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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謝晉元! 文 / 清萍末

    稍有見識者無不心下瞭然,想要從如同虎穴狼窩的不列顛軍營中救出『八百孤軍』(八百為號稱,全程參與了淞滬大戰的五二四團一營退入公共租界時僅剩四百一十四人。),與『孤軍』的指揮官們達成裡外相應的默契是實施一切具體行動的基礎。

    陳不凡是與孤軍中一些人相熟,可份量卻太輕,連敲邊鼓都吃力,說不得還要嚴濟民親自出馬去勾通。

    明面上的由頭倒是現成的,為汪偽集團招攬『八百孤軍』!

    汪兆銘那邊好說話。做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治老手,汪兆銘是深知曾一度斐聲國際,至今也在全中國享有崇高聲望的『八百孤軍』,有著怎樣非同小可的象徵意義的!在他想來能拉過來當然最好,就是光假腥腥的噓寒問曖一番,也能在社會輿論面前討巧賣乖。總之橫豎都划算以極!

    英國人也很給面子!連素有國際通行證之稱的紅十字會都被一次次打了回票,可以嚴濟民為首的宏濟善堂慰問團(該慈善組織的老闆,就是聞名暇爾的盛三爺,主業是與日本人勾手包銷七省鴉片。副業是廣開煙館妓院。『正經』做慈善這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從提出申請到獲准進入『孤軍』營地,卻只花了不到半天的時間。英國人還主動給慰問團派了一連的武裝士兵做護衛。

    事實證明,英國人的擔心絕非杞人憂天!

    在複雜環境的薰陶下,早練就一身火眼金睛的『孤軍』官兵,很快就識破這些眼神躲閃、言語支吾的『慈長仁翁』的真實面目。要不是英軍拼了老命彈壓,要不是『孤軍』的最高指揮官不願部下做無謂的犧牲,群情激昂、憤慨以極的『孤軍』能把嚴濟民一行給活活撕成碎片,再一口口的吞下去!

    忘了介始了,『孤軍』的最高指揮官是位五二四團的副團長,陸軍中校謝晉元!

    「爾等行為,良心喪盡,認賊作父,願作張邦昌,甘作亡國奴。天日昭昭,寧不愧乎!我等生為中國人,死為中國鬼,以保國為民為天職!決非任何甘言利誘所能動,休以狗彘不如之言來污吾等袍澤之清耳,你等速去,休胡言!」具有典型的南方人面部特徵的謝晉元聲不高、理卻直。一股悠悠五千年不絕的浩然民族正氣,從這位被營養不良、心力交悴,折磨得瘦骨嶙峋、兩鬢蒼蒼(可憐他年方三十四歲,正當盛年。)的普通中**人身上衝天而起,震得狗眼豬腦慣於趨炎附勢的英國人瞠目結舌,嚇得數典忘祖的漢奸們驚惶不可言狀。

    心膽大顫的慰問團諸奸灰溜溜的逃出了軍營,嚴濟民卻借口要再行努力一番,帶著陳不凡留了下來。旁人皆以為他這個始做俑者羞刀難入鞘,才會硬著頭皮死撐,除了暗暗幸災樂禍,卻也沒懷疑什麼!

    陳不凡回身進了孤軍營,嚴濟民則在營外焦急的等待著。

    過了一個小時,陳不凡才從裡面出來,還離得遠遠的,他衝著嚴濟民頻頻招手。『成了!」嚴濟民趕緊把手中的煙頭一扔,小跑著向營門衝去。

    當嚴濟民在陳不凡和一位『孤軍』上尉的陪同下,踏進謝晉元的辦公室時,這位「民族典型」(本朝太祖語)並未馬上搭理他們,只顧撫摸著一面被鮮血染過的國旗,極富感情的自語道

    「四行倉庫一戰,晉元決心殉國,曾對天盟誓不輕易撤退,亦不作片刻偷生之計,未死之前,必向倭寇索取相當代價。余一槍一彈,亦必與敵周旋到底!後接到最高統帥『珍重退入租界,繼續為國努力』的親筆手令,方率部含淚退入租界。這旗上就有我四行英烈之血!」

    「孰料英人少信無義,困我虎賁於樊籠,待我如俘囚,使我受盡ling辱!。去年為紀念「八一三」抗戰一週年,晉元率部升起了這面國旗,卻遭到英軍野蠻幹涉,為護我國旗,我部官兵英雄博鬥,死傷者百餘。卻無奈力有不逮,國旗終被英人奪去。幸賴社會各界傾奔走呼號,晉元等又誓死以絕食相爭。英人才被迫了奉還國旗,並撫恤死難壯士,公開道歉!

    謝晉元回過身過來,雙眼直視嚴濟民咄咄逼人的道:「孤軍所擁有有的光榮,是靠重重磨難,是靠無數烈士的忠魂熱血換來的。就憑這麼一張紙,你就想讓我這無上光榮的拿去孤注一擲,是否有些太過天真了!」

    謝晉元口中的那張紙,是指嚴濟民之前讓陳不凡轉呈給他的那張寫有『中民吾弟,來人可信』的八個大字的便箋。

    「那可是孫元良將軍的手跡!謝中校在八十八師當了多年的參謀軍官,應該認得才是!」嚴濟民鄭重指出道。孫元良是淞瀘會戰時八十八師的師長,此人黃埔一期畢業,對謝晉元這個四期小師弟一直頗為賞識,四行之戰時,也曾寄語謝晉元『要死到南京去死。此時就死,死的不是時候,更不是地方!』。

    「模仿筆跡的高手夫子廟上一抓一大把。再則,時局唯艱,世事險惡……」謝晉元的話沒有說完,可意思卻表達到了,就算真是老學長、老長官的親筆,要他做冒這偌大的險,份量還是不夠。

    幸好嚴濟民請程浩夫求來這一紙書信,只是當敲門磚用的,並沒指望靠這個就能說服謝晉元。至於嚴濟民是如何成功的誘惑了程浩夫,乃至於程浩夫背後那位法力無邊的戴老闆的,那就先容作者賣個關子了!

    「我這裡有一份詳細周密的計劃,請謝團長過目!」話是這樣說,可嚴濟民半遞不遞的姿式,卻分明在暗示,這裡的『閒人』太多了。

    「這是我的副官,與我生死與共多年,但凡我能知道,他都能知道!」謝晉元斬釘截鐵道。

    為人敦厚,對部下總是托以腹心是謝晉元的優點,可過份輕信部屬也是他的一大缺點。按嚴濟民所來自的那個時空歷史,謝晉元將會在四一年初,被日偽收賣的幾個『孤軍』中敗類所刺殺的。而痛失了軍魂的『孤軍』將士的命運則更為悲慘。四一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公共租界的英軍向日軍投降時,把這支不屈不撓的民族武力做為禮物獻給了日本人。日本人將其押住南洋做苦力,到頭來,四百好男兒僅一人生還!

    謝晉元如此堅決,嚴濟民也就沒再堅持,只是把目光轉向了陳不凡。

    帶著少許的惆悵與失落,陳不凡識趣的獨自退到了屋外。

    對此嚴濟民只能是愛莫能助,此時我還無法給陳不凡太多的信任。事實上,但凡有一絲選擇,嚴濟民根本就不會招攬陳不凡和他的同伴。他們是熱血沸騰不假,可終究太過年青,性情還不穩定。可問題在汪偽集團這個龐大的魔窟中孤軍奮戰的嚴濟民,急需與他同心同德的助手,且他又不願被軍統或其它抗日勢力所控制,從而淪為某一黨某一派的御用工具,這成熟堅毅、老練深沉的手下,你讓他倉促間到那裡去找。許多時候,環境對人的限制往往能逼著聰明人做出某些魯莽滅裂的行徑。這是不完美的,但很真實!真要考證起來,古往今來,不是有新興勢力都是這樣從險途絕路中披荊斬棘一路走來的。

    謝晉元凝重的目光在嚴濟民所擬就的計劃書一字一行的緩滑動著,臉上的表情也在不停的變幻著,終於他猛然合上手中的紙稿,用盡全身力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我會等著看你的行動的!」

    是的!他的同意了!心中雖對嚴濟民真有那麼廣大的神通,能調動起那麼強大的外部力量,來為『孤軍』的浴火重生保架護航存有重重疑慮,可謝晉元卻實在找不出拒絕嚴濟民的理由,這個不管從那方面看計劃對孤軍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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