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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大遼公主 第61章:從中插腳的是你 文 / 冰山

    第61章:從中插腳的是你

    「姐姐,我可以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鄭菱菱看了一圈我周圍的丫頭們,小心翼翼的問道,如今她的身份,我的身份都不同往日了,她不過是個側妃,而我卻是堂堂公主,她自是應該跟我客氣的。

    「都退下吧。」我實在不忍拒絕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美的,都會讓女人動心的女子,這八年來,她掩下當年的稚嫩,隱約有了幾分憂愁,更顯得動人楚楚,加之她又對我處處小心翼翼,這倒讓我火不起來了。

    其實我以前就有想過,也許真正的小三,是不是應該算我呢?

    畢竟當年宋唐病重,她並不是不肯嫁過去,而是家裡隱瞞了下來,她不能嫁過去而已。

    退下了眾人,鄭菱菱怯生生走到我旁邊,說:「姐姐,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我不忍拒絕,點點頭說:「可以,不過,你別叫我姐姐,我是摩素公主。」

    她埋著頭,在我一旁坐下,說:「公主。」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只餘丫頭門關門的「吱呀」聲遺留在空擋的屋子裡,顯得特別詭異。

    「公主,表哥等了你八年。」鄭菱菱清幽空曠的聲音打破沉默,她說:「我一直以為……公主去世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留她一個人自說自話。

    「公主,不知您這次回來……預備什麼時候回王爺府,我也好命人打理好,以前的宋府,如今已經給了表哥做府,逸華軒……表哥一直為你留著。」鄭菱菱認真誠懇的看著我,神情似真似假。

    看著她這樣的神情,卑微的可笑。

    我忽然想起那年,呂氏病重跟我說要納她那番話,而後她在門口碰到我和宋明時,那該說不該說的話,又忽然想起八年前戰爭的由發就是因為我的事,那麼宋唐怎麼會想到是他一直崇拜的宋明……

    唯一的可能,就是鄭菱菱將那日所見……告訴了宋唐。

    不禁失笑,我雖不能把每個人都想的太壞,可也不能太同情心氾濫了。

    當下一笑,懶懶撥弄指甲,晨光自窗欞射下,灑在我白皙的臉上,我說:「怎麼鄭妃娘娘還如此周到,不怕我報當年……你揭發我與宋明那番對話之事嗎?」

    鄭菱菱的臉刷一下白了,黯淡的眼神裡,出現了些須掩飾失敗後的驚慌,證實了我的猜測,果然,果然是她。

    我的心裡,對她的種種可憐頃刻就消失了,這朗朗乾坤的大戰,可都是她那一番話引起的啊。

    鄭菱菱啊鄭菱菱,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想要人憐你,可如何憐你?

    她起身,「撲通」一聲就跪到我的面前,深深一磕頭,說:「那次絕無害公主之心,臣妾只是不想看到表哥難過,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看也不看她,也未叫她起身,只在她頭頂冷冷笑了幾聲,有對人性的失望和寒涼,我說:「是知無不言,添油加醋吧?」

    這樣冰涼的語氣,鄭菱菱想來怎麼也想不到,抬起錯愕的臉,驚慌的如一隻驚弓之鳥。何其可笑,她身上繡著的那些鳳凰,在此刻看來也特別的刺眼。

    「鄭側妃娘娘,我聽說,您好像是側妃吧?」我特地的加重了一個「側」字,笑吟吟看著她,輕輕呷了口茶。

    她仍是不敢抬頭,身子怔了怔,說:「是!」

    「那你可知道,這鳳凰可不是你穿的,是正室才能夠用的?」我的聲音清清冷冷,不含絲毫的感情。

    女人善妒可以,就算是很愛吃醋都沒問題,但不能惡毒,這是人品問題。

    「公主教訓的是,以後臣妾一定會注意。」鄭菱菱又是深深一磕頭,我仍是不叫她起來。

    我道:「你今日來,就是問我何時回王府?」

    她倒沒想到我這樣問,一愣,說:「正是,表哥他這八年來,無時不在思念公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公主。」

    我輕輕的晃動著碧綠的茶水,笑吟吟說:「抬起頭來。」

    她錯愕抬頭,我看著她驚慌的樣子,覺得有些痛快,我說:「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嫁給你表哥?」她更是錯愕,我的心情也更是大好,我接道:「你明明知道他心裡只有我,為何還要插一腳?」

    她亦冷了臉,說:「公主,您莫非忘了,我跟表哥是自小定親,從中插腳的,可是你。」她神色黯淡下來,說:「怪只怪,我沒福氣,跟表哥緣分不夠。」

    我輕笑,說:「你也知道你緣分不夠,怪只怪上天,你可想過等我回了王府,你絲毫地位都沒有?」

    鄭菱菱忽然冷笑起來,彷彿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她說:「我知道,表哥他這八年來,只把我當擺設,他……他碰都不碰我,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只能做出最賢惠的樣子,最賢惠的事,只盼他能看我一眼,僅此而已。」

    鄭菱菱的手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裡,身體也在絲絲發抖。

    而她的話,更是讓我震驚,無怪,無怪她的眼神已經不復當年的清澈,總是帶了絲絲憂傷。

    她又冷冷笑起,說:「可是,這八年來,至少他有什麼心事必會告訴我,他這八年的點點滴滴,至少我知道,至少只有我知道,你呢?你知道什麼?」

    她的笑意裡,有冷笑的殘酷,甚是得意,但眼睛裡,卻是無數的悲傷流露出來,看著我,已經滿滿是恨意,再不是剛才的卑微。

    她居然徑直起身,說:「我雖可恨,可我卻也可憐,而表哥深知我的可憐之處,他至少……他至少從來不會苛責我,從來不會怪我,這樣的內疚,也會佔據他大半邊心,你佔不滿他的心,占不滿的,因為他對我內疚,你明白嗎?」

    看來,她還是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道理。

    她接道:「你那麼善良,那麼有能力,可是又怎麼樣?你在表哥的心裡,已經是不純潔不完整的,甚至……表哥還跟我說,你是極難再有身孕了呵。」

    這次,換成我的指甲深深嵌進肉裡了。

    這彷彿是她下要看到的效果,她說:「我在表哥心裡,是可憐柔弱,他覺得他欠了我,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可表哥縱然再愛你,你還是他心裡的一塊疤,你是不乾淨,不完整的。」

    看著她近乎癲狂的笑,有些猙獰。

    我的手,忽然不可思意的甩了她一巴掌,狠狠一巴掌。

    她被我打趴在地上,立刻惡狠狠的轉過頭,清晰的五指印和鮮紅的血漬,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顯得特別的突匹和詭異。

    我也有些不可思意,沒想到自己下手居然這麼重,也許隱忍了許久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夕間爆發了吧。

    就在我們發愣間,門「吱呀」一聲開了,我們雙雙回過頭,與門口那笑吟吟卻被裡面的場面把笑容凍結在唇邊的宋唐對視良久。

    鄭菱菱別過臉,首先反應過來,卻是嚶嚶抽泣,身子一抖一抖的,在這秋風裡看來,如一片飄零的枯葉。

    我以為她回大喊大叫的哭訴,沒想到卻來這一招,看來挺瞭解宋唐的,知道喊鬧,只會增加他的反感。

    宋唐的手裡托著一個食盒,大約,是來給我送早膳的。

    昨天居然沒將他趕走,他說要再次追求我,看來是說真的了?不過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我也不慌不忙,慢幽幽的坐到椅子上,說:「我打了你家側妃,她衝撞了我,對我無禮。」

    宋唐的臉沉了下來,把食盒放到一旁,蹲下身子去,把鄭菱菱扶起,鄭菱菱掙扎了半晌,才轉過臉,宋唐看到她臉上的傷時,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扶起鄭菱菱在一旁坐下,輕聲問她:「很疼嗎?」

    鄭菱菱一副死了爹的模樣,抿著唇,就是不說話,但眼裡那悲傷和委屈,不言而喻,果然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二王爺,你的側妃娘娘,幾時得賢了可得好好教導教導,這樣無禮。」我彷彿未聽見他們在說話,旁若無人的撥弄著茶盞,淺淺笑道:「年輕就是好,鄭妃娘娘的臉,可結實的把我手都給澇疼了。」

    心裡不禁冷笑,曾幾何時,我蘇素也要這樣做戲了?

    伏在摩素的身體,雖然比我二十一世紀的健康,可現在也是病重連連,何況閻王說這具身體能活很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

    想起我那二十一的身體了,雖然不健康,可是我快樂,而且那具身體,還是少有的美貌,不過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我的美貌和青春都揮霍在與病魔鬥爭的時候了,並無人瞧見。

    可如今,我卻淪落的要跟一個賤人演戲,難道就是為了博取眼前這個男人那微薄的愛嗎?

    也許,我真的無法滿滿的佔據宋唐的心吧,可笑,真真可笑。

    「公主,內人就算再無理,自有我來處罰,你也不用下這樣重的手吧?」宋唐的語氣,冰涼起來,連對我們的稱呼都變了。

    我氣極,再也無法容忍的怒氣,我衝上前去,對準宋唐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宋唐未料我會有此一招,未防被我拍中,居然忘了反應,我怒極,揚手又補了第二巴掌。

    「公主,臣妾就算再不對,你打我好了,你憑什麼打表哥?你要知道,表哥可是王爺。」沉默的鄭菱菱,不可思意的瞪圓美目看著我,尖叫起來。

    宋唐的眼裡,更是無邊的怒氣,他揚起手,拳頭捏的緊緊,似乎就要還擊。

    我連連冷笑,說:「你敢打,你若是還手,若是拳頭砸下,那麼此一生,我們之間必無一句話可說,我說到做到。」

    宋唐的手猶豫了半晌,手掌捏的「咯咯」做響,眼裡洶湧澎湃的怒火瞪視了我半晌,我也毫無畏懼的與他對視,只等著他一拳頭砸下,把我們所有的感情和糾纏拍散,從此再不必牽掛。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在僵持許久之後,默默的放下手裡的拳頭,他認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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