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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絕戀 文 / 清萍末

    兩天,一個相當短暫的時間區間。可這四十八小時對於嚴濟民卻那樣的漫長。

    『七十六號』的特務個個都是人精,在這些老江湖眼皮底下玩花活,就算嚴濟民有黨務專員的金字招牌護身,還是不免要處處如履薄冰、步步如臨深淵的。

    嚴濟民的空前活躍,也讓丁、李兩派的核心分子們大為緊張:『這個嚴濟民是怎麼了,就是挖牆角,也沒迫不及待,沒這麼招搖的道理啊!』。

    這個美麗的誤會,客觀上掩蓋嚴濟民的真實意圖。

    十九日黃昏,嚴濟民又溜進了永昌茶樓的那個雅間,這次倒是他跟袁清的『單獨約會』。

    袁清翻了翻嚴濟民搜集情報,俏臉一揚,拍案大讚道:「一入夜吳四寶大隊的一個中隊就會潛伏『七十六號』的禮堂裡這一節,是我們從其它渠道都沒有瞭解到的!第一次出任務就有這份成績,看來你還真些幹這一行的天賦!」

    「你們的行動時間已經定了,是在夜間對不對?你也要參加對不對?」把表揚當成了耳邊風的嚴濟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大概是明晚,也可能是後天晚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藉著夜色還能搏一博,白天動手卻根本就沒成事的可能。我當然是要參加的,我可是本區最優秀的行動人員之一,這麼大的場面少了我可不成!」一一答道的袁清調皮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份得意洋洋的嬌憨,卻扎得嚴濟民心裡隱隱作痛。

    「這已經超出了博大小的範圍,是讓你們去送死。這根本就是一個死亡陷阱,鬼才相信丁默村、李士群會只布下一手暗棋。」住昔,『七十六號在嚴濟民心目中只是一個抽像的符號,一個恐怖的代名詞,這幾天身在其中,他早深切的感受這一頭多麼兇猛、多麼龐大的食人巨獸。

    「這是命令,以國家民族的名義下發的軍令,任何人都沒有拖延違抗的權力。死亡有時是一種必須盡的義務,一種必須承擔的責任。」事涉自身生死,可她語氣是平談的,平談得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一刻,這個還不到十八歲的生命是那樣神聖與莊嚴,就連她輕盈靈動的髮梢都彷彿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你騙不了我,行動日子就在今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嚴濟民做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我決定了,今晚去『七十六號』加個班。別的事我做不來,可在必要時給你們發個信號,給『七十六號』製造點混亂,還是能勝任愉快的。」

    袁清不假思索的否決了嚴濟民的自動請櫻:「形勢更惡劣了,你就別再添亂了成不!程秘書長專門交待過,就是天真的塌下來了,今天晚上你也得呆在家裡!你現在是上海區在汪偽內部最有價值的『釘子』,這次讓你直接出面瞭解情況,已經是迫不得已了!你要是再輕舉妄動,把自己給暴露了,對組織的損失將是無法估量的。」

    嚴濟民眼睛一紅,很冒失的抓住了女孩的左手:「袁清!去他媽了的組織,去他媽的價值。我只知道一點,今天晚上我必須去,你同不同意都是一樣的。」嚴濟民的語調一句比一句低沉,後來竟帶上了幾分哽咽:「看著你去赴湯蹈火,我卻什麼也做了,我會受不了的,我會受不了的!」低沉到極處,他的語氣又猛然一振,字字鏗鏘卻又不失溫柔的道:「你為國家為民族已經做了太多太多,就不能讓我為你做點什麼,以一個男人的名義,一個仰慕你男人的名義!」

    嚴濟民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向一個認識才十天,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足兩個小時的女孩示愛。那是因為他還沒經歷過某些特殊環境、某些特殊氛圍。人都說戰爭中,男女之間的距離是最近,每每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產生別樣的情愫。真要比拚對人性的摧殘,明刀明槍的戰場比秘密戰線來,簡直就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天堂』都那樣了,『地獄』裡還得了!

    何況嚴濟民本來就對袁清頗有好感的,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理清這好感裡多少是憐惜敬重,多少是對美麗異性的仰慕,再加之缺乏愛一個職業特工的勇氣,這沒有進一步去昇華。

    可此時此刻,這些卻已統統不重要了!

    袁清怎麼想的無人知曉,可她卻沒有抽回被嚴濟民握住的手,似乎這很說明了問題,又好像什麼也代表不了。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立的僵持著,任由照射在他們身上的夕陽餘暉緩緩向下移動著,自有一種動人心弦的浪漫淒美。

    沒人會懷疑,兩位當事人的內心都願意時光在這一刻永遠停滯,不以愛的名義,僅僅是為了留住這份寧靜安祥!,

    恨只恨,這世上的紛紛擾擾太多,容不得他們自在逍遙!

    「樓上的客人,加茶嘍!」刻意拉長的吆喝聲,把神遊太虛的這對男女拉回了冰冷、殘酷的現實世界。

    像是才才意識到彼此間的姿式過於暖味的女孩,如同受驚的白兔,連著向後躍了幾大步,一直退到了牆邊,不知何時,她眼睛已佈滿了淚水,又手捂著面頰,反反覆覆的自語自語著:「我是殘花敗柳,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

    憐意大聲的嚴濟民的搶上前去摟著伊人肩頭,正想軟語相慰,卻後腦一麻,雙眼一黑,就此沒了知覺。

    打暈了嚴濟民,袁清又他扶回了桌子上。瞧她小心輕放的緊張勁,不知情的還以為嚴濟民是玻璃做的。

    在嚴濟民額上輕輕的印了一吻,又把一紙薄紙塞進了嚴濟民的懷裡,袁清渾身脫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上。可很快她又掙扎著坐正了身子,先伏在桌上寫了一張簡短的字條,又用衣袖草草在臉上擦了擦,才低聲喚道:「好了」

    一個跑堂打扮,空著一隻袖管的黑臉漢子應聲閃入雅間,看樣子他早在樓梯口候了良久。不用說,先前那聲吆喝,就是他在催了。

    「喂他點安眠藥,再灌上幾口酒,晚上十點再當成醉鬼找個汽車伕送走,送到這個地址。」手裡拿著剛剛寫就那的字條的袁清拔開『黑臉』伸過來的大手,板著臉告誡道:「地址直接給汽車伕,你不能看,這是紀律!」

    「不打聽就不打聽,有什麼好凶的。就這麼個身上沒二兩肉的小白臉,神神秘秘值當嗎?」『黑臉』從背上的褡褳裡掏出一件物什遞了過來:「喂!你要的日本『甜瓜』。說真的,你又不精於投彈,要這玩意幹嗎?還不如讓我給你弄一把火力猛的大號匣子了!」

    對『黑臉』的的嘮叨充耳不聞的袁清,麻利把手雷揣到懷裡,深深看了嚴濟民最後一眼,抓起桌上的資料,邁著平日的步伐走了,只留下了好長一串打著青春烙印的嬌俏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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