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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炮擊封魔洞 文 / 格子裡的夜晚

    第二百一十一章炮擊封魔洞

    湯雪梵曾經以事實證明,她是會說話的,並不是啞巴。只是她以封印了自己說話的能力為代價,換取在關鍵時刻可以爆發出巨大的能量。閉口禪這回事,真不是誰都有能力,有勇氣,有耐性堅持下來的。尤其是湯雪梵在還是個活潑好動的小蘿莉的時候,就開始修習閉口禪,這才在她尚未築基成功的時候,就已經封存起了非常巨大的能量。

    湯雪梵不僅遇到了張翼軫這麼個或許完美主義得有點過頭,但卻極為體貼的傢伙,爺爺湯騰蛟也看張翼軫很順眼,加上雙方地位相當,應該不會有什麼障礙,等再過幾年準備停當了就將和張翼軫結為道侶。同時,聶信、何蔓、墨翔這批朋友也是很溫和體貼的,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提及過半個字關於她為什麼不能說話的緣由。當然,這是在她暴露了「閉口禪」之前。在那之後,大家多少還是有一些好奇的。

    湯雪梵是那種溫文和煦的性子,對朋友更是誠摯。對方既然問起,自然也就回答了。她是修行界幾乎萬中無一,縱觀整個修行界綿延不知道多少年的歷史也找不出多少個來的「言靈之體」。在修行方面,這種體質很佔便宜,是擺明了受上天寵愛的,修習任何功法都非常快,但在其他方面多少有些不便。言靈之體,基本上就是指其情緒和想像經常能夠外感萬物,讓腦中所想,口中所說,真的發生。可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但些微小事累積起來,也真的會很讓人頭痛的。這類體質,也是本身能力越出眾,能夠影響到的周圍事務就越大,偏偏,湯雪梵是可能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一個言靈之體。只不過她小時候一直心事重,有點悲觀憂鬱,於是,這種天賦之體也就變成了大家最容易理解的:「超級烏鴉嘴」。

    她自然是受眾人寵愛的,而且她性子又是那麼內向,很少真的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算惹了禍,周圍的侍從,大人們也都會當作尋常事情,很不在意地揭過。只是,小時候,湯雪梵自己不願意這樣。她是個尤其沉默的孩子,知道自己說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說不定就會變成真的,索性她什麼都不說了。家裡人擔心也好,斥責威脅也罷,對她完全沒有作用。也就是那時候,湯騰蛟看不過去了,才延請名師,索性讓她修習閉口禪。那樣,她就有一個理由可以不說話了。而且,閉口禪雖然是閉口,但所有的閉都是為了有一天以更燦爛的姿態爆發出來,卻也不會讓她毀了說話的能力。閉口禪裡有一小半內容都是在講解如何在完全不發聲的情況下,保持住完全的說話能力。對於已經決定不開口的湯雪梵,那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當時湯騰蛟想的是,反正小姑娘耐性有限,只要不是真的因為不開口而啞了,什麼都好辦。可沒想到,湯雪梵這閉口禪一修就是到現在。

    這東西,一直到九字真言全都放射出去後,才會完全解開。而且,一個人一生也只能修習一次閉口禪。當湯騰蛟得知在煉妖塔裡,湯雪梵終於動用了閉口禪之後,他可是鬆了一大口氣呢。這詭異固執的孫女,終於有了重新開口說話的一天了,閉口禪的真言不啟動,那自然會一直忍下去,可一旦用過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出現機會,湯雪梵應該就不會猶豫那麼久了吧。當年她是比較悲觀憂鬱,現在呢,多年修習佛門功法,洗心瀝性,性情已經是平穩安然,就算言靈之體比以前更強大了,可卻不是完全不能控制了,料想也沒關係了吧。

    這一次,湯雪梵終於找到了機會動用第二個真言:兵!

    一束紫色的光暈從她身上射出,當光線碰到聶信、張翼軫等人的時候,他們都感覺到從身體內湧起的蓬勃不可阻擋的力量,一股強大的戰意充斥全身。對於那些正在對付對方的低階修行者的人,這不過是錦上添花,可對聶信來說,這股力量說不定就能決定他是不是能夠將幽星邪殞術打退下去。

    經過真言加持,聶信覺得自己的戰力提升了足足有三成。這讓他吃驚不小,對於他現在的修為來說,三成可是個很大的比例了,尤其是現在,他已經將全身靈能都積聚在了一起。

    湯雪梵衝著他看了看,看到聶信氣勢狂漲,微微一笑。手中的慈音缽已經展開,一朵朵金色蓮花朝著面前的敵人旋轉飛去,立刻就將面前的一片敵人打了個七零八落。

    聶信並沒有朝著下面再看一眼,他非常信任自己的同伴,知道他們絕不會讓任何敵人打擾到他。不管是誰。更大的信任是他們都沒有問過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解決幽星邪殞術。

    聶信咬緊了牙關,一挺玉衡槍,朝著幽星邪殞術的那個巨大的圓球突擊了過去。這絕對已經是他的全力了,聶信將自己的靈能凝聚到了極限,現在,他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經絡都充塞著靈能,整個人都開始散發著不自然的,危險的藍色光輝。甚至,他的整個身體,每一塊骨頭都因為靈能的震顫開始隱隱發痛了。哪怕在多等幾秒中,他也有可能暴體而亡,變成修行界一個巨大的笑話。但是,他畢竟是聶信,錯誤估計自己的力量這種低級錯誤絕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選擇了最準確的時機出擊了。

    如果在幾里外,能夠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的地方朝著這邊看,那個觀眾可以看到彷彿是從半空冒出了一支幽蘭色的長箭,朝著半空中妖異的巨型圓球射去。長箭的後面拉著淡淡的一層尾焰,卻一點都沒有耗散掉,而是僅僅跟隨著長箭,一同朝著上方飛去。

    幾乎只在瞬間,長箭就沒入了圓球中……圓球畢竟不是氣球,也沒有人指望就能看到圓球就這麼被捅破,一股清風將這個可怖的圓球吹到不知道哪裡去,耗盡最後一份力量掉落在地。圓球更像是用沉重的液體塑就的。長箭沒入其中,表面只鼓出幾個淺淺的氣泡。

    下一秒,變化發生了。圓球本來換換下墜的,但卻忽然停在了半空。在圓球上方,忽然鼓出了一塊,像是長箭從內部將這個圓球頂了起來,要讓圓球重新飛向空中。

    聶信成功了嗎?大家誰都沒看到過這種情況,都是一陣懷疑。圓球彷彿從內裡開始沸騰起來,整個球體開始到處鼓出大大小小的氣泡,然後,大團大團凝固起來的靈能瓦解開來,一塊塊從圓球上剝落,朝著地面掉落下去。這場面看著很是滲人,一團團的靈能甚至東歐沒有落地,就都已經耗散在空氣中了,一時之間,整個戰場幾乎都被黃綠色的古怪的靈霧籠罩了起來。

    「後退,後退!」張翼軫連忙命令道。他們一行立刻退到了浮槎邊上,倚靠著浮槎,緊緊盯著面前發生的一切。「無差別射擊!」張翼軫立刻補充命令道:「別讓任何東西靠近浮槎。」

    戰場上他們已經毫無疑問地佔據了主動,現在情況有變,他們也沒有要和敵人打亂戰的意思。戰場周圍還有不少蓬萊的中高階修士,這場仗怎麼都是自己贏,何苦再折騰呢?

    但孔家、陌香、山莊那邊可就糟糕了。陌香扶著蒙清,看著蒙清臉色慘白。幽星邪殞術已經是蒙清施術的極限了,若非用他本命元神為引導,以他築基中期巔峰的能力,焉能施展出如此威力龐大的法訣?可沒想到的是,聶信他居然同樣用本命元神為引導,再加上一柄厲害無比的元神法器,奮起全力和自己拼了。聶信能夠施展出來的靈能未必便超過了蒙清,可聶信是向來用小錢辦大事習慣了的,對靈能的控制幾近入微之境,可以說一絲一毫靈能都不會浪費。而且,聶信沒有選擇正面扛下幽星邪殞術,用靈能護罩和幽星邪殞術對耗,而是選擇了一個點,突入其中,在裡面做文章。聶信對自己也真是自信,要是他的靈能護罩的弱那麼一點,要是他對靈能護罩的操控能力弱那麼點,他幾乎立刻會被幽星邪殞術裡面的模擬成劇毒的靈能吞噬,一點渣都不會留下。可他偏偏還是抗住了……

    現在,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黃綠色的靈霧,而這些東西可都是有毒的。蒙清這等水準的修士施展出的這類邪毒法門,可不是那麼容易控制住的。

    「現在,怎麼辦?」陌香惶急地問道:「道長……這該如何是好?」

    「咳咳,沒想到這聶信厲害到這個地步。」蒙清沉鬱地說:「快走吧。聶信既然能破得了這招,至少這邊,這一次是肯定沒辦法拿他怎麼樣了。」

    陌香朝著浮槎那邊狠狠剜了一眼,很不甘心。

    「如果你還要做什麼,呵呵,烏合之眾是沒什麼用了。你一定要找山莊那邊的人來幫你,只有他們願意出手了,才有機會制住聶信他們。」蒙清低喝了一聲,說:「快走快走。」

    陌香扶著蒙清,蒙清拉著自己的兩個倒在地上的徒弟,立刻騰身而起。蒙清既然能施展出幽星邪殞術,對這些靈能擬成的毒肯定是很有研究的,一路上還遇到了幾個相熟的修士,大家聚攏在一起,飛身遠遁。

    蓬萊弟子雖然就在周圍,但他們得到的指示,只要在聶信他們落了下風的時候才出手。可這次,聶信他們顯然解決得非常漂亮。敵人倉皇遠遁,己方幾乎說不上有什麼損失。消耗掉無數的靈炎彈之類的,向來不在軍火商聶信的考量範圍。

    聶信一直站在半空中俯視著大地,一直到敵人差不多退完了,他才換換飛回浮槎。剛一踏上浮槎,聶信一口鮮血就噴在了甲板上。

    「怎麼了?」何蔓疼惜地說:「是受了傷?」

    聶信嘿嘿一笑,鎮定地說:「沒事沒事……那個大圓球裡靈壓太高了,差點著了道。不過,還是之前把靈能催過頭了,現在我修為是修士的,身體還不是……」

    何蔓扶著聶信在艦橋上坐了下來,連忙跑開去找傷藥了。

    天閒老人問道:「幹的不錯,劍訣、槍術、神念、法訣、法陣……看起來你都有了自己的成見,也都能拿來隨心而用來。可是,這是你尋求的道麼?」

    聶信神色肅然,他沒有坐在指揮座上,而是立刻站了起來,衝著天閒老人深深一揖。天閒老人已經察覺了他現在的問題,聶信之前一直遵循的是精準控制,理解靈能本質並且將這種理解變成自己的優勢和勝勢的道。基礎,只有基礎才是聶信最為關注的,這種基於分析、推演、計算的道,索性就被張翼軫等人戲稱為「算道」。

    可進入了築基期之後,他一直在磨礪自己的力量,加強自己對於各種築基期修士可以使用的能力的磨礪。以聶信的智慧,只要他願意學什麼,培養哪方面的能力,立刻就會有突飛猛進的提高。可是,這種力量的提升卻是和聶信之前的「道」沒什麼關係的。聶信的確是變得強大了,但就境界來說,他並沒有什麼提升。剛才這一戰,天閒老人敏銳地捕捉到了聶信的問題。

    現在,聶信所崇尚的,至少不是他以前一直追逐著的「算道」,而是修行界最純然的「戰道」。聶信自己何嘗不知呢?但被天閒老人點破,他還是立了起來,仔細解釋著自己的想法:「前輩,我要先救師父。為了能夠救出師父,什麼其他的我都可以暫緩考慮。

    天閒老人點了點頭,說:「你自己明白就好。我可不是為了指責你什麼,只是可惜了,你的天賦,要是能夠不打,那還是不要打了吧。我讓洛風池替你掠陣,你不必擔心那些夥伴的安危。現在是他們需要歷練,你不用。到了危險時刻,我會出手的。」

    天閒老人這句話一說,大家都呆住了。沐夙拿手指捅了捅羽恬,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羽恬沒好氣地說:「天閒老人的意思是,聶信本來天賦很好,練的功法也在正道上,一路下去,將來必然是名震天下,有望飛昇的修士。可現在他的法子不對,雖然很能打,但越能打就越不對,為了讓他別再瞎折騰,將來少了個金丹期修士,說不定還是更高階的可以到鏡界去的修士,現在他被禁賽了。」

    禁賽兩字一出,嚴肅的氣氛頓時又化為了泡影。羽恬這點倒真是讓那些長輩們頗為喜歡,有她在,似乎總有好玩的事情。大家呵呵一笑,便也不把這事情太放在心上了。聶信這次受了點傷,也是該休息一下了。最近聶信委實是太忙碌操勞了些。

    「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墨翔笑著問道。

    聶信沉吟了一下,說:「直接去封魔洞。再不用給什麼面子了,這次可是挑釁得厲害了。孔家、陌香、還有那個什麼山莊,沆瀣一氣。這次來攻擊,我們沒收到任何消息,可我真不信孔家和陌香扯起那麼多人,就完全沒人知道。都是些各門各派裡的傢伙,一些散修,這些人可是保不住秘密的。所謂的正道修行界,這麼拉偏架,也太沒意思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莫天還挺興奮,說:「不就是三個修士麼?我們打趴下他們就好了。」

    張翼軫笑了笑說:「其實也未必需要。封魔洞駐守的修士,說起來是和正道老牌金丹期修士,其實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幫人,還真的未必在乎什麼正道修行界的指示,他們等於也是正道修行界的棄兒。要不是飛昇無望,要提高修為都很難了,他們何苦窩在這種地方,想旅遊都沒有假期的。」

    聶信哈哈大笑,反問道:「那你覺得怎麼辦?能趕走他們嗎?」

    張翼軫搖了搖頭,說:「一幫老頑固,哪裡能那麼簡單就逐走。我的意思是,一旦開戰,看情況不利,那三個修士有很大可能不會拚死作戰。救走個把人,其實和他們沒什麼關係。頭痛的還是所謂的正道修行界嘛。那既然是這樣,我們沒道理把他們劃拉到正道修行界那堆啊。兩邊一起打,其實有點頭痛的。」

    聶信點了點頭,說:「引出來,嚇住,威逼利誘讓他們走人?」

    張翼軫哈哈一笑,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一天之後,浮槎已經停到了封魔洞。這時候,正道修行界,崑崙蜀山那邊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之前搞出來的那次襲擊讓他們措手不及。原先崑崙蜀山還打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算盤,希望息事寧人,可一下,所有的臉皮都被陌香他們一幫人扯破了。他們那個恨啊,陌香這種人,在修行界勾連甚廣,居然真的讓她搞出這麼檔子事情,聶信他們現在做什麼,都不會沒道理了。

    很快,他們就聽到了一個讓人非常鬱悶的消息:聶信炮轟封魔洞。天閒、莫天、玄名子三人已經和駐守封魔洞的三個金丹修士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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