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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對峙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第二百一十二章對峙

    封魔洞在泰山深處,其實嚴格的來說算不得是個秘境,因為和外界隔絕的部分,也就是那個只能容納一間簡單的廬舍,有一泓清泉,幾畝薄田的小地方,用於拘禁重要的犯人。犯人這個詞彙自然是不會出現在駐守這裡的三位金丹修士口中的,實際上,他們平時對這裡的一切不聞不問。除了犯人要逃跑,或者外面有人闖入,他們仍然專注於自己的清修,哪怕他們自己都覺得修不出什麼。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願意在封魔洞駐守的金丹修士,總能得到幾大門派的特別供應,雖然不是什麼非常稀缺的玩意,但總得合著他們金丹修士的身份,不會太差。也有過一些金丹修士駐守封魔洞日子長了,也沒存著什麼一定要突破飛昇的念頭,卻不知不覺間都到了那個境界。但大多數金丹修士會窮極無聊地在那裡鼓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打發時間。

    封魔洞周圍三個金丹修士,居停的地方距離不很遠,互相之間也就隔著百八十里,反正都還是在泰山的地界。比較不同的則是封魔洞外面,有一片小小的園林。三個金丹修士中的一個,會輪流駐紮於此,以防萬一。這裡還居住著一些其他的修行者,以及兩位修士。這些人有的是各門派弟子,輪流來此,多數也是一些不怎麼受待見的傢伙,被打發過來,約等於流放。有的門派索性是將要受懲戒的弟子送過來,另外,也有幾個各懷鬼胎的散修,目前這裡有三人不屬於任何門派,其中一個是彭雪方安排到這裡來,就近監視這些人對何念生的態度的。其實,這個傢伙之前就是彭楓的老僕,彭楓被壓制了修為之後很快就死去,但這個老僕人卻一直在這裡呆了下來。按照這位老僕的說法,其他兩個散修也很有點問題。其中一個幾次想要進入到封魔洞向何念生請教些什麼,似乎也不是什麼正派的法門。可能是得到了點奇怪的魔門功法的傢伙。另一個據說是某個小門派裡,因為和師娘私通被逐出門牆,然後在外面又為非作歹,結果又被抓了回來,丟到這裡來,不要再丟師門的人了。這片園林儘是些這種人,自然氣氛也頗為詭異。彭楓的老僕人知道情況不對,在彭雪方通知了他之後,立刻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這裡。剩下的那些自然就都是專門駐守封魔洞的傢伙了。除了金丹期修士,畢竟還是要有人為關在封魔洞的人運送各類物品,處理這樣那樣的雜務的。

    在聶信從上海出發之後,就有一批對於正道邪修的區別非常在乎的傢伙開始朝著這處聚集。可原先的那些看守們,對這些人很有些不以為然。修行界和世俗界一樣,也有得意者和失意者,在這裡當看守的,無論他們是什麼修為,至少都不算得意者。一下子湧入了那麼多彷彿以天下為己任的傢伙來,他們也十分惱火。

    到了聶信到達的時候,雙方說不上一觸即發,卻也已經把立場撇明瞭。這些看守們完全無意捲入正道修行界內部的紛爭,金丹期修士那是沒辦法,他們必須恪守自己對別人的保證。但那些普通的修行者、修士,卻不必。一部分看守當即就走人了,那些正道修士冷嘲熱諷也好,惡言相向也罷,和他們都沒什麼關係了。在他們看來,能夠活下去才談得到立場,死人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當浮槎從山間冒出來的時候,一大幫正道修士立刻就升空了。在園林這邊聚集著的,差不多也有兩三百人,其中有四十多個修士。實力頗為可觀,甚至比先前襲擊浮槎的那批人還要高出那麼點。

    這樣一大批修士升空,聶信看著也有點頭大。他沒想到這批人已經幫著他們完成了逼迫看守們分裂的重任,現在哪怕那三個金丹修士,也完全沒了死守到底的意思了。這些莫名其妙的正道修士們已經完全把他們得罪了。好像只有他們才會做事,一來就將封魔洞多年貫徹執行的看守方法批駁得體無完膚,還說那是對囚犯的縱容。要是萬一囚犯恢復了神志,一下子衝出來,那他們該怎麼辦啊之類的問題,看守們都懶得理會了。在封魔洞那奇特的威壓之下,想要逃跑?封魔洞以前最高關押過金丹中期的修士,不也好好的嗎?

    不過,正道修士們接管了山莊也好,那些看守們樂得輕鬆。在聶信到來的時候,怎麼和聶信交涉,他們也完全不管了。

    「聶信,封魔洞豈是你能來得的地方。當時你師父自知罪惡深重,也同意來此閉門自守,這是整個修行界的公議,豈容你一個晚輩忤逆?」這是那些人推舉出來的一個老年修士所說的話。

    聶信撇了撇嘴,都沒再說什麼。碰上這種事情,世俗界和修行界同樣無奈:傻逼總是到哪裡都不會缺貨的。

    「所有炮位一分鐘準備。」聶信一邊吃著何蔓做的煎蛋,嘖嘖稱奇,何蔓的水準已經要趕得上一些頂級大廚了,修行者想學任何東西,果然都是飛速;一邊,他就非常淡然地下了命令。

    「啊?不和他們談談?」羽恬驚叫道,但她手底下可沒停下。聶信既然說了一分鐘準備,那她可就真的準備起來了。

    「有什麼好談的。談到後面還不是打?那幹嘛還要那麼麻煩?」聶信聳了聳肩,連頭都沒抬一下。

    張翼軫也撇了撇嘴,說:「無所謂了,先威嚇射擊兩輪,然後等著看情況好了。」

    張翼軫對那些力圖避免正道內訌的修士的心理抓的很準。面前這些所謂的正道衛士,喊是喊得很響亮的,可真要打起來,真不是對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了。之前浮槎能夠在遭遇突襲的情況下,做出非常及時的反應,擊退三百不到的修行者隊伍的圍攻,就是他們實力的明證。這邊哪怕更強一些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也得相信聶信他們會打,並且還得有人組織起來,指揮他們,才能有和浮槎一較高低的實力。另外,還有不在浮槎裡的那些傢伙,現在也正在朝著這邊趕來。蓬萊弟子、何蒼生等人,還有檀季、彭雪方、連輝等等,應該都在這裡附近了。另外,還有個蒼深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怎麼算,聶信覺得自己也不是吃虧的一方,在處理這種事情上,他也就有了更充分的把握。

    一整排焰流從敵人頭上通過,這可將那些個正道衛士們嚇了一跳。大家紛紛掣出飛劍,甩出法寶,一時之間空中靈光大作。可是這威嚇炮擊,傳到了薛星閒他們幾個耳朵裡,就成了炮擊封魔洞了。

    「聶信小友,你這未免也太過跋扈了吧。老夫辛意全在此,你可敢出來一會?」

    辛意全是三個駐守封魔洞的金丹修士中修為最低的一個,此刻正好論到了他值守。雖然他自己也覺得,那幫正道修士們實在是很討人嫌,可他卻不能不管啊。畢竟要是讓聶信突破了他們,接走了何念生,他們這些金丹修士還有臉活下去麼?開創修行界歷史,可不全是好事啊。

    辛意全的已經察覺到對方浮槎中就有高人駐守,也不免心下惴惴,他已經傳音給其他兩個金丹修士,他們也會很快過來,共同禦敵。

    「你們誰去?」天閒老人看向莫天和玄名子。玄名子立刻站了起來,搶先道:「弟子去吧。」他也不多說,立刻就飛身躍出了浮槎。

    「蓬萊玄名子,敢不領教。」玄名子大大咧咧地拱了拱手,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尊敬之意。辛意全哼了一聲,說:「聶信他不敢出來嗎?」

    玄名子淡淡地說:「不要那麼多廢話。」

    辛意全十分惱火,玄名子也是個金丹修士,他當然也不敢小看。但對方完全沒有對話的意思,這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對方真的強大到了能夠和整個正道修行界為敵了嗎?不然,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玄名子並不著急動手,辛意全的能力如何,他心裡也沒底。不過,既然知道對方是三個金丹期修士中最差的一個,好歹他會有那麼點優越感。自己,怎麼也不會墮落到對方那個地步的吧?

    「你可知道,雖然我也覺得那幫人挺煩人的。可我好歹鎮守封魔洞,必然不能就那麼輕鬆放你們過去。也不能讓後面那幫小傢伙被宰得太狠了。我和他們可不是一夥的,可是,只要我們一動手,那聶信,還有你們,可就真的都沒有了回頭路了。」辛意全意興闌珊地說,他對打架這回事的興趣,可真不是那麼高。

    玄名子搖了搖頭,說:「上一次,薛星閒和辰鳶來浮槎上談。談完之後,大批人馬出現了。我們懶得提,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伏擊,襲擊,叫陣的,層出不窮,可那又怎麼樣?我是蓬萊的,蓬萊可不是什麼正道修行界的一員,誰也管不到我們。聶信也是。受了欺負不還手,可不是咱的風格。」

    辛意全歎了口氣哦,拱了拱手,說:「如此,那就要領教了。」

    玄名子覺得辛意全這番言語作為,雖然意氣消沉了點,一點沒有金丹期修士應該有的銳意之氣,可想到對方在封魔洞周圍困守了不知道多少年,心下也不免產生了幾分同情。他平緩地說:「希望,你為正道修行界看守封魔洞那麼多年,是值得的。」

    辛意全苦笑了一下,從懷中掣出了一柄長戟。他用的法寶也是那麼特別,長戟這種玩意,從來就不是修行界的那些傢伙們樂意用的,耗費材料多不說,威力也未見得比槍啊之類的什麼法寶武器強到哪裡去。辛意全居然靠著這種東西在金丹期混跡,那這柄長戟一定有著古怪。

    還沒等雙方交手,一道遁光衝了過來,夾在兩人之間,薛星閒來了。一息之後,辰鳶也已經趕到了。

    辰鳶面色鐵青,衝著浮槎方面說道:「聶信,你非得要這麼打一場,攪得整個修行界不寧才甘心嗎?」

    聶信從浮槎中飛了出來,懸浮在空中,朗聲回答道:「我早就說過了,交出我師父,什麼都好商量。你們總是一位縱容他們那些人,上次一戰,別說你們全然不知道。你們已經站在了那邊,就別假惺惺地說什麼好聽的了。」

    辰鳶怒道:「小子夠膽。你可知修行一脈維持至今,何等不容易,為了修行界能和衷共濟,些許小節算得了什麼?你這不好好活著麼?成王敗寇,不是向來如此嗎?」

    薛星閒臉色蒼白。辰鳶這傢伙這番話一說,可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哦?成王敗寇?」忽然之間,一個淡淡的聲音冒了出來,那聲音就像是在對峙著的雙方中間響了起來。

    「成王敗寇,勝者為尊……這不是我魔門的法則麼?正道看起來也正不到哪裡去啊?」檀季忽然冒了出來。他衝著聶信擠了擠眼睛說:「聶信小友,你可看到了……正道居然是這幅摸樣。可有興趣來魔門啊?我讓人給你個護法長老的位置,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檀季只是開玩笑而已,雖然他的確有這個權力,有這樣的影響力,可他要是要招徠聶信入伙,早就干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檀季!」周圍一看檀季出現,神色都變了。駐守封魔洞的另外兩個金丹修士,立刻也都從各自棲身的地方飛了出來。「檀兄,這事情你真的要攙和麼?」三位駐守金丹修士中最強力的郭烈沉聲說道:「修行界是不是分裂,我不管,可你要是想要救走何念生,那卻是萬萬不行的。

    「天閒、莫天,你們也別閒著了,都出來好了。不就是比比誰家金丹期的人多麼?」檀季嘿嘿笑著說。

    天閒和莫天兩人互望一眼,哈哈大笑著也飛到了空中。「說得好,今天,反正無論如何都是修行界的一大盛事了。」天閒老人呵呵笑著說:「九個金丹修士已經在這裡了。多少年沒出現如此盛況了,不管是為了什麼。」

    一聲佛號從遠處飄來,少林的那幫傢伙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為首的大和尚笑嘻嘻地站到了聶信身側,衝著天閒等幾人不滿地說:「雖然我和你們不算很熟,可我說了要幫忙的。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也不帶撇下人家的。」

    大和尚語氣輕快,可這番話卻讓大家雷得不行,少林寺現在果然越來越古怪了,連這種和尚都跑出來了。但少林寺的傢伙一到,力量又扭轉了過來。雖然這邊想要攻破封魔洞的的隊伍強勁,可那邊守護封魔洞的陣容也很華麗。雙方就如此對峙這,大戰一觸即發。

    辰鳶冷哼了一聲,說道:「聶信小子,早覺得你不對勁。沒想到你和魔門早有勾結,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聶信歎道:「我對正道修行界沒興趣,對魔門,也不算有多大感覺。我只是想救我師父出來,他不應該被關在那裡。如果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必須一戰……那就戰吧。」聶信掣出了長槍,而此刻,天閒也顧不上讓他收手了。這一戰,只要打開了,聶信必然得戰鬥,他必須得戰鬥。聶信看著近處的這些金丹期修士,看著不遠處畏縮不前的那些正道衛士,又看了看更遠處的天際線上,一個個黑點出現,密密麻麻地,那是那些各門各派前來支援的吧。現在這一戰,恐怕已經和何念生沒什麼關係了,這是正道修行界內部矛盾和外部矛盾的集中爆發。聶信也明白,為什麼薛星閒、辰鳶他們要一力阻止他,就是因為一旦正道修行界被扯碎,那以後發生的事情誰都不敢說。大家其實內心深處也並不害怕什麼邪修,魔門,真正的頂尖修士都明白,那不過是修行界的國家關係罷了,沒有誰對誰錯,只有利益和需要。

    聶信也在猶豫,他想要救出師父,可是,救出師父這件事情,需要承受那麼大的重量嗎?師父出來之後又會如何想?師父是個奇怪的人,他一直是很煩那些壓力的,也不願意攙和到修行界的種種糾葛中去。上一次他攙和進去了,去了雲夢澤,去了懸河洞府,所以他最終來到了封魔洞。這一次再把他攙和進來,師父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聶信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什麼。他長槍指向了前方,催起靈能,還一邊在說:「你們決定了嗎?真的要阻擋在我面前?」

    之前看到對方的修士陣容的時候,鎮守封魔洞的三位金丹修士就已經有些膽怯了。聶信這邊居然有天閒、檀季這兩個傢伙在,還有莫天、玄名子兩個略弱一些的,就已經在心裡打鼓。檀季一個人,纏住薛星閒和辰鳶兩人都沒有問題。其餘那些人一擁而上,自己還要不要命了?當少林那隊人馬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些恐懼,恨不得轉身就跑……可是,此刻他們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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