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魔使大人！那就讓我……我來清掃戰場好了！」雪娥終於鼓足了勇氣。
「哈哈，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讓你做這件事，所有的魔靈都會恨我，都會反對我。如果我倒下了，那麼魔靈一族改變命運的努力也就就此終結了。你說，我是不是該用整個魔靈族的命運成全你自我犧牲的個人理想呢？」，一臉正氣的海天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魔靈一族的拯救者。
雪娥支吾著，現在腦中一片混亂，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犧牲自我的想法竟然變成了要把魔靈全族送進滅亡深淵的罪惡。
「不過……」海天站起來，走到了雪娥的身後，「也許我會好好考慮一下重新安排王爾德的位置。」說著，他輕輕撫摸起雪娥漂亮而柔軟的尖耳朵。
撫摸魔靈耳朵是極親密的動作，只有相互有愛慕之情的男女才會做。因為耳朵是魔靈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一抹嫣紅迅速蔓延遍了雪娥的耳朵、面頰和脖頸。她猛然站了起來，慌張之極。「魔使大人，您……您怎麼……這也是交易嗎？」說到後來，她語音中已經有了一絲不甘、屈辱和憤怒。
「也許是吧，你要不要好好的考慮一下？」海天用力一攬，自後面將雪娥抱在了懷裡。柔軟、輕薄的長袍下，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雪娥完美的曲線，顫抖的身體。他一隻手伸到了雪娥胸前，握住了她纖巧的乳*房。
「雪娥，你知道，我可以讓王爾德變成魔鬼的。當然，這要看你怎麼選擇了。」海天輕輕咬著雪娥的耳廓，向裡面吹著氣。
「不！我拒絕！」雪娥猛地從海天懷裡掙脫出來，拉開門闖了出去。
海天看著她的背影和那扇兀自晃動的門，從容一笑。既然雪娥已經成了這項重大交易的籌碼，想要跑出海天的手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北行之路似乎沒有盡頭，也許是旅途的疲憊，長老會也越來越沉默了。只有陳登、薩拉和血魔靈部落的許力長老知道此行的終點在哪裡。
海天要帶領魔靈族穿越五指山脈，前往北部的較為陰涼的冀州，在那裡尋找一塊與人類王國接壤的地方紮下根基。海天對三位長老解釋著，魔靈一族必須與人族交流、互通有無，才能真正變革。他心中真正的想法是，飛黃騰達，只有在人類王國之中才有意義。只有登上權力的頂峰，才能真正有機會對青城這些人間權力和頂峰所在發起挑戰。
與青城等仙派這樣的龐然大物爭鬥，勝負早已不是數場戰鬥的勝利能決定的了。這種爭鬥，拼的是資源，各種各樣的資源。
而權力的根本，就是資源的所有權，包括對資源的佔有、使用、受益和處分等權力。
在爭權奪利的過程中，究竟是他利用撒旦的傳說欺騙了魔靈族，還是他本來就是這個魔靈族傳說的一部分，海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模糊了概念，反正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月華如水籠輕霧。
「啊……不要！不！……」一聲尖厲的叫聲響徹了五指的森林，驚起一大片宿鳥。
梁飛燕猛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記不得是第幾次做同一個惡夢了。
她披衣站起，鑽出了帳蓬，清冷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深秋的風又帶來了透骨的寒意。梁飛燕臉上的潮紅漸漸地褪去了，只是全身還是酥軟無力，特別是兩條長腿，如同踩在棉花垛上一樣。
梁飛燕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清涼沁入心脾，這才好了一點。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那雙深深的、銀色的眼睛，那張天使一般美麗的面容，以及，那雙無比柔嫩的、卻造成了她無數次惡夢的纖纖小手。
她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唇，拚命不讓自己回想起一個月前的荒唐事來。可是這一切就有如剛剛發生一樣，那雙冰涼滑膩的手遊走於她全身，沒有放過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落。那雙手似乎有種奇異的魔力，所到之處，是透入骨髓的酥軟、酸麻，和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
「可惡！我……我那麼求她，她就是不肯停手……她叫傾城，是嗎？」梁飛燕恨恨地想。她實在不知道傾城從何而來，又為什麼如此對她。九州大陸之上踏入金丹之人沒有幾個，每一個都是威震一方的強者，這個與巨大骨龍為伴的傾城如此強大，絕不應該全無名氣才對，但梁飛燕想來想去，也想不起大陸強者之中有誰喜歡用死神鐮刀的。這種奇特的長兵器雖然威力巨大，但也有很明顯的缺點，一般劍修高手都不會選練的。
「傾城……傾城……」她輕輕地、反覆念著這個名字，再也沒有睡意。
她索性披衣而起，收起了帳蓬，辨認一下方向，趁著月色疾馳而去。再過兩天，她就能走出這廣闊無際的五指山脈了。
那裡，離青城山已經不遠了。
阮羽衣現在應該在山上吧？
本來梁飛燕去追殺海天，就是想逃開令她有些傷心的青城。可是猿洞之事後，她突然強烈地想見阮羽衣一面。
她想再看一眼她。
哪怕只是一眼而已。
終於到了飄雪的季節了。
經過了二個多月的遷移，魔靈們終於來到了海天理想中的地方。
這是一片寧靜的谷地，一股曖濕氣流在這裡打了一個圈，使得這一片谷地森林青郁，綠草茵茵，碧湖如鏡。
谷地四面環山，外陡內緩，又有多處活泉，實在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翻過一道山梁，就可以進入了人類王國的境內。
雖然天上的雪花還在飛舞，但這片方圓百里的谷地顯然地氣奇暖，湖面仍沒有結冰，伸手下去，竟然還微微有暖意。這麼好的一塊土地，還未有人類踏足，真是怪異。也許是陡峭的山壁、惡劣的氣候和原始森林中的猛獸嶂氣阻擋住了人類探索的腳步吧。
大隊的魔靈魚貫進入這片似乎是專門為魔靈族準備的谷地，駐紮下來，但海天仍不允許在此地建城。類似的地方也曾經找到過，但魔靈族新領地最重要的一點，是要與人類社會足夠接近。
魔靈族最精銳的偵察兵都被派了出去，翻過山嶺、叢林和河流，瞭解谷地周圍的世界。獅鷲戰士們被要求飛越北方的山梁，去看看人族定居地的遠近，若是可能，再抓幾個活口回來。
經過多日偵察，又偷偷捉了幾個獵戶樵夫拷問，海天終於大致弄清楚了周邊的形勢。
幸運的是，山外就是十餘個人族小諸侯國，最大的方圓不過千里，人口三百萬。小的不過擁有數十萬人口。大多數諸侯國統治者都有比較悠長的家族歷史。海天從《大陸通史》中知道，這些國家都是當年春秋時代，在三皇大遠征時代形成的。那一次遠征，主要由煉氣級修士組成的大軍最終擊敗了北方大草原和高原上的異族，形成了最大的修士帝國。一些立下大功的修士不願意再回到門派的轄區，趁著亂世，就在靠近五指山脈的地方建立起十餘個小諸侯國，形成了現在諸小國的格局。
數量眾多的小國，古老而優雅的世襲貴族制度，地廣人稀，民風強悍質樸，這正是海天理想中的定居地。
擅長建築的『通天塔』部落集全族智慧，設計了十天，終於拿出了一個魔靈城市的方案。經過薩日落族在藝術養成、基地族在軍事功能方面進行適當補充之後，最後由海天拍板，這座城市的方案就算定下來了。
三日後的清晨，在祭奠過撒旦之後，三個魔靈祭祀將三顆金色的魔靈古樹種子投入了曖水湖中。寧靜的湖水立刻劇烈的翻滾起來。到了中午三個嫩綠的樹梢就從湖水中探出了頭。
魔靈古樹繼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兩天後就長成高達數十米的巨樹。三棵魔靈古樹生長在一起，澎湃洶湧的魔力在山谷中激盪著，讓湖水變得更藍，草更綠，連原先覆蓋著山頭的冰雪都融化了。
整個山谷頓時變成了四季如春的洞天福地。
第三天，無數籐蔓在魔靈祭祀和魔靈法師的催動下瘋狂生長，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層籐蔓地板，好像是一層浮橋。
第四天，樹牆開始繞著小湖生成起來，圈起一大片湖邊的空地，初略形成了一個城市的輪廓。
第五天，每個魔靈都在城牆裡種下了一棵種子，不斷有樹屋生長出來。
第六天，湖心處，在三棵魔靈古樹的環繞下，略具規模的魔靈神廟和長老院建成了，在旁邊還有一棟規模不下於神廟和長老院的建築：魔使殿。
第七天，獅鷲在山峰處的洞穴中休息，影魔在谷地裡蟄伏。所有的巨獸都各自尋到了棲息繁衍地。只有基地部落的皇蜂，因為不適應寒冷的北國氣候，紛紛死亡。
第八天。一個魔靈都市的稚形已經形成了。
整座城市大半建於湖岸，小半臨於碧湖之上，從高空俯瞰，如一顆巨大的翠綠橢圓型鵝卵。碧湖如一彎細細長長的彎月，柔柔地懷抱著魔靈都市。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這座城市完成生長。
現在，被皚皚雪峰環繞著的谷地平湖如境，三棵如同上古時代就已存在的古樹自湖中拔起，直刺雲霄，朵朵白雲在樹梢上飄過。宛如童話般的城市，一半落於岸上，一半臨於湖上，鬱鬱蔥蔥，一片活潑生機。四野鳥語花香，雜花生樹，全無半點北國寒冬氣象，顯示著無限希望的未來。
這座城市，最後被命名為『復興之城』。
長途跋涉了一個多月的魔靈，終於有了自己新的家園，歡喜之情不在話下。
望著這處人間仙境，海天和魔靈長老們卻都是愁眉不展。眼前這副盛世景象全靠三棵魔靈古樹千年積累的魔力支持，這決不是長久之計。目前的城市規模剛剛夠裝下四個部落的魔靈，但是三棵魔靈古樹的魔力卻無法支持如此浩大的城市。
北國氣候寒冷，魔靈們難以適應如此嚴寒，是以魔靈古樹的大量魔力都耗費在調節整個山谷的氣候上。海天在修煉的同時，對魔靈族的魔法也是深感興趣，這段時間一直跟著魔靈祭祀們學習魔法，也能體會到魔靈古樹的魔力再生的速度遠遠及不上消耗的幅度。
海天知道，再過三個月，這三棵魔靈古樹就會因魔力耗盡而枯萎。那時，寒冷的冬天雖然已經過去，魔靈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當務之急，是立刻讓整個魔靈族運轉起來，尋找到新的魔力源泉，支持這三棵魔靈古樹。
海天在復興之城建成的當晚，秘密召集了所有的魔靈長老，討論面對的危局，商議魔靈族今後何去何從。魔靈長老們一生都在森林中度過，和人族打交道非常的少。在這方面自然要唯海天馬首是瞻，海天也當仁不讓，在陳登長老的幫助下，藉機獨攬軍政大權。
海天深深知道，在這亂世之中，誰掌握了軍隊，誰就掌握了權力的真理。
海天已經將魔靈族最精銳的戰士編成了一隻八百人的常備部隊，其中包括了基地部落的二百殺手。又在其它部落選出了二百魔靈弓箭手、二百劍士、二百魔靈騎士，還有魔靈法師五人。現在海天已經知道了，魔靈法師，相當於人類修士之中的符修，當然，符修是借助符菉的力量，而魔靈法師是借助自己的魔力。魔力的恢復，遠比靈力要困難的多。
這只魔靈部隊在北上路上，被海天逼著，人人手上都染滿了鮮血。
成年魔靈幾乎人人都是戰士，海天粗粗估算一下，若在緊急時刻，足足有五千魔靈戰士可供他調用。這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力量了，只是，魔靈們多年養成的逃避戰爭的惡習還需要好好改變一下。除了染血的八百魔靈之外，海天並不信任普通魔靈戰士的戰鬥力。
所幸的人，附近這些諸侯國之中，還沒有發現大量的人類修士，
在這次長老會議上，海天最大的收穫就是取得了在戰爭方面的指揮權，可以不經過長老會，任意調動一切魔靈戰士的權力。這權力大得可怕，但他也深深知道，越大的權力背後，需要他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大。陳登那陰冷的目光似乎時時刻刻在他背後注視著。
陳登和海天說得很明白，海天在魔靈族裡可以予取予求，這包括了雪娥在內的任何魔靈，如果海天看上了，他都會幫助海天的，但條件就是海天要為整個魔靈族盡力謀劃，要讓魔靈族走出千年來無所發展的困境。
海天很不喜歡被人操縱，非常不喜歡，但是陳登的條件實在是誘人，而且這要求，仔細想來其實也不過分。海天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有可能與魔靈族一起共謀富貴的。只是古書中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海天知道自己是人族，雖然身為魔靈族的魔使，但是難保哪天傲慢自大的魔靈們不會過河拆橋。他一直試著在黑白石之中尋找一種類似靈魂契約之類的道法，可以把所有的魔靈統統變成自己的奴隸，可惜，不但是境界達不到，單單是操縱靈魂的難度猶在操縱時間和空間之上，至少在達到了陰陽境之後才可以嘗試，海天感歎著自己的修為，不得不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目標。
但退而求其次，他也要想辦法收伏了陳登這個陰險的老傢伙。這事需要從長計議，急不得的。就算是梁飛燕在，他也沒有把握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一個這個不知道達到了什麼境界的老殺手。
一個城市要想發展，生存和安全是必不可少的。魔靈們精通與自然有關的魔法，食物倒是暫時不愁，但是要想自保，防護裝備是否精良是至關重要的。
海天指派了五百魔靈們四下探測礦脈資源。同時偵察附近軍事地形，探測是否有什麼凶狠的魔獸生存在附近。
他又在第一時間建立起了一座實驗室，這是將效仿青城派的研究院，魔靈族的幾個魔法師們統統趕了進去，研究利用魔靈古樹的魔力進行大範圍攻防的魔法。這可是在大範圍戰爭中至關重要的。
至於那三個魔靈煉金師，二個負責打制上品的魔法裝備，而另一個，則被海天逼著轉職成了藥劑師。
這位可憐的魔靈藥劑師要研究的第一個東西，就是毒藥，最毒最猛的那種。這當然不合魔靈的處世規則，但海天對他說，這是撒旦的神意。至於神為什麼要研究毒藥，就不是他們這些魔靈應該知道的了。作為信徒，可憐的魔靈藥劑師只要服從他這個魔使就好了。魔靈們對植物藥性有天生的敏感，這在提煉毒素算是不小的優勢。海天並不指望這個魔靈藥劑師能夠發展到阮羽衣的水平，但只要能研製出一些容易生產、適合大規模使用的藥劑就好了。
想到了阮羽衣，海天不得心馳神往。昔日那一個魅力妖嬈的阮師姐，竟然與梁師姐有著那樣一層關係，不知道梁飛燕是不是已經回到了青城，她怎麼向青城掌教顧清源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