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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漠河金礦 第十一章 指點迷津 文 / 費虛

    第十一章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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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林虎出生入死的二當家高金虎人稱二虎,不過人雖魁梧,卻面色白淨,也有些儒雅的氣度。

    而三當家王鐵錘則是個直爽漢子,總是樂呵呵的笑,將熟食往桌上一丟,嚷道:「今兒個要好好嘗嘗嫂子的手藝,也要謝謝李小兄弟,我們都跟著有口福。」

    春桃滿面羞紅的進了灶間,林虎向來尊重她,從不容許別人開他們倆的玩笑,只有王鐵錘心直口快無所顧忌,她倒是習慣了。

    高金虎擺開了酒菜,招呼眾人入席,見鐵匠等人仍是忙個不停,便過去幫手。

    王鐵錘則拉著李安生天南海北的胡吹起來,說實話,他當初是極不願意林虎被「招安」的,為了這個,到現在還深恨巧言令色尖嘴猴腮的軍師劉道清,眼下李安生能出任劉峻的重要幕僚,心倒是略安了幾分。

    林虎跟李安生詳細講解著金礦文書的職責,作為總辦劉峻的重要幕僚,同時也是金礦重要管理人員,類似於衙門中的文案,是有機會可以出仕的,倒不失為一條做官的捷徑,宋小濂就是被程德全提拔為齊齊哈爾文案處總理,然後出仕為官,不幾年便升到正五品的同知,堪稱奇談,讓一干碌碌無為的小吏們仰望膜拜。

    十年胭脂溝文案,造就了一個官場美談,宋小濂、程德全甚至李金鏞等人的威名在關外無人不知。

    李金鏞首任胭脂溝金礦局總辦前是在知府任上,從四品,但比知府的地位要高,畢竟胭脂溝地位特殊。

    劉峻眼下還是正六品,所以是極想能把胭脂溝在他手上重新發揚光大的,畢竟許多人從正六品要升到從四品只怕十年都未必能成,許多人都卡在正五品上頭。

    李安生作為文案只能算是小吏,但即便不能複製宋小濂的神話,如果能幫助劉峻讓胭脂溝重現盛況,劉峻官運亨通之下,說不定會感念李安生的功勞而加以重用。

    林虎細細的分析著,剛來幾天,便與李安生很是投契,此刻劉峻要用李安生,憑空多了份助力,讓他之前對朝廷的猜疑以及王飛雄等人的忌憚略為淡了幾分。

    如果李安生能夠得到劉峻的信賴,在胭脂溝說的上話,對大家都是有益的。

    三人來了興致,不等鐵匠等人便喝起酒來,等到鐵匠與丁大叔等人入席,李安生已經醉眼朦朧起來。

    雖說他對當不當官並不在意,但是他急需讓自己行動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找不到方向。

    看到了胭脂溝的種種慘況,他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想著是否能夠改變些什麼,如今劉峻要用他,倒沒有個人前程自喜,而是多了許多的責任感,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咦,你們那狗頭軍師呢?」

    鐵匠一臉欣慰的過來坐下,隨口問著,給李安生打的那把刀很是滿意,幾乎算是近年來最高水平。

    「王道清?此刻只怕還在女人肚皮上下不來吧,他就這點出息。」

    王鐵錘搖頭晃腦的嚷著,語氣裡儘是對王道清的不滿。

    「這兩年王秀才膽子小多了,又迷上了胭脂溝的東洋妞,故而這次朝廷招安,他是極力贊成的,鐵錘為此跟他有了爭執,也沒旁的。」

    高金虎不想過多的在旁人面前透露出幫內的分歧與矛盾,輕描淡寫的,但語氣中隱隱也是對王道清有些不滿的。

    李安生之前聽鐵匠提到過王道清,這位林虎手下的狗頭軍師還是個秀才,因無法出仕而滿腹牢騷,幫著林虎料理幫內事務,在內務上是把好手,即便一身的壞毛病,卻極得林虎看重,可惜這兩年似乎染上了不少壞毛病。

    他很清楚人一旦迷戀虛榮富貴並且貪戀美色,那麼一定是失去了進取心,這是不是一定意義上在揭示林虎等人還是有著一番志向的?

    席間由林虎做個見證,李安生拜了洪老六為師,學習拳術與刀法,原來洪老六家傳武功不簡單,河北靜海獨流鎮人稱常勝將軍的劉玉春便曾跟他的父親學過藝。

    李安生也鄭重其事的拜下這個師傅,就衝著這位血性漢子當初為了家人而能忍辱負重,又因為顧及胭脂溝大局沒有魯莽的對劉二癩復仇,實在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師傅,但請寬心,等胭脂溝安定下來,定不會放過劉二癩一干奸邪之徒。」

    李安生認真的發下誓言,此時跟王飛雄等人鬧翻對胭脂溝來說不是好事,但並不意味著就能將仇恨遺忘。

    強身健體必不可少,尤其是在極北之地,加上是個亂世,再不能做個身體羸弱一直不夠堅強的斯文書生了。

    這個時代的國人,恐怕也只有習武之人,才能夠真正領會東亞病夫在精神層面上的意義,也只有這些熱血的武人,才是精神上沒有被閹割的群體。

    洪老六出身於武術世家,自然打小浸潤過傳統武術文化,自然也有這個時代武人的特質,沒有被徹底閹割的奴才氣,也沒有激進的有失偏頗的所謂變革思想。

    當然林虎等人也都是豪氣干雲的漢子,與這些人在一起,倒是能不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個地方露出馬腳從而顯露自己與這個時代的不和諧,言談也放開了許多。

    高金虎話不多,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卻能感受到他對每一個人不經意的細節上的關懷與照顧,可見是個細心的妥貼之人。

    而王鐵錘則坦蕩磊落,直言無忌,雖然粗豪了些,但是卻是個有擔當的,有他在便不愁沒有話題沒有奇聞趣事可以一聽。

    李安生跟鐵遠、黑子兩個半大小伙都是一般的喜歡聽林虎等人懲治老毛子與各地惡霸的英雄事跡,對照胭脂溝這邊如同溫吞水一般的憊賴日子,總是能讓他們無比的熱血沸騰。

    林虎並不多說什麼,更多的時候,只是坐在那邊笑著飲酒,卻仍然能從他沉穩如淵的氣度中,看到他的英雄氣概。

    英雄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劍眉入鬢,雙眼炯炯有神,稜角分明的臉龐滿是堅毅,嘴唇緊緊地抿著,自有一股威嚴,獅鼻闊口,讓人生出景仰。

    這樣的人才真正值得春桃姐托付終生吧,春桃是他在這個時代所見到的另類女子,她有著獨立自主的意識,也有著超凡脫俗的思想,更兼品行高潔,實在是朵奇葩,也幸好有林虎這幾年的照應,不然,只怕早凋謝了吧。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李安生希望象春桃與林虎這樣的人能多些,這個世界也就少了許多的齷齪與骯髒,能讓人少些悲傷。

    沒幾天的工夫,李安生就與林虎一干人混得熟捻無比,即便是少言寡語的洪老六,也開始逐漸的露出了久違的笑顏。

    這幾天的工作繁重,不過他卻倍感充實,好像心裡不再空蕩蕩的,不用再忍受沒有目標的煎熬。

    劉峻打著好好考究他的心思,著實交給他不少的工作任務,不僅要妥善處理日常公文,還要協助理順金礦管理制度,盡快恢復生產。

    另外,胭脂溝民政之事也是繁忙無比,讓本就為金礦操心的劉峻更是頭痛,索性大半都推到了李安生頭上。

    胭脂溝從前的名聲太好,使得袁世凱與劉竣對接手胭脂溝金礦局有些準備不足,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的困難。

    「早先李金墉大人立下規矩,便有胭脂溝當時之盛況。而後袁行南(袁大化)大人整頓礦務,興利除弊,妥善制定了金礦各項章程。而後金礦之鼎盛,堪稱一時佳話,可恨利慾熏心之徒心生嫉妒,構陷袁大人吞金,致使袁大人去職。此後金礦便江河日下,及至俄人強佔後,更是雪上加霜,滿目狼藉。眼下想要重現昔年袁大人之治,阻礙重重,可悲,可恨。」

    劉竣已經數次念叨胭脂溝金礦的前塵往事,早讓李安生的耳朵聽出老繭來。

    不過他倒是聽出了不少門道來,當初胭脂溝設立金礦局,因著此地苦寒偏僻無人願來,才讓李金墉走馬上任。可憐李金墉嘔心瀝血,金礦還未有所成就便因積勞離世,倒是在袁大化手中興旺發達,讓許多心懷叵測之人生出覬覦之心,吃苦他們是不願的,可摘桃子是樂意的。

    也是,在那些貴胄近臣看來,賞了袁大化一個二品道員的頂戴,已經是他袁家祖墳上冒青煙,作為主子,當然不容許袁大化這樣的奴才繼續坐鎮胭脂溝,妨礙他們發大財。

    誰曉得,胭脂溝從袁大化離任後便開始日暮西山,每況愈下,到如今竟是個燙手的山芋。

    劉竣能想到袁大化從一個捐官陞官到二品道員,也能想到金礦興旺起來後的種種風刀霜劍,這的確是高難度的活計,既要想方設法讓金礦恢復舊貌,又得提心吊膽還有沒有哪個王公大臣想要來摘桃子。

    可是眼下金礦被俄國老毛子糟蹋得不成樣子,總得要想方設法恢復生產,露出些好的苗頭才是。

    李安生這幾日的兢兢業業以及穩重可靠他都看在眼裡,也讓他頗為欣慰,倒是個意外之喜,白撿來的一個人才。

    這幾日的公文處理以及金礦各項事務料理,都是井井有條,毫無差錯,隱隱能成為一大臂助,至於之前革命黨之猜疑,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胭脂溝遭逢大難,如今眾心思治,急切間,也無法摸索各種規矩制度,倒不如咨詢早年在胭脂溝任職的官員能吏,並重用早年金礦老人,盡快恢復舊日之章程,總是沒錯的。先穩定局面,再圖徐徐改進也是不遲。」

    劉竣仔細思索,這倒是最為務實之舉,總好過眼下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碰壁的好,先將生產恢復起來,理順各項管理,再來解決其他問題,比如與俄國毛子之間的爛賬什麼倒是可以延後再算。

    雖說李安生此舉有為林虎等一干胭脂溝老人說話的嫌疑,但是劉竣並沒有在意,換作自己,也會這麼做,畢竟是兩相得益。

    他是個正直之人,對王飛雄與劉二癩並不是很感冒,加上此時的胭脂溝一片狼藉,內鬥毫無意義,王飛雄等人並不能派上多少用場,故而逐漸為他所看輕。

    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為洪老六報仇之事,不再是那麼的難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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