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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64章: 文 / 櫻落

    第64章:

    柳非艷只是喊了一聲,黑衣人便又很快的出現了,而且是從那扇被冷君傲給打破了的窗戶進入,這年頭都比較流行從窗戶進屋,所以也不用太驚訝。

    「你們四個,幫我把這兩個人拿下!」柳非艷命令道,她覺得自己就是被戲耍了,被人當成猴子一樣的耍著。

    可是,四個黑衣人只是穩穩地原地站著而沒有動。柳非艷跟著就更加的火大了,「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你們也背叛,就不怕我告訴主公然後取你們的性命?」她甚至自己的功夫根本就不是這幾個頂級高手的武功,只能用那個主公來壓壓他們了。

    四個人還是沒有動靜,完全當柳非艷是在對空氣說話。問情邪魅的笑笑,「他們都是我的人,又怎麼會聽你的話?」她示意冷君傲將她放下來,然後她就這樣往柳非艷那邊走。

    可是,黑衣人看到了問情的裝束,難道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嗎?除了一個以外,其他的都別過了臉去,而剩下的哪一個就扯下了旁邊的金絲紗綢,迅速的裹住了問情那袒露的胸口,即使那上面還是有裹胸的,但是這個樣子在男人的面前就有些不穩妥了。

    問情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可是也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即使不看這個人的臉她也知道是無殤,因為那從他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的寒氣是別人無法模仿的。

    「你們……」柳非艷現在是孤立無援,「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也是她唯一可以找到的聲音了。

    這一次,黑衣人們總算是有了回應,一個個全部都摘下了面巾,面巾下儘是俊美的容顏,只不過現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羞意和不悅。就是因為問情之前的那個樣子,雲湛雖說自己是哥哥,但是哥哥與妹妹畢竟還是男女有別的。

    「無殤,依兒的身體又豈是你能亂碰的,你可知道在我樓蘭國,碰到女子的身體是要娶她的!」雲湛忍不住火大的說道。

    可是即使是再大的火對無殤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就算說是娶問情他也沒有什麼表情。感覺就算是娶親也是與他無關的一件事情,到底什麼事情才是跟他有關呢?

    「小湛,你好像又叫錯了!」問情提醒道,看到無殤的眼睛時,她的眼裡的冷漠被帶了出來,只不過那只是在一瞬之間,很快的就消逝了,也沒有讓其他的人看到什麼。

    「呃……」雲湛很不舒服,可是現在作為哥哥他必須要開口。「問情,這是關於你名節的問題,難道被人看到了身體你也只是一笑置之,一點也不在意嗎?」他這個妹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真的跟原來的一點也不相像?

    「我什麼時候被人看到了身體?」問情有些陰沉的說道,「至少我比這個女人穿的要多,你們看了她難道就不娶她?」她看向了柳非艷,古代的人的思考模式她有些不能理解,明明她身上還有衣服披著,甚至還有抹胸,為什麼要這麼的驚訝?如果細算起來的話,看到她全身要娶她的話,無殤應該是完全的見過了,冷君傲好像也看到過,只不過冷君傲在看到之前就將她給裹起來了。

    問情的話讓眾人失語,他們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柳非艷身上露出來的地方比她穿了衣服的地方還要多。「她與我們無關,問情,我們在乎的是你,你明不明白?」獨孤默晨焦急的說道。

    獨孤默晨的話說出了這裡人的心聲,他們在乎的是問情,可是其他的人也看出了獨孤默晨對問情那特殊的情感,已經不僅僅是停留在朋友之間了。只不過,情筋貌似缺少的問情一點也不清楚那是什麼!

    趁著問情他們「自家人」說話而分心的時候,柳非艷忽然出其不意的射出了手上準備的暗器。

    「問情,小心!」冷君傲急忙的想去阻止,可是那針實在是太快了,根本就比一般的暗器的速度要快得多。

    銀光的劍忽的就伸了過來,就在那數根冰針即將接觸到問情的身體的時候將它們全數攔截了下來。冰針被反彈向木製的柱子,隨後那些冰針就化成了一灘水,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些冰針也讓所有的人將視線集中到了柳非艷身上,問情邪魅的笑了。「你不射出這些針我差點忘記了我的目的……」她向柳非艷逐漸的靠近,「我給你一個選擇,我可以給你在你臉上雕上你喜歡的花,說吧,你最喜歡什麼花?」雕花她是勢在必行,任何人也不能阻止。

    柳非艷一聽嚇了一大跳,趕緊的王后退,「你……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要是敢動我,你一定會死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身體的乏力,「你……你明明中了我的……」

    「你那點小春藥就想讓我有什麼反應嗎?」問情邪惡的笑著,已經將她制的毒藥下了下去,所以柳非艷只能無力了現在。

    柳非艷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眼皮變得沉重,但是卻又不是暈眩的感覺。

    「如果讓你直接睡過去,你肯定不會感覺到疼痛的,所以我就不讓你睡著了!」問情解釋道,然後就從靴子裡面拿出了匕首。「這把匕首我還是第一次用,可能有些不順手,可是還是會盡量把花彫的好看一點的,所以你乖乖的我就會好一點的!」然後她就蹲了下去,將匕首的尖部抵在了柳非艷的臉上。

    「不……你不能這樣,我……啊……」臉上的疼痛讓柳非艷話無法說完,而她的手根本就動不了。

    「問情?」雲湛獨孤默晨和冷君傲黑熾焰都被嚇了一跳,他們以為問情只是開玩笑的,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真的動手,如果是殺人兇手,那應該是交給官府來查辦,她竟然還真的下手了。

    問情有些不滿意這一刀,「我說了怪怪的不動我會雕好看一點的,你要是亂動,我可沒有把握你的臉會不會毀在你自己的手上!」然後她又專注的去研究該如何下刀,剛剛的那一條劃痕就是柳非艷亂動所致。

    「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不要劃花我的臉!」即使柳非艷之前再凶,在更惡毒的人的面前她也只能委曲求全,為了保住她的臉。

    「不行!」問情很明確的給出了答案,笑得令人發寒,「我做事情不喜歡半途而廢,更何況我不喜歡別人在我的身上動手動腳的,所以,現在我要在你的臉上雕朵花!」隨著子時的到來,問情也在這一刻變成了銀絲。

    「妖……妖怪……」柳非艷經不住驚嚇的徹底的昏了過去,就算是心臟承受能力再好的人,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話那才叫見鬼。

    問情看著昏過去的人,露出了鄙夷之色,「這麼快就昏過去了,真是沒用!」

    「問情,她已經收到懲罰了,我們還是先走吧!」黑熾焰說道,她已經劃破了柳非艷的臉,應該氣也消了,也該是時候離開了。這個女人現在對他們來說都是礙眼的人,所以眼不見為淨!

    「走?」問情回頭看了他們幾個一眼,「我不是說了我要雕花嘛,現在才只下了一刀而已!」說著她又轉過身去,刀尖再次劃上了柳非艷的臉。「這樣也好,至少不用亂動,我也可以比較安靜,不怕再弄壞了這張臉!」

    看到這一幕的五個人,除了無殤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噁心的樣子。此時的問情已經不僅是邪惡了,她更加的血腥,別說是殺人如麻的天下邪惡奸人不會用如此殘忍的方法來殺人了,問情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為什麼她要這麼做?難道真的就像外界看到過的白髮魔女,以食人為樂嗎?

    問情幾人回到了柳府的廂房,昏迷不醒的柳非艷被丟棄在那個曖昧的房間裡面。他們都沉默著,親眼見證了問情的血腥,空氣裡似乎也有血腥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嘔。

    直到幾個人坐了下來,還是不能平靜,感覺就是一場夢,他們只是在夢中見到了那個嗜血的問情。

    「小傲,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問情先開口了,不過她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們幾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子的,只有她和無殤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即使是問話的語調也如之前一模一樣。

    冷君傲很快的鎮定了下來,露出了他特有的笑容。「那些江湖上的人暫時不會對秋水宮做出什麼威脅了,所以我就到這裡來看看你們!」在和那群江湖人作戰鬥的期間,他正好也想趁這個機會讓弟弟冷君然變得成熟起來,也讓他處理這些事情,所以他就抽身離開了。

    「沒想到一來就讓你見到了這麼血腥的一幕!」獨孤默晨冷著音說道,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那樣的問情,感覺不是真的。

    不僅是冷君傲詫異問情的表現,雲湛和黑熾焰也無法接受,尤其是雲湛。「依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麼,柳非艷雖可惡,但是如果你想報復的話大可殺了她,何必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對待她,如果是你被人毀了臉,你會怎樣?」他現在就是扮演著一個哥哥的角色,眼前的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嗜血的妖魔。

    「所以呢?」問情還是沒有什麼反應,顯得一派的悠閒自得。

    「問情,你這次做的真的太過分了!」黑熾焰也說道,一開始她也以為問情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付諸了實踐,他不敢想像,一夕之間,「皇城第一女」的容貌將是那血腥的樣子,這對柳非艷的打擊有多大。

    「我覺得還好,至少留下了另外的半張臉……啪」問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出手的不是別人,而是雲湛,這一個巴掌讓所有的人都震驚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覺得還好,但是你這麼做就是錯誤的一件事情,如果你對你這個做法仍然還是不肯承認錯誤的話,我寧願與你斷絕關係,我沒有這麼殘忍的妹妹!」然和他就走出了問情的房間,心裡卻是痛楚,他的妹妹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兩年來對一個人有那麼大的改變?以前的雲依,甚至連一隻小螞蟻也是不願傷害的,現在她竟然這麼輕鬆地就毀了一個女子的臉……

    「問情!」獨孤默晨被雲湛的那一巴掌嚇到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生氣的雲湛,可以察覺到他心中的怒氣。「你沒事吧?」他伸手想要去撫摸問情有些紅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問情,雲湛王子只是關心你,畢竟你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看著你的手上沾滿血腥,你……應該可以體會得到他的用心!」黑熾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一方面,問情的過分做法讓他不能接受,卻在看到雲湛打她的時候兒心痛,想要保護她。

    問情沒有多餘的表情,「至少我還是留下了她的半張臉……」剛剛的一巴掌彷彿並沒有讓她清醒,她依舊堅持著。

    這番話甚至連冷君傲也不能贊同了,「問情,如果有人在你的臉上刻上一朵花,你還會那麼開心嗎?」他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冷漠,好像就是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對一個悲劇的製造者說話。

    「只是一朵花而已,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是那種表情?難道我做錯了嗎?」問情無關緊要的說道,絲毫不覺的有什麼不妥。

    但是這句話對其他的人來說卻是不同的感覺,「問情,難道雲湛王子說的你還不能明白,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你這次做的真的很過分,所以我們才會說你。你沒有看到雲湛王子的表情嗎,他打了你,但是他也很傷心,為什麼你就是不能體諒我們呢?」獨孤默晨站起了身,重重的拍著桌子,「我真是看錯你了!」然後他就走出了房間。

    接著,黑熾焰和冷君傲同有默契的起身一同離開,他們也需要跟雲湛和獨孤默晨一樣,讓自己冷靜一下,讓問情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她必須承認自己做的事情是錯誤的!

    現在,房間裡面只剩下問情和無殤兩個人。很安靜的坐著,問情的神情有些改變,不再像之前的那麼無所謂。「你呢?有什麼想教訓的話?」她問道,卻沒有看無殤,其他的人都認定做錯的人是她,她也不會有什麼好狡辯的,她的確是動手毀了一個女子的臉。

    「你只是在幫她!」無殤冷淡的說,也是第一次看到了問情眼中其他的東西。

    「你又知道了?」問情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卻更像是一個苦笑。「我能有什麼好幫助她的,我只是對讓我受傷的人進行一個報復而已,我是報仇,所以毀了她的臉。」

    「從在相府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那個女子是柳非艷,那一根冰針曝露了她的身份。等你看到她的時候,你已經知道那晚的人是誰!」無殤也不是笨蛋,而且當日跟著神秘的幾個轎夫到達了相府,再加上被襲擊的暗器是冰針,他也就知道了。

    問情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是也知道,那天讓我受了傷的人是她,所以現在我在她的臉上雕朵花,很公平不是麼?」

    「柳非艷身中劇毒,雕花只是為了替她解毒!」無殤本不想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看到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問情,所以他把話全部說完了。

    問情的確也愣了一下,然後放下了茶杯。「我記得你應該是殺手,而不是大夫!」她斜著眼睛看著無殤,有些不安。

    無殤倒也沒有迴避問情的眼睛,「她是殺手門的人,凡是殺手門的殺手都會服下一種名為『落痕』的毒藥,如果背叛殺手門,將全身腐爛而死!」他回答的很乾脆,就是因為他曾是殺手門的人,所以他才會一眼就看出身為殺手門的人的「特殊標記」。

    問情更加的吃驚,但是卻還是很快的就把吃驚放到了肚子裡。「如果照你這麼說,我雕花是為了替她解毒的話,你曾經身為殺手門的人,你也應該身中落痕的毒,那你留我在身邊,我不是早就應該在你的臉上雕花了?」她以話制話,拿無殤的話來進行反駁。

    「因為『七日散』,所以我身上的『落痕』才會不需要解藥!」無殤自己知道,七日散是比落痕更加殘忍的一種毒藥,藥性更快,但是卻也有排他性,中了七日散,他身上落痕的毒也隨之被覆蓋了。

    問情收起來臉上的笑容,在無殤的面前她無所遁形。「我只是想要看看放血法能否解開那令我比較好奇的毒!」她也不再否認自己是為解毒,其實柳非艷中的毒對她來說應該是比較特別的,不僅僅是落痕,還有一種能夠讓人全身骨架疏鬆的毒。如果不解,中毒的人全身的骨頭就會被那種毒給侵蝕,將變成空空的骨頭,那種痛是身不如死。而柳非艷的全身只剩下了頭部沒有收到侵害,後腦的危險性太大,所以她只能在臉上進行這一工程。雖然她是嫉惡如仇,也有帶有報仇的心,但是卻更想挑戰,即使柳非艷是殺手門的一個女子,一個『淫』蕩不堪的女子,她也只是不想見到自己的仇人在她報仇之前就先死的。

    「為什麼不跟他們說清楚?」無殤忍不住的問道,他不是那麼多話的人,卻在今天說了那麼多的話。

    問情再次將視線移到了無殤的臉上,臉上又恢復了那邪魅的笑容。「為什麼要告訴他們?」她反問道,之前的雲湛打了她,獨孤默晨和黑熾焰冷君傲對她的態度是那種略嫌厭惡的樣子,可是她卻沒辦法分清他們給她的究竟是什麼感覺,那很陌生。

    無殤沒有再開口,至少現在他是知道問情並不是存心要在柳非艷的臉上雕花的,她不想說出來,但是是被他逼出來的,除了讓自己知道以外,除非她想說,否則其他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我問你一件事情……」問情忽然又開口道,不過眼神有些迷離了。「當初在劍谷,你知道那個男人是你的生父,為什麼你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忽然提到了這件塵封已久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想了起來。

    「為什麼要有感覺?」無殤冷漠的反問,就像開始問情反問他一樣。

    問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邪魅的笑了,「我差點忘了,你也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即使他是你的父親,即使在你的面前死去,你也是不會有什麼痛苦的!」其實她想說的是,他們是同樣沒有感情的人,所以她總是會被他看穿。

    無殤注視著問情的眼睛,然後突然就伸出了手觸及到她的臉上,那有著指印的臉,依然清晰可見。這一次,問情卻沒有迴避,之前獨孤默晨的手她卻躲避了,也許是因為無殤不會有其他的感情,所以她覺得很放心。

    「藥!」無殤冷漠的說了一個字,沒有那種溫柔的撫摸卻讓人很安心。

    問情突然笑了,只是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容是那樣的真切,無殤幾乎看呆了,但是卻很好的掩藏了起來。問情從懷裡拿出了藥瓶交給了無殤,無殤也很自然的就接受了,他已經習慣了只為問情做事。

    沒有過多的語言,無殤的細心問情可以體會到,這是她第一次放鬆自己,沒有考慮其他的事情,靜靜地坐著,讓無殤給她上藥。更何況,若是平常,問情根本就不會有被人傷害的機會。

    雲湛親人;冷君傲獨孤默晨和黑熾焰朋友;無殤?現在無法理解的事情,也許很快就會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後半夜的寧靜讓這充滿了腐味的柳府得到了短暫的祥和,沒有了那銅臭的味道,讓人覺得舒適。

    燈火闌珊,意猶未盡;青燈獨照,莫忘深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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