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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傳天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見《長相思》(2) 文 / 葉離歌

    第一百七十一章相見《長相思》(2)

    聽到胡海說的如此直率,王從雲心裡暗自點頭稱讚,如胡海這般第一次見面就能如此坦誠的人,現在實在罕見,所以開始與他交談起來。

    若說見識,胡海自然比王從雲見多識廣,雖然他武功可能遠不如王從雲,但現在這太平時代走江湖只要沒有招惹到厲害對頭,就算末流武功,也能踏遍五湖四海。而胡海雖然不通文墨,卻對多學之人由衷欽佩,所以二人一時間交談的甚為投心。

    沈尋影倚在旁邊並沒有言語,傾耳聽著附近人們討論的話聲,眼睛注視著周圍的翠竹。

    「古兄弟,前段日子武林中發生的幾起血案可知道是否有了眉目?」一個嗓門頗大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附近的人一下安靜了起來,等待他們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是武林中幾年來最大的一起慘案,武林中四個門派長老前輩一級的人物幾天內接連遭到暗殺,死了五人,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那姓古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看到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輕聲咳嗽了一聲,說道:「眉目倒不知道有沒,到現在不曾聽到四派有什麼舉動」。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一陣笑聲,有幾人喊道:「古鐘,還以為你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消息呢,原來是什麼也不知道」。

    古鐘聽了臉色一紅,接道:「我自然清楚大家都知道,四派遭此大劫,武林中人誰不關注,各門各派暗自提防就不用說了,就連武當派的幻心道長也親自下山查詢這件案子,其實又有那個門派對這件事能夠無動於衷,私下都在探察」。

    說道這裡,古鐘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可是四派遭刺,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有看到,而且那五人基本是數招斃命,武林中能有那樣功力的人本就屬於超級高手了,整個武林基本十根指頭能夠數過來,但以那些人的身份又和四派無冤無仇,又怎會暗殺他們。所以各門各派才會如此重視這幾件案子,這樣一個不知目的的高手存在,誰心裡也不會安穩的。而且據我得到的消息,這件案子經過幾派的研究已經完全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對方是有目的的刺殺,而目標就是武林人,四派只是最先遇到的」。

    這番話聽的這些人心中暗驚,他們過得安穩慣了,就連打鬥,很多人最多也是與朋友切磋一下,仇殺這個詞在現今武林已經是不常見的事情了。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那名殺手絕對不會到此結束,而且對方很可能還是一個組織,武林中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動。

    古鐘繼續說道:「不過,雖然現在案情還不曾有什麼進展,但四派最近聚在一起,邀請了許多武林人士,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聽他說完,眾人一時沉默了下來,稍許又開始討論起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他們雖然身為各門各派的弟子,但身份並不高,所以這些事對他們的影響不大,而且門內一般也用不上他們。

    沈尋影一直在旁邊仔細聆聽,心中莫名的對這件事十分關心。

    而旁邊王從雲的心中也是十分凝重,他雖然日前聽聞過這件事,但因為一顆心都放在了沈尋影身上,對其他事並沒有太過關注,所以知道的並不清楚。

    現在聽了才發覺這件事居然如此嚴峻,家裡人讓他一個人出來行走江湖,就是想讓他磨練一番,能在武林中有一番作為,所以家族的事情並沒有麻煩過他。但回想自己下山後的所作所為,王從雲心中頓時覺得自己太辜負兩位爺爺的期望,和家族對自己的栽培了。

    看了一眼旁邊的沈尋影,心中頓時思愁萬分,若讓他離開沈尋影,他卻是萬分不願意。心裡暗自為自己開脫,古代不也一樣有那麼多神仙眷侶麼,我如果和沈姑娘做一對神仙眷侶,一起闖蕩江湖,不一樣能做出一番事業,這樣一想,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

    「各位朋友,畢某近十年的收藏已經安排妥當,若是各位有意,不妨前去附近的亭榭中觀賞,沒有什麼太過名貴之物,大多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博君一笑而已,若是無意,那自可在這庭院內談天論地,當然前方的屋舍內安排的有糕點茶水,各位也可去那裡,只是因為這裡不是畢某的地方,只是暫借,所以不方便安排酒水了,愛酒的朋友等到晚上可以去畢某家中喝個痛快」。

    他安排這樣的聚會,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人參觀他的那些收藏,而是與武林中的朋友相聚一番,所以並不強求別人一定要去參觀收藏品。

    來的客人很多也不是為了看那些收藏,更多的人本就是想結交一下朋友,所以聽了畢閒的話,也只有少數人抱著好奇的態度,在畢閒的帶領下前往他所說的亭榭之中去參觀那些收藏。

    王從雲看到沈尋影依舊倚在那裡注視著外面的竹林,開口喊道:「沈姑娘,你不是想要去看那些收藏麼?」

    沈尋影聞言回過神,看了一眼周圍的情形,站起身來:「原來已經開始了呀,那就去看看吧」。

    胡海看兩人都要離開,頓時抱怨道:「那些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在一起聊天呢」。

    王從雲哈哈一笑:「胡大哥,處處皆學問,你不是想要學文化麼?就是你說的那些瓶瓶罐罐,每一件都包含了無數的學問在其中」。

    「真的?不就是一件死物麼,我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樣的學問,最多是古代製造的」,胡海聽了王從雲的話,不同意的說道。

    王從雲伸手一拉:「既然無事,那你就和我們去一趟,看看我說的是否有假」,說完拉著胡海向前面的沈尋影追去,

    「哎,哎,我還想著去吃些東西呢,」胡海嘴裡不時的抱怨道,心中對王從雲的武功卻有些驚異。

    胡海自己練的功夫是以外功為主,內功以輔,基本功異常紮實,而且他身材高大,居然在王從雲的輕輕提拉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從王從雲文弱的外表中,就可以知道他的內功修為特別精湛。以他這個年紀能有這份功力,在武林中實在罕見,胡海為人憨厚,但卻並不傻,否則也不會混到現在,心裡頓時對王從雲的身份有些好奇。

    ……

    一路順著蜿蜒的小道行走,兩邊的翠竹搖影於其間,籐蔓垂掛於其上,自有一番山林野趣。建築亦大多環山,並以長廊相接。但山無水則缺媚,水無山則少剛,蜿蜒曲折,既將臨池而建的亭榭連成一片。

    滄浪亭的景色不以工巧取勝,而以自然為美。所謂自然,一是不矯揉造作,不亡加雕飾,不露斧鑿痕跡;二是表現得法,力求山水相宜,宛如自然風景,而這翠玲瓏更是滄浪亭最美的所在。

    行在長達數十米的亭榭之中,讓人為這周圍的美景歎服。走得幾步,看到畢閒帶領著眾人停下了腳步。

    「各位,請儘管欣賞,不用拘束,這些東西也就是畢某自己喜歡而已,若說值錢倒談不上」,畢閒笑著說道,

    這些武林人自然不會像尋常人那般客套,聽了逕自走進了前方的亭榭,幾個大小不一的亭子和這亭榭連成一片,而畢閒所收集的那些收藏就擺放在亭內四周的長形桌子上,收藏品擺滿了這裡十個左右的涼亭。而每個涼亭外面都貼著一塊綢布,上面按著分類寫的有「古董」,「書法」,「字畫」,「奇物」,「兵器」,「武林傳記」,「暗器」,「現代珍品」,每個涼亭一種分類,畢閒收集的那些東西居然分了十多種。

    每個涼亭都有一位負責為來客解說的人員,那些客人當下也不再客氣,按著自己的喜好去往自己喜歡的亭子,不過很明顯,大多數人都走進了「兵器」,「武林傳記」,和「暗器」的亭子內,從不時發出的驚呼聲就可以看出,那些收藏品中肯定不乏珍奇的東西。

    沈尋影則是順著亭榭一個一個的看過,第一個所見的是現「現代珍品」,裡面大多是一些高科技產物,有些在世面上根本買不到的東西,而功能更是千奇百怪,有所謂的智能機器人,還有所謂的高科技武器,有探測人的情緒波動的電子儀器,沈尋影一一看過,卻沒有怎麼停留。

    來到陳列古董的廳內,沈尋影的身子猛然一頓,眼睛盯著桌台之上的一張古琴,神色迷茫。

    王從雲見了連忙輕聲喚道:「沈姑娘,可有什麼不對?」

    他知道沈尋影可能心神殘缺,露出這樣的神情,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令她產生回憶的東西,當然那東西不一定是她以前的故物,就算只是相似,也可能引起她的回憶,怕她承受不了發生什麼意外,所以連忙把她喚過神來,話聲中含了幾分真氣。

    沈尋影身子一顫,眼睛恢復了過來,只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張古琴。

    「拂彼白石,彈吾素琴。幽澗愀兮流泉深,

    善手明徽高張清。心寂歷似千古,松颼飀兮萬尋。

    中見愁猿弔影而危處兮,叫秋木而長吟。

    客有哀時失職而聽者,淚淋浪以沾襟。乃緝商綴羽,

    潺湲成音。吾但寫聲發情於妙指,殊不知此曲之古今。

    幽澗泉,鳴深林。」

    聲音低沉飄渺,穿透心靈。

    王從雲聽到她忽然吟出李白的這首《幽澗泉》,一時不知是何用意,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張古琴,心中尋思難道她喜歡這張古琴?他雖然文采風流,但對音律倒不擅長。

    「呵呵,沒想到沈姑娘還精通音律,居然一眼就認出這張古琴是幽澗泉,據說李白當時聽聞用幽澗泉彈奏的曲子後,當場作了這首名傳千古的詩,才使得這張琴名傳至今」,畢閒笑著走了進來。

    「不過,這張琴經過他人鑒定,卻不是唐朝流傳下來的,而是明朝時候仿製而成的,所以價值低了幾分」。

    沈尋影沒有理會他的言語,走到古琴旁邊,伸手輕撫,臉色卻如同失魂一般。令旁邊的王從雲心中惶然,而畢閒卻心下驚異。

    驀然,沈尋影移步到桌前,屈身坐在亭榭的欄杆上,移動古琴到身前,兩手輕輕拂動了一下琴弦,一聲悠遠的琴聲響起,接著調了調琴弦,彈了起來,她的手法雖然沒什麼出奇之處,但配合著那副雍容的氣質,讓人陶醉。而琴音錚錚,直入心扉。但卻令人產生一種大丈夫在山澗之中遊蕩,獨來獨往,雖寂寞無侶,容色憔悴,但志向高潔,永不改變。在這琴音中還有著一種迷惘之意,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為何而生。

    琴音裊裊而落,翠玲瓏內的人聲已經消失不見,許多人詫異的看著這位美麗如詩的女孩,不知她為何這般憂傷。

    「沈姑娘,」王從雲著急的呼喚了一聲,沈尋影的眼中竟然淌下了兩行清淚。

    沈尋影伸手拭去眼淚,展顏一笑,起身脆聲說道:「剛才失態了,請多見諒,畢先生,未得你允許而私自彈琴,請你多多包涵」。

    畢閒哈哈一笑:「姑娘太過客氣了,琴本身就是用來彈的,若只為觀賞,那還如何稱為琴,今日能有緣聽到姑娘一曲妙曲,我倒應該說榮幸才對」。

    沈尋影攸然一笑,眉宇間已經看不到剛才的憂傷,不過如畢閒這些人當然心知她把那憂傷深藏在心底裡。

    「畢先生,可否告知一下這張琴的來歷麼?」沈尋影開口問道,

    畢閒沒有任何意外,「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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