們碧波天下，了此一生，可好？」我不禁心中一動，拉著宋唐的手，絲毫也不想鬆開。
是的，以後，我便要實現我夢中的情景，從此與宋唐碧波天下，了此一生了，人生，還有何憾呢？
宋唐的手緊緊地捏著我，彷彿身怕我會忽然消失一般，我也緊緊地捏著他，絲毫不願意鬆手。
他攬我入懷，緊緊的，緊緊的，彷彿身怕絲毫的弄的我不舒服。
一陣默然之後，宋唐在我耳邊輕聲說：「素素，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讓我們一起來勇敢好嗎？」
「好。」這一夜，我和宋唐抱在一起，沒有絲毫的慾念，他沒有動我，直到天亮的時候，我恍惚看著身邊那張熟悉的臉時，感動的幾乎想哭。
這以後，我們就會一直的生活在一起，以後，我們每天醒來，就會看到對方了。
好，真真是好，很好很好。
這樣過了許多日子，宋唐一直都在養傷，宋唐的傷倒已經好了，可是宮裡，黃天的病居然還是一如的嚴重，所以他必須要身體好後的宋唐給他去尋出兇手。
真件事讓我一度很有怨念，畢竟是親兄弟，彷彿沒必要這樣的逼迫一個人吧？
黃天，其實我多想告訴你一句，千萬不要逼我和宋唐謀反。
那一晚，臘月初八。
天氣黑的特別早，我早早讓他們預備好了臘八粥準備晚上的時候，一群人坐在一起享用的。
宋唐的身子早在前天張老御醫，檢查後就已經說了是沒事的，所以他也可以出去走走了。
只是我們王府門口，還是有許多黃天的人守在那裡的。
我們並不在意，一到冬天，我就犯懶，所以出門對於我來講也無所謂。
不過想不想出去和能不能出去那是另一回事，自然不能相提並論的。
「素素，想去蕩鞦韆嗎？」我正站在窗戶前發呆，宋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身邊，自身後抱著我的腰，輕聲問我。
他的目光也隨著我的目光投向金桂樹下的鞦韆架子上。
我輕曬一聲，淡淡笑道：「這樣冷的天，冰雪還在架子上，怎麼蕩呢？」
他的下巴磕在我下巴上，平緩的呼吸在我耳邊響起：「若你想，讓人吧那冰雪清理乾淨即可，不過你身子向來不好，只怕會受涼。
我點點頭，笑道：「那便不去了，幾天是臘，只怕四娘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今天我命大家都過去大堂裡用的，真時候許都在等我們了。」
宋唐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拉起我的手，就走了出去，不曾想，這一次，卻成了我跟宋唐今年最後一次的溫存。
當時，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覺得心裡隱約的有些不安心。
到了大堂，許久沒見到宋唐平日又近身此後的奴才們此次都顯得特別開心，忙恭謹的行禮。
我讓大家起來，說不必多禮，又拿出早早預備好的紅包叫聚萍派了下去，又說了一番日後盡心必不會虧待他們之類的鼓勵話，眾人自是千恩萬謝的收下了，並說以後必定會更加用心伺候什麼的。
完了之後，卻只有我跟宋唐坐下。
我叫其他的人去稍外間坐著，留下了小幫，四娘，浮萍聚萍姐妹留了下來，眾人都是羨慕的看著他們幾個，其中還有一人說：「還是伺候王妃好，以前伺候鄭王妃可沒這樣好的待遇呢。
眾人稱是，一起下去到外間坐下了。
我真才笑著讓他們幾人坐下，幾人素來知道我的脾氣，所以坐下了，也不多說什麼。
我親自給宋唐端了一碗臘八粥，那小子受寵若驚的接過，滿心歡喜的樣子。
我心裡身是好笑，心說現在對他只有的小恩惠就已經如此，看來是真的熱戀中的人不一樣。
若是以前，他一准動不動懷疑我的。
埋下頭，心裡暗暗地想著，只覺得手裡那碗臘八粥，當真說不出的甜美好吃。
如果，時間能夠靜止就好了，哪怕不能出門，可只要有心愛的人在身邊，那豈非亦美好的很嗎？
當時，不知道怎麼收一滑，碗就跌了下來，摔個粉碎，那滾燙的臘八粥濺濕到腿上，當真說不出的難受。
當時心裡咯登一下，隱隱覺得不詳。
正遐想間，忽然聽外面有人報道：「聖旨到……」
我當時正不知所措的彎腰下去撿碎片，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去撿起，本來這不是我的事情，可當時卻彎腰下去了，手一滑，就在那句「聖旨到」便刺進了肉裡面。
一滴血鮮艷的落下來，滴在地上，是妖冶的顏色，藉著，又落了一滴，紅色的血液滴在磁白的碗盞上，當真是觸目驚心的樣子。
當時，心裡空落落的，隱隱有些著急，彷彿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卻不過一會功夫，已經有人去迎接傳聖旨的人了，宋唐起身，拉起我的手，看著我那染血的手指，心疼的放到唇邊吸了吸，問道：「素素，你怎麼去執那碎片。」
被他一吸，奇怪的是居然真的覺得不疼了。
可是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不詳。
正在我們親暱間，黃天身邊的小德子卻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大內侍衛，一個個的，臉上都是嚴肅的表情。
我和宋唐雙雙跪了下去，預備接聖旨。
而這聖旨，裡面的內同，當真是讓我震驚不已，一萬真聖旨，居然是讓宋唐去出征。
他出征的對方，居然是去洛陽，居然是去對宋庭衛，也就是那養了宋唐十七年的男人。
宋唐在接到真張聖旨時，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臉我都看不出，他真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聖旨裡說，兇手的事暫且擱置下來，因已經查詢到火龍旗幟是在易千尋手裡，所以要宋唐去洛陽的主要目的，便是尋得那個火龍旗幟。
說完後，小德子就走了，而且這道聖旨並不是完全沒好處的，黃天好歹把守候的侍衛給撤除了。
這樣的情況下，只怕他不撤也得撤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隱約覺得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易千尋居然已經把旗幟拿到洛陽，而且已經是在宋庭衛知道的情況下了嗎？如果宋庭衛不知道，黃天怎麼會知道？
並不是我小瞧黃天的能力，而是宋庭衛不可能那麼愚蠢的，何況還有一個妖孽宋明？
那麼笑愚既然那時候知道旗幟在千尋手裡，居然會那麼輕易地放他走嗎？
還是，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或者，便是那次我跟笑愚在樹林間遇到宋明時，他們已經達成的協議呢？
蒙古與洛陽一起，來對付南越？
宋唐接到真張聖旨時，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叫四娘收拾好了東西，便扶著我去了逸華軒，叫聚萍給我找來了紅藥塗抹適才刺破的傷口，亦不再多說什麼了。
到了逸華軒，等聚萍把藥都上了後，我才認真的看著宋唐，道：「此事你怎麼看？」
宋唐正在認真的給我上著藥，聽我這樣一問，長長的睫毛稍微抬了抬，笑看著我說：「能怎麼看，他如今叫我去，我就得去的。」
我默然了一會，接道：「我也去，成嗎？」
「不成。」他頭也不抬，繼續給我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每一下動作都是那麼輕柔：「此次前去是作戰，可不能帶女人，我也說了，以後你在家繡花便可，不用跟我去奔波，我也去不了多久的，興許過年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