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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黃金之路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他們搶的是你的女人 文 / 費虛

    第一百七十九章他們搶的是你的女人

    搶親還真是個體力活,累的夠嗆。

    回來補覺的眾人一直睡到了午後,才起來漱洗,新的一天剛剛開始,就已經過去了一半。

    晚上要到周學熙家去赴宴,高金虎不便過去,就讓何文翠擬了單子,準備親自去採買聘禮。

    反正有李安生的護衛留下來看守門戶,誰也無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何文翠從柳宅搶走。

    胖叮噹似乎又徹底恢復了正常,興致勃勃的湊熱鬧,嚷著要陪高金虎出去採買東西,高金虎拗不過他,也只能由他,反正還要買些送去周家的禮物。

    李安生讓人送了拜帖給李成武,進了京自然要去拜會這位老朋友,也想通過他來引薦李蓮英,最好能與這位老人見上一面,深入交流。

    當然,是為了更好的與慈禧太后交流一下,至於又交又流,那就不必要了,他沒那個惡趣味。

    鐵良的意思,慈禧太后不日便會召見他,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這次的召見至關重要,要是能夠進一步給慈禧太后留下好印象,憑借前兩次滿洲裡與江東六十四屯的功勞,很有可能會加官進爵。

    他需要權力,慈禧太后時日無多,很可能活不過今年,延壽丸畢竟只能身體保健,並不能挽回生命的流逝。

    拜託,老太后,死之前一定要大發善心,給他升上一升,不然的話,等她一死,他就失去了一個大靠山,加上李蓮英,可以說是兩個大靠山。

    要是這兩個大靠山沒了,連程德全都不一定能夠抵擋徐世昌的打壓,靠山徹底沒了,要直接赤膊上陣,跟徐世昌等大佬搏殺了。

    這回他也不敢亂送什麼禮物,而是一套印刷精美的畫像而已。

    這套畫像可不簡單,乃是借鑒了後世新中國成立後的對國家領導人的各種宣傳方法,製造的宣傳畫冊。

    又有西洋歷,又有農曆,上頭是各種充滿著興趣的畫:慈禧一身的觀音大士打扮,盤腿坐在富士山上空;一身旗人盛裝,坐在倫敦的上空;穿著皇太后冠服,與自由女神像對面座談論道,自由女神頭都低著;一身古代神話服裝,凌波微步,在梵蒂岡教廷上空發佈命令;如此等等。

    他可不想浪費錢財,反正人家老太后很快就要死翹翹了。

    當然慈禧也不會怪他禮輕,使用了特種油墨印刷,使得上頭的金銀兩色分外逼真,加上特殊的材料,凹凸有致,彷彿真是金銀紋繡上去一般。

    他奶奶的,他的銀行裡還有慈禧三百萬兩銀子的本金呢,老妖婆貪心不足,居然將他的銀行當成了放高利貸的場所,讓他幫著放印子錢。

    眼下慈禧一直纏綿病榻,想必對如何挽留生命流逝無比渴望,是不是能夠藉著這個讓她給咱升陞官呢。

    看著時間還早,他便直接上禮和洋行去找經理密特侖,跟德國佬的合作越來越多,也該談談他們的口風,黑龍江工業體系還需要他們來補漏呢,眼下才發展了兩年多,仍然薄弱非常,看看德國佬有沒有辦法,要知道,禮和洋行背後可是站著不少大佬的。

    李安生早在上半年就找到了禮和洋行,聲稱發明了染料新技術,想要用專利折合資金購買禮和洋行的機器設備,並且請禮和洋行代為幫助借款。

    不然的話,禮和洋行的大佬們怎麼會輕易答應說服德***工巨頭蒂森-克虜伯,向他提供製造火炮用的各式機床呢。

    有了這些機床,就能夠將基礎夯實,加上特種鋼鐵,足夠黑龍江自己製造目前技術一流的火炮。

    這次禮和洋行發出了邀請,讓李安生來京城親自簽訂合同,正是這一攬子的關於扶助齊齊哈爾軍工體系的事情,包括炮彈切削等,還挺捨得的。

    原來黑龍江種植的三種經過胖叮噹改良的茜草、藍草與胡桃樹,可以提煉出剛果紅、陰丹士林藍以及烏蘇黑三種染料。

    經過德國化學人員的試驗,果然如此。

    德國染料公司專業人員親自趕到黑龍江,對成堆的藍草等進行分析,得出一致的結論。

    禮和洋行在北京的總理事密特侖意識到,這既是巨大的商機,又是德國正在領先世界的染料工業一大考驗。

    在請示國內後,密特侖決定用150萬馬克買斷專利,得到三種植物的改良與種植技術。

    這不是在開玩笑,黑龍江在農業上取得的成就,已經引起了世界的注意,大豆的高產以及高品質轟動了歐洲,更何況還有其他作物。

    對於德國龐大的合成染料工業來講,這個價格還是合算的,如果因為這三種植物大規模種植,掌握在其他國家手中,對於德國的染料工業是巨大的打擊,從而影響到整個德國的化工工業。

    蒂森-克虜伯交換了德國幾家大型化工企業的股份,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付出的只不過是一些技術與設備而已。

    才剛走到半途,就見梅寶聰氣沖沖的過來,顯然是想往柳宅而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豬狗不如,豬狗不如。」

    梅寶聰的怒氣如同火山噴發一般,連李安生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妹即是汝妹,當初我拜託你照顧她,如今遇上了此等禍事,如何是好?要是你當初娶了我妹,哪裡有這等事情?」

    「還有你,胖叮噹,你別跑,當初你極力攛掇李二愣去追求那楊家小姐,難道我妹妹姿色就如此不堪?」

    剛回來的胖叮噹也沒能倖免,靠在門檻上,委屈的小嘴一扁一扁,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廝,又還是施展他的獨門絕招,於是,火力全部轉移到了李安生頭上。

    原來他跟妹妹梅依雲躲到黑龍江來,也是為了躲避錢家的騷擾,雖然當初定了親,也有了聘書,但是年代久遠,還是能想到辦法躲過去的。

    當年只是訂了娃娃親,也就是根據男女八字檢查二人的「三堂」,查雙方父母有無相妨之處。倘能得吉,然後就寫婚書。

    因為年幼的緣故,只是一張婚書而已,約定成年後再議小定之禮,不然的話是要將上轎、下轎和拜天地的時辰、方位,以及納幣、親迎的日期,都詳細的寫在婚書上的。

    梅寶聰就是一直藉故在拖延,只要沒有婚期,那麼什麼都好辦。

    京城婚俗規定,男女雙方都認為可以成親時,才能下「小定」禮。

    可是梅寶聰怎麼都沒有想到,梅家族長,他的親伯父梅濤遠,居然假裝病重,將他與妹妹騙了回來,剛好被錢家堵在了京城的老宅內。

    梅寶聰吃虧的,就是父母雙亡,只能任憑伯父做主,錢家是來下「小定」的。

    這次錢家居然下了血本,光是如金鐲子、戒指、如意、以及釵釧鑽珥之類的各種首飾,就裝了八盒;衣料及繡花裙子等物,也裝成八盒。

    照道理,當天女家要擺設整桌酒席,款待來下禮的大媒,講究的人家,還有二十樣果子,女家收到男家的禮物之後,也要回送男家四樣禮物,如:文房四寶一盒,靴(鞋)帽一盒,長袍馬褂一盒、衣料一盒。這些禮物就在當天煩請媒人帶回,送到男家。

    讓梅寶聰暴跳如雷的是,他居然被堂兄弟們給架住,眼睜睜的看著梅濤遠擺下酒席,款待前來下禮的狗賊,還早就準備好了四樣禮物,讓來人帶回。

    這是陰謀,早就預謀好的陰謀。

    梅寶聰破口大罵,幾乎攪了禮儀,只是,他也有幾分頭腦,知道眼下跟長輩對著幹不是明智之舉,家有家規,族長的權威還是不容抗拒的。

    這個時代,族長又是他親伯父,完全可以代他做主,操辦侄女的婚事。

    怪就怪,他當時心軟,不想梅家鬧出醜聞來,所以沒有堅持分家,另立族譜。

    何況他還沒有出五服,親伯父乃是族長,怎麼都佔不到理。

    當初他兄長遠避江南,他北上黑龍江,已經存著脫離梅家的心思,誰知道梅濤遠等人如此狠心,如此的不知廉恥。

    他左右無法,只能怒氣沖沖的闖出家門,來找李安生想辦法。

    「早就有了婚書,如今又下了小定,只怕不日就要來擇日子,準備成親了。梅濤遠那等人的齷齪心思,我都明白的很。以宗族來壓我,衙門那邊咱們又是理虧,到底如何是好?」

    梅寶聰發了頓脾氣,已經漸漸平靜,本來他的涵養不至於這麼方寸大亂,只是他與妹妹兄妹情深,父母故去後,兄妹三人相依為命,很是友愛親睦。

    李安生是深有體會的,即便是在他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在鄉下地方,宗族勢力還是很龐大的,有時候個人根本無法抗拒。

    胖叮噹卻並不瞭解什麼宗族不宗族,「退婚啊,不想成親就退婚,這有什麼難的?」

    梅寶聰與李安生都用蔑視的眼神看著他,「退婚?別說錢家不肯退,就是肯,我提了也沒用啊,眼下都是我伯父在做主。」

    「趕緊跑路啊,難道傻乎乎的留在京城,等成親啊。」胖叮噹揮舞著拳頭,叫嚷起來。

    梅寶聰也叫嚷起來:「逃婚?難道你想讓我妹妹一輩子嫁不出去啊,逃了婚的誰肯娶?這些都是在官府備案的,一輩子的污點。更何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事情不了結,總是個隱患。」

    胖叮噹咬著手指頭,仔細認真的思索著,忽然用手指點了點李安生,說道:「逃婚,讓我哥哥娶梅姐姐,這樣不就好了。逃到了黑龍江,還有誰敢來***?」

    李安生一陣汗顏,不過,梅依雲的絕代容易似乎忽然浮現在了眼前,在後世,這樣的大美女跟他那樣的鄉下窮小子可是半點都不沾邊的,即便是楊玉容,他也是可望不可及。

    好不容易,得了楊妹妹的好感,有了重大進展,他可不想節外生枝,壞了自己的大好情緣。

    梅寶聰苦笑一聲,搖頭說道:「那豈不是讓錢家如願?當初梅濤遠逼著我跟妹妹回京,我推說要退婚,借口便是李大人你看中了妹妹。那錢家背離了袁世凱,如今轉投了肅親王善耆的門下,又跟載振交好,如今是權貴門下的大紅大紫豪門,哪裡肯善罷甘休。加上咱們在黑龍江又狠狠的得罪了慶親王與肅親王等權貴,這些惡狼又時刻想著要吞併咱們在黑龍江的產業,這回,他們是在對我們開始動手了啊。」

    李安生幾乎要一頭撞死,這事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了他身上。

    「那錢廣聞三番兩次在你跟前受辱,如今改換門庭,攀上了兩位親王的靠山,自然野心膨脹。聽聞我妹妹是你看中的女人,不僅不肯退婚,而且還想出了這等齷齪招數。梅濤遠等人也是利慾熏心,以為咱們垮了,他們就能從黑龍江分一杯羹,哪有這麼便宜。」

    李安生定了定神,開始認真的思索,看看有沒有辦法挽回此事。

    「如今的關鍵,還在你伯父身上,要是他肯退婚,並且站在你這邊,事情便還有轉機。」

    梅寶聰卻是早就看透了梅家叔伯的為人,冷笑道:「他巴不得趕緊巴結好錢家,好搭上肅親王跟慶親王的大船,哪裡會理會咱們。他可是吃了鐵秤砣,一條心了。」

    李安生看時辰尚早,便決意到梅府走一遭,梅寶聰拗不過他,也只能垂頭喪氣的允了,說不定還真有轉機也不定。

    由於一直沒分家,梅寶聰還是住在梅家老宅,但從他兄長寧願待在江南,他情願帶著妹妹到黑龍江那等苦寒之地,可想而知,他對梅家老宅是沒多少感情的。

    鱗次櫛比,頗有世家氣象,但牆垣屋簷多有老舊,無不在訴說著輝煌只是過去。

    憑借梅家這等耕讀傳世的大家能在京城置辦如此規模產業,委實不易,可梅寶聰卻不無委屈的述說,當年梅家不過是三間正房而已,憑著他父親做生意的手段,才逐漸的買下周圍的街面改造而成,他伯父等人都是只知道做官,連孝敬上官的銀錢都是他父親掏的,如今梅家叔伯在宅子裡住的心安理得,早就忘了當初是誰給他們帶來這一切。

    狼子野心,忘恩負義,毫無血脈相憐的情誼。

    梅寶聰的心已死,對於這群白眼狼,他也只有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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