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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惡夢襲來 文 / 陌上纖舞

    落松這突然一問,使落洛與辛濯都停了筷子,氣氛一度冷卻下來,落洛看看辛濯,貌似他還挺鎮定,她張口想把這事兒搪塞過去。

    辛濯在底下握住她的手,在她扭頭間,他已經開口了,「伯父,實不相瞞,目前因為婚事我已經與家裡鬧翻了,這件事我一直在努力,只是家裡不同意,我想……如果家裡一直不同意的話,只能委屈落洛,我們到國外註冊結婚了!」

    他的語氣有幾分無奈,卻十分真誠,絲毫不讓人懷疑他的誠意。

    落洛哪裡忍心看他這樣?她仍記得那天他跪在自己面前,頭埋在她膝間痛苦絕望的樣子,一個清傲的男人在她面前是那樣脆弱,為了婚事,他一直在努力,他也想彌補這份缺陷,把她寵到手心裡,落洛不由跟著說:「爸,婚事不急,我還沒決定是不是要嫁給他呢,我剛剛走出一段婚姻,要給我些時間!」

    辛濯很明白落洛是在為他開脫,手不由捏的更緊,他在激動,多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均化成手中的力量。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瞧落洛那心疼的模樣,他還能說什麼?落松明白辛濯跟家裡鬧翻已經是他做的最大努力,辛家那樣的家庭,如何能容下小洛呢?恐怕也只能是先在國外結了婚,然後有了孩子回來慢慢再讓辛家接受了。

    落松轉移話題,笑著說:「小洛,以後不要總讓辛濯伺候你,你也要幹點活啊!」從這熟練程度上就能看出誰平時幹的多了。

    這是向著辛濯說,辛濯受寵若驚地說:「小洛在家總是搶著幹活,衣服都是她洗的!」

    看的出來辛濯對落洛的珍視,落松滿意地點頭,又說:「這飯做的真不錯!」

    辛濯明白這是落父不想為難自己,對自己算肯定了,如此一來,比責備更加難受,女兒是父親捧在手心裡的珍寶,本來給了另一個男人心裡就不舒服,如今這個男人還不能給她最基本的身份,他自己想一想都覺得過分,落父如此大度,令他更加決定,以後一定要把落洛當女兒一樣寵愛!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剛下這個決定不久,她就受到了傷害,差點讓他嚇破膽。

    最近的日子過的風平浪靜,沒有安曉的威脅,辛家也沒有動靜,她的生活就是努力工作與辛濯戀愛,可以說很讓她滿足,段氏度假村的策劃項目也終於完成,並且得到了安曉的初步肯定,安曉讓落洛和她一起去度假村,看看收尾情況如何。

    平時落洛出門辛濯都要跟著的,跟安曉一起去段氏的地盤他自然要跟,三個人就去了度假村,安曉看到辛濯這次跟著心裡挺高興,可又失落,至於嗎?她又不是洪水猛獸,能把落洛怎麼樣啊?

    度假村已經完全竣工,落洛看著自己親手做起來的項目,感慨萬分,站在那裡有一種熱淚迎眶的感覺,她當初離開的時候,這裡還是亂糟糟一片,現在都已經收拾乾淨,一樁樁別墅式的小屋,各具各的風情,還有觀景公寓,高高的樓矗立著。

    這片地非常的大,她整整做了兩年,本來後面就是激情澎湃的銷售,但是沒有想到被段煜麟給打斷了,現在能把這個心願完成她也滿足了。

    辛濯似是明白她的心情,手攬住她的肩,用力的抱了抱,沒有說話。安曉站在落洛的另一側,望著這一片沒有人煙的空房子,心裡也有震撼,還沒畢業就能參與這麼大的項目,不得不說落洛是幸運的,她安曉也很羨慕。

    從另一個方面來講,落洛雖然經歷頗為坎坷,但也是命運的寵兒,因為她遇到了辛濯這樣的好男人,她後面的日子只等著被寵愛享福吧,經過一次情劫得到餘生的幸福,是件幸運的事。

    三個人一邊走一邊看,落洛時不時在本上記錄,安曉也認真地記著什麼,兩人雖然是情敵,可做好這個項目卻是共同的目標。

    辛濯在後面給落洛拎包,安曉就沒有這個待遇了,自己的包挽在手臂上,認真工作。

    其實安曉工作起來那狀態也十分投入,舉手投足間有種女強人的氣勢,幹練、專注,這是一個十分吸引男人的女人,只可惜辛濯先遇到的落洛,眼裡便再容不下其她人。

    三個人走到將近一半路的時候,安曉想去衛生間,她回過頭看,來時的路已經看不到了,如果再走回售樓部去衛生間,路途太遙遠,她有點後悔沒讓電瓶車跟著,剛剛專注工作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還挺急的,不由臉色有些憋紅。

    落洛與辛濯看安曉不往前,還回頭看,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落洛問:「安經理,你發現什麼了?」她以為是這裡有什麼做的不到位,自己沒發現呢。

    安曉看眼辛濯勾勾手說:「落洛你過來,我跟你說!」

    辛濯皺眉,「有什麼不能讓我聽的?」

    落洛笑,拍拍辛濯說:「你在這邊看著呢,沒事!」然後走向安曉。

    安曉低聲問:「你想不想去洗手間?」

    「不……太想!」落洛感覺不是那麼急。

    安曉勸道:「你看咱們越走越遠,一會兒想去了,再往售樓處走又是半天,不如我們結伴現在去公共衛生間如何?」

    這裡到處都設有公共衛生間,只不過並沒有開通使用,再說這裡空無一人,一個人進去是有些害怕,安曉叫上落洛就是想兩個人有伴,她如果自己去,辛濯未必跟她一起過去。

    落洛也回頭看了看,的確是這麼回事,不太方便,於是點頭說:「好吧,我去跟辛濯說一聲!」

    落洛走向辛濯,辛濯先低聲問:「她又有什麼詭計?」

    他說著看向安曉,安曉把頭別開,這種羞人的事兒,她覺得不好意思,哪裡還敢看他。

    「我們結伴去個衛生間,一個人害怕,這裡地方大,不方便!」落洛說。

    辛濯微微皺眉問她:「你想去?」

    「有點!」

    辛濯總覺得這件事由安曉提出來有點不安,但是小洛也想去,總不能讓她憋著吧,只好跟著她一起向衛生間走去。

    落洛與安曉進了衛生間,還好這裡衛生都打掃過,比較乾淨,也通了水。安曉真是憋不住了,剛剛進了衛生間就跑進去方便,等落洛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快完了。這裡就她與落洛兩人,她方便完之後想出去與辛濯說兩句話,就算是解釋一下也好,於是就對落洛說:「我出去等你!」

    落洛此刻在提褲子,「嗯」了一聲,心裡卻想著動作要快,安曉先出去肯定是想跟辛濯套近乎去了。

    安曉洗好手快步走出去,辛濯看到安曉出來,後面沒有落洛,便警惕起來問她:「小洛呢?」

    「她馬上就出來!」安曉心裡挺不是滋味,但還是向辛濯走去,開口說:「辛……」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辛濯就與她擦肩而過,快步找了進去,安曉轉過身,看辛濯迅速進去的背影,衛生間又沒人,這麼一下難道還不放心?

    裡面傳來辛濯帶著驚恐的聲音,「小洛?小洛?你在哪兒?」

    安曉嚇一跳,跑了進去,看到辛濯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翻,哪裡有落洛的身影?辛濯目光含血,看向安曉吼道:「她在哪兒?你說她馬上出來,人呢?」

    安曉也慌了,開始一個個的找,「剛剛還在的,怎麼會一下就不見的?」

    辛濯毫不客氣一把將安曉推開,「她要是出一點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然後便從窗戶跳了出去,門不走的話,這裡是唯一的出路。

    安曉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的她生疼,疼的眼眶裡都泛出淚花,她爬起來之後,衛生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趕緊拿手機給度假村保安打電話,讓人過來一起找。

    落洛的確是一出來就被人劫住了,從後面摀住嘴,就像鐵鉗一般,連哼都哼不出來。只不過她不是從窗戶出去的,而是被人帶到一旁的男廁,那裡面還有兩個人,辛濯與安曉都進去找她的時候,她便讓人從正門給帶了出來,此刻辛濯找的方向完全反了。

    落洛不知道誰會在這裡對她下手,總之她被帶著狂奔,竟然一路跑到高層那邊,林林總總的一片樓中其中一棟,連爬了十幾層,落洛已經想到自己被劫到這裡要遭遇到什麼事,因為這個地方,辛濯就算能找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了,一棟棟的樓去爬,要找到什麼時候?那時恐怕一切都晚了!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安曉的父親,當然安曉是不是參與其中也很可疑,她原本不想去衛生間的,是安曉提議她去,這才被擄走的,安曉又提前出去,她是怎麼也逃不開嫌疑。一定是安曉她爸覺得上次那兩個人沒能得手,所以這次才故技重施。

    她不由覺得絕望,這個地方,誰能救她呢?難道她還是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她的嘴已經被堵上,想喊也喊不出來,其實這裡與剛剛辛濯在的地方已經相距很遠了,就算喊他也不一定能聽到。

    她被帶到一個空的房間裡,這裡是毛坯房,地上也不算乾淨,有石灰,她被扔到地上,有一個人將她按住,另兩個人迅速把她給綁了起來,她的雙手被舉到頭頂,粗粗的麻繩捆住她纖細的手腕,她不肯,嗚嗚掙扎,然後這三個人力氣奇大,手勁跟鐵鉗一般,讓她絲毫無法撼動。她的腳也被綁在一起,整個人斜靠在牆上,瞪著驚恐的眼睛,像只小獸一般掙扎扭動。

    「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了出來,那三個男人竟然從剛剛來的門退了出去,還體貼地關上門。

    「哈哈哈哈……」一陣笑聲伴隨著掌聲也傳出來,那笑放肆的、淫邪的、帶著不可一世的張揚。

    落洛已經聽出來這個笑聲是誰,就是她的惡夢黃祥。此刻黃祥顫著一身肉走了出來,他特意打扮了一番,穿著白色的西裝,裡面是白色襯衣,就連領帶也是白的,當真把自己給扮成了肥版白馬王子,只是這老王子砢磣了些,滿臉橫肉不說,一張嘴那大黃牙也太煞風景。

    「我的小洛洛啊,你最終還是落到我手裡吧!」為了找這個機會,他可是讓人跟了很久,只可惜辛濯一直不離她左右,他沒有辦法,今天看到她來了這裡,心中更喜,這個地方可好啊,萬一人擄到了,有的是時間玩弄她,所以他跟著就過來了,讓自己的人跟著她,他則先偽裝好,就等這機會。

    自從他在安勝武那裡得知落洛的現狀,他心底的**就愈燃愈烈,再也壓制不住,他就像中了邪一般,滿眼都是他的小洛洛,就連跟女人在床上也看成了她,最後都不是她,讓他徒增惆悵,得不到的總是最珍貴的,此刻如果讓他拿錢來買,恐怕他也要砸重金得到她。

    今天她終於到眼前,他走到她的面前,委屈著自己肥胖的身子蹲了下來,他咧著嘴,笑的十分猥瑣,他那雙綠豆小眼看著落洛那雙充了水的大眼,笑道:「小洛洛,別害怕,等你嘗過這滋味兒,以後就離不開我了!」他堅信自己的能力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離不開他!

    落洛更加驚恐,猛搖頭,嗚嗚以示反抗。

    黃祥先將她的運動鞋脫下來,看著那穿白色襪子的小腳就覺得可愛,但是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一一把玩,還是等她人成了自己的再慢慢玩弄吧!他從兜裡拿出一把折疊小剪刀,打開,剪開她的褲角,然後用力一扯,牛仔褲刺啦一聲,扯成兩半,他只是扯到大腿根處,然後再剪開另一條,又是如此,兩條白而筆直的腿便露了出來,她倒抽著氣,如果真讓這麼噁心的人碰了,她不如去死。

    他似乎挺享受這種感覺,接著把剩下的布料撕成一條條的,他十分滿意這樣的效果,他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將她領口的襯衣扯開,非要惡劣地扯壞,撕成破碎的樣子,他的目光慢慢深了起來,他的小女孩兒,簡直這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落洛看到他噁心的臉離自己越來近,不由嚇的緊閉了雙眼。

    她似乎能吻到黃祥的口臭味兒,如果此刻不是嘴裡塞著東西,她一定咬舌自盡的,寧願死,也不讓這樣噁心的男人碰。

    「砰」地一聲,落洛趕緊睜開眼,一個黑衣蒙面男人衝了進來,在黃祥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掌劈向黃祥的脖子,黃祥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落洛眼裡閃動著淚花,這個人是救她的還是另一撥壞蛋?她發現自己現在真是慘,自從和段煜麟離婚後就被壞人盯上,跟了辛濯後,這壞人又開始增多了,她才算明白,擁有好男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看你能不能承受這隨之而來的麻煩。

    門口疾步走進一個男人,直衝著落洛走過來,她看到他,那一直憋著的淚才算流了下來,是段煜麟,最起碼這個男人不會對她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他蹲到她身旁,先拿下她口中塞著的東西,低聲說:「不怕,我在這裡,我們先離開!」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她的手腳還被綁著,腦袋靠在了他胸口,無聲地流淚。這次的恐懼,比任何一次都讓她覺得震撼。

    段煜麟向打暈黃祥的男人點了下頭,然後將落洛抱走,到了樓下,有電瓶車停在門口,他抱她坐上去,這才將她手腳的繩子解開,他粗勵的手指撫過她滿是淚水的小臉蛋,低聲說:「別哭了,是不是嚇壞了?」其實她還在他懷裡,只不過一直沉浸在恐懼中的落洛並沒有發覺,恐怕現在身邊是任何一個人,她都會忍不住去靠,彷彿這樣才算安全。

    柔弱而瘦小的她靠在他懷中,此刻他才感受到責任感,原來以前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沒有保護好他的妻子,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的不成熟,為了復仇而娶她,那原本就是一種幼稚的表現,婚姻不應是這樣的,既然娶了,既然發現她不是那樣的女孩兒,就不應該因為任何事而傷害她。

    只是現在發現似乎有些晚了,他承認這段感情同樣讓他成長,讓他明白,原來一切成熟都是表象,現在他才慢慢體會到,成熟的男人應該是怎樣的。

    她的淚源源不斷越流越多,他的手也不斷地幫她拭淚,半天她才想起來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安勝武唆使黃祥打你主意,便一直讓人跟著他,怕你有麻煩,我就趕過來了。先前沒跟你說,是怕你……不相信!」他淡淡地說。

    「謝謝!」她垂著小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聲音還帶著哭腔。

    「你現在的處境不太好,辛家表明不會承認你們的婚事,你也明白辛濯完全是靠家裡才有今天的地位,沒有了辛家,他就是個普通的商人,所以黃祥才會像今天這樣無所顧忌的!」段煜麟提醒她。

    她點點頭,有幾分悲涼地說:「可是沒有辛濯,我不是更慘,或許會被哥哥跟媽媽賣到別處!」

    「我……」

    段煜麟衝動的表白還沒有說出口,她就接著說道:「我知道了,謝謝!」

    知道什麼?他的話被堵在心裡,頗為難受,她現在哪有什麼理智而言?腦子裡全都是惶恐,亂糟糟的,只是表明知道段煜麟說的,她目前的狀況。

    可段煜麟還以為她洞悉了他的心思一樣,接下來的話便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辛濯帶著人瘋了一般的找,安曉也不敢停腳,她看到辛濯後就追了上去,跟他一起去找落洛,高層那邊,辛濯一層層的找,每個房間都不肯放過,他的眼已是赤紅,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如頭憤怒的公牛,不顧一切。

    總算找到一間有人的,辛濯站在門口卻呆住了,地上躺的是黃祥,人閉著眼睛看起來暈過去了,他旁邊是落洛的一雙鞋,兩隻沒在一起,東倒西歪,黃祥躺在那裡,而下身卻是解開的,那東西展露在外面,上面有血……

    安曉跟在辛濯後面,看到屋子裡的黃祥,低呼一聲別開目光,太噁心了。

    辛濯立在那裡,呆愣的,直直地盯著地上,他發現地上靠牆的那裡有幾根掉落的長髮,而地上還有團東西,顯然是塞嘴的,他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突然大叫一聲,「小洛!」就向外面衝去。

    安曉都快急哭了,這落洛要是有半點損傷,辛濯還不恨死她?她真是大意,怎麼也沒想到就這麼一下的事兒都能出意外。

    辛濯幾乎已經認定,落洛肯定是遭到侵犯了,或許是侵犯的時候,落洛將黃祥打暈,逃走的,現在她在哪裡?會不會想不開自殺?他可憐的女孩兒,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會嫌棄她的。

    其實那衣服是段煜麟授意人解開的,血則是段煜麟讓人劃黃祥的大腿弄上的,目的是警告黃祥再有下次,傷的就不是大腿了,萬萬沒想到辛濯會誤會。

    段煜麟將落洛帶到售樓處,讓她坐在他的車子裡,他可不想她這樣狼狽的模樣被別人看到,他已經讓人通知辛濯,過來接落洛。他當然想把落洛帶走,只可惜他只能想想,她肯定不會跟他走的。不過今天她的態度已經對她好了很多,這令他多多少少知足了些。

    其實他也在後怕,萬一來晚了,黃祥就得逞了,他萬萬沒想到黃祥現在急的根本不把她帶到別的地方,而是在這裡就想得到她,看來黃祥已經非常想把落洛吃掉。

    辛濯幾乎是跑著過來的,當他聽說落洛找到了,他便不顧一切地向售樓處跑,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她受到的傷害,而是怕她會想不開自殺,怕他找到的是她的一具屍體!

    安曉在後面跟著喘的厲害,她一向酷愛運動,可在辛濯這樣體力過人的男人面前,她還是差的太遠,可她又一定要追上,她得看看落洛到底怎麼了,可千萬別出事,那樣辛濯肯定會恨死她的。

    落洛看到辛濯遠遠地跑過來,她推開車門就下去向辛濯跑去,也不顧自己根本就沒有穿鞋,段煜麟只覺得身邊一冷,看著她奔向別的男人懷中,十分難過,他下了車,站在車邊冷眼看著她是怎樣撲進辛濯懷中的。

    辛濯看到落洛身上那狼狽的樣子不由呼吸一滯,可腳下的步子並沒有變慢,而是跑的更快了,他看到她只穿著襪子的小腳在地上跑,臉上早已灑出了淚花,他可以想到,她受了多少的委屈與痛苦折磨,他心如刀割,他的小女人,他捨不得傷她一點,黃祥怎麼膽子這樣大?

    安曉已經不跑了,因為她看到落洛的模樣,那樣的震驚,她同時想到黃祥的樣子,馬上便聯想起來,她不知道落洛不乾淨後辛濯會不會要她,安曉只知道她不想要這種結果,一個花季女孩兒被黃祥那樣的人糟蹋,太噁心了。她感覺出來,這次回來,不是跟辛濯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現在辛濯已經當她是個仇人了!

    當落洛跑到辛濯面前,辛濯一把將她抱起來,不讓她那雙小腳再落地,他緊緊地擁著她,「小洛,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辛濯、辛濯,嗚嗚……」她軟軟地叫他,她很害怕,直到現在仍舊很怕,他是她的男人,她所有的情緒自然都展露給他。

    辛濯只覺得他被刀子凌遲著心臟,他將她橫抱起來,沉聲說:「我們先回去!」抱著她向外走。走到段煜麟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住了,低聲說:「謝謝!」

    段煜麟靠在車上,對他說:「安勝武去找過黃祥,說你保不住落洛,因為辛家不會管你,所以黃祥才忍不住動手了。」

    辛濯銳利的目光盯著段煜麟,「你怎麼不早說?」

    段煜麟看向辛濯身後不遠處的安曉,「早說了,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嗎?說到底還是你太大意,不負責任!」

    「你別說他了!」哭泣中的落洛突然低聲開口,她明白辛濯現在心裡肯定自責的不行,再這樣說,恐怕辛濯要去自盡謝罪了,她說完,柔聲對辛濯說:「我們走吧!」然後將頭靠在辛濯胸膛上,微微閉上了眼。

    段煜麟身子一僵,她前不久還像這樣靠在自己的你前,現在就完全向著別的男人了,這也在提醒他,她現在已經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辛濯抱著落洛上了車揚場而去,安曉在後面才慢慢走過來,她剛剛已經聽到段煜麟對辛濯說的話,此刻臉已經是一片慘白。

    段煜麟冷冷睨著她,語氣刻薄,「你以為落洛被人毀了,辛濯就不會要她?你真是太小看一個男人的愧疚,就算這輩子辛濯會愛上你,他也永遠不可能放棄落洛,你今生都沒戲了!回去告訴你父親,別再用這些把戲了,如果你不想辛濯恨你一輩子的話!」

    安曉的嘴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從段煜麟面前走過,她說什麼?的確是無話可說,她當然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樣,恐怕她也會內疚一輩子的,她不想讓事情變成這樣,可為什麼偏偏都不能如她所願呢?

    辛濯將落洛直接帶回家,到了樓下,他將自己的西裝蓋在她身上,將她快速抱上樓,落洛情緒不好,一直半哭半沉默,一雙美目已經腫了起來,臉上也總是擦不幹的淚。

    進了屋,她就衝進浴室,雖然黃祥沒怎麼碰到她的身體,可那股噁心的味道好像怎麼也下不去似的,她要用很多的浴液,她要使勁搓啊搓。

    辛濯目光一黯,他坐在沙發上,目光頹廢,以後要怎麼辦?他肯定不會嫌棄她,但她心裡的傷什麼時候才能痊癒?她會不會再尋死?一想到這裡他又緊張起來,不由站到浴室邊去偷聽,如果裡面沒有動靜,他一定會衝進去的。

    落洛洗完澡,才發現自己跑的太急,根本就沒拿換的乾淨衣服,她看看一旁著的破衣,再也不想穿了,不由將浴巾包在身上,叫了一聲:「辛濯?在不在?幫我拿件睡衣!」

    辛濯應了一聲,跑進屋裡拿睡衣,拿出來後,站在門口說:「你開下門。」

    落洛將門開條小縫,然後伸出手,這下辛濯看到她手腕上那圈刺眼的傷,此刻泡了水,已經浮腫起來,他表情大駭,不由分說捏住她嫩白的小臂,拉開門將她給拽了出來。

    「啊,辛濯你幹什麼?」他顧不得理她,拿起她另一隻手,是一樣的傷,低頭看腳,居然也被磨破了,此時看起來極為可怕。他一把將她抱起來,幾步就放到床上,「受傷怎麼不說?還去洗澡?」他彎腰去找藥箱。

    「我總覺得身上有黃祥的臭味,所以……」後面的話沒說完,拽過一旁的毯子,裹到了身上。

    辛濯不吭聲了,他應該體諒她的,對她溫柔一些,他拿了藥箱,轉頭看她將自己包了個嚴實,只露出一顆小腦袋,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體現,他墨黑的瞳仁一縮,垂眸拎著箱子向她走去。

    他坐到床邊,先拉過她的腳,給她上藥。

    「絲,疼!」她的腿忍不住一縮。

    「忍一忍,我再輕點!」他手下動作越發輕了起來。

    手腳上完藥之後,他細心地給她包了起來,怕她不小心碰到傷口會疼,這傷一看就是粗麻繩磨出來的,此時碰了水,不大容易好,可現在他無法說出責備她的話,她剛剛受到那麼大的傷害。

    他沉默地站在她身後給她吹頭髮,一點點的,溫柔極了,她也不吭聲,似乎還沉浸在今天的事情裡走不出來。一切都給她弄妥當,他才突然從後面抱住她動情地說:「小洛,我不會離開你的,不會!」

    什麼意思?她不明所以,可是小腦袋現在已經罷工了,以為他只是害怕今天差點失去她,她點點頭,沒有吭聲。

    「小洛,你不要亂想,好好休息,下午我給你做她吃的好不好?」他輕聲誘哄。

    「好!」看來下午他不打算去工作了,兩人似乎真的不合適,他也耽誤工作,現在正是公司關鍵時刻,她是不是給他拖後腿了?可就算真的是這樣,讓她說離開,她也捨不得!

    黃祥在空曠的屋裡醒來,回憶了一下,他似乎被不知什麼人給打昏了,動了動,下身疼的厲害,他嚇的跳了起來,低頭一看那裡全是血,他「嚎」地一聲手向下抓去,還在,還好,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看不太真切,好像是腿破了,他那大肚子有點礙事。

    看著地上的鞋,他有點遺憾,可惜到嘴的小洛洛給飛了。他費力地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鞋,走出門才發現他的人躺在地上還沒起來,他踢了踢其中一個,沒用的東西,比他醒的還晚。

    黃祥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宋清媛那裡,而是到了鬧中取靜的一處別墅區,這個地方寸土寸金,可謂c市第一貴的別墅區,這裡的裝修自然也是他所有房產最好的,他走進門,將那雙運動鞋擺在茶几上,然後才坐下來,讓人來給他檢查身體,上藥。

    這個地方,自然是給落洛留的,她作為黃祥最難追的女人,也成為黃祥最渴望的女人,地位最高,身份就更加金貴了,黃祥喜金,這裡更是金光燦燦,四處可見的金子,黃祥是真的想金屋藏嬌。

    此時安曉也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跑回家,她要質問父親,段煜麟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安勝武看到女兒回來,面有喜色,問她:「今天看到辛濯沒有?有沒有進展?」

    「爸,辛濯恐怕要恨我一輩子了!」安曉無精打采地說。

    「哦?為什麼?」安勝武挑了挑眉。

    「今天我跟落洛去衛生間,結果她被人擄走,擄到高層建築去,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原來是黃祥擄的她,而她已經被黃祥給……」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她等著父親的反應。

    「真的?」安勝武眼前一亮,問她:「辛濯是不是厭惡那女人?」

    安曉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跟父親脫不了干係,她搖頭,「沒有,辛濯很內疚,他說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的,看的出來,辛濯是打算負一輩子的責了。」

    「不可能,你不知道男人,遲早他會不要那女人的,現在這是剛發生,嘴上說的好聽,不信你就看著!」他的目的總算達成了,不錯不錯,值得慶祝。

    安曉盯著父親,「爸,這件事跟你有關,就是你唆使的黃祥對吧,爸爸,您什麼時候才能真的不管我的事?我上次的話都白說了嗎?」

    「閨女兒,我可沒有,你說這話有證據沒?別冤枉你爹啊!」安勝武嚇一跳,趕緊說道。這事兒可是死無對證的。

    「爸,我對您真的很失望,不用什麼證據,剛剛看到您的反應我就知道了,我原本以為不是您,可我又錯了。爸,出了這樣的事,我很難過,落洛相當於是被我害了,一個女孩子,被那樣噁心的男人給……爸,難道您真忍心傷害一個女孩子嗎?她比我還要小,如果今天換成我被黃祥給……」

    「住嘴,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瞎說什麼?她能跟你比麼?她只是個卑賤的離婚女人,我的女兒那麼純潔,長的漂亮,文化又高,怎麼能一樣?」安勝武虎著臉吼道。

    「怎麼就不一樣?同樣都是爸爸眼中的掌上明珠,您以後做事情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痛苦?」安曉十分不贊成父親這樣的說法。

    「我這都是為了誰啊?你就這麼不知好歹?」安勝武怒了,這死丫頭怎麼不理解他呢?

    「為了我是吧,可如今我與辛濯越走越遠,如果按照我的辦法,現在我應該與他坐在一起討論公司生意,我們一起見客戶、一起加班、一起將公司發展光大,而不是現在他像盯仇人一樣的看我,爸,您真的是在幫我嗎?求求您放了我吧,落洛好不了,我也好不了,落洛越慘,辛濯就越放不下她。落洛死了,以辛濯的性格會為她守一輩子,難道您女兒我也為辛濯守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子?您要是真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就隨便吧!」她說完衝進房間,摔上門。

    她的脾氣是不錯的,可如今真的被父親給弄的瘋了,她那麼在意的男人,由著父親的手推離自己身邊,一切努力都白費了,他看不到?

    安勝武看著憤然離開的女兒,咕噥一聲,「我這是為了誰?你以為我吃飽撐的沒事兒干?不知好歹的丫頭,哼!」

    下午辛濯果真沒有去公司,他的女人出這麼大事兒,他怎麼再去公司?他也無心工作。落洛那件破掉的衣服他已經扔了。下午落洛睡著之後,他輕步出門,冷著臉,開車去找黃祥。

    這口氣他如何也嚥不下,可是這件事又不能報警,一是黃祥的身份,就算報警也不一定讓他得到懲罰,再有一個,這種事情一遍又一遍地由生人追問細節,落洛就算能挺過去也要瘋的,他如何忍心?於是這次他要收拾黃祥,至少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黃祥正在他的金屋幻想呢,今天他可是看到她的大腿了,早知道就速占速決,先佔了她再說,那樣也不虧啊,現在倒好,連小嘴都沒親上,自己還受傷,真是虧死了。他也沒心情找別的女人,猶自沉浸在落洛香甜的味道中無法自拔。

    辛濯來的時候,被外面保鏢給攔住了,辛濯二話不說就動手,他有滿腔的怒火發洩不出來,剛好拿他們發洩了。

    黃祥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站起來透過玻璃一看,居然是辛濯,好啊,來打架的?為女朋友報仇吧,他這麼多人還能怕辛濯一個?他挺著大肚子走出來,站在門口吆喝,「打、給我打啊!」

    你辛濯生氣?我黃祥還氣你搶了我的女人呢,段煜麟完了就輪到我了,憑什麼你辛濯先啊?小洛洛本來就是我的女人,靠你現在佔了先還賣乖,居然打到我家門口了?

    幾個人一起上,也不管是不是以多欺少,話說惡主出惡僕,黃祥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會講什麼常理出牌。結果打了一會兒就不對勁兒了,雖然黃祥的人不弱,但辛濯可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人自然不會太弱,他不一會兒就將幾個人打倒在地,然後拉住要跑的黃祥,按在地上就打。

    在度假村裡看到黃祥的時候,因為急著找落洛,所以沒來及收拾黃祥,現在逮著了他可不會輕易放過黃祥的,他的拳頭挨個砸到黃祥身上,打的黃祥哭爹喊娘,別看他肉厚,他也很怕痛的。

    辛濯雙目赤紅,下手又準又狠,專門找那疼的地方打,打了還又打,黃祥先是罵,威脅,髒話一串串的說出口,但辛濯是什麼人?能怕他嗎?他的拳頭越發狠了起來,黃祥找不住,又開始求饒,一邊叫著一邊說好話,辛濯充耳不聞,依舊拳拳有力。

    黃祥心裡不由暗罵這辛濯究竟什麼做的?打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累?每拳還那麼有力氣?他都要抗不住了,辛濯這次打定主意,不把這廝打個半死不罷休,怎麼也要把他打進醫院去。

    辛濯下手知道人身體各個部位哪裡打得,哪裡打不得,也知道哪裡打了是什麼效果,最後黃祥被打的直接在地上裝挺屍了,那幾位保鏢看辛濯這打法便知是厲害的,他們也是打工的,又不是不要命,所以都在地上躺著裝起不來。辛濯看黃祥那灘肉貼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眼睛也閉了,他不解氣地又踢他幾腳,這才算罷,對那幾位保鏢說:「別裝了,送你們主子去醫院吧!」估計這次黃祥不住個十天半月出不來。

    辛濯打完黃祥解了氣,開車急速駛回家,出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他一定要守在她身邊,萬一她想不開就壞了,不能讓她一個人在家。

    急匆匆趕回家,關門的動作又輕了,生怕她沒醒再吵到她。然而他輕步進了臥室之後,輕輕打開卻看到床上沒人,他嚇了一跳,驚慌地喊:「小洛,小洛?」

    「辛濯?」落洛從陽台探出腦袋來。

    辛濯嚇的魂都快飛了,「小洛你想幹什麼?你快回來!」

    落洛不明所以,她走進屋問:「我就是想透透氣啊,你幹什麼去了?」

    辛濯才知道自己多想了,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似要嵌入自己懷中一般,他呢喃著說:「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他以為她想幹什麼呢?

    辛濯放開她,問她:「晚上想吃什麼?我做飯!」

    她搖搖頭,「沒什麼食慾!」

    「那我做點好吃的給你壓壓驚!」他說著,又擔心她一個會亂想,便把她拉到廚房門口說:「陪我說說話!」

    「辛濯,你是不是不打算讓我做段氏的項目了?」落洛問。

    「當然!」辛濯自然地說。這還用問嗎?

    「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還是堅持做下來吧,那是我的心血!」落洛勸道。

    「怎麼可能是意外?這明明是有預謀的,要我看安曉也在其中起了作用,否則她幹什麼把你叫進衛生間,她又先出來了?」辛濯犀利地問。

    安曉這次渾身有嘴也說不清了。

    「可是我不想放棄,辛濯,以後注意點行嗎?要不我叫上公司別的員工一起去?」落洛知道辛濯說的有可能是真的,所以就沒反駁。

    今天打黃祥給了他啟發,看來他應該給她找兩個保鏢了,萬一他不能保護在她身邊,有個保鏢也多重保險!

    落洛看辛濯沒說話,不由走過去,從後面抱住辛濯軟聲說:「求你了,好不好?」

    他的身子一僵,隨即又是一軟,歎氣轉身復又抱住她說:「好,真拿你沒辦法!」他永遠對她都硬不起來,唉!

    落洛臉上才有些笑意,「謝謝!」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這還是她露出的第一個笑,他不由覺得開心,抱住她,在她水潤的嘴上親了親,並沒有深入,擔心她會想起黃祥那件事。

    辛濯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守著她、護著她,不再跟她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到了晚上她的情緒好了一些,他特意挑喜劇片和她一起看,有時看的投入,她會開懷大笑,每到此刻,他就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然而晚上的時候,也不知道半夜幾點,他只聽到落洛的一聲尖叫,他嚇的當即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向落洛臥室躥去,然後看到落洛閉著眼在床上掙扎,「不要不要,你走開、走開!」

    原來她是做惡夢了,他立刻跳到床上抱住她,輕拍她的臉在她耳邊說:「小洛,醒醒、醒醒!」幫她擺脫夢魔。

    落洛喘著氣醒來,看清眼前的人是辛濯後,一把就抱住他哇哇地叫:「我夢到黃祥了、夢到黃祥了……」

    辛濯這叫一個心疼,緊緊抱著她說:「我在這裡,沒人敢來,黃祥也不敢!」

    「辛濯,你別走、別走,別放我一個人在這兒!」落洛此刻非常無助,什麼男女獨居一室也不管了,只要有人陪著她就好。

    「不走、不走,我們一起睡,不怕了!」明明是很曖昧的一句話,說出來卻十分自然正經,他此刻沒心情曖昧,只剩下心疼了。

    落洛把頭埋進他胸膛裡,她沒有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胸膛,越來越習慣這個男人,不管是快樂還是傷心,都希望這個男人在她的身邊。

    他就像哄孩子一樣柔聲輕哄,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看她慢慢呼吸平穩進入夢鄉,他才略略鬆氣,在黑暗中輕輕長歎一聲,無比的惆悵。是不是下午她在陽台透氣也是因為做了惡夢?黃祥這個惡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從她心裡離開?

    一想到她受到那樣的傷害,他就痛的不能自已,不是她不乾淨了,而是她從此心裡有了陰影,再也無法單純快樂起來。

    不知何時他才慢慢的睡著,兩人相擁而眠,看起來十分和諧,辛濯總是幻想,什麼時候以什麼借口與她睡到一起,看她睡著看她清晨睜眼,可萬萬沒想到因為這個,他寧願婚前不與她睡在一起,也不想她受這種傷害。

    清晨辛濯依舊比落洛醒的早,他一個人睡慣了,溫香軟玉倚在懷中,他能睡懶覺就怪了,他醒後沒動,睜著眼看她睡覺,等她醒來看到他第一眼。

    然而落洛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看起來沒有完全醒過來一般,她眨了眨眼,沒看到身邊的男人,可她卻感受到了身邊的男人,她嚇的一下子跳起來,用枕頭狂打辛濯,「滾,混蛋黃祥,滾開!」

    辛濯拽下她的枕頭,將她拉進自己懷裡,輕易就把她的手腳困住,低語問:「你看清楚,我是誰?」

    落洛眨眨迷濛的大眼睛,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辛濯啊,我好像做夢似的!」她撓撓頭,有點尷尬,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的確是她沒反應過來嘛。

    他無奈地歎氣,自然明白她是怎麼回事兒,在她臉上親了親,然後說道:「沒事,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慢慢?」她扭過頭問他:「你以後不會都要跟我睡到一起吧!」

    辛濯微笑,「不錯,省得你做惡夢找不到人抱!」

    「可是、可是……」她扭捏起來,畢竟沒有結婚,她哪裡好意思?

    「等你不做惡夢了,我再回去睡!」男人說這種話都是假的,就連辛濯也如此,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她總覺得這樣不妥,但是辛濯已經不給她反悔的餘地,跳下床說:「我給你做飯去,我看今天你在家休息吧!」

    「我沒事了,可以去上班!」她也跟著下床,暫時將同眠的事放在一旁。他忙,她也忙,剛剛上任策劃總監就總休息,太不像話了,那樣好像她真是拿辛濯公司來玩的。

    他是真的心疼她,不由哄道:「小洛,聽話,好好歇一天!」

    「我在家呆著也沒意思!」落洛說道。

    「我陪著你!」他自然地說。

    「辛濯,我真的沒事兒了,你不用把我當成玻璃娃娃,我很堅強的,雖然會做惡夢,可慢慢就好了!」她正色說。

    「娃娃」二字令辛濯突然僵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沒有經驗,她也沒有,沒想到是正常的,若不是他現在突然想到,以後萬一真的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他身上冒出一層冷汗。

    他將落洛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有點彆扭地問:「小洛,要不要我去給你買藥吃?」

    「什麼藥?我沒病啊,手腳的傷塗點藥就行了!」她不明所以地說。

    「可是……我還是覺得吃些藥比較好,萬一、萬一……」他說不下去。

    「萬一什麼啊?」她追問。

    他一狠心,全部說出,「萬一你懷了他的孩子怎麼辦?」

    「懷什麼孩子?」落洛後知後覺,這話剛說完她就跳起來,反應激烈地說:「你說我懷黃祥的孩子?」

    得,這是刺激到她了,辛濯萬分後悔,他就應該買了藥騙她是維生素給喝下去的,現在倒好,她那纖細的神經又受刺激了,他趕緊拉她,連聲說:「沒事、沒事,我不會介意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生了黃祥的孩子您也不介意?辛濯真是太在乎了,所以只要她在身邊,什麼都可以不顧。

    「不是不是,等一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怎麼會跟黃祥有孩子的?我沒讓他給、給……哎呀,那什麼啊!」落洛急的,就是說不出那兩個字,畢竟是女孩子,還是很羞澀的。

    辛濯也跳了起來,他抓著她的肩問:「等下,你說黃祥沒把你給……」

    「沒有沒有,他只是扯了我的衣服,段煜麟就趕到了,然後就帶我走了!」落洛一想到這裡,又後怕地哭了起來,「還好他惡劣地慢慢扯,要不我就被他給……嗚……」

    辛濯趕緊把她抱進懷中,慢慢撫慰,「好了好了,不哭了,不怕不怕、以後你上衛生間我都要跟著啊!」他心裡大大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傷害沒有造成,否則的話,他真不知以後她會變成什麼樣。

    一個誤會又讓她哭了一場,就算她在慢慢堅強,身體上、情感上其實還是個小女孩兒,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青澀,所以會害怕。

    兩人折騰完,到了公司已經晚了,他先跟著她進總監辦公室,環視了一下才說:「我看在這裡給你改造出一個小衛生間好不好?」他問。

    「啊?不用不用!」她趕緊擺手。

    「你說萬一有人在公司衛生間把你劫走怎麼辦?」他是真的怕了,有點杯弓蛇影的感覺。

    「辛濯,不會吧,你也別想的太可怕,公司衛生間是封閉的,再說白天這麼多人,誰敢啊,你在總監室弄個衛生間,這麼大的動靜,別人還以為我怎麼著了呢,又搞特殊!」她在公司裡已經夠特殊的,她的本意只是想努力工作,萬萬沒想到這些事。

    她說的有道理,辛濯估計黃祥怎麼也要躺上一陣,這段時間應該還是安全的,他要想個辦法,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她把文件都拿出來,一邊整理一邊說:「辛濯啊,昨天都沒看完,你說是不是再找個時間去趟度假村?」那個地方的確令她有些恐怖,但是沒辦法,她一定要把這個項目做完。

    辛濯也有些排斥,只因為這個項目特殊,不得不堅持,他只好說道:「你等我安排下時間,就這兩天吧!」

    如果落洛不退出這個項目,只能是安曉退出了。於是他回了辦公室就給段簡馳打電話,段簡馳頗為倨傲的聲音傳了出來,「喂?辛總啊,有事嗎?」

    「段總,這次我強烈要求把安曉換出度假村的項目!」辛濯語氣強硬。

    段簡馳輕笑道:「辛總真是會開玩笑,上次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您沒權妨礙我們段氏的工作!」

    「現在不是我想妨礙,而是落洛在度假村上出了事,這罪魁禍首就是安曉。」辛濯說道。

    「哦?出了什麼事?」段簡馳問道,聽起來似乎還挺複雜,怎麼沒人跟他說呢?

    「詳細情況我不說了,我只是想問問,黃祥怎麼會出現在度假村裡?還有他的人?總之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如果您不答應我的要求,那我真要去跟段老爺子說了!」辛濯語氣不溫不火,但是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黃祥?」段簡馳重複,這個名子他聽說過不只一次,黃祥這個人物他當然知道,只不過令大家津津樂道的還是他的那些風流韻事。自然黃祥對落洛的心思,他也知道一些。他意識到這件事的不一般,趕緊說:「等等,我怎麼也要把事情弄明白的,安曉在這裡充當了什麼角色?」

    「她引誘落洛去了衛生間,之後發生什麼我就不再細說了,總之這樣的女人我一定不會讓她跟落洛再有合作的!不是她退出就是落洛退出!」這次辛濯的語氣是不容置疑。

    多明白,誰退出還用問嗎?落洛要是退出了,估計爺爺肯定要過問,然後結果還是把安曉弄出去,這個項目就是為落洛來的,段簡馳自然拎的清,既然辛濯語氣堅定,他再說什麼問什麼也沒用,只是說:「既然如此,那好,我會把安曉調出去,給她重新換一個人!」

    「還有,你們度假村的保全也最好到位一些,別什麼人都能進去!」辛濯不客氣地說。

    段簡馳心裡不爽,他自從擔任了段氏總裁還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但是眼下不知落洛到底受什麼樣的傷害,所以只能暫時忍下,說道:「度假村還沒開始銷售,也沒人進去偷什麼東西,所以保安並不多,既然有壞人潛進去,那我一定加多人手,下次落洛再去的時候,讓他們都跟著,這樣好吧!」

    段簡馳的態度還算不錯,辛濯也沒有再得寸進尺,只是說:「謝謝段總的支持!」然後便掛了電話。

    段簡馳扔掉電話,眉跟著就挑了起來,「辛濯,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就仗著落洛嗎?那落洛還是段家的前兒媳,段家那是為段煜麟所做的事愧疚才對落洛這樣的,別太自以為是了!」

    脾氣發完,事情還得辦,他打電話讓秘書叫安曉過來,親自跟她說這件事。這樣也好,安曉在這上面受了挫,自然會在別的項目上拚命努力,這不就是他的業績了?

    安曉從昨日到現在心裡一直不安,黃祥躺地的樣子與落洛衣衫不整的樣子總是在她眼前晃,這件事跟父親有關,她心裡也覺得十分愧疚,今天段簡馳叫她過來,她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的預感沒錯,一進了辦公室,段簡馳就直接地說:「安曉,度假村的項目,你退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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