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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傳天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見《長相思》(3) 文 / 葉離歌

    第一百七十二章相見《長相思》(3)

    聽到沈尋影問自己這張琴的來歷,畢閒自然不會隱瞞,所以直接應承了下來。

    從剛才沈尋影的神色中,他就知道沈尋影對這琴有些特殊,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

    「這張古琴如姑娘剛才所吟,名字正是幽澗泉,若說來歷,原本一直就在我師傅枯葉大師手中,據他說這琴在少林已經百餘年,至於怎麼流落到少林,師傅卻也不知,這還是前些年,師傅看我喜歡,才把這張琴交給我保管」,

    畢閒之所以好奇,就是想不到為什麼沈尋影會對這張百餘年沒有在外面露面的古琴露出剛才那般失態的表情。

    沈尋影聞言臉色頓時一暗,百餘年,自己就算沒有忘記以前的事情,又怎能在百餘年前見過這張古琴,但為何自己感覺這張琴和自己如此親切,彷彿曾經相處數十年一樣。

    畢閒心中對沈尋影如此關心這張琴也是疑惑萬分,看她不打算說什麼,忍不住問道:「這張古琴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在外面流傳過,不知沈姑娘為何一眼能夠認出來?」

    聞言沈尋影眉頭微皺,「我也不知道,只覺得和這琴很熟悉,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好似陪伴過我好多年一樣」。

    畢閒聞言呵呵一笑:「我看沈姑娘相必是精通音律,見得這把名琴,如同知音相遇一般,才產生了這種感覺」。

    王從雲突然開口說道:「畢大哥,不知這張名琴能否忍痛割愛?」

    這話說得如此突兀,以他的身份本來是肯定不會開口提出這要求的,但王從雲是第一次看到沈尋影這樣喜歡一個物品,自然想把這張古琴送與她,所以雖然知道此刻索要很不妥當,但依然忍不住開了口。

    沈尋影輕笑一聲,開口道:「琴雖然是名琴,但我卻當不得知音之人」,

    說罷,轉身向前行去,好似沒有一絲留戀一般,心中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很想抱起那張『幽澗泉』,只是她自有她的傲氣,而且已經得知自己以前不可能接觸過這把琴,雖然對自己心中那絲感覺不清楚,但這把琴是他人之物,並且在少林已經保存了百餘年,價值自是非凡,所以才淡言離去。

    畢閒臉上帶著猶豫之色,看到王從雲一臉的期盼與失望,歎道:「王少俠,這張古琴在少林中已經保存了一百多年,師傅交與我時也是說暫時讓我保管,所以我也無法做主送於你,要不這樣,我改天當親自回山請示一下師傅,若他老人家同意,這張琴自當二話不說轉交與你」。

    王從雲聞言連忙拒絕道:「畢大哥,不用這樣麻煩的,我原以為這張琴已經是畢大哥之物,才會厚顏相求,既然還是你師門之物,那自然不能再索要了」。

    畢閒搖搖手,「王兄弟不必客氣,你這樣是把畢某真的當成大哥了,一張琴而已,大哥我也只是粗通音律,拿著它只有糟蹋了名琴,既然沈姑娘擅長音律,又與這幽澗泉有緣,那借兄弟之手交與她也是物盡其用了,依師傅的心性,是肯定不會拒絕的,只是我必須要和門內打個招呼」。

    走入兵器廳內,畢閒上下看了一眼王從雲,笑道:「我看賢弟還沒有什麼兵器,若是喜歡不妨在這裡挑選一把,雖然平時無用,但若真有事有把武器防身要好的多」。

    王從雲搖搖頭笑道:「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不過小弟身上有防身之物,就不需要麻煩大哥了」,

    王家傳承數百年,豈會沒有幾件寶貝,而他身為王家的傳人,獨自一人走入江湖,身上豈會一件防身武器都不帶。

    畢閒微微一笑,他自然清楚,說那話只是客氣,自己這些東西想送給王家的人,一般的怎會拿出手,所以聽到王從雲的話,也不在意。

    畢閒上前幾步,右手一探,閃電的伸向一把短劍。

    「鏘!」的一聲輕吟響起,廳內的人心中一驚,迅速轉身看去,只見畢閒手握一把短劍快若閃電的向一直隨著他的那名年輕人刺去,頓時驚的眼嘴大張,不知為何會突然動手。

    王從雲心中毫無提防,突見一道烏光飛來,心中大吃一驚,連忙飛身後退,卻見那道烏光已經到了胸口前。

    一聲輕喊響起,沈尋影的身子攸然一閃,出現在畢閒的身邊,右手一伸,手捏蘭花,輕飄迅速的向畢閒手腕拂去。

    畢閒哈哈一笑,腳下一點,身影橫移幾尺退開,說道:「開個玩笑,諸位莫怪,王賢弟和沈姑娘的身法武功當真不凡」。

    王從雲停下身來,神情疑惑的看著畢閒手中的那把短劍,剛才依照畢閒的速度,劍光已經刺到自己胸口,就算他抽身後退,自己也必定會感覺到勁氣襲身,但剛剛明明沒有任何感覺,若說畢閒的武功能夠完全收斂力道聚在劍上,他卻不相信。

    畢閒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右手一拋,把手裡短劍扔給王從雲,道:「賢弟看看這把短劍有何不同?」

    王從雲伸手接過,抬到眼前細細打量,只見這把只有一尺左右的短劍,整個刃面都有著極為細微的紋路,而且這些紋路完全是鍛造而成。

    畢閒在旁說道:「這把短劍絕對是刺殺的最佳兵器,其神奇之處令人難以想像,若是不信,晃動一下劍身看看有何不同」。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一臉不信,刺殺的利器最簡單的一條就是最忌光線,一般環境下,刺殺用的兵器越是暗淡無光,越好,而鋒利程度有時候對於高手來說並不重要,若是刀劍光線太亮,會讓被刺殺的人瞬間驚覺。而看畢閒說的這把短劍,整個劍身寒光閃閃,一眼就可看出絕對是一把利器,但若說是刺殺的最佳兵器,卻無人相信。

    聽了他的話,王從雲輕輕晃動短劍,眼前看到的情景讓王從雲心中吃了一驚,令人目眩的反光會隨著刀的揮動方向而向反方向移動,也就是說出刀會讓人看成是收刀,而收刀卻會看成是出刀,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看了一眼周圍迷茫不解的人群,畢閒輕咳一聲,笑著道:「這就是這把短劍的奧妙,試想人在危急時刻,第一反應就是依照常理而行,若遇上這把短劍,突然看到劍身向後撤去,是否會停止閃避?卻不知劍身實際正在刺向他這把劍也就是攻其不備。至於如何做到,經過研究,可以明確肯定就是密佈劍身的那些細微紋路,不要小看那些紋路,就這把短短的一尺左右短劍,整個劍身那種紋路多達近萬。他們把劍身發出的光線改變了方向,所以這把劍的名字被稱為逆紋劍」。

    王從雲仔細觀看,果然劍身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紋路,有逆有順,錯綜交雜而且極為細微,若離得稍遠一些,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看了一下劍柄,問道:「這把是古劍吧,看劍柄的磨痕已經很古老了,劍身想必是很少碰撞,保養的又極好,所以沒什麼缺口」。

    「不錯,大概是唐初時候鍛造,這種鍛造術在今天看來絕對不可能存在的,而且這把兵器曾經被兵工廠給借走研究過一段時間,但仿製了數百把,沒有一把成功,光線的反轉完全做不到如這把一樣的完美程度,那些仿製出來的,稍有經驗的人看了就會發現異常,光線有正有反。主要是這些紋路太過精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只要其中有一道紋路差之毫釐,那反射的光線就會影響到整個劍身,也就表示完全失敗。那些專家學者想白了頭髮,也想不到為何自己借助儀器照搬下來還是一樣失敗,而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居然靠著雙手就能做出,」

    周圍的人聽了心中感觸頗深,不要說古代的這些技藝早已經失傳,就連他們最關心的武功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古代武林人幾番多,各門各派昌盛之極,一個門派多的能達數千人,少的也有數百人,遊俠之輩在江湖中更是隨處可見,想清朝以前歷朝歷代武林人都在數萬人之多,武林絕學讓人眼花繚亂。

    再看看今天,整個江湖只有十多個門派,所有武林人加起來最多也只有不過五千人,而這還是經過幾十年修養發展的。

    武功更是慘不忍睹,整個武林中能被公認為武林絕學的武功大概不過十種,這還是以現在的眼光看,若放在古代,這些大概也只能當做一二流之間的武功,凋零到如此地步,不能不說是民族的悲哀。

    把手中的短劍交給畢閒,王從雲歎道:「武林凋零是我們這一代人的不幸,但我們卻不能氣餒,現在我們這一身武功是從何而來,不一樣是從無到有,而世間最開始又何曾有人會武功,還不是靠人們的智慧而創出來的,既然前人可以做到,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去努力重新把武學發揚光大,就算創造不出絕學,但把現在的武學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那能夠做到吧」。

    廳內的人聞言頓時詫異的看著他,雖然心中想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不過看到他那一臉莊重的神色卻讓人不敢小瞧。

    沈尋影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笑著對王從雲說道:「若你能全心投入武道,不為凡塵所擾,以你的資質所學,不出二十年必定成為當今武學的一代宗師」。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雖然沈尋影沒有領教過王從雲的武功,但她卻從相處這一段的日子中輕易的感覺到王從雲一身所學極為正宗,而且現在已經步入武學的殿堂中,若能潛心修煉,未來必定前途無限。對於這種感覺,沈尋影自己也想不明白,不但是對武功,就連生活中的很多事和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有很多在她腦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景,總是第一眼看到心中就已經完全明瞭,所以一個人行走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王從雲聽後心中既是失望又有幾分高興,高興自然是因為沈尋影對他的讚歎和期望,失望的卻是沈尋影話中明確說了想讓他全心投入練武,不為凡塵所擾,話外之意就是拒絕這些天自己對她的情意了。

    若讓他選擇,他情願拋棄到武功,做得一個平凡人,只要能和沈尋影在一起。而讓他為了練武放棄沈尋影,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腦中雜念叢生,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旁人看了對他的神態雖然疑惑不解,但自然不會上前去詢問,轉身又看向兵器,畢閒知道王從雲的心思,看他在那裡苦思,也不好前去喚醒他,好好想一想也許能突然想開,這樣一個英年才俊初出江湖就深陷情網,太可惜了,若是沈尋影對他有情,那自然是好事,但偏偏沈尋影這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對他沒有一分愛意,有的只是現今社會中男女之間很罕見的友情。

    沈尋影深深注視了一眼發呆的王從雲,轉身向前走去。一直跟著二人的胡海此時正在興致高昂的觀看各種兵器,掃了一眼發現王從雲還在這裡,對於沈尋影的離去也就不再關心。

    「不知這些武林傳記中記載的事情是否是真實存在的,居然連現在電視劇中異常火爆的射鵰英雄傳,神雕俠侶中的人物也有記載,只是好像和電視小說中的有些不同,不過看記載倒是比小說中寫的可信一點」。

    「是呀,就如楊過在萬軍之中居然能取蒙哥的性命,那怎可能做到,武功再高,在打仗中能有多大作用,要真那麼厲害,那些武林人不個個都是大將軍了。不過這傳記中記載的黃藥師倒和小說中沒多大區別,一樣精通百般學問,奇門陣法更是一絕,只是到最後收那麼多徒弟,居然沒有一個能學得他的三分本領,可惜」。

    正順著亭榭漫步的沈尋影耳中聽到前方的談話,身子猛的一顫,眼前一黑,連忙伸手扶著邊上的欄杆。

    心口傳來的一陣陣刺疼讓她難以忍受,臉上蒼白無力,一陣虛汗瞬間冒了出來。

    「姑娘,你沒有事情吧?」

    路過的人看到沈尋影依靠在欄杆上,一臉蒼白,眼神恍惚,連忙關心的問道。

    沈尋影聽到聲音,努力的睜眼看去,只見眼前模糊一片,一個人影不時的在前方晃動,一會是一個一身青衣狂傲不羈的老者,一會卻又是一個年輕英俊,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只是兩縷灰白的長髮垂在兩邊,一轉眼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正站在前方手中拿著一支玉簫,豎在唇間看著自己在吹奏,雖然年紀不大,但神色一派從容寫意。

    眼前畫面翻飛,忽然大腦一疼,仿若針刺,沈尋影只感腳下站立不穩,踉蹌著扶著欄杆向後退了幾步,再看眼前已經恢復了光明,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正含笑看著她,手中拿著一根金光閃閃的針。

    沈尋影回過神來,站好身子,對那老者說道:「多謝前輩剛才相助」,

    她為人聰慧,雖然身體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情形,是這老者用金針在自己頭上輕刺了一下,喚回自己。

    老者把手中的金針收起來,笑著說道:「不用謝,只是略懂一些醫術而已,看姑娘剛才的神色和反應,應該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腦受到刺激所致,敢問姑娘以前可曾失去過某些記憶?」

    沈尋影臉色一暗,隨即隱去,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感覺自己好像如同兩個人一般,雖然只有一個身體,但卻有兩份不同的記憶,只是這兩份記憶卻如同各自缺少了一部分,讓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會事」。

    說到最後,沈尋影搖搖頭,似是腦中十分混亂一般,抬頭對老者說道:「多謝前輩的幫忙,我身體不適,先行離去了」。

    說完對他行了個禮,轉身緩步離去,那老者正在沉思她剛才說的那幾句錯亂難理的話,對她的離開倒沒有在意。

    走到前方的擺放「武林傳記」的亭子內,也沒有心情停留,逕直向前走去。

    很快來到了展覽字畫的廳內,此刻她的心情不太舒服,自然無心觀賞這裡的字畫,練武之人很少有喜歡字畫的,所以這裡空無一人,連其他廳內安排的講解人也沒有準備,想來是因為字畫一類只能用心品味,而不可言傳的道理吧。

    沈尋影見了心中一鬆,走到旁邊的倚欄處,輕輕倚在那裡,下方是一處清流,不少魚兒正在清澈的水流中遊蕩,空氣中飄蕩著翠竹的清新,讓沈尋影的心神慢慢鬆懈了下來。

    腦中卻在回想自己剛才頭昏眼花,心中絞疼的原因,卻百思不得其解,宛若突如其來的一樣,毫無徵兆。

    而剛才還在自己眼前出現的幾幅人影,此刻卻沒有了任何影響,只是感覺有一個老者,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另外有一個少年,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印象。

    使勁的搖了下螓首,沈尋影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氣憤的握拳砸了一下倚欄,對於手上的疼痛不予理會,輕聲說道:「到底我是誰,還是誰是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為什麼感覺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不是同一個人」。

    幽幽一歎,「何時能夠讓我完全的清醒過來,但願這些都是南柯一夢,只求得做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就好,這身武功也全都拿走吧」。

    ……

    「沈姑娘,原來你在這裡,還以為你不吭不響的直接離開這裡了呢,可把王兄弟急壞了」,

    離得老遠,胡海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把正在沉思的沈尋影喚回了心神,抬頭看去,當先一人大大咧咧的闊步走來正是胡海,後面跟著的王從雲一臉從容,只是稍微注意一下,就可發現隱隱有幾分喜色和窘意,自然是因為胡海剛才直接喊出的話。

    沈尋影對他們二人點點頭,目光轉過,依舊看向身下水中暢遊的魚兒。

    胡海嘟囔道:「你們兩個是帶我來學學問的,說來這裡能夠學到很多知識,但瓶瓶罐罐已經看過,怎麼沒有發現有什麼學問?」

    王從雲哈哈一笑:「剛才那個逆紋劍你不是已經長了幾分見識了麼,為什麼出劍收劍時會出現那種現象,那道理就是學問,處處留心皆學問,學問不單單是指詩詞歌賦,文章字畫,更包括生活常識,民間百藝,就連習武本身就是一門學問,只要用心學的,所學到的東西都是學問」。

    胡海摸了一下頭,道:「聽你這樣說,倒也很有道理,只是我感覺還是那些會寫詩作畫、寫文章的人才叫學問」。

    轉身看著廳內陳列的字畫,胡海隨口說道:「看著這些畫就連不懂的人,都會感到十分漂亮,這才是真正……,咦!」

    正在說著的胡海一聲輕咦,說了半截的話停了下來,看著前方桌子上的字畫,又轉頭看看靠在倚欄處的沈尋影,接著再次轉頭看向桌子上的字畫,然後又看了眼沈尋影,臉上的驚異神色越來越重。

    沈尋影一直在觀看水中的魚兒,王從雲一顆心都放在了沈尋影的身上,又因為胡海大大咧咧慣了,所以對他突然安靜下來並沒有在意。

    胡海來回看了好幾次,最後乾脆拿起鋪在桌子上的字畫,直接走到沈尋影面前,豎起字畫,兩隻眼睛不時在畫中和沈尋影身上滴溜溜的轉。

    沈尋影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王從雲也回過了神來,看到胡海拿著一副字畫不時來回看著,心中不解,向後退了幾步,來到胡海身邊,看向他手中的字畫,臉色頓時癡呆了起來。

    然後也如胡海剛才那般一樣在畫中和沈尋影身上來回看了幾眼,喃喃自語的說道:「太像了,太像了!」

    沈尋影眉頭一皺,神色帶著幾分不喜,「什麼太像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來」。

    「你和這個人很像,不,你和這個畫中的人很像,哦,這個畫像張的很像你,畫的很像你」,胡海語無倫次的說道。

    沈尋影聽了眉頭一挑,站起身來,走上前,伸手拿過字畫,道:「給我看看」,

    把畫卷反轉過來,因為太近怕看不清,所以又鋪在了桌子上,看向畫中的人,沈尋影頓時呆住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黃衣文秀少女躍然紙上,雖然面似少女卻有著異常成熟的神韻,嘴角一絲直爽笑容和明亮的眼神中更是流露令男兒自慚的豪爽,整個畫像給人的感覺宛若是一個真實的少女附身與畫卷之中一般,衣服的條條褶皺清晰可見,就連那美貌的顏容中嘴角的那絲笑意也如同活人一般,讓人忘神。

    而讓三人驚愕的卻不是那神奇高超的畫技,而是那名黃衣少女和沈尋影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若說相貌可能有些不同,但二者那種神韻卻絕對一模一樣,這也是讓胡海和王從雲剛才不敢確認的原因。

    其實相貌真的仔細看的話,相差並不大,只是現在的沈尋影眉宇間流露的那一絲憂傷和畫中的黃衣女子那直爽的微笑相差的稍微大了一些,所以猛然看到,感覺很大不同。若是沈尋影平常的神態,絕對讓人一看就能確定和畫中女子同為一人。

    沈尋影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像,素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拂了上去,宛若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從上慢慢拂下,臉色似幻似癡,不知到底心中想到什麼。

    看著畫卷旁邊的幾句題詞,沈尋影的手一字一字的撫摸,口中喃喃自語道:「長相思

    夜不寐,愁思藏無處。倍思親,心思憑誰訴?問蒼天,今昔百年隔。」

    到得最後,手停在落款處,一個瀟灑寫意的「楚」字上,靜止不語。

    三人一時間把心都放在了字畫上,過了一會,王從雲突然感覺不對,沈尋影放在畫上的手已經幾分鐘沒有動過了,身子同樣一動不動。

    「沈姑娘,沈姑娘,你沒事吧,怎麼了?」

    王從雲抬頭看去,但見沈尋影兩眼怔怔的盯著眼前的字畫,半天沒有眨一下,宛如石像一般。

    王從雲看到沈尋影對自己的話宛若沒有聽見一般,一絲反應都沒,心中頓時驚慌起來,胡海看了,大手一揮,拍向了沈尋影的肩膀,口中說道:「沈姑娘,你沒事吧,王老弟叫了你半天了,再不理他,他恐怕一會要發瘋了」。

    王從雲沒有防備,看到他直接拍了下去,心中一驚,怕有什麼意外,但已經阻止不了。

    胡海下的手自然極輕,雖然速度極快,但落在沈尋影的肩膀上並沒有多大力道,但剛一接觸,沈尋影的身子突然一震,瞬間向地上軟倒了下去。

    王從雲心神猛的一跳,連忙伸手攬住,一手探向沈尋影左手的脈搏,心中稍微鬆了口氣,脈搏雖然混亂,但卻和正常人一樣強勁有力,說明並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他也只是稍微放心而已,抱起沈尋影就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對著胡海說道:「胡大哥,請帶著那幅字畫一起過來」。

    順著亭榭快步向外走去,前方正在與他人交談的畢閒看到王從雲抱著沈尋影,心裡一驚,連忙迎了上來,問道:「王兄弟,沈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王從雲快速的說道:「畢大哥,沈姑娘舊疾復發,我現在送他去醫院看一下,還有胡大哥手中拿的字畫可能與沈姑娘有關係,容我先借用幾天」。

    說完腳下不停,疾步向外行去,胡海也跟了上來,畢閒有心一起去,但這裡又有這麼多客人需要招待,所以急忙開口說道:「賢弟稍等,我安排人送你去,那樣快些,等我忙後再去看望」。

    說話的同時卻再思考王從雲說的字畫,和沈尋影有關,莫非是那幅《長相思》,現在想來那畫中的女子的確和沈尋影很是相似,初見沈尋影時,他就覺得在那裡見過一般,只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對字畫雖然收集了很多,但研究並不深,長相思能到他手中,也只是偶然得到的,當時只覺得畫的異常逼真,心中有幾分喜歡,所以就收集了起來。

    有熟人帶領,自然快的多,不到二十分,就已經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大醫院,那帶路的人幫忙掛號,王從雲抱著沈尋影直接衝向了腦科。

    大夫看到抱著病人,也不敢拖延,連忙詢問了幾句,把沈尋影放在一張病床上,大概先檢查了一下,對王從雲說道:「沒有生命危險,等掛過號後,再做個詳細的檢查,按你所說的很可能是大腦失憶,剛才受到刺激才會發生昏迷」。

    王從雲自然知道沒有生命危險,其實若不來醫院,他也可以喚醒沈尋影,但他心中卻為沈尋影的病情擔憂,如果醒來,很可能會像以前拒絕醫治,而且王從雲也想多瞭解一下她的病情,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來醫院了。

    很快那畢閒派來的人掛號過來,醫生見了和兩名護士就要推著沈尋影進入病房做仔細檢查。

    王從雲驀然伸手一攔,說道:「大夫,那邊那位女士也是腦科的專家吧,就請那位大夫為她檢查吧」。

    眼前的這名大夫是位年近五十歲的男醫生,聽了王從雲的話,臉色頓時漲紅如血,看著王從雲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是醫院,是來救人的地方」。

    王從雲臉色堅定的說道:「大夫,對不起了,就算是在醫院,我想我也有權利選擇醫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不願意別的男子再碰這位姑娘,請你也不要介意」。

    王從雲從小接觸的就是傳統文化,而且心中待沈尋影猶如天人,又豈會讓一個男人為她檢查。

    那大夫臉色通紅,氣的說不出話來,那邊正坐在那裡看報的女大夫站起身來說道:「小李,不要在意,人家對自己的女朋友自然關愛的很,有些人思想傳統,正常」。

    說完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沈尋影,讚歎道:「果然十分漂亮,小伙子想必愛的很深吧」,

    王從雲看聽這名醫生談吐不凡,仔細觀看,只見這名女醫生年紀好似已經過了六十,但臉色皮膚紅潤有光,若不是一頭白髮,肯定以為只有四十多歲的,氣度卻也不凡,恭聲說道:「多謝大夫的體諒,還請大夫多多費心」。

    搖搖手,那女醫生笑著說道:「這是應該的,叫我林大夫就好」,

    說完吩咐護士把床推到檢查室中,腦科的檢查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王從雲三人靜靜的待在門外等候,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房門就被打開了。

    那林醫生快步走了出來,王從雲立刻迎了上去詢問情況。

    林大夫搖搖頭說道:「若不是聽了你對她病情的描述,和她大腦中紛雜的腦電波,我肯定會告訴你,她沒有任何失憶的症狀,腦部神經完全正常,不過的確是受過刺激」。

    王從雲疑惑的問道:「依林大夫的意思是說,她並沒有失憶?」

    那林大夫搖搖頭:「若你告訴我她以前出現的症狀是真的,那可以確定她有過失憶,只是情況可能很特殊,在國際上出現的病例很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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