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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軍閥 145 再撈一把 文 / 仙人掌

    145再撈一把

    天色微明,一支人數達一千五百名的騎兵出現在盤蛇官馬廳渡口附近,俄軍兵站部隊匆忙地一陣射擊後,那些服色雜駁的騎兵又呼嘯而去。

    快馬立即出發,將後路出現清國騎兵的消息帶給薩維林少將。而此時,薩維林支隊整個地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河西炮聲隆隆,重炮、迫擊炮發射出來的大大小小的炮彈齊齊砸在河灘俄軍陣地上,被連續的、失敗的進攻折騰的銳氣盡失,又得不到河東支援的俄軍,在武毅新軍一步步的壓縮進攻下,縮在一團,被炮火大量的殺傷,也更加快速地失去戰鬥意志。

    河灘地域狹小,工事難以構築不說,鬆散的沙土淤泥還將昨天晚上運過繞陽河的部分火炮陷住,當然,還有一些火炮連帶著炮兵們被打沉進河中。初春的河水是那麼的寒冷,即便是以寒帶作戰聞名的俄軍士兵,在落水後也無法浮出水面,不,當他們浮出水面時,已經身處河流的入海口了。

    看著河西凌亂的局面,薩維林少將還是下令撥出兩個營的兵力,乘坐最後一批徵集來的船隻渡河增援。武毅新軍的一零五毫米重炮立即調整射界,一個個巨大的水柱在河面上騰起,在即發碰炸引信的作用下,霰彈子一樣地橫掃河面,將俄軍的增援行動變成了不折不扣的送死行為。

    同時,武毅新軍陣地上,軍官口中銅哨子吹出「嗶嗶」的短音,一營、二營、輜重營兩千官兵在精銳的總部衛兵引導下,以官道為中心,向俄軍河灘陣地發起了一次在繞陽河畔的最大規模進攻!

    六團指揮部觀察口後,李燾摘下望遠鏡,轉頭命令道:「傳報淮軍鄭軍門,立即從雙檯子河(繞陽河匯入雙檯子河後流進渤海)西緊進擊河西,威脅俄軍側翼的同時,以有力一部進取大窪地,直指營口!」

    寧德樞立即執行了命令,他在此時實際上還是李燾的參謀官,至於團長林坤嘛,早就到一線組織進攻去了。寧德樞知道這個命令的含義——戰役即將結束!

    李燾站觀察口處,用肉眼看著不斷騰起土柱,傳來密集槍聲的戰場。

    又一次以少勝多擊敗了老毛子,原因何在呢?對未來戰爭會造成何種影響呢?武毅新軍在此戰後,應該作出何種調整,以保持在下一場更為激烈的戰爭的優勢呢?

    這些個問題,現在的李燾必須考慮清楚!戰鬥一結束,盛京陸軍官校就要開課,就要將新的戰術思維,戰略思想貫徹到教學中去,為未來的武毅新軍鑄造更堅實的脊樑。

    此時的李燾不能不慎重地思考,卻又止不住內心的自得。

    屢次的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並不是武毅新軍的真實戰鬥力有多麼強大,官兵們的素質相對敵人有多麼優越,而是戰術戰法上的完全克制敵人!

    因為俄軍沒有良好的炮兵戰術和步炮協同能力,因此不得不採用密集陣法來抵消火力上的不足,正因為如此,河西灘頭才會吸引眾多數量的俄軍成為炮火下的冤魂!因為武毅新軍懂得全線戰鬥不如重點突破,懂得在某一點上集中並不優勢的火力造成局部戰場上的絕對優勢!武毅新軍勝,勝在思想!俄軍敗,也敗在思想!而思想的差異,正是李燾帶來的。作為一個在戰場左右戰局和最終結果的人,年輕的李燾能不得意?!

    在歷史走向轉折的當口,軍事思想和戰爭結果的對應關係會被外界注意,至少俄軍會或多或少地體會出一些什麼東西來,當然以俄軍的軍事體制和政治體制,能夠把這些體會多少地用於軍隊改革方面,能在1904年蛻變成一支什麼樣的俄軍,李燾無法去估計。

    手榴彈是徹底暴露了,迫擊炮在相當程度上還是秘密,至少沒有幾個有份量的俄軍軍官看過迫擊炮,可憐的他們只是疑惑那些炮彈是從哪裡飛來的?

    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炮兵何時能夠在武毅新軍中真正實現?

    李燾不由自主地轉身看著錦州方向,揣測著汪聲玲與德國克虜伯公司代筆的談判進程。他未來的十五萬武毅新軍,需要編製一個總部炮兵師、五個炮兵旅以及旅屬、團屬、營屬火炮分隊,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未來的戰爭中武毅新軍的優勢地位。為此,他需要和克虜伯公司達成交易,更需要與德國陸軍達成交易!可惜目前在德國遠征軍那個固執的瓦德西元帥影響下,德國陸軍並沒有與武毅新軍接觸的表示。

    用他的學識來判斷在記憶中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各國陸軍和炮兵們上演的喜劇並不好笑也不完美。引信技術的不完善帶來火炮彈藥種類的單一,帶來對塹壕陣地的低效打擊,帶來一場漫長的塹壕戰。而李燾對炮彈引信的認知在這個世界是獨一無二的,就算他無法大量製造火炮並裝備進自己的軍隊中,他也能讓有限的火力發揮出超乎想像的戰鬥效能來。

    很顯然的,在未來的戰爭中,武毅新軍還將領先對手一小步。

    李燾終於在臉上綻出一個得意的微笑,讓旁邊的寧德樞有些納悶,卻又在想到戰役行將結束這一層時,愉快地跟著他的總統官笑了笑。

    「你……笑什麼?」李燾疑惑地看著傻笑的前總部參謀,現六團參謀官寧德樞。

    寧德樞愣了愣,趕忙立正道:「報告總統官,戰役即將以我軍全勝而結束,標下為此而笑。」

    李燾點點頭,凝視這位稱職的參謀官半晌,板著臉道:「別笑得太早,更重的擔子還等著你去挑!」

    「是!」寧德樞站得筆直,胸膛挺得老高,「挑擔子?」他還就怕沒擔子挑呢!戰役一結束,全軍擴編的步伐必然加大,經過戰爭洗禮的武毅新軍能夠一變二,甚至一變三也行!只要總統官能搞到足夠的軍餉和軍械!這意味著什麼呢?有一大批在此戰中表現突出的軍官要高昇了!挑擔子不就是高昇的信號嗎?

    「報告!」一個響亮中帶著疲憊的聲音響起。

    李燾轉頭看著掩蔽部門口的來人,立即認出這是一旅的參謀,忙道:「稍息,奉天拿下來沒有?」

    「報告總統官,凌晨時分,我突擊集群在巡警隊的配合下,輕取奉天,目前全城在我控制之下!」參謀葛志成頗有些自豪地回答著,腳下卻有些搖晃起來。一夜之間從奉天趕到李王屯,他是換馬不換人,一路顛簸著行來,早已經疲憊不堪了。

    李燾溫言道:「坐下說話,實在累得緊,躺那邊床上再慢慢說,不急,不急,戰都打到這個份兒上了,老毛子敗局已定,就是生出三頭六臂來也救不回去了。」

    葛志成瞟了一眼那張行軍床,勉力站定,提起中氣道:「謝總統官,標下還能站穩!我突擊集群正以騎兵營牽制俄71團回援奉天,主力不顧疲勞,正在構築工事以應來敵。一旅一團一營在輜重1營、2營的有力配合下,於高家窩堡一線有力地阻擊了俄軍一個團的進攻,河西、河東聯繫穩固!」

    「嗯!」李燾點點頭,抬手示意葛志成坐下休息後,走到觀察口,又舉起了望遠鏡。此時,突擊部隊已經達成突破,後續部隊正在向兩翼擴展突破口。河西俄軍從此被切為兩段,不能兼顧,而河東俄軍再也無法組織船隻增援河西!

    看來,薩維林也該下決心退守海城了……

    葉長生帶著幾名記者和一群參謀衛兵,沿著交通壕匆匆來到六團指揮部外,略一整理裝束後,在梁黑虎驚喜的報告聲中,他示意隨從稍等,跨步進入掩蔽部。

    「總統官,恩相來電,榮相來電。」

    「雲樵,你來得好快,嗯,來來來,你給我看著河東,看薩維林撤軍的狼狽樣兒。」李燾心情大好,嘴裡揶揄著老毛子指揮官從葉長生手裡接過電報,轉手遞給寧德樞。他就算已經熟讀繁體版本的三字經,卻也養成不看電報的壞習慣。

    寧德樞看過電報後道:「朝廷和北洋要求武毅新軍兩日內與俄軍達成全面停火。」

    「知道了。」李燾淡淡地回了一句,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也是預料中肯定會來的。「幼樵,咱們再撈一把如何?」

    葉長生摘下望遠鏡,疑惑道:「再撈一把?」

    李燾快步走到地圖前招招手道:「還有兩天時間,咱們可不能閒著!長山子的俄軍分出三個團南下、回援,一個團陷在金家店脫身不得。那,馬格裡連科手中至多還有三個團的力量。奉天我軍突擊集群休整一日後,明日清晨,發起對長山子方向的進攻,在俄派出代表之前,能消滅多少就算多少!」

    葉長生微微一笑,拿著腔調道:「總統官,您是惦著人家老毛子的大炮吧?唉,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不過,咱們接到了京師的電報,老毛子也……」

    李燾一擺手道:「哼哼,你少算了一個。老毛子沒了奉天,各部處於野戰狀態,旅順的電報能及時收到嗎?我看他們最先得到的消息應該從吉林方向過來,明天馬格裡連科的撤退方向也將是吉林。不知道,游擊軍是否能夠有力地襲擾鐵嶺一線交通?」

    葉長生拉了拉李燾走到觀察口,距離其他人稍微遠一些了,才壓低聲音道:「我覺得不應該再打馬格裡連科。此戰俄軍元氣大傷,對奉天和遼西已經沒有威脅的能力。與其由我軍付出代價消滅之,不如留給將來的口木軍來打好一些,戰爭的結果已經遂了咱們的心意,不必趕盡殺絕吧?」

    李燾揭下頭上的軍帽,抬手摸了摸滑溜的光頭,點頭笑道:「還是二哥你能把持住,說實在話,老毛子那些大炮著實惹人眼饞吶。」

    葉長生的眉頭動了動,還是低聲道:「唔,不是鐵良都親自出馬給你搶大炮去了嗎?光翰,對這個鐵良和禁衛軍,你打算怎麼辦?」

    「盛京將軍和遼西鎮守使不同,盛京和遼西不同。這麼重要的龍興之地,朝廷是不會放心讓我鎮守的,沒有滿員滿兵,太后老佛爺不會放心,親貴們還要興風作浪,我可沒時間也沒精力跟他們周旋!此戰讓鐵良和禁衛軍去佔便宜,也是為了給他一個進身的機會,有了戰功,他升升格,也能以滿員的身份牽制與我吧?鐵良在旁總比朝廷另外派個狗屁不是的人來好!再說了,禁衛軍的編制糧餉軍械,咱們擴軍計劃還得那個一下不是?」

    葉長生看著鬼兮兮的李燾,搖頭笑道:「沒想到你想得那麼深。」

    「哈哈,我在這裡清閒得很,不想這些想什麼?」李燾說著向寧德樞揚了下巴,又道:「我想禁衛軍編練一事也應該大力地搞起來,免得朝廷擔心咱們一家獨大,自古以來,朝廷都是對地方採用制衡之術嘛。雲樵,你看寧德樞去禁衛軍擔任參謀官如何?」

    「朝廷會讓一個漢軍軍官去?」

    「參謀官嘛!哼哼,那幫子窩囊廢短時間內不會發現咱們的參謀官比他鐵良這個禁衛軍未來的總統官更強,只要禁衛軍編練權還在我手上,這些就還是我說了算!禁衛軍的軍餉、軍械要經過盛京將軍衙門,軍官要經過軍校培訓考核,這些事兒我能與鐵良協調好,要不放他去撈大便宜,也太吃虧一點吧?」

    葉長生皺眉思索半晌,攤手道:「反正,鐵良鬥不過你。外面有貴客呢,接著去吧!」

    貴客?李燾急步朝掩蔽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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