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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城風雲 第015章 陰謀 文 / 夜無暇

    第015章

    晚風又起,落日的餘暉將整個山林染成一片金黃,歸鳥大片大片地飛回林中,尋找著自己的舊巢,狼嚎鳥鳴交相呼應著,一片祥和氣象。

    在一處清溪邊上,紮著一個小小的帳篷。帳前燃著一堆篝火,火上正烤著一條鹿腿。海天悠閒地坐在火堆旁,轉動著烤鹿腿。他兩個耳朵一動一動的,仔細傾聽著遠處小溪裡傳來的微微水聲。一里之外的地方有個小湖,梁飛燕正在那裡洗澡呢。

    海天雖然有心偷窺,卻沒有那個本事接近她而不被查覺。自從上一次艷情過後,梁飛燕完全變了一個人,全無當初的媚態。何況,梁飛燕從上到下哪一塊地方他沒有看過?雖然以梁飛燕這種冰山美人,看一次是絕對不夠的,就是百次千次,也是遠遠不夠的。

    遠處溪流中藍光突然一閃,緊接著傳來一聲野獸臨死前的慘叫。海天嘴角一動,心下暗自慶幸,還好沒有去偷看梁飛燕出浴。她顯然是在臨時浴場周圍以星空罡氣設下了許多陷阱,不用說,這當然是防著自己的。

    他依然哼著小曲,心情舒暢地烤著肉,這些天來亡命途中,現在有了梁飛燕這個大美人相伴,山林中的生活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起來。至於那兩個重傷的凝脈,他倒不擔心。依他下的術法標記來看,這兩人二天的功夫不過逃出二百公里,以二人的仙道水平這是絕不可能的事,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他們的傷勢或者是毒勢已經發作了。過了今夜,明天他和梁飛燕就要一鼓作氣追上這兩個倒霉鬼了。

    海天取出一把從猿洞中得來的鑲金帶銀的術法短劍,把烤鹿腿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方肉。

    肉剛剛切好,一陣輕風掠過,梁飛燕已經回來了。她從小帳蓬裡抽出一隻蒲團,坐在了上面,又將濕漉漉的長髮披散開來。

    海天盯著她雪白的赤足,看得目不轉睛,笑道:「大小姐,你還是早早修成金丹的好,這樣在森林裡御風飛行,也不會髒了你的腳。」

    梁飛燕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少轉移焦點,難道你對男人也這麼感興趣嗎?要不是那頭六耳的流炎把我的精靈披風給毀了,我用得著這樣嗎?但你想我用那些臭男人用過的東西,想都別想!你不是說你會做鞋子嗎?怎麼一雙鞋子做了一天還沒做好?」

    海天笑道:「做術法鞋子我可沒有材料,普通的鞋子是沒問題的,可是這東西可不同於披風的,一定要合腳才行。我又不是鞋匠,不知道你的腳型,怎麼做得出來?」

    「那你要怎樣?」

    「想要雙合適的鞋子,就只能先委屈大小姐一下了。」海天笑得陰險,伸手就向梁飛燕的赤足摸了過來。

    梁飛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手輕輕一動,焚天劍就抵上了海天的咽喉。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微微瞇起,輕輕地道:「你是不是以為那件事後,我沒有殺你,就意味著你還會有機會呢?千萬不要心存什麼幻想,更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海天眨了眨眼,道:「我只是需要知道你的腳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我還需要佔這種小便宜嗎?你也不能整天提著罡氣飛來飛去的吧?」

    梁飛燕氣得要命,卻拿他沒有辦法。她取出一塊絲巾,扔給了海天,恨聲道:「墊上你的髒爪子!你要是敢碰到我一個指頭,我就殺了你!」

    說罷,她緊緊地閉起了眼睛,緊張得有些發抖。難道自己受到了那六耳那陰毒,身體上已經有了一些異常反應?

    海天大喜過望,接過絲巾墊在手上,捉住了梁飛燕的左足。梁飛燕全身一振,閉目咬牙苦苦忍耐著。

    海天一寸一寸地細細揉捏著她的小腳,從近處看,她的纖足纖巧柔美,雪白的肌膚幾乎是透明的,但纖美的線條中又似隱隱蘊含了極大的力量。他立刻想起當日她身上的種種妙處,心旌搖蕩之下,另一隻手老實不客氣地向她的小腿上摸去。

    「你摸夠沒有?!」

    海天耳邊突然嗡地一響,眼前金星直冒。原來被梁飛燕用焚天劍在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還好是連著劍鞘,但就是這樣,透出的星空罡氣也讓海天一陣暈眩,胸口煩悶,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還沒等他吐出來,梁飛燕已是如一陣風般飄出,伏在溪邊拚命地嘔吐起來。

    海天萬料不到是這個場面,面紅耳赤,張口結舌。

    他飛奔過去,想給她拍拍後背。雖然在嘔吐中,但梁飛燕的劍鞘如同長了眼睛,從她腋下伸出,沉重而準確地擊中了海天的胃部,讓他倒吸口涼氣,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你還想碰我!離我遠點!」梁飛燕怒喝一聲,劍鞘一勾一送,海天就如斷線風箏一樣,飛回了原地。她轉頭又嘔吐起來。

    過了片刻,梁飛燕這才走了回來,她的臉上現在已是全無血色。篝火旁的海天正哼哼嘰嘰地揉著肋骨,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臉上的綠氣又重了幾分。

    梁飛燕這才想起來海天還有餘毒未消。神獸之毒何等厲害,海天不死已經是奇跡了,哪還經得住她這麼大力的擊打?再說,這小子剛剛修煉才一個多月,雖然已經築基,可是真正的仙道,還差得遠呢。

    「你……你沒事吧!」梁飛燕有些歉意,語聲卻仍是冷得要命。

    海天翻了個身,長出一口氣,道:「沒事……還好一根骨頭沒斷!大小姐,我好歹剛剛擺脫了築基期,您下手能不能輕一些?有哪個築基期的修者經得住你這一記的?」

    梁飛燕有些窘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隱隱覺得事情似乎不是海天說的那樣,但又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了。過了半晌,她才開口:「我……我是無意識反擊的。我……受不了被男人碰……完全受不了……所以才……你沒摔死就好了!」

    撲!海天一口水噴了出來。「沒摔死就好了!」這是什麼話?他目光怪異地盯著梁飛燕。直看得她面紅耳赤,繼而左顧右盼,然後低頭不語,最後是對著他怒目而視,一舉把海天盯了回去。

    兩人吃完烤肉,海天就取過了鹿皮,用短劍切成了幾大塊。然後又是盯著梁飛燕的腳猛瞧,口裡唸唸有辭的。

    梁飛燕大怒,海天卻說是為了制備鞋子的需要。她明知此話不盡不實,但實在不願再赤足行路,一咬牙,索性將雙足伸出,讓海天看個夠。自己則扭過臉去,欣賞起風景來。

    海天也不敢做得太過火了,反正細水長流,日子還長著呢,總有機會將這大美人徹底制服。連迷奷這一關都過去了,其它的還困難嗎?只是她這極度厭惡男人碰摸的怪癖,得想個什麼辦法來給去了才是,到哪兒去找六耳大人的另一個分身呢?

    海天收回了心中的綺念,凝神對著地上鹿皮施起術法來。他還是第一次使用五級術法構造術。這個術法只能把材料變成一般的裝備,既不能將材料直接變成術法裝備,也不能對術法裝備進行改造。除了眼下這種一窮二白的逃亡生涯或者是探險冒險,用處可以說是零。

    一陣術法火焰閃過,一雙醜陋無比的鞋子出現在海天面前。他隨手把這雙鞋子扔到一邊,反正梁飛燕是決不會穿這種東西的,不如少碰個釘子。

    他拎過另一塊鹿皮,再一次開始施法。第二雙鞋子至少有了個鞋子的樣子,不過還是要扔掉。第三雙就好得多了,雖然品味不怎麼樣,但你能指望術法會懂得時尚流行嗎?其實這只是海天的借口,真實的原因是他的品味太差。然而這雙鞋子小了許多。於是海天藉機又看了一翻梁飛燕的赤足,只是這一次,吃過苦頭的她無論如何不讓海天再動自己一根指頭。

    終於梁飛燕有了合適的鞋子,海天的法力也消耗得一乾二淨,臥在火邊,沉沉睡去了。

    月上中天,星河如夢。

    睡夢中,海天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抽泣聲傳入耳中。他猛地清醒過來,人不動,精罡氣迅速掃瞄了一遍身周,沒有發覺任何異常,這才睜眼坐起。

    抽泣聲傳自梁飛燕所睡的小小帳蓬。

    海天默然片刻,輕輕叫了一聲:「飛燕師姐……」

    抽泣聲突然停止了,過了一會,傳來了她冷冷的聲音:「什麼事?這麼晚了。」

    「你是不是睡不著?」

    梁飛燕臉上突然變得通紅,怒道:「你還敢打我的主意!要不要我用星空罡氣把你變成一塊水晶?哼!」

    海天嘻皮笑臉地問:「你是不是想起青城了?」

    「我想她們幹嘛?你想起你的阮師姐了吧?她可是青城第一美人呢!」

    「青城第一美人兒?」海天似笑非笑地望著梁飛燕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道:「我看你才是青城第一美人吧。」

    梁飛燕臉上一冷,道:「太晚了,我不陪你瘋了。記住!明天一定要抓到那兩個雜碎!我去睡了。」說罷,她轉身鑽進了小帳蓬。

    不經意間,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天還未亮的時候,梁飛燕和海天就出發了。

    自與海天雙修,梁飛燕的修為明顯又上了一層,雖然沒有能和海天一樣突破境界,可是她在林間穿行宛如幽靈,迅捷無比。

    可是海天始終緊緊地跟著她,未曾有落後。

    聽到身後樹林中迅速接近的響動,梁飛燕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她一轉身,又隱入了森林中。

    嘩拉,一隻巨大的灰色蜘蛛從樹叢中跳了出來,它毫不遲疑,向梁飛燕消失的方向緊追下去。海天給自已施展了羽落術,正安安穩穩地坐在灰色蜘蛛的背上,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這是海天想出來的趕路妙法。他召喚出了一隻巨大的叢林蜘蛛,讓它攻擊梁飛燕,自已就坐在它背上。梁飛燕在前面跑,叢林蜘蛛就只知道在後窮追不捨。梁飛燕速度雖快,叢林蜘蛛也不慢。兩人,不,應該是一人一蜘蛛就這樣迅速在森林中移動著,把安靜的森林攪得雞飛狗跳。

    二人登上一座山丘,海天將叢林蜘蛛送了回去。他掏出一顆猿晶,裝模作樣地擺弄一番,向下面一個山谷一指:「他們就在那裡,絕對沒錯!」

    「絕錯不了!我們快去,別讓他們跑了!」海天似是無意,一把拉起梁飛燕的小手,就欲往山下衝去。

    梁飛燕冷哼一聲,纖手反過來一扣,就將海天帶著在空中轉了兩個圈子,然後將他往地下重重一擲,一腳踏住。

    海天在她腳下叫道:「大小姐,你手太重了點吧,唉喲!再不快,他們可要跑了!」

    梁飛燕哼了一聲,眼睛微微瞇起,週身罡氣升騰。她帶著一道藍色焰尾,閃電般向山谷中衝去。

    海天爬了起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嘿嘿一笑,展開流星步,發起蠻力,低頭彎腰衝下山去。速度之快,竟然比梁飛燕也差不了多少。

    一進入山谷,他就看見梁飛燕呆呆地站在那裡。他有些奇怪,過去一看,也愣住了。

    山谷中的空地上擺著兩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插著巨大的木板。何松柏和秦懷河正被釘在木板上,已是奄奄一息。數個持弓箭的骷髏在周圍遊蕩著,有烏鴉或者是禿鷲想落在兩人身上的時候,這些骷髏守衛們就會一箭射去,將這些貪婪的食腐者一一射殺。

    山谷中瀰漫著奇異的恐怖氣氛,完全見不到任何稍微大型一點的野獸或者是魔獸的蹤跡,否則以這些低等的骷髏守衛的實力是守不住這裡的。然而是什麼讓這些野獸和魔獸們避開了這裡呢?

    趁著梁飛燕還在發呆的當口,海天迅速打量了四周,最後目光落在釘住何松柏和秦懷河雙手的四根深灰色骨刺上。他從上面感應到一絲熟悉的味道,這些是小黑身上的骨刺吧?這些骨刺*插在這裡,看在那些野獸和魔獸的眼睛裡,就意味著這是骨龍的地盤。野獸天生的本能使它們遠遠地繞開了這塊山谷。

    看著面容枯槁的天劍峰的二大弟子,梁飛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無法相信,這就是天劍峰手握生殺大權,實力驚人、威風八面的何松柏和秦懷河?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他們兩個人打成這樣,釘在木板上慢慢等死?

    梁飛燕從他們身上完全感應不到一絲罡氣的波動,往昔二人無形的威壓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者說,這兩個人現在就連普通人都不如。一般的強者受傷再重,她多多少少能看出來傷者以前擁有的實力。可是這兩個人,如果她不認識的話,一定會判斷成是普通人的。他們的力量哪裡去了?這絕不僅僅是罡氣被耗光這麼簡單,而是所有的罡氣根基都消失了!

    何松柏微微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了模糊的兩個人影,他張了張嘴,卻只有一片沙啞而不成語調的聲音傳出來。他眼前藍光閃動,身子一軟,摔落下來。

    梁飛燕左手輕揮,帶出一道柔和的氣流,將何松柏輕輕托放在地上。她又挑飛了秦懷河手腕中的兩根骨刺,將他也從木板上放了下來。

    她這個動作立刻引來了骷髏守衛們的注意,幾支勁箭向她激射過來。梁飛燕隨手揮出幾道劍氣,將這些骷髏守衛們絞成了骨粉。她有些奇怪地看了海天一眼,問道:「這裡這麼多骷髏,你怎麼也不動手?難道什麼都要等我來做不成?」

    「有你這個劍修大高手在此,還用得著我嗎?」海天嘿嘿一笑。其實他是有苦衷的,他體內有著一股強大的感應,與這些骷髏有了聯繫,現在只要他動一動意念,這些骷髏守衛就會聽從他的指揮。

    可是,這樣,梁飛燕也許就會發現什麼。

    檢查過何松柏和秦懷河之後,海天不由得在心裡暗罵。傾城這個吸血鬼只給他留下了兩具空殼,所有的罡氣都被抽得一絲不剩,這不用說,明顯都被傾城拿去進補了。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信守諾言,給自己留上一點好處。

    梁飛燕用焚天劍在小溪中攪了攪,裹起幾團冰水澆下,讓何松柏和秦懷河稍稍回復了一點生氣。兩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真傳弟子如今眼中混濁,只剩下了無盡的絕望。

    海天將兩人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一寸地方都不放過,最後留下了兩個**修者。梁飛燕也把整個山谷都檢查了一遍,拖了一大堆東西回來。

    這一次兩人搜出來的東西還不少,包括坑苦了兩個人的天鏡輪盤,那卷傳說中和魔族有關的羊皮書頁,以及一個小小的白玉號角。梁飛燕撿回來的是秦懷河的佩劍『逆水寒』及兩人的部分衣甲。

    兩大弟子的衣甲就不怎麼樣了,上面東一道、西一條都是可怕的劃痕,甚至一片甲頁上有被洞穿的痕跡,被破開的缺口處焦黑一片。梁飛燕眉頭緊鎖,顯得憂心重重。

    作為青城新一代之中數得著的人物,她自然從空氣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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